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臣妾做不到啊!7
不過,他的頭發并沒有全部紮起,在額頭右邊,留了一縷飄散下來。
一張無可挑剔的臉,俊美得有些妖孽,但一雙眸子裏透出的,卻全是剛硬的霸氣。
一具寬肩窄腰的身,看上去沒有一絲缺憾,俊挺而結實。再配上他這一身衣裳,真真是……
白筝搜索了整個大腦,也沒找到合适的詞語來贊美他。
“怎麽?我來了你就這麽高興?”景玺雙手負在身後,表情不鹹不淡的問。
“恩,高興!”白筝是真的高興!她這才進牢房呢,這王公子就來看她了,她怎麽能不高興啊!
白筝立馬站起來,腳步輕快地跑到景玺面前,“不過,你是怎麽進來的?”
“這個你不用管,我來了不就好了嗎?”景玺的難得的笑了,白筝正好看見,一時竟有些醉了。
“給你帶了些東西,拿着。”景玺把手舉到白筝面前。
白筝回神去看,發現居然是一個巨大的包袱。“我吃不了這麽多吧?”
“……”景玺面頰一抽,沒好氣道。“不是吃的。你先拿進去。”
白筝啊了一聲,順從地把包袱從兩根木柱之間扯了進來,小心放到稻草堆上。
再轉身去看景玺時,發現他正凝神聚氣,一只手掌附在其中一根木柱上。
“你在幹嘛?”白筝好奇,湊過去看。
只聽一聲悶響,景玺縮回手,那根脖子粗的木柱竟然從中間斷開。
白筝震驚之餘,趕緊去看出口方向,發現并沒有人進來打探情況,這才去仔細看那根木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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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玺一腳踢掉那木柱的下半截,另一只手又已經附在了旁邊一根木樁上。
“別弄了,會被發現的!”白筝握住他的手,趕緊阻止他。
那冰涼而細膩的觸感,讓景玺的心口一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望了一眼白筝。
白筝忙縮回了手,藏到身後,聲音弱弱的,“被發現了就不好了。”
“那我怎麽進來?”
“你進來幹嗎?”
“陪你。”
“……其實,我覺得這個地方就足夠你鑽進來了。”白筝紅了紅臉,指着剛才被男人破壞掉的木柱缺口。
“鑽?”景玺像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詞。
白筝見他那個樣子,忙矮下身,從那個缺口鑽了出去,然後又輕易鑽了回來,
“你看,很容易啊!你試試看!”
景玺突然對這個女人的智商感到懷疑,既然她都已經鑽出來了,為何還要再鑽進去?
不過景玺還是學着白筝的樣子蹲下,然後側着身子往裏鑽。
只是……
“我……好像卡住了。”景玺偏着頭,聲音輕輕的。
白筝定神一看,只見景玺保持着蹲茅坑的姿勢卡在那裏,一半身子在牢房外邊,一半身子在牢房裏邊。
他兩只手撐在面前的木柱上,兩只腳彎曲着岔開,自然也是一半在外,一半在內。
“噗……哈哈哈哈……你的樣子好搞笑!”白筝捂住自己的嘴巴,以防笑得太大聲。
如果這個男人此時展現出應有的尴尬和慌張,可能白筝首先想到的,不是笑,而是去幫他。
偏偏,明明是很窘迫的境地,景玺卻裝出一副很淡定的樣子。
“笑夠了沒?笑夠了讓開,我要把這些爛木頭震碎,以防傷着你。”景玺依然故作淡定,還一副我有絕世武功我還怕這些木頭的樣子。
“別別別,我幫你吧。”白筝忙憋了笑,認真說道。如果震碎了這些木柱,那動靜肯定會把孫居敬的人引來,到時候可有理也說不清了。
見景玺扭着頭不說話,白筝忙蹲下身,一手扯住男人的胳膊,一手去拉他的小腿。
“蠢女人,你幹什麽!”見白筝居然大喇喇的來摸自己的腿,景玺的臉驀地漲紅,低聲輕斥。
“幫你啊。”白筝也甚是委屈,這樣子拉的話,會更有效果嘛。
“讓開,我自己來。”景玺無奈地搖頭。
白筝雖然怕他震碎了所有木柱,但還是起身讓開了。
景玺雙腳穩穩踩在地上,兩手交疊,撐在身前的木柱上,緩緩用力。
白筝親眼看見,男人身前身後的兩根脖子粗的木柱竟然彎了!
景玺也在這時候往牢房裏面猛地一躍。并且在白筝驚詫的小眼神中,優雅地拾起之前被踢開的那截木樁,安回到原來的位置。
一切看起來,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除了牢房裏,多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大包袱。
“過來幫忙。”景玺轉身,提起那個大包袱打開,從裏面抖出一大捆淡紫色一小捆大紅色的布來。
“額……”白筝滿心以為是吃的。電視裏演的,不都是送吃的麽?
景玺抖開布匹,讓白筝拉着一頭站在牆角,他自己則步步後退。
沒一會兒工夫,竟然将整間牢房的地面都鋪滿了!而後,他将那小捆的紅色布匹撲在稻草的位置。
“睡吧。”景玺做完所有的工作,就是躺在那大紅的的布匹的一邊,并拍了拍他身旁剩下的位置。
睡……睡吧?
“王公子,我還不困,你先睡吧。”白筝有點跟不上這男人的思路。費這麽大勁兒進了這個牢房,而且還費了那麽多布料,就為了來睡個覺?
再說,這是牢房!這前沒遮後沒擋的,她怎麽能和一個男人就這麽同室睡覺。
“放心,只是睡覺。就這環境,別的我也做不出來。不睡也可以。不睡的話,就再加十五萬兩。睡的話,就減五萬兩。”景玺翻了個身,面朝牆躺着。
“……”這男人!太腹黑了!總是掐住她的軟肋!
三十萬兩就三十萬兩!士可殺不可辱!
心裏雖這樣想,但白筝畢竟折騰了一天,有些累了,所以她挨着景玺睡的地方,悄悄坐了下來。
聽見白筝坐下,景玺翻過身,雙臂撈過白筝,順勢一滾,就把白筝裹到了他與牆之間。
“你幹什麽!”白筝捂着自己的嘴巴壓低聲音,警惕地望着景玺。
景玺伸手,拍了拍白筝的腦袋,“乖,睡吧,小白。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不要叫我小白,我叫白筝!”白筝完全忽略了景玺後面一句話,用手半撐着自己的身體,直盯盯地瞪着男人的臉。
景玺看她那樣子,輕哧一聲,笑了。
那氣息打在白筝臉上,白筝才驚覺,她此刻,了這個男人未免太近了。近得只要她稍稍一低頭,就可觸碰到男人的薄唇。
意識到這個,白筝趕緊收了手,背對着男人躺下,身體彎呈弓字型,不再說話。
景玺也是愣了一下,片刻後他用手擡起白筝的腦袋,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也随着白筝的樣子彎成弓字,将白筝的身體完全裹在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白筝由于害羞,整個過程竟忘記反抗,任由他完成了一系列動作。
白筝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耳邊傳來男人均勻的呼吸聲,以及他身上那股草木香,像極了季審言初救她時,她在季審言身上聞到的味道。
良久。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白筝開口,聲音柔柔的,在寂靜的夜裏,飄進男人的耳朵裏,酥酥麻麻的。
景玺睜開眼睛,望了一眼懷中人兒的側臉,“景玺,我叫景玺。”
“王進喜??這個名字……”白筝咂舌,這麽好看的一個人,怎麽就去了這麽一個勞動模範的名字呢。
景玺無語地閉上眼睛,片刻後才再開口,“煞風景的景,傳國玉玺的玺。”
頓了頓又道,“我不姓王,就姓景。”
景,北赤王朝的皇姓。不過這句話,景玺并沒有說出來。
“哦。”安靜的牢房兩人低聲細語的談話,竟讓白筝覺得異常心安。
“謝謝你,景玺。”良久的沉默過後,白筝又輕輕說了一句。
謝謝你,在這樣的時刻,選擇這樣的方式陪在我身邊。
謝謝你,在我心靈最脆弱的時候出現,默默地睡在我的身後,給我安全感。
就算以前我命途多舛,就算以後我生死難測,至少這一晚,我是安心的,我是無憂的,我是……快樂的。
至少,這一晚,會有個美夢。
這樣,真好。
哪怕只是一個夜晚,而已。
夠了,真的夠了。
景玺再次睜開眼睛,看着懷中的人兒。她長長地睫毛濃黑而卷翹,像一只撲閃在暗夜的蝴蝶,随時可能消失。
将原本放在自己身側的另一只手搭在白筝腰上,景玺猶豫了下,索性将她的小手握住。
破天荒地,白筝沒有動,任由他握着。
“以後,我叫你阿玺可好?”
“恩,好,叫我阿玺。”
陰森潮濕的地牢,昏暗的燭火即将燃盡。
在一間牢房裏面,鋪了淡紫色的“大地毯”,在大地毯上,有一方大紅的布床,布床上緊緊相擁的一男一女,同時勾唇笑了。
明媚滿足美好。
其他背景,都模糊了輪廓,如同虛設。
第二天,白筝是被送早點的獄卒給叫醒的。
白筝睜開眼睛想到第一件事,便是昨晚和景玺發生的一切。
但是,當她驚惶地坐起身後,入目之處,哪裏還有半點景玺的影子!就連昨晚鋪設在地上的紫色布匹紅色布床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難道,昨晚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個夢?
白筝突然起身,像是想到什麽似得,忙往前面的木柱奔去。
經過仔細辨認,上面确實有一圈裂紋,和她印象中的位置一樣。
看來,他确實是來過的。
景玺。阿玺。
白筝看了一眼那些早餐,根本無心吃它,也确實下不了口。
不一會兒,孫居敬就帶着人過來給白筝開了門。
“去哪兒?”雖然隐隐知道,白筝還是很緊張。昨天經過縣衙門口,她可是見識了那些民衆的威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