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中設局
若是許懷瑾願意,她可以将侍衛跟游子安的事說出來,證明侍衛是李浩儀的人,可許懷瑾不願意,她怕易鶴川追問之下,她還要解釋她是如何知曉游子安為皇上辦事,她跟游子安又是何關系。
牽扯太多,許懷瑾解釋不清。
易鶴川目光如炬,盯得她無處躲藏,許懷瑾想随意挑兩處細節敷衍,可踯躅許久,許懷瑾還是放棄了,她小聲道:“大人不是也知道這事是皇上所為。”
易鶴川這倒沒有反駁許懷瑾,他确實知道這事少不了李浩儀的摻和,李姬能去刑房,就代表侍衛不可能是李姬的人。
竟然許懷瑾不願意說,易鶴川也沒有為難她,他更想知道許懷瑾之前說的話說什麽意思。
“你覺得是誰給你設的局?”
易鶴川的話題跳的太快,許懷瑾沒有跟上,總是慢易鶴川半拍,明白易鶴川問的話,許懷瑾心口猶如被雷電擊中,她腦袋一片空白,深思之後又覺得十分恐懼。
易鶴川總是準确抓住她話裏的重點,也能立刻明白她想躲避的話題。
若不是易鶴川不知她是女兒身,她差點要懷疑易鶴川也重生了。
殓房外的蛐蛐還在叫個不停,放在屍體旁的燭火忽明忽暗,許懷瑾看着易鶴川俊朗堅毅的臉,沉聲道:“燕王,李休徵。”
易鶴川放在停屍板上的手,猛然捏緊,李休徵雖獻上精兵一萬,可豫南之地還有十萬兵力,若真是李休徵,易鶴川臉色微沉。
李休徵扮豬吃老虎,站在遠處隔岸觀火,等李浩儀、李姬、司馬豐等人削尖他的權力,他再趁火打劫。
易鶴川心中發緊,他還是太小看李休徽了。
許懷瑾知道易鶴川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她出聲道:“大人不是要我抓人?”
易鶴川擡眸看向許懷瑾,忽明忽暗地燭光映在易鶴川臉上,将易鶴川臉上細小的紋理照映出來,顯得易鶴川的臉十分有質感,散發獨特的韻味。
像是埋在地下的酒,放得越久,味道越醇厚,揭開的那一刻,撲面而來急切湧入鼻腔,覺得有些齁,可等味道淡去開始回甘,卻覺得回味無窮,難以忘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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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鶴川知道許懷瑾的意思,他微昂頭,示意道:“說。”
許懷瑾将目光從易鶴川臉上移開,她微動身形,将自己隐在暗處。
許懷瑾剛想開口,殓房外響起敲門聲,張保在門外,低聲說道:“大人,夜間蛐蛐有些多,叫得怪煩人,是否要屬下處理幹淨,免得打擾大人。”
許懷瑾嘴角浮現一抹笑,她就知道李浩儀不會輕易放棄,李浩儀急着收攏權利,他怎麽會放過得到易鶴川把柄的權利。
李浩儀也不敢在此時向她下手,若是她死了,那兇手誰來擔,她是易鶴川的人,易鶴川定會将此事查清楚,他手中并無多少權,四周還有虎視眈眈等着他下位的人,那時他又該如何。
所以李浩儀今夜定會派人摸清情況。
知曉她守在這裏,明日,李浩儀定會派人調走她。
蛐蛐?怕是李浩儀的人吧,如若不然,易鶴川身邊的人,怎會突然因這事來敲門。
易鶴川幽深如古潭的眼眸,掃過含笑的許懷瑾,大概知曉許懷瑾的計劃,他朗聲回道:“無需,帶給許大人的膳食,怕是要涼了,你進來将膳食給許大人。”
“是。”
張安推開門,拿着漆木食盒遞給許懷瑾,“大人,請用膳。”
許懷瑾接過食膳,盯着眼前有些的屍體有些惆悵,她要在殓房用膳?
張安像是知道許懷瑾的尴尬,他小心翼翼看了易鶴川一眼,道:“若不然,我替許大人守會兒,許大人先去殓房外用膳?”
許懷瑾搖搖頭,她轉頭對易鶴川道:“夜已深,大人還請先回。”
易鶴川掃向許懷瑾的小身板,清明的眼眸,轉向殓房外,“可需留些人?”
說實話,許懷瑾獨自跟屍體作伴,還是有些怕,且李浩儀不會派人殺她,只是她的推測,若出現不可控因素,她這條命便沒了。
許懷瑾點點頭,真摯地看向易鶴川,吐出一字,“需。”
易鶴川掃向張安,張安立馬心領神會的退下去,為許懷瑾準備人手。
許懷瑾叮囑道:“莫打草驚蛇,讓他們動作放輕些。”
張安誠懇地點點頭,應道:“是。”
易鶴川想要走近許懷瑾,幫許懷瑾将身上沾的大蒜皮撫落,順便鼓舞許懷瑾,讓許懷瑾放心将此事做好。
誰知道他剛靠近許懷瑾,許懷瑾便立刻往後退,易鶴川鼓舞許懷瑾的心散去,反倒升起跟許懷瑾較勁的心,他發現許懷瑾有些懼他。
不是其他人對他權利的懼怕,而是對他身體上的懼怕,他一靠近,許懷瑾便會後退。
易鶴川繼續往前走,許懷瑾不明所以,下意識跟易鶴川保持距離往後退。
“你要看着殘肢用膳?”
許懷瑾不解,什麽殘肢,轉過頭,許懷瑾吓得心口猛然提起,她暗呼一聲,連連向易鶴川身邊靠。
為何她在殓房待了這麽久,都沒有看見這些殘肢!
許懷瑾驚慌的雙手合十,連連對着殘肢鞠躬,“多有得罪,莫怪莫怪,借宿一日,明日定當離開,絕不叨唠,請原諒在下魯莽之舉。”
易鶴川像是在看有癔症的病人,許懷瑾怎如此迷信,易鶴川提醒道:“他已經死了,現在只是一堆殘肢,說殘忍點,就只是一堆将腐爛的肉。”
許懷瑾神叨叨的搖頭,“不,他的靈魂還在。”
易鶴川冷然轉身離去,他居然試圖跟有癔症的人交流,他怕是忙昏頭了!
張安剛暗中将人調過來,便遇見易鶴川大步往外走,張安剛想跟易鶴川禀告調人的事,便見易鶴川冷着臉,命令道:“将人都撤回去!讓她今日好好陪着殓房的靈魂待一晚!”
張安莫名其妙,他不過是去調人的空擋,易鶴川怎麽生氣了,還要将人帶回去。
張安有心想問,帶接觸到易鶴川的冰冷的目光,他立刻觑聲,不敢多嘴。
許懷瑾拜完殘肢轉頭,便沒再看見易鶴川,許懷瑾提着食盒走到門口,朝外面望去,還是沒看見人。
知道易鶴川忙,她猜想易鶴川應是有急事先走了,有張安為她調人陪着她,許懷瑾沒有之前那般害怕。
她将燭火移到門邊,坐在門口,打開食盒,借着月光欣賞夜間的景色。
見食膳豐富,許懷瑾怡然自得地用膳,沒瞧見外面有異樣,許懷瑾不由感慨,易鶴川的人還真訓練有素,吩咐不要打草驚蛇,當真一些動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