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臣妾做不到啊!6
“姓孫的,你竟敢這樣和王爺說話!找死!”梅歌一把抽出長劍,就要上前,卻被靈風拉住。
看見快要耐不住的秦柯,景玺率先開了口,淺笑道,“王知府果然慧眼識英,竟調教出如此伶牙俐齒的好狗,這一口咬得真是又準又狠,本王的臉怕是保不住了。”
孫居敬面色難堪,“王爺,既然您執意如此,那下官就告退了。”
說完,孫居敬兀自回轉身,對那些官兵衙役一揮手,走!”
“等一下!”一直沉默的白筝,看見孫居敬真的要走,出聲制止了他。
孫居敬頓住腳步“不知王妃娘娘還有何事賜教?”
“我跟你們走。”白筝握了握拳,毫不猶豫地朝孫居敬走去。
“本王不許!”景玺扣住白筝的腰,将她拉入自己懷裏,用長臂圈着她。
這聲音,竟與剛才的不同。本來還準備溜去找自家主子的梅歌,在聽到聲音後,終于舒了一口氣。
在場的其餘人皆是一愣,白筝離的最近,自然也是聽出了異常,一臉疑惑。
“本王不許,你就不能走。”依然是季審言的聲音,只是這一次沒了剛才的急迫,是堅決。
白筝以為自己剛才聽錯,再加上目前的情況,也容不得她多想。
“我必須去。如果今日你袒護了我,這在外人看來,就是做賊心虛。那我的罪名,可能一輩子也洗不清了。”白筝攀開景玺的手,非常堅決地望着面具的眼睛位置。
她必須去,真的必須去。不僅為了她自己,也為了秦柯。秦柯娶媳婦的事情本就艱難,如果再因為她而丢了官職,她恐怕一輩子都會內疚。
而且,她今晚伺候季審言沐浴的目的,就是為了和他撇清關系。如果眼下不走,而是依靠季審言的王爺名號躲避,那她欠季審言的,恐怕永遠也還不清了。
有些事情,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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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想要害她的人還在暗處,所以她白筝就必須勇敢去面對。她總要學會自己去走出一片天地,而不是總依靠別人。
也只有這樣,才可能盡快找出真兇。
“本王說了不許去!不許!”這個笨女人!這一去那裏有她想得那麽簡單!
“王爺!如果你是為了我好,你就必須讓我去!”白筝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聲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很多。
見男人仍然不願意松手,白筝哀求道,“我求你了,王爺。”
一陣沉默的堅持過後,景玺終是松了手:她說的對,他不能這樣做。
白筝吐了一口氣,頭也不回地往孫居敬走去,“你們不用押解我,我自己會走,不會逃。”
眼看白筝一行人的背影原來越遠,秦柯不免嘆了一口氣,對這個叫做白筝的女子,高看了幾分。
“放心吧,總歸是會關注衙門的地牢裏,我會多家照看的。”
說完,秦柯轉身,快步跟了上去。
景玺不自覺地跟着走了幾步,最後苦笑一下,停了下來。
這個女人,原來不只是空有皮囊的!
就憑着她這點骨氣,他景玺這輩子,也罩定她了!
本該是一個緊張和不安的夜晚,景玺卻覺得如獲至寶。
白筝以為,自己會被直接帶到縣衙的地牢。
沒想到,孫居敬居然命人押着她,從縣衙的正門進去。
當白筝一行人到達縣衙正門的時候,門前依然還聚集了一些百姓。看到白筝,一個中年婦人尖聲吼道,“就是她就是她!她就是殺人兇手!”
本來還低聲說着話的人群,頓時都朝着白筝看過來,忿怒地盯着她,指責她。
白筝第一次被人這麽厭惡的讨論,心理上頓時就有些受不了。更何況她還是被冤枉的!
“大家冷靜點!冷靜點!多少給秦縣令一點面子嘛,這姑娘可是她的朋友。”孫居敬好心地替白筝解圍。
孫居敬沒有說白筝是王妃娘娘,是不想這些人被她的身份吓到,而不敢有所動作。
一聽白筝和秦柯是朋友,圍觀群衆瞬間就更加憤怒了,那一雙雙眼睛恨不得撕了白筝。
“原來是朋友,怪不得讓我們在這兒等了一下午也補去抓她,該不會是想包庇吧?”
“我看明顯就是包庇!幸虧有這位孫大人出來主持公道,否則我們這些百姓還被蒙在鼓裏!”
“是啊是啊!大家快打死這個狠心的殺人犯!”
幾個戴着白色孝布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起哄,甚至想要沖上來打白筝。其餘圍觀的的民衆瞬間被調動起來,開始對着白筝罵罵咧咧。
盡管身邊站着數十個侍衛,但除了秦柯,其餘人此刻全部退了好幾步,絲毫沒有替白筝擋一擋的意思。
這個形勢,就更加助長了民衆的氣焰,他們朝白筝越逼越近,就差指着白筝的鼻子罵了。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直沖白筝而來。
情況太過于混亂,秦柯只得将白筝護在身後。
而白筝眸眼一眯,覺得這些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民衆實在愚不可及!
被冤枉的怒火萦繞心中,白筝已經很是憋屈,此刻,更是怒火攻心。
她猛然推開秦柯,直面那拿着石塊的中年男人,“你敢!”
中年男人被白筝的突然舉動吓了一跳,一般人碰到這種情況不是會躲嗎?怎麽這個女人……
他不過就是一時氣急,想要吓吓這個女人,現下她真的湊過來,他哪裏敢真的在這麽多人面前下手。
再加上白筝剛才看他的眼神,帶着一種異常的狠戾,讓他居然心生懼怕。
看中年男人一時舉着石頭僵在那裏,圍觀的一衆人頓時也安靜不少,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白筝眸眼深深,厲色道:“今日我白筝敢自己到縣衙來,那是因為我根本不是兇手!秦縣令是我的朋友不錯!可想必大家都知道,秦媒婆的女兒,正是咱們王知府心疼得緊的小妾!”
“孫大人被王知府派下來辦這件事情,難道他還會幫襯着我!在親疏關系上,大家完全不用擔心,我占不了一點便宜!”
掃了一眼面面相觑的衆人,白筝揚聲道,“可若是在真相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我卻不幸遇難,大家可要幫我好好想一想,我是因何而死!到時候,希望你們還能像今天這樣聚在這裏,為我也讨讨公道!”
聽了這些話,除了幾個起頭的人,其餘人都一時沒了聲音,不約而同朝着孫居敬看去。
孫居敬忙朝身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幾個侍衛疾步過來,壓着白筝匆匆往縣衙地牢而去。
秦柯暗笑一下,轉身對圍觀的人道,“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公道自在人心,待到水落石出那刻,大家也就明白了。孫大人,你說呢?”
“那是自然。老夫定會痛秦縣令一起,秉公辦理!”孫居敬說完,便闊步走了。
秦柯對大家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不遠處的房頂上,還沒來的換上輕便衣服的景玺,在看到這一幕後,眼角的笑意更濃。
白筝這個女人,有膽有識,深得他心!
“夠格了。”
聽見景玺自言自語,梅歌撓了撓頭,“老大,什麽夠格了?”
景玺白了她一眼,“回家換衣服。”
孫居敬親自将白筝關進了地牢。
“王妃娘娘,多有得罪了。未免有包庇的嫌疑,所以只能委屈你先住在這兒了。”
說完,孫居敬親自将門鎖了,把鑰匙挂在自己的腰帶上後,走了。
白筝懶得搭理他,開始打量這周圍的環境。
她發現,牢房雖然很多,可是全都是空的。也就是說,整個陰森森的地牢裏,就只有她一個人。
幸好,還有蠟燭。盡管昏暗,至少有點光!
白筝不怕老鼠不怕蟑螂,就是怕鬼更怕夜裏的貓!
而牢房裏面的布置,就更簡陋了:地面是潮濕異常的泥地面,除了牆角鋪着的一堆稻草,就只剩一個黑乎乎的木桶了。
大概,稻草是床,木桶是廁吧。
白筝對着還沒走的秦柯扯了扯嘴角,強顏歡笑,“至少還有地方可以睡。只是,上廁所這個……”
“要不要我留下來陪你?”秦柯靠在牢房門口,語調輕柔。
“額……不用啦!我可不想讓你還未過門的媳婦誤會我!你走吧!”白筝嘟着嘴巴,一副嫌棄的樣子。
秦柯一怔,沒想到白筝居然把這樣的玩笑話當了真,還一直記在心裏。
“怕什麽,你是我義妹。”
“得了,義妹也是女人!你還是趕緊走吧!別因為我被連累了。對了,你大可不必為了我,把官職丢了。我可不想欠你的人情。快走吧快走吧,我要睡覺了!”白筝撇嘴,跑到門邊,使勁推秦柯。
秦柯自己站直身子,動了動嘴唇,最終什麽也沒說,轉身走了。
見秦柯走後,白筝突然就有點後悔:這諾大的牢房,真是太安靜了,都安靜得讓她有點想流淚。
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究竟需要多久才能結束?或者說,還能結束嗎?
不過比起呆在季審言身邊,白筝反而更樂于是現在這種情況:至少她的心自由了。
白筝仰着頭睜大眼睛,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快步走到稻草堆邊坐下,抱着自己的膝蓋,把頭窩在兩臂之間。
回頭想想,這麽短的時間內,發生了太多事情。
以前,她幾乎是依存于季審言而活。如果當初她沒有答應季審言的提親,而是選在怎在那個時候就離開王府,那麽如今,她又會在哪裏,過着怎樣的生活?
或者說,還活着嗎?恐怕早就遭到那些黑衣人或者社會的毒手了吧?
而今天,她還能留着一條命坐在這牢房裏,期冀着有一天重獲自由,倒也不失為一件最美好的事情。
這樣想想,白筝原本酸澀的眼睛慢慢好了,心裏一直堵着那團悶氣,也消散不少。
她吸了吸鼻子,揉揉眼睛,擡起頭來。
“你怎麽……”白筝一擡起頭,就望見了一個男人立在牢房外。
景玺依然是一身素黑的衣裳,腰間系着同色腰帶,一頭長發也是用同色發帶束在頭頂,像紮了一個精致的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