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揭穿面目
許懷瑾急着想要解釋,易鶴川微皺眉,不動聲色的攔下許懷瑾,質問範寅,“你為何要殺人!”
許懷瑾慌張地擡眸看向易鶴川,想要跟易鶴川解釋,她不想将範寅拖入其中,重生前,她已經害範寅害得夠多,重來一世,她不想範寅為了她,再次卷入皇權的鬥争淪為犧牲品。
易鶴川像是知道許懷瑾的想法,他不給許懷瑾說話的機會,直接讓人将範寅帶走,“來人啊,将祠部侍郎關押起來!”
刑房陰冷,易鶴川的話更是讓許懷瑾冰得骨疼,若易鶴川給範寅定罪,那範寅再無脫身的機會。
許懷瑾上前一步,擋在範寅身前。
纖長的睫毛掃過下眼睑,許懷瑾目光嚴厲地在游子安與李姬掃動,她慷锵有力地質問道:“游大人跟長公主可是親眼見到範寅或是我殺人?僅憑推論便斷論我是殺人兇手,那還要大理寺、刑部何用!”
許懷瑾複又擡眸看向易鶴川,收斂語氣,“首輔大人,我會查清此事,給大人一個交代,還請大人放過範寅。”
李姬對許懷瑾的沖撞十分不滿,她神情不悅地呵斥道:“許大人這是在責怪本宮?本宮雖未見你殺人,可你身上的血跡是怎麽回事?這侍衛死之前,為何瞪大眼睛指向你!許大人,殺人償命,官員也不可逃脫!”
李姬擡眸,笑意不達眼底地說道:“若是首輔大人,定是要保你,本宮也沒話說。”
許懷瑾怔住,李姬是要給易鶴川通融?不對,剛才賊人的話還萦繞在耳邊,李姬絕不會給易鶴川通融,李姬是想抓住易鶴川的把柄,想跟易鶴川讨個好處,或者留着把柄等待機會。
範寅看出許懷瑾的為難,他失望的看向游子安,再次出聲道:“人是我所殺,懷瑾身上的血跡也是想阻止我而染上,那侍衛看的不是懷瑾而是我。”
游子安眉眼微皺,不知範寅為何會如此護許懷瑾,垂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緊,這都是為了大局,必要的話,他會救出範寅,讓他離開京城。
許懷瑾羞愧的站在刑房中,不願面對的低頭,她不想拖累易鶴川。
範寅頂罪,她還有機會救他出去,若李姬握住易鶴川動用私權的把柄,說不準之後會成為壓死易鶴川的最後一根稻草。
雖心中已有斷決,可想到以往真誠待她的範寅,許懷瑾還是覺得十分愧疚,許懷瑾臉色蒼白,下意識咬緊牙關,忍住将要傾瀉而出的情緒。
她怕她下一刻,脫口跟易鶴川求情,選擇範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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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鶴川低眸見許懷瑾不語,心中明了許懷瑾已經有了決定,易鶴川沒有溫度的眼眸看向李姬,毫不留情地說道:“長公主慎言,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國家律法,并不是本官所能改。”
想到李姬惹是生非的兒子,易鶴川諷刺道:“還請長公主多遵守律法,長公主能幫世子一時,幫不了一世,說不準本官下次真能在刑房見到世子。”
李姬臉色大變,林景祁自小被寵大,行事嚣張跋扈,他知道幼帝無權,更是不将律例放在眼裏,随意在京城惹是生非。
要林景祁安分,這是絕非易事,她也不願見林景祁不開心,束縛住林景祁。
知道易鶴川手握重權,還不是跟易鶴川正面交鋒的時候,她冷哼一聲,甩開衣袍大步往外走,“首輔大人,可是要一直站在高位上,如若不然,本宮很願意處理人人喊打的野狗。”
易鶴川冷臉,應道:“如長公主所願,定不負長公主的期望!”
李姬帶走随身侍衛,刑房裏寬敞不少。
銀絲勾嵌的祥雲官靴輕移,許懷瑾有些害怕,下意識往後退兩步,此次她來刑房雖是為了易鶴川,但她的行動并未經過易鶴川的同意,還打着易鶴川的名號,為他惹出一堆事。
祥雲官靴定住,衣料相蹭,易鶴川轉身走向倒在地上的侍衛,觀察侍衛的傷口,“是誰叫你來的?”
知曉易鶴川在跟她講話,略過範寅,許懷瑾簡潔答道:“刑部的主事。”
覺得她的語氣太過冷淡,會讓易鶴川誤會,許懷瑾又補充道:“大人在與皇上談事,有人傳話賊人想見大人,下官聽聞長公主在往刑部趕,下官怕出事,才未經大人同意,鬥膽趕來刑部。”
易鶴川漆黑的眼掃過許懷瑾緊繃的臉,他移動腳步走向賊人身前,觀察匕首的形狀,心裏有了定論。
易鶴川不說話,許懷瑾覺得越發緊張,她想向易鶴川說她聽到的消息,但見游子安還站在刑房外,許懷瑾又沒有出聲。
游子安為何還留在刑房?想到侍衛自殺的舉動,許懷瑾心中一亮,侍衛并不是沒有将消息傳出去,他是有把握能将消息傳出去,才會選擇自殺,誣陷她!
許懷瑾心思微沉,她不會再讓游子安得逞。
“首輔大人,刑房的人确不是下官所殺,也不是範寅所殺,是地上的侍衛所殺,大人可讓仵作來驗屍,獄卒跟侍衛的刀傷定會有不同。”
“本官知道。”
幽深的眼,望入許懷瑾眼底,許懷瑾愣住,難不成易鶴川已有斷決?
“來人啊,将範寅關入大牢。”
什麽?許懷瑾回不過神,她以為易鶴川知道殺人兇手是侍衛,會放過範寅,現在易鶴川要将範寅抓起來,是不相信她?
許懷瑾焦急地上前一步,追随易鶴川的目光,迫切地幫範寅解釋道:“大人!範寅沒有殺人!”
易鶴川沒有理會,跟進來的獄卒立刻将範寅帶走,許懷瑾心裏發急,“大人,下官可以找尋證據,證明範寅沒有殺人!”
易鶴川瞥眸看向神色擔憂的許懷瑾,自從知道許懷瑾是他撿來的後,易鶴川派人調查過許懷瑾,明白許懷瑾跟範寅的關系不一般。
此次若不是範寅主動擔責,入獄的怕是許懷瑾。
許懷瑾年齡太小,行事有些不周全,她還需要歷練,易鶴川跨步走出刑房,沉聲道:“給你半月時間,若是半月之後,還洗不掉範寅罪名,你便等着給他收屍!。”
許懷瑾心被提起,只要易鶴川願意給她時間,她就能将範寅救出來。
許懷瑾目光真誠地看向範寅,柔聲安慰道:“你放心,我定會将你救出去。”
範寅頹着腦袋點頭,若不是他,許懷瑾也不能鬧出這些事,都是他太急功近利。
路過游子安,範寅停頓片刻,抿抿唇想說話,但終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游子安雖沒有直接将矛頭指向他,但許懷瑾是他朋友,他還說要帶兩人去踏青,游子安這麽做,是親手将他們的友情撕開一道口子。
刑房的人陸陸續續離開,只剩許懷瑾跟游子安在刑房,游子安擡起溫柔的眼,委屈地看向許懷瑾,懊惱地說道:“懷瑾,我不是有意的,剛才刑房只有你跟範寅,你又離賊人近,我才以為你殺了人,懷瑾你不會怪我吧?”
許懷瑾極力忍住怒火,牙根咬得生疼,游子安有什麽臉說出此話!若不是範寅幫她,若不是易鶴川及時趕到,她現在怕已經待在地牢!
許懷瑾眼眶微紅,她很想質問以往歡喜的男人,為何重生前,他能在她眼前裝得如此滴水不漏!
許懷瑾發紅的眼眶,看得游子安發愣,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重要的東西,只是片刻,游子安甩開心中奇怪的想法,裝成純良的模樣,讨好道:“懷瑾,這次原諒我好不好?我會助你将範寅救出來,到時我們再去踏青。”
許懷瑾心裏有些痛,游子安到這時還在算計她!還想接查案翻看侍衛的屍體!
兩年的感情,也該放下了。
平複好心情,許懷瑾微吸鼻頭,控制住神情,仰面笑道:“游大人說笑了,我怎會怪你,可範寅的事,是首輔大人吩咐于我,游大人若是要插手怕是有些不妥,中間若是出了差錯,我怕游大人又将罪名往我身上推,到時可再也沒有另一個範寅來救我。”
許懷瑾争鋒相對,才讓游子安發緊的心口有些好受,他從善自如地應道:“懷瑾,這是真怪罪我了,都學會官話來堵我了。”
游子安眼角掃向倒在地下的侍衛,見離許懷瑾的位置近,他笑着靠近許懷瑾,“範寅是我朋友,我和範寅自小長大,我怎會害範寅,我當然想快速将範寅救出來,若是我爹知曉我将範寅害進牢房,指不定怎樣拿着藤鞭抽我呢。”
“你不要過來!”
尖銳的聲音,讓游子安停住腳步,他疑惑地看向臉色變的嚴肅的許懷瑾,不解地笑問道:“懷瑾這是怎麽了?”
許懷瑾沒再跟游子安周旋,她直截了當的揭穿游子安的心思。
“你是不是想拿侍衛身上的東西!”
游子安身體僵住,他剛想用笑意掩蓋,許懷瑾又繼續說道:“游大人若是要碰這屍體,我便立刻禀告輔國大人,你居心不軌,想要破壞證據!”
刑房外有獄卒進來收拾屍體,打掃刑房,許懷瑾深呼一口氣,道:“現在皇上無權無勢,你若想讓輔國大人心生警惕,大可靠近這侍衛,拿走這侍衛探到的消息!我建議你最好掂量清楚,消息的價值與皇上所要面對的壓迫是否成正比!”
游子安身體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許懷瑾,許懷瑾怎會知道他為皇上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