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服軟
泡在水中将藥效壓制下去,身上再無奇怪的感覺,許懷瑾才拖着凍僵的身體,臉色蒼白的從暗渠裏出來。
為防被人瞧見身體的曲線,許懷瑾身體佝偻的慢慢往院落裏走,張安已經回去,留下一名白淨的少女在旁等着她。
許懷瑾不敢懈怠,她看向那名臉龐秀麗不敢擡頭的少女,虛弱地說道:“回去吧,跟張安說我無事。”
少女愣怔片刻,她還以為今日清白不保,未曾想許懷瑾竟不願意碰她,少女心中又有些不是滋味,她美色也算是佼佼者,許懷瑾居然不動心。
少女想要出口挽留,但想到自己行為放浪,被有心人傳出去名聲不保,只得輕聲應下,“是。”
回到院落,許懷瑾看見搖搖欲墜的兩扇門,她站在門外盯了半晌,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人,竟把她的門給踢壞了!
許懷瑾走進卧房,試圖将門裝好,再推着櫃子箱子過來擋一擋,沒想到搖搖欲墜的房門直接掉在地上發出轟響。
沉默了會兒,許懷瑾深深嘆口氣,她轉眸看向一貧如洗的房間,算了,應該沒人會來偷東西,先把衣服換了要緊。
拿着私密的衣物在隔間換好,許懷瑾将卧房的物件放歸原處。
累壞的許懷瑾躺在床上,感受着黑漆漆的屋外吹來陣陣冷風,心裏着實不是滋味,她總感覺沒有安全感,會有人突然沖進來謀害她。
許懷瑾晚上睡不着,幹脆提前兩個時辰提着燈籠,慢悠悠地走進皇城,在長樂門排隊等候皇宮開啓。
寅時,陸陸續續有朝臣走來,他們瞧見許懷瑾站在長樂門前昏昏欲睡,都訝異地看向她,昨日的事他們可都聽聞了,許懷瑾中藥厲害,慌不擇亂地抱着首輔大人下手。
現在居然能如此早來此,定是被首輔大人趕出來。
許懷瑾困得厲害,根本沒空關注閑言碎語,腦海裏混混沌沌,只想睡過這一遭。
“首輔大人。”
“首輔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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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大人。”
接二連三恭敬的問安越來越近,許懷瑾被吵醒,迷糊地從朦胧的睡意中醒來,提着燈籠看向身形偉岸氣宇軒昂的易鶴川。
然後看着易鶴川氣勢變弱,不着痕跡的躲開她。
許懷瑾端正姿态問安的話還未說出口,看着易鶴川漸行漸遠,心裏閃過大大的疑惑,易鶴川不僅沒有責怪,反而對她避之不及,難不成是她揉搓他胸膛讓他心生嫌惡?
沉重古樸的長樂門轟然開啓,朝臣陸陸續續往裏走,許懷瑾尴尬地站在長樂門前,那她以後如何跟易鶴川相處。
見天色漸明,許懷瑾不敢再多耽擱,提步快速往金銮殿走。
“懷瑾。”
身後響起範寅的聲音,許懷瑾轉頭看向範寅,邊走邊道:“今日怎來的如此晚,你走快些。”
範寅追上許懷瑾,氣喘籲籲地壓低聲音小聲道:“你可知道昨日你被翰林院士陷害後,他府上發生了何事?”
許懷瑾腦袋盡力回想重生前的劇情,有個模糊的大概在她腦海裏回蕩,她不确定地詢問道:“是否是許映梁出了事?”
範寅湊得許懷瑾極近,跟許懷瑾身貼身,腦袋都快要蹭在一起了,“是,真是惡人有惡報,翰林院士的千金被世子林景祁給糟蹋了。皇上為此大發雷霆,将世子禁足。”
許懷瑾腦海抽動,林景祁是個纨绔子弟,上輩子在京城壞事做盡,确實勾搭過許映梁,得罪易鶴川,被易鶴川設計流放,可這是很久之後的劇情,不該會在此刻發生。
許懷瑾心裏隐隐升起一股不安,有人不安分,在謀劃事故。
兩人親密地走入金銮殿,分列站好,擡頭見,許懷瑾看見易鶴川眼眸不善地盯着她看,眼神還若有若無的掃向範寅。
許懷瑾身體僵住不敢動,易鶴川不會懷疑她斷袖,跟範寅有貓膩吧。
再回想她是斷袖,撫摸他的胸膛,不用易鶴川明說,許懷瑾都能想到易鶴川心裏有多難受,沒将她趕出皇城已經是莫大的寬容。
上朝,李浩儀陰沉的眼經常掃過許懷瑾,許懷瑾知曉李浩儀不會就此罷休,她要先李浩儀一步,找出易鶴川喜歡許映梁的理由,昨天她清醒三分時,聽見易鶴川明說見過許映梁,竟然易鶴川見過許映梁,并沒有對她産生好感,喜歡上她。
那重生前,為什麽易鶴川會如此護許映梁。
僅僅因為英雄救美?
許懷瑾不信,易鶴川性格沉穩,不是一見鐘情的人。
下朝後,許懷瑾再次被掌事太監,喚到崇政殿,站在崇政殿內,許懷瑾恭敬地行禮,低眸站在崇政殿中間,不再多置一詞。
李浩儀坐在崇政殿上的皇位上批改奏折,他掃到站在旁邊的許懷瑾,憤怒地将手中彈劾的折子扔到許懷瑾面前,“許大人,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蠱惑世子在翰林院士府中作亂!”
許懷瑾低頭瞧了眼奏折,是刑部尚書鄭乾上書彈劾,表明昨日之事皆是許懷瑾策劃,世子也是受蠱惑,才心生賊膽作出對不起翰林院士的事。
鄭乾是李姬的人,因為範寅的事,許懷瑾也得罪過李姬,若是說李姬為了維護獨子,将罪責推到她身上也說得過去,可她總是覺得不對勁,李姬的目的不會這麽簡單,現在局勢不明朗,李姬不會讓林景祁做出這種事,她知道許映梁是李浩儀的人。
李浩儀不會不知道這事是李姬所為,能私下将她叫來說這件事,就證明此事還有回旋的餘地,李浩儀在等她服軟。
或者說還有別的目的。
思量片刻,許懷瑾心裏有了打算。
這種奏折,她并未放在眼裏,她若能被這群人唬住陷害,也不會在易鶴川被許映梁勾走魂時,出手為易鶴川數次解決爛攤子。
清朗儒雅的聲音響起,許懷瑾不卑不亢地跪下,雙手撐地腦袋輕磕在地上,“皇上息怒,臣只是區區五品侍郎,怎會有能力蠱惑世子,況當時臣也遭受翰林院士的毒害,想蠱惑世子行事也有心無力。”
李浩儀緊盯着跪在地上平靜如水的人,張揚地勾起尾調,眼睛威壓地看向許懷瑾,“哦?若朕說你有罪呢?朕有人證物證呢?”
相處幾年,許懷瑾已經摸清李浩儀的手段,若是不從便威吓,若是留不得便殺之。
不甘服輸的眼,緩慢從地上擡起,充滿鋒芒。
“微臣會洗清罪證,向皇上證明,有時人證物證也會出錯。”
李浩儀呵笑一聲,靠在椅背上,輕點木桌,“朕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選擇,懷瑾你當是知道朕能坐上這個位置,并不是運氣。”
當然不是運氣,若不是手段肮髒,他怎會坐在這裏。
許懷瑾加重音量,高聲道:“微臣定會洗清罪證!”
李浩儀面上浮現一絲不勞煩,他高聲喊道:“來人啊!”
“啓禀皇上,首輔大人求見!”
李浩儀眼裏帶着冷笑,看向許懷瑾越發的陰鸷,仗着易鶴川護着他,便以為他不會處置他嗎?李浩儀冷臉高聲道:“不見!”
掌事太監不出聲,沉默會才為難的提醒道:“皇上不可不見。”
滾燙的茶杯豁然砸向掌事太監,碎落在地響起清脆的聲音,高彈的碎片劃過許懷瑾的手背,她微微抽痛,跟掌事太監一同忍住不敢吭聲。
李浩儀稚嫩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怎麽?連你個狗奴才也要壓朕!朕坐在這皇位上,連點見人不見的權利都沒有?給朕滾出去!”
“皇上這麽大的火氣所為何事!”
低沉的聲音從殿外傳來,易鶴川踏過門檻,目光冷厲地看向李浩儀,并未給出李浩儀應有的尊重,李浩儀已有鏟除他的心思,他也不必在乎繁瑣的禮節。
李浩儀見易鶴川不請自來,他怒氣不再外露,捏緊藏在龍袍下的手,忍住滿胸腔的怒氣,強行逼着自己笑道:“朕每日待在宮中,國家大事有首輔大人幫朕看管,身邊小事有掌事太監處理,能有什麽事,朕閑得很,閑出火氣來了,首輔大人莫介意。”
易鶴川手中掌重權,李浩儀在許懷瑾面前耍威風,在易鶴川面前卻不敢造次。
他要忍,忍到事成之時,再親手砍下易鶴川的腦袋。
到底還是年少,心中再忍,也免不了洩露對易鶴川重權的控訴,易鶴川眉目輕揚,對李浩儀的話不甚在意,“若皇上閑,臣便讓尚書大人送奏折過來小試牛刀,若皇上能擔此大任,臣會将所事都交由皇上處理。”
李浩儀帶笑的眼眸并未放松警惕,他知道易鶴川不會如此好意,他眼眸微轉淡淡應道:“可。”
許懷瑾還跪在地上,易鶴川掃到許懷瑾手上還在流血的傷口,他心中升起踹許懷瑾兩腳,舒緩心中惡心的想法瞬間消失。
他心中默念,昨日許懷瑾中藥,能親他摸他,是藥性所致,不是她的本意,他要寬懷大度理解她,她也不好受。
許懷瑾懵懵的擡眸,白淨的臉在晨光下柔嫩的不像話,不點而紅的朱唇,微微嘟起,飽滿且誘人,不由自主讓易鶴川想到昨日的觸感。
輕輕劃過時,美好而讓人神往,讓他不由自主沉溺其中。
許懷瑾親上口,探進來吸允,柔軟的觸感讓他回神,他只想掐死她。
易鶴川實在忍不住踹了許懷瑾一腳。
懵住的許懷瑾,小小的臉龐大大的疑惑,“首輔大人,你踢我..屁 股幹嘛?”
易鶴川面不改色朗聲道:“幫皇上出氣。”
許懷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