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回頭,楚莫白的臉近在咫尺
蜚聲國際的齊助遠出任……”
“齊信磊和厲氏珠寶的關系早已鬧僵,而其叔叔齊助遠卻出任景城名苑的總工程師,是否說明齊家內部在對待厲氏珠寶的态度上已經出現了分歧……”
“據悉,厲氏珠寶目前資金周轉仍然存在巨大困難。重建景城名苑是不是厲氏珠寶放出的一枚煙霧彈,本臺将對此持續關注……”
各大電視媒體的競相報道讓厲氏珠寶毫不費力地為景城名苑吸引了足夠的關注度。
厲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厲子軒坐在書桌前,拇指指腹無意識地摩挲着食指,目光晦澀不明地看着電腦屏幕上的新聞。
尹家老宅。
“老爺,厲二少那邊有動作了。”阿武低着頭恭敬道。
“嗯。”淡淡地應了聲,然後轉過身,步履穩健地朝着沙發走去,徐徐開口:“也該有了,我尹七的女兒和女婿也不是好欺負的,挨了打總是要翻倍還回去的。”
……
作者有話要說:
☆、生一打?
第二天,因為是周末,厲景行這幾個月來第一次睡了懶覺。
樓下大廳裏,顧雪夏端着一杯熱牛奶,一條腿盤起,坐在沙發裏看早間新聞。意外地卻在又意料之中地看到了景城名苑的新聞,微愣一秒,然後——
“叮”,将杯子放在茶幾上,穿上拖鞋急急忙忙地就跑上了樓。
“景行!景初!”進了卧室,徑直朝着那張大床疾步走去。
男人聽到她的聲音,睡眼惺忪地正要從床上坐起來,剛撐起手臂,眼前什麽一晃,被撲了個滿懷。
“我看到新聞了,景城名苑的消息是真的麽?”顧雪夏雙手撐在他身側,趴跪在他身上,眼睛亮亮地問。
聞言,厲景行嘴角淺淺一彎,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嗯。”
“齊助遠出任總工程師也是真的?”語調輕揚。
“嗯,是。”
“你到底哪兒來的那麽多資金?”
“嗯……”故作認真地想了想,而後調笑道:“當然是背着你攢的私房錢啊。”
“……”顧雪夏一時語塞,四周安靜下來,某人這才發現兩個人的姿勢……有點……不對勁。
“那你真有錢。”癟癟嘴,随口一句,邊說身體邊往後挪。
她一動,厲景行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但是,他卻不想如她的願。長臂一伸,環住她的腰,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抱着她滾了半圈,毫不費力将她壓在身下。
“我的确挺有錢的,要不,你給我生一群孩子來幫我花花吧,不然還真的是個麻煩。”眉眼含笑。
“一群?!”顧雪夏聽到一個可怕的量詞。
“那一打也行。”故意答非所問,溫暖的指尖撩開她的衣擺。
“诶?!”顧雪夏慌亂壓住他不安分的手,“不是昨天晚上才……”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臉上一片緋紅。
厲景行乖乖地不再亂動,俯身輕輕吻了吻她,“你喝牛奶了?”
不明白為什麽突然轉移了話題,顧雪夏愣了愣,然後誠實地點點頭,“嗯。”
“你昨天也喝過牛奶,今天不是又喝了。”佯裝委屈,眼底卻透着濃濃的笑意。
顧雪夏這下才驚覺自己掉進了他的陷阱,心頭一急,“那我明天不喝了!”幾乎是脫口而出。
這下,男人忍不住低低笑出聲來,“那好,明天我也讓你休息。”
顧雪夏被堵了個實在,憋了半天,還想争辯,
“可是……”
但是厲景行卻沒再給她機會。
……
景城名苑的事情仿佛成了一個突破口。景城重建,厲氏珠寶拿到天價投資,一個一個驚人的轉機接連出現。曾經一度瀕臨破産的厲氏珠寶,以它一貫的強勢重新回歸到公衆的視線裏。這一切,仿若行雲流水的草書一般,氣勢洶洶,但每一筆都格外自然。
但是這些都不是最引人注目的,最受關注的是厲氏珠寶現已正式更名為GJ國際。
厲氏珠寶最開始是作為厲氏集團的一個子公司存在的,但自從厲景行接管之後,厲氏珠寶實際上已經脫離了厲氏集團。然厲氏珠寶卻一直沒有更名,外界猜測可能厲景行以此紀念自己的父親,畢竟厲老爺子在世時花費了諸多心血在厲氏珠寶上。而現在厲氏珠寶在公衆始料未及之時突然更名,不免讓人想到厲家兩兄弟目前劍拔弩張的陣勢。
據說讓厲景行接手厲氏珠寶厲老爺子私自決定的,并沒有和當時已經是厲氏集團總裁的厲子軒商量。因為這件事,厲家兄弟兩不和早就是圈子裏公開的秘密了。但是卻從沒明刀明搶地動過手,但是這次不知道為何,兩人都似乎是要一較高下。
前段時間,厲氏珠寶陷入險境的時候,厲氏集團沒有任何支持的行動,反而大肆收購厲氏珠寶的股票,大有要将厲氏珠寶從厲景行手裏拿過來,重新納入自己麾下的架勢。
現在厲氏珠寶喘過氣來,第一時間就改掉了帶有濃重的厲氏烙印的名字,這一舉動是否代表着厲景行将對曾經落井下石的厲氏集團采取回擊,厲氏珠寶,不,應該是GJ國際新聞發言人并沒提及任何有關信息,所以外界對此仍是猜測的狀态。
就在這樣的氛圍中,繁華的B市送走了風雲變幻的一年,迎來了充滿未知的新年。
大年初一,顧雪夏醒來的時候,發現身旁已經沒有人了。衣服都沒換,拿起放在床尾的一件灰色針織開衫,一邊穿一邊下了樓。
和去年一樣,前天就讓家裏的傭人回家陪家人過年了。是以現在整棟房子裏只有她和厲景行兩個人。
新春的陽光灑滿樓梯,輕輕淺淺,襯得本就安靜的氛圍莫名地多了一份和煦。暖暖的,讓人無比心安。
緩步下了樓,聽見廚房裏傳來輕微的聲響,顧雪夏便徑直走了過去,還沒走近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料理臺前忙活着。
因為家裏有暖氣,厲景行只穿了一件淺色的襯衣。衣袖規整半挽起,露出精壯的小臂以及深卡其色系的手表。微微彎着腰,正專心致志地切着什麽。
不知道是太專心還是怎樣,厲景行似乎并沒有發現她。顧雪夏停下來腳步,在門口坐下,雙肘撐在膝蓋上,嘴角微彎地看着厲景行。
其間無話,卻溫馨四溢。
切好了,厲景行拿起一旁的盤子,頭也不回道:“看夠了沒?”語調輕揚。
“沒。”顧雪夏雙手支着下巴,幹脆地搖搖頭,眼角眉梢都是笑。
似是沒想到她這麽……坦率,男人手上一頓,而後嘴角一彎,扭頭對她道:“沒看夠下次再看,先去洗漱,早餐馬上就好了。”
顧雪夏“噌”一下站了起來,在厲景行回頭之前,撲了上去,摟住他的脖子,飛快地印下一吻,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飛快地跑開了。
“我馬上下來!”歡快不已的聲音傳來。
厲景行被這個突然的吻弄得失神片刻,等他回過神時候,某個剛剛“惡作劇”過的女人已經跑得沒影了。似是無奈地搖搖頭,但是眼底卻是滿滿的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真相
吃過早餐,厲景行讓她去換件衣服,說待會兒要帶她出去。
顧雪夏還以為是什麽生意上的合作,結果卻沒想到竟是——
“雪夏!”顧雪夏愣在門口,卻被淩菲撲了個滿懷。
突然想起她懷了孩子,心頭一跳,下意識地抱住她,生怕她摔倒。
“我想死你了!”淩菲死死地抱住她,聲音微微委屈。
“小菲,好了,先坐下吧。”齊信磊走過來,拍拍淩菲的肩膀。
“我不!”堅決地決絕。
“小菲,你這麽抱着雪夏,怎麽跟她說話。”厲景行道。
“我就不!我就這麽抱着她說!而且,都怪你們兩個,害得我都不敢去看雪夏!還有,厲景行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是想獨占雪夏才說什麽計劃不讓我去見她的!所以給我閉嘴!”雙眼通紅地瞪了厲景行一眼。雖然已經當了媽媽,但是火爆性子還是一點沒改。
後者投降,乖乖閉嘴。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顧雪夏微微皺眉。
“還有你,你也給我閉嘴!”耳邊傳來淩菲故作兇狠的警告聲,抱着她的雙臂還不解氣地狠狠地收了收,緊得顧雪夏有些呼吸困難。
“顧雪夏,也有真有你的,演戲給我演得那麽真!我是懷孕了!懷孕了!不是撿到了一塊錢!你竟然就若無其事地跟我說聲恭喜就走了!”說着說着,眼眶通紅,聲音也嗡嗡的。
“淩……菲……”真的有些喘不過來氣了,輕輕拍拍她的後背。
淩菲心裏的氣都發了出來,也冷靜了些,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抱雪夏抱得太緊了,趕忙松開她。
“雪夏!雪夏,你沒事吧。”急切地問。
“沒事。”顧雪夏搖搖頭,擡頭仔細打量在場的其餘三人,而後徐徐開口:“你們最好今天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語調冷冷。
什麽計劃?貌似就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聽顧雪夏的語氣,厲景行這才恍然發現自己找錯了跟她坦白的時機。
“嗯?景行沒告訴你嗎?”齊信磊不解。
一時間,六道視線齊刷刷地落在厲景行身上。男人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說過了,但是貌似你沒聽進去。”
“怎麽可能!”顧雪夏當即反駁,這麽重要的事,她怎麽可能沒聽進去。
淩菲和齊信磊落在厲景行的懷疑的目光更深。
厲景行臉上微微有些不自然,斟酌了一下措辭,“那天你見過楚莫白之後來公司找我我就告訴了你。”
“才沒有!”斬釘截鐵地反駁,“那天……”突然想起了什麽,一下止了話頭,随即俏臉緋紅。
依稀記得,那天被他折騰得神志不清得時候,他說什麽一定要相信,一定要相信。當時還以為他是說要她相信他有能力的去應付這一切,現在一回想,怕是前面有什麽話她完全沒聽進去,這句相信應該是指相信淩菲和齊信磊。
心裏一時說不上什麽滋味,欣喜,委屈,淡淡無力感和一閃而過的埋怨交織在一起,難辨其中滋味。
“那天怎麽了?”淩菲好奇地追問。
臉更燙了,顧雪夏垂下眼睑,直直盯着地板,面色有些僵硬,輕聲答道:“沒什麽,是我理解錯了。”
“顧雪夏,你是笨蛋嗎?!這種事都理解錯!”淩菲聞言不由吼了一句。
“是我的錯,挑錯了時間。”厲景行将顧雪夏攬進懷裏,俨然一副保護的姿态,笑着對淩菲解釋道。
第一次見厲景行認錯,淩菲雖吃驚不小,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
氣急敗壞道:“厲景行,你絕對是故意的!”淩菲幾乎要跳起來了。
“好了,小菲我們先坐下來吧,”齊信磊伸手環住她的腰,不動聲色地熄火。
“我不坐!”
“你不累,寶寶也要休息一下啊。”溫柔道。
一提寶寶,淩菲終于安靜了下來,氣呼呼地瞪了厲景行一眼,“等會兒再跟你算賬。”然後跟着齊信磊朝着沙發走去。
顧雪夏并沒有跟上去,低垂着頭,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
“雪夏?”厲景行這才發現她有些不對勁。
顧雪夏冷冷地推開厲景行,頭也不擡,“我想出去走走。”說完逃也似得跑了出去。
“雪夏?!”厲景行心頭一跳,轉身就追了出去。
“雪夏!”淩菲見勢着急着就要去追,卻被齊信磊攔了下來。
“小菲。”
“你別拉着我啊,雪夏肯定生氣了!我得去跟她解釋!”
“放心吧,景行能處理好的……”
兩人的聲音漸小,直到完全聽不見。
顧雪夏徑直朝着出口跑去。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淩菲和齊信磊沒有背棄他們!沒有背棄他們。
但是為什麽,她卻覺得這麽難過呢?為什麽呢?難過到每一次心跳像是落不到實處,懸空的無力感直沖腦門,驚得她呼吸不暢。
“雪夏!”厲景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止住了那慌亂的步伐。
“別碰我!”像是被蛇咬了一口,驚乍地想要躲開他的手。
聞言,厲景行心頭驀的一抽。而後不由分說地将她拉進自己懷裏,死死地禁锢住。
“不許這樣跟我說話!”咬牙切齒的警告。
“你放開我!放開我!”顧雪夏兩眼通紅地掙紮着。
“啊!”突然眼前一晃,毫無防備地被他抵在牆上。
“放開你?!這輩子你都別想!”面含薄怒,低吼道。
顧雪夏不知道是被吓到還是怎樣,一下愣住,眼淚盈然,貝齒咬着下唇,眼睛睜得圓圓地盯着厲景行,明明是犟,不讓眼淚掉落,卻莫名透着一股委屈。
見她這般,寂然片刻,最後厲景行只得認命地輕嘆一聲,壓下心頭的火氣,雙手捧着她的臉,眉宇輕鎖,輕言細語:“雪夏……聽我解釋好嗎?”
默然,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但是豆大的淚水悄然滾落。
厲景行心疼地抱住她,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好了,是我不好,不該在那種情況下跟你說這種事的,跟你道歉好不好。”
對他的溫柔,她越發沒有抵抗之力。一句話就讓她丢盔棄甲,伸手緊緊地反抱住他。
埋在他頸間,搖了搖頭,抽噎着,“其……其實,我只是……只是生自己……的氣。”
是,她只是在氣自己,氣自己為什麽沒有聽清楚那句話,氣撞見齊信磊和厲子軒在一起連求證的勇氣都沒有,氣那天聽到淩菲懷孕的消息時自己竟只道了聲恭喜,氣自己以為自己再一次被背棄,氣自己的怯懦,氣自己的自以為是,氣……自己對他們的動搖……
聞言,厲景行不由一怔。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一個錯誤。在她的世界裏,他,小菲,信磊,蘇楠代表的就是全部的情感,愛情、親情和友情。任何一個人的離開都不僅僅是一份感情的缺失,更是世界一角的坍塌。
他們的計劃對她來說的确是太過殘忍。小菲和信磊離開,讓她只能把所有的感情都系在他身上,這樣會讓她更加依賴自己,但也會讓她嚴重沒有安全感。無論她對他們之間的感情多麽堅定也會不可避免地猜想,要是他也離開她……
難怪最近老是感覺她變得有些小孩心性。
強烈的愧疚一波一波地湧上心頭,俯首在她耳邊低低道:“雪夏,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逃不出的五指山
顧雪夏坐在沙發裏,低着頭,安靜不已。
厲景行端着一杯熱水走了過去,遞到她手裏,“來,先喝口水。”然後拉過一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自顧自地剝起一顆熟雞蛋。
顧雪夏端着水杯小小地抿了抿,略帶甜味的水入喉,哭到幹啞的嗓子終于好受了點。
“擡頭。”厲景行擡起顧雪夏的下巴,讓她仰着臉,看着那紅腫不堪的雙眼,眉宇微皺,輕抿着薄唇,握着雞蛋覆上她的眼睑。
火燒火燎的眼睛碰到溫熱的雞蛋,感覺舒服極了,随着他的動作整個人都不由放松下來。
“雪夏。”厲景行突然開口。
“嗯,我在聽。”顧雪夏聲音沙啞地應道。
房間裏安靜了一會兒,男人低沉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厲氏珠寶成立的時候,我才十二歲。爸從一開始就想着将來讓我接管厲氏珠寶。當時為了讓一些厲氏的能将去厲氏珠寶,爸給出了很豐厚的股份獎勵。這些人的加入,厲氏珠寶一直經營得有聲有色,但是他們手裏的股份對我來說卻是很大的一個掣肘。”
“所以你想借此收回他們手裏的股份?”聲音啞啞地問。
手上的動作不停,圓潤的雞蛋在顧雪夏的眼周打着圈,“嗯。厲子軒對爸讓我接管厲氏珠寶一直耿耿于懷,我也知道公司一些董事一直和厲子軒來往甚密。如果我出價回購,他們忌憚厲子軒是不可能賣給我的。但是握着這些股份,一旦我和厲子軒真正動起手來,他們就被夾在中間,左右讨不到好,這些人也是商場老手了,這點事還是能看明白的。厲子軒想一舉打垮我,我何不順水推舟。——讓信磊的出面幫我收回那些人手裏的股份,一來讓他們放松警惕,二來也順道把公司裏的蛀蟲清清。”
“但是那些人畢竟是厲子軒的人,知道齊信磊是收購股份是為了幫你,他和淩菲會不會有什麽事啊?”睜開閑着的一只眼,有些擔心地問道,畢竟淩菲現在還有了孩子,很容易成為攻擊的目标。
聞言,厲景行不由輕笑出聲,“不會的,商場上‘利’字當頭,信磊幫他們處理了這個燙手山芋,雖不至于感恩戴德,但是還是不會這麽不知趣地去動他的。——至于,厲子軒,我不會給他那個精力的。放心吧。”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
想了想,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稍稍松了口氣,“……嗯。”
……
淩菲懷孕之後有點嗜睡,常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這天卻一大早就被叫了起來。
“叩叩叩,少奶奶?”有人敲了敲房門。
“唔~”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甕聲甕氣問道,“誰啊?”
“少奶奶,厲二少奶奶來了,現在在大廳等您呢。”
愣了一秒,而後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鞋都沒穿就跑了出去,剛到樓梯口就大聲嚷嚷着:“雪夏!”,而後風風火火地跑下了樓。
“你慢點!”顧雪夏被她吓得臉色一僵,趕忙迎了上去,早早地将她扶住。
“哎呀,沒事。”淩菲甚是不以為意,牽着她就往沙發走去。
“少奶奶您趕緊把鞋穿上吧。”剛才上去叫她的女仆拎着淩菲的拖鞋追了下來。
“哦,好。”淩菲這下倒沒多說什麽,乖乖穿上。
“對了,雪夏你今天怎麽來了?”興奮不已。前天在會所兩個人還沒真正說上一句話她就跑掉了,本來昨天想去找她的,卻被信磊拉着去醫院做産檢。
“嗯,給你送點東西過來。”顧雪夏表情淡淡道。
淩菲這才注意到客廳裏堆了一堆禮品盒,“這個?”指着那些大小不一精致的禮物盒。
“嗯。”
淩菲起身走了過去,拿起最上面的一個,上面貼着一個小卡片,翻開一看,熟悉的清秀字跡寫着:“八歲生日。”
有些不解,淩菲又拿起一個,翻開,“三歲生日。”
“這是什麽?”淩菲問。
顧雪夏也站了起來,猶猶豫豫地,似是在斟酌用詞。
“昨天去給寶寶買份禮物,然後,想到再過幾個月他就要出生了,所以把慶祝出生的禮物也買了。然後……就把到十八歲的禮物全買了……”看着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而淩菲卻在她有些局促的表情裏,小嘴一癟,快步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住。
“顧雪夏,你個笨蛋。”不争氣地哭了出來,心裏感動得一塌糊塗。
顧雪夏輕輕回抱住她,粲然一笑,“這下是不是我要當幹媽了?淩菲,我真的很開心呢。”
淩菲松開她,“想當幹媽啊,可以啊,雖然現在買了禮物,但是以後每年寶寶生日還要再買一份!而且還要過來陪他一起過生日!”淚流不止,氣呼呼道。
“好。”溫柔應答。
因為淩菲嚷嚷着要吃她燒的菜,顧雪夏便留下來準備晚餐。剛好今天齊信磊也回來吃飯,淩菲就給厲景行打了電話,叫他過來一起。
淩菲換了一件及膝的寶藍色衛衣,搭着一條黑色的打底,手裏拿着一個蘋果邊吃邊看着顧雪夏在廚房裏忙着。
“對了,雪夏,情人節快來了。你和景行打算怎麽過啊?咔嚓。”說完毫不斯文地咬了口蘋果。
手上稍稍一頓,而後淺笑答道:“現在公司的事比較多,等他有空再說吧。”
淩菲走到顧雪夏身邊,順勢依靠在料理臺邊,一臉嫌棄地看着她,“顧雪夏,說你笨還真不是開玩笑。”
“怎麽了?”不解地看着她。
“吶,我跟你說啊,景行吧從小就沒有過忙的時候,只要他想陪你,公司那邊的事肯定會早早地處理好的。你這麽慣着他,小心他得寸進尺。到時候有你哭的。男人嘛,有時候要逼一逼,這樣他就逃不出你的五指山了。”煞是認真,說着還把手放到她面前收了收。
聞言,顧雪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是啊是啊,齊信磊這輩子是逃不出你淩大小姐的手掌心。”忍不住調侃兩句。
被她這麽一笑,淩菲不由窘然,不免羞惱,“我認真的呢!”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有些東西,尤其是和感情扯上邊的,強求不得。該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就是我的。是我的,我就要好好地守着、護着,絕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去,當然也更不能被我自己委屈欺負了。所以,他想做什麽就去做吧,嗯,你和齊信磊也是一樣。”說着說着有些煽情。語畢顧雪夏不由笑笑想讓氣氛輕松一點。
淩菲看着她久久失語,最後低下頭,嘟囔一句,“這麽笨,也不知道你當初是怎麽拿到獎學金的。”
廚房外。
“怎麽不進去?”齊信磊比厲景行晚到一會兒,見他默默站在外面,微微低着頭不知道在想着什麽,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沒什麽。聽仆人說小菲在裏面,擔心着今天端上桌的會不會全是黑暗料理。”
聞言,齊信磊也無奈地笑笑,自家老婆的手藝的确是有點……慘不忍睹。
“應該……不會吧。”齊信磊有些忐忑地走了過去,厲景行随即跟上。
“信磊!”淩菲看到來人歡欣不已撲了上去。
顧雪夏回頭,一下就看到了站在齊信磊身後的男人,正好厲景行也看了過來,四目相對,顧雪夏淺淺一笑,“下班啦。”
“嗯。”輕聲應答。
陽光裏飄着細小的塵埃,慢火炖着的雞湯飄出濃香,彌漫了整個廚房。明媚的春光裏,一對戀人甜蜜相擁,一對戀人相視一笑。
幸福,總是有很多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是我們的善良
吃過晚飯,幾個人又聊了幾句,厲景行和顧雪夏就回家了。
車裏開着暖氣,加上外面早已天黑光線昏暗,沒一會兒顧雪夏就覺得有些困倦。靠在椅背上,眼睑輕阖,快要睡着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剛剛齊信磊說現在還有媒體抓着景城名苑的垮塌事件不放,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景行,要不要把捐贈希望小學的事公布出來?”
半年前,因為一則山區公益廣告,他們捐贈了一所希望小學。如果這個消息公之于衆的話,GJ國際無疑将得到大力度的正面宣傳。不僅可以讓前不久的景城名苑事件完全退出公衆的視線,而且還可以很好地塑造和加固公司的良好形象。
聽見她的話,男人并沒有出聲,依舊專心地開着車,但是卻沉默着牽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緊緊握住。
“嗯?”久久沒聽到他的回答,顧雪夏睜開眼睛,帶着詢問的目光看着他。
“不用。”看了她一眼,幹脆地拒絕。
而後回過頭盯着路面,“我不想讓你的善良沾滿銅臭氣。”輕描淡寫一句,卻帶着不容忽視的鄭重。
顧雪夏心頭一暖,被他握着的說回握住他,唇角染笑,糾正道:“是我們的。”是我們的善良。
“嗯。”車外的路燈昏暗的燈光斷續落進車裏,男人眼底的笑意在這明滅裏越發深沉。
……
這春節一過,天就漸漸暖起來了。
無論曾經發生過什麽,只要還活着就得繼續往前。安靜了小半年的SG終于推出今春系列珠寶。
依舊帶着濃烈的顧式風格,剛硬的線條以及首次運用在設計中的機車元素,讓人不禁聯想到在平原上狂奔的不羁的生命,那種對自我自由的瘋狂追尋以及獨立獨行的個性讓這個系列一上市就受到衆多年輕消費者的熱捧。
站在店外,看着那巨幅的黑白海報,顧雪夏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而後如釋重負般笑了笑。
不羁、自由、帶着些許對這個世界的不屑,這就是她的蘇楠;但,炙熱、濃烈、又有讓人頭疼的執着,這也是她的蘇楠。
記得蘇楠走後第一次拿起筆,繪下的全是陰暗沉重的線條。那時想着要将自己的悲痛和思念注之筆端,好叫在天堂的她看看她讓她多麽難過,看看她有多麽狠心。但是等到真的拿起筆要畫出一幅完整的設計圖的時候,卻驚覺自己最想表達的竟然是她生命中最吸引人的部分。
算是一種與衆不同的紀念方式吧,希望她的美好能感染更多的人。
在街上閑逛一圈,顧雪夏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六點了。
“少夫人,您回來啦。”薛姨開的門。
“嗯。”顧雪夏邊換鞋邊應了聲,沒看到厲景行的鞋子,正要詢問,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他說過今天要陪齊助遠出去一趟,可能要晚點回來,不用等他回來吃晚餐了。也便沒有多問,徑直走了進去。
吃過晚餐,顧雪夏端着一杯熱牛奶坐在小閣樓裏,小機的上的手機放着舒緩的輕音樂,木格天窗打開了一半,一擡頭就可以看到嵌着微光的夜空,春夜的涼風時不時地拂進來,吹得畫架上淺淺別着的畫紙沙沙作響。
忽而一陣汽車引擎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打破了這份寧靜。
聽到白管家和厲景行說話的聲音,顧雪夏将剩下的牛奶喝完,然後慢悠悠地下了樓。
等她推開卧室的門,屋裏半個人影都沒有,只有浴室裏傳來細微的水聲。剛走兩步就看到扔得到處都是的衣服,上前一件一件地撿了起來。看着褲腿上的泥印,不由納悶,這是去了哪兒,弄成這樣。
“啪”一聲輕響,外套裏的錢包不小心掉了出來,恰好露出了錢夾裏放着的照片一角,好奇地撿起,定睛一看。
這不是她麽,照片裏,她坐在書房的沙發上,手裏拿着一本書,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眉眼都是笑,可是她怎麽對照片的場景一點印象都沒有。不過她一沒事就在呆着書房,不記得也正常。
只不過奇怪的是,雖然她對這個場景沒什麽印象,但是卻感覺自己曾經看過這張照片。
“咔嚓”,打斷了她的思緒。厲景行脖子上搭了一條白色毛巾,穿着浴袍走了出來。
顧雪夏合上錢夾,“洗完啦?”
男人随意扯起毛巾的一角擦着頭發,朝着她走過來,“嗯。”
顧雪夏将衣服放到衣簍裏,然後接過他寄過來的毛巾,微微踮着腳熟練地幫他擦頭發。
“今天去哪兒了,弄得身上到處都是泥。”
“陪齊叔出去采風去了。”
“采風?”
“嗯,齊叔是個業餘畫家,今天心血來潮讓我陪他去采風。”
顧雪夏聽完,點了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對了,你錢夾的照片是什麽時候拍的?”
聞言,男人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不過只是一瞬,是以顧雪夏并沒注意到。
“前段時間拍的。”說着伸手環住她的腰,唇線微牽。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顧雪夏有些不好意思,微嗔:“別亂動!”
見她嬌羞的模樣,厲景行不禁笑出了聲,故意湊到她耳邊吹着氣道:“遵命。”
兩人之間安靜了片刻,“雪夏。”
“嗯?”
“……我聯系到一個精神病專家,讓他去看看……顧伯母好不好?”小心翼翼地問道。
手上猛然一頓,顧雪夏垂下眼簾,久久沉默。
見她這般,厲景行也知道她還是跨不過去心裏的那道坎,輕嘆一聲,“沒關系,我……”
“讓他去吧。”聲音低沉,似乎是在壓抑着什麽。
“雪夏?”厲景行微微蹲下身體,努力找尋着她的目光焦點,深邃的眼裏滿是憂色。
顧雪夏深吸一口氣,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讓他去吧。”認真地重複道。
靜靜地凝視着她,良久,伸手将她攬進懷裏,“嗯。”
……
作者有話要說:
☆、情人節禮物
“老大,聯系不上顧曉楓,沈慕雅的電話也打不通。”布諾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聲線低沉,摻雜着一絲疑惑和憂慮。
落地窗前的男人聽完久久沉默,深邃的眸子裏一片暗色,看不清任何情緒。昨天他打電話給布諾讓他聯系一下顧曉楓,安排她和喬治見個面。喬治是精神病領域的專家,有很豐富的臨床經驗,在國際上頗負盛名。
“老大?”良久都沒聽到男人的回答,布諾又叫了他一聲。
“布諾,徹查。”短短四個字,擲地有聲。
“明白。”話的尾音被嘟嘟的盲音幹脆截斷。
厲景行收起手機,前段時間事情太多,只是偶然間聽說慕雅帶着顧曉楓回美國了,以當時顧曉楓和慕雅的情況來說,這樣是最好的安排了,他也就沒多想。但是,現在兩個人卻齊齊失聯。
看來,事情并沒有他想得那麽簡單。
……
安靜的墓園,一個身穿黑色大衣,帶着墨鏡的女人緩步走着,懷裏捧着一束紫羅蘭。
自以為已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