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裏去,更是吓得心慌。
今天攤牌也不是時候啊……周懷旭在搞什麽?時酒肚子裏還有一個呢不知道嗎?
顯然時酒也想不到,周懷旭來得如此坦坦蕩蕩,不遮不掩。
俏生生立在周懷旭身邊的小孩好奇地打量了時酒幾眼,在時酒驚訝的注視下,開口叫了一句——“嬸嬸。”
他說完,又朝周懷旭邀功似的看去,周懷旭還是摸摸他的腦袋,誇獎道:“嗯,對。”
這下子,不僅是趕來的行煦光一臉懵逼,時酒也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周懷旭旁邊站着的omega他不認識,可他聞過那股信息素,很濃膩的奶香味,混着空氣裏周懷旭的信息素,弄得他又有點反胃。本來他以為昨天打電話的少年就是這個omega,但人家張口就是一句口音奇怪的“嬸嬸”,好像又不是那麽回事了。
不待時酒多想,周懷旭已經解釋道:“他叫周倪青,法國人,是我侄子。”
“侄子?!”行煦光感覺自己被雷劈中了,眼睛快瞪出來,“你什麽時候有個侄子啊?”
“周家小叔的孫子,時酒知道的。”
時酒愣了一會,才點頭,對着看向他的行煦光,“嗯,不過是第一次見。”
前幾天還有點誤會……不過這話時酒沒說,只是給行煦光簡單解釋了幾句。周懷旭雖然當家,但他輩分上還有個小叔叔,身體有些問題,很小就送去國外修養了,和周懷旭聯系也很少。
“去法國就是和小叔談生意的。”周家小叔年輕時自己創業,弄了個酒莊,如今賺得金盆滿缽,和周懷旭聯系着,想開拓一下中國市場。
“那周倪青……”行煦光被周倪青的專注凝視看得忒不自在,遲疑地問了一句。
“他來看看時酒。”周懷旭看了眼挨着時酒坐下的周倪青,道:“而且倪青今年成年了,想在中國找個伴侶,他很喜歡中國文化,以後也想在中國生活。”此話說完,周懷旭也坐到了時酒身邊,正對着行煦光落座,再開口話語有些玩味,“行醫生覺得,我周家小侄,如何呀?”
空氣一時間有些凝滞,時酒突然悟得了什麽,笑彎了眉,自然而然挽住周懷旭,把揭露謎底的表情藏在周懷旭的肩膀裏。
而周懷旭,也沒有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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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煦光是個beta,周倪青卻是個柔柔弱弱的omega,看起來般配,但實際上又有幾分不般配。
比如beta對信息素的捕捉能力近乎于零,比如行煦光一直想找個女beta結婚,比如他對周倪青的了解渠道少得可憐,沒有本能的推動,他和周倪青在一起就不會像周懷旭和時酒那麽默契。
行煦光沒想過有一天,會被一個omega喜歡,甚至是荒謬的一見鐘情,一種完全陌生的,沒有意料到的情緒占據了他的心,以致于被時酒和周懷旭盯着看的時候,他只有徹徹底底的無措。
周倪青看到行煦光的啞口無言,眨了眨眼,臉上湧現的紅暈瞬間被蒼白取代。
氣氛從暧昧轉為尴尬,就在時酒想說些什麽緩解的時候,周倪青撇了撇嘴,幾乎是沖進行煦光懷裏,推着人就往外走。人影一晃而過,濃重的奶味又充滿了小小的病房,等時酒看見兩人出去之後,才覺得奶香甜得膩人,好像整個人都泡在牛奶裏呼吸一樣,明明不會窒息,卻很有幾分難受。
周懷旭也皺皺眉,不動聲色抽手,說:“我去開窗。”
時酒卻不放手,甚至牢牢抱住了周懷旭,臉埋在男人堅實的胸膛裏,捕捉到幾息檀香,肚腹裏翻湧的堵塞感緩解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靈魂深處的踏實和滿足。
alpha與omega之間不可取代的有太多,本能既是枷鎖,也是恩賜。單從信息素來說,他們之間的羁絆就是beta人群無法理解的。
omega敏感,脆弱,就像周倪青——行煦光态度不明的表現就可以傷到他的心,所以信息素波動才那麽大,而時酒,也會因為周懷旭身上周倪青的氣味難受得幾乎無法生存。本能的依賴與alpha天生的保護欲和占有欲如此契合,其本身就是一種相互的愛情交融。周倪青與行煦光若想做到這一點,還需要太多後天的努力去彌補。
如此對比,時酒的手就像磁鐵一樣緊緊吸附在周懷旭身上,欺騙自己,好像周懷旭還是那麽愛他,所以他不必擔憂伴侶的忠誠,更不必去思考如何攜手繼續走下去。
那本不是他該考慮的東西,呆在自己的alpha身邊,omega本來就什麽都不用思考。
但現在,他有他的目的。
周懷旭沒有回應他的舉動,只是頓了頓,又說一遍:“我去開窗戶。”說罷,就要起身離開,推拒的手按上的時酒的肩膀,力氣不大,還是紮得時酒眼中滑過一抹痛色。
“不要,陪我一會就好了。”時酒借勾住周懷旭脖子的手,使了巧勁讓自己半挂在周懷旭身上,以一種将男人壓向自己的姿勢,吻上周懷旭的頸項。
肌膚相親,馥郁清洌的酒香漸漸驅散空氣中餘留的奶甜。
時酒第一次,赤裸裸地求歡,他在賭,賭周懷旭到底會不會推開自己,賭他做得夠放蕩,能迷惑住自己的alpha,換取恩愛一場。
時酒在床上,羞澀一向是多于坦蕩的,是以,見到他如此依戀渴望的樣子,周懷旭微微恍了恍神。
明明是他犯了錯,哄起人來卻總是不講理。
猶記結婚第一年,時酒初到周家,起居生活都有些拘謹,認生認得天天粘着他,也許是覺得比起外面那些烏煙瘴氣的算計,周懷旭對他真心可鑒,呆在他身邊要安全很多。
那時候時酒嘴裏說愛,靠近一寸卻是緊張,盡管掩飾得很好,但落在周懷旭眼裏,還是清澈見底的一汪淺水,是甘願還是掙紮,都一覽無餘——與生俱有的傲然如同屏障,周懷旭只能慢慢來。
他後來笑時酒,說:“這麽嬌氣,誰要寵着你?”
那許是一晚雲雨初歇,周懷旭還記得他覆在他身上,撐着手肘看他時的小動作,刮他的鼻梁,蹭他的臉蛋和天鵝頸,撫摸他發絲和脊背的手黏黏膩膩全是兩人的汗水。他憐惜得不得了,摸着時酒被灌得微微鼓起的肚子輕笑,看着他哭得斷斷續續凄凄慘慘的,忍不住說了這麽一句。
彼時,時酒尚且不能适應alpha的結,覺得委屈,嘟着嘴頂他一句:“你會。”
一語成谶。他看着身下人媚眼如絲,潮紅着臉還不依不饒地瞪着,就覺着好笑。不知時酒哪裏來的硬氣,好像天生就是寵着長大的,一點苦也吃不得,真是讓他愛極了。于是又欺身而上,一寸寸舔舐他微微鹹濕的背骨,檀香酒香散了一宿,他醉得今夕何夕也不知。
時酒愛他與否,他從沒懷疑過,哪怕是謊言破碎之後,他也知道時酒愛他,可是愛多少,時酒自己又是否察覺得到,他不敢保證。
一如他不玩那些花哨的浪漫,他也不追求死生契闊的愛情,細水長流一般的生活裏,脈脈溫情流淌了四年時光,他知道那就是他想要的。勸周懷旭去和時酒談瓊瑤一樣的愛,去說心心相印的臺詞,簡直就是個笑話——時酒也知道,潛意識裏就知道,所以他惹了周懷旭生氣後,哄人的法子總是很管用的——只要周懷旭有寵着他的心思,什麽都好辦,什麽都好說。
此時此刻,心是軟了七分,可面上還是冷着,周懷旭的手蹭了蹭時酒的标記,摸得時酒軟了身子,還是起了身,走到窗邊打開了窗。
“懷旭,你在怨我。”時酒的聲音都在抖着,看着他朝窗而立的背影,只憋了這麽一句話。
拒絕交談,拒絕解釋,拒絕挽回,甚至連一個吵鬧宣洩的理由都不給時酒——周懷旭做得真好,好得時酒到底是忍不住,也知道一定要和他談談。
有錯就認錯,有愛就說愛,時酒本來,不就是這麽一個人麽?
“是麽?”周懷旭似乎被他的一番話逗樂了,一手搭上窗子,半側身望過來,“我可是記得,我救了你的命。”
是啊,以德報怨,救了他一命,有什麽不知足?
時酒的臉色霎時蒼白了幾分。
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距離東窗事發的當初已有幾月,從深秋到如今的冬末春初,周懷旭不僅救了他的命,還給了他兩個孩子,幾經輾轉,第二個孩子已經在腹中滿了五月,可會鬧騰,只是周懷旭不大理會他。
行煦光說,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就夠了,你應該別無所求的。哥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