第24章 下官有隐疾
許崇敬記仇,若許懷瑾讓許崇敬惦記上,怕是難以脫身,易鶴川思索片刻,才道:“許崇敬屢次針對于你,你是否得罪過他?”
得罪許崇敬的不是她,是阻礙李浩儀掌皇權的易鶴川,李浩儀能讓許映梁聽從于他,其中少不了許崇敬,若李浩儀還想将許映梁往易鶴川身邊推,之後定還會有計策。
許懷瑾低下眼眸,不願看着易鶴川說謊,她淡淡道:“無。”
天空細細密密地下起小雨,易鶴川聽着微弱的雨聲,擡眸向遠處的水缸看,眼前的人兒渾然不覺地站在房檐下,也不知進來躲雨。
易鶴川讓開兩步停住。
黑色的祥雲長靴移動,許懷瑾當易鶴川就此放過她,心中正松口氣,想借着下雨的借口,早些回去歇着,未曾想易鶴川低沉的聲音伴着雨聲響起。
“進來吧。”
許懷瑾腳黏在地上不能動彈,易鶴川還有何事尋她?
天色昏暗,她看着易鶴川的臉不太真切,旁邊的丫鬟眼力見好,施施然地拿着蠟燭,将房檐下的燈籠全部點亮。
瞬間,房檐下一片燈火通明,将易鶴川冷峻的臉映得十分溫和,空中的雨點越落越大,砸在許懷瑾臉上濺起好看的花紋。
兩人僵持着不動,還是張安出面打破沉默,他咋咋呼呼地将許懷瑾推進房檐下,險些讓她與易鶴川撞在一起,“這大冷天,怎會下如此大的雨。”
熟悉的味道迎面而來,溫熱的氣息環繞在她身前,引得她心生燥熱,臉頰染上紅豔的緋色。
許懷瑾後退兩步,兩人靠的不再如此近,她才小聲道:“将軍還有何事?”
嬌滴滴的聲音砸在易鶴川心間,掃過許懷瑾白嫩泛紅的臉頰,竟覺她嬌媚的令人生欲,閃動的眼眸充滿水色,泛紅的下眼睑增添三分魅色,稍稍一勾,便讓人移不開眼。
柔綿的朱唇輕壓微張,落在臉上的雨珠滑入唇內,直教人心生遐想。
若許懷瑾是女兒家,定引得都城的貴公子争相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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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鶴川心中有些動搖,他穩了穩心神,沉聲道:“你是否跟宋木青提過長公主的事?”
許懷瑾訝異,難道宋木青将此事禀告了易鶴川?還未等許懷瑾回答,易鶴川繼續道:“宋木青擅武,于都城的政事,他并未深入了解,不可能一針見血地指出長公主另有目的。”
深邃地眼眸掃過她的臉,篤定地問道:“是你告知他的吧?”
許懷瑾沒有參會,并不知道宋木青具體說了何事,她只能低聲應道:“是。”
期望肯定的回答,能夠糊弄過易鶴川。
外面的雨勢越來越大,好些雨都飄進屋檐下,沾濕兩人的衣裳,易鶴川先行走進屋內,“進來歇會兒吧。”
冰冷的雨打在身上涼,許懷瑾怕易鶴川有事,便也跟着進去,剛走進屋內,許懷瑾便感受到了溫暖,易鶴川的房間很幹淨,卧房地上鋪了層軟毯,中間放置炭火,烤的整個房間很熱。
許懷瑾重生前從未進過易鶴川的卧房,能進他卧房的只有許映梁,易鶴川走到桌前坐下,為許懷瑾倒上一杯熱茶,“坐下來喝吧。”
許懷瑾拘謹的坐下,手還沒有觸上茶杯,便聽見外面有說話聲。
“請問許大人在否?”
是周怡。
許懷瑾有些慌張,拿茶水的手都有些抖,她慌亂地看向易鶴川,首先認錯,“下官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易鶴川沉默地看着她。
他越看許懷瑾越慌張,剛才才向易鶴川表明忠心,這輩子不會娶親,這會兒周怡親自出來尋,易鶴川能相信她,便出了奇。
易鶴川确實有些不好想,微搭在桌上的手輕捏,硬朗的臉看着許懷瑾生出一陣笑意,只是那笑不達眼底。
“沒想到許大人還有人惦記,這才出來多久,就有嬌滴滴的娘子來尋,真是羨煞他人。”
許懷瑾坐在凳子上,不知如何請罪,只能紅着臉龐低聲道:“下官惦記将軍,将軍不在府上,下官也想去尋,只是下官會克制。”
柔軟的聲音,說得易鶴川心間滾燙,他竟生出股跟許懷瑾有情的錯覺,易鶴川撇眉看向屋外,松了笑意臉上多了幾分柔軟。
“回吧。”
許懷瑾洞察到易鶴川心情變好,她心裏安定下來,站起身,恭敬地向易鶴川告別,“下官告退。”
轉身走了兩步,許懷瑾又回過頭,看向易鶴川,猶豫地說道:“将軍,周怡需住在府上一段時間,待她尋到去處,自會離開。”
想将她跟周怡的關系撇幹淨,她補充道:“下官不喜女人。”
易鶴川偏冷的臉終于有了起伏,他訝異地看向許懷瑾,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話,深想許懷瑾對他的所作所為,心中卻又偏偏信了許懷瑾的話。
硬朗的臉有了不易察覺的笑意,冰涼的耳尖微微發燙,他護好顫動的心,不動聲色地勸說,“不必如此,情愛之事人之常情,本官希望你在護好國家再考慮情愛,并未讓你斷絕。”
不喜女人的潛意思便是喜歡男人。
易鶴川怕許懷瑾因為他,故而故意說這話,他想要試探許懷瑾,知曉她話到底屬實否。
許懷瑾知道易鶴川的意思,可她确是不喜女人,竟然易鶴川怕她娶妻,她只好用這法子來斷了易鶴川對她的猜疑。
至于易鶴川會如何看她。
易鶴川作為功高蓋主的将領,他心中只有國家大事,若她對他有利,能勝任大事,易鶴川并不會在意她的性別。況易鶴川不會亂講舌根,這事傳不開,她也無需擔心,此事被他人知曉。
“下官有隐疾。”
模糊的話,并沒有說明她喜男人,也未推脫她喜女人。
易鶴川看向畢恭畢敬的許懷瑾,她倒是會說話,站起身走到窗前瞧見在屋檐下的美豔女子,烏雲壓天,視線不明,朦朦胧胧間,倒是有股江南水鄉女子的意味。
骨節分明的手敲在軒榥上,心中快速思索,轉眸看向白嫩有禮的人,易鶴川終是松了神色。
“去吧。”
易鶴川思索的檔口,許懷瑾也在思索,難不成易鶴川對她的喜好有偏見?
還是怕她不忠,在布局将周怡清理出去,斷了她的念想。
許懷瑾弓腰退身出去。
目光掃到站在屋檐下等候的周怡,許懷瑾臉上洋溢笑容,走到周怡身邊,跟她交談,“怎尋到這裏來,我已答應回去,便不會在外停留太久。”
周怡抿着唇角笑,嬌豔的臉龐盡是春色,她帶着羞意笑道:“這天說下雨便下,我也是怕你沒帶傘,身上淋個透心涼,才急急來尋。”
許懷瑾搖搖頭,跟周怡拉開些距離,才緩緩道:“已經習慣,不必多憂。”
周怡還以為許懷瑾不自在,她撐起傘遞給她,自己再将另一支傘撐起來,跟在許懷瑾身後,“這次是我有罪,沒大沒小沖撞出來,還請恩公原諒。”
許懷瑾慢下步伐等候周怡,她是女子自然喜歡跟女子親近,以往沒有這個機會,現在有機會,卻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
等到周怡能跟上她,她才道:“無礙,将軍人很好。”
好人将軍站在窗前,看着兩人親密的走遠,心裏升出一股煩躁,許懷瑾跟範寅親近,是在尚書省這幾年都是範寅在照顧她,周怡才來幾日,許懷瑾便對她笑容有加。
他心裏實在不舒爽。
這樣的笑容,他極少在許懷瑾臉上看見。
“張安!”
威嚴的聲音,叫的張安下意識弓腰,朗聲應道:“是。”
“去查查。”
順着易鶴川的目光看過去,張安心中有數,若是許懷瑾再分不清,将軍可是會幫她分清。
“是。”
回到西院,雨還未停,周怡讓許懷瑾坐在桌前,她忙前忙後地将做好的飯菜端上來,周怡臉上帶着羞意。
“做的不好,還請恩公不要笑話。”
許懷瑾輕輕一笑,“做的很好,西院已經很久沒有如此燙心窩的飯食了,還多虧了你。”
停頓會兒,她又道:“以後不必喚我恩公,喚我懷瑾便是。”
周怡羞着臉點點頭,“是。”
想起周怡的身世,許懷瑾試探地詢問道:“周怡,你可還記得你親生父母?”
周怡搖搖頭,“我聽村裏人說,我很小便被賣給養父母,後來養父母生了兒,為了賺錢将我賣入他人府做丫鬟。”
“我已記不起親生父母了,村裏人說我模樣長得俊,親生父母該是富貴人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許懷瑾點點頭,她不能放任周怡一直住在此處,聽易鶴川的意思,他對周怡留府的事情并不喜,只為介于她沒有明确的說出來。
“可是一點有關的記憶也沒有了?”
周怡歪着腦袋想了想,終是放棄了這一大難題,頹敗地說道:“我只記得幼時家裏有很多人,再多便記不住了。”
看着周怡難受的模樣,許懷瑾也不再問,罷了,到時她再去找範寅算一卦,或是利用職權幫周怡查查,若是尋到,便是周怡的氣運,尋不到,為了周怡的安全,她會将她送入範寅府中,成就一段佳話也不是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
論文初稿寫完,絕對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