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回頭,楚莫白的臉近在咫尺
是蘇楠媽咪哦。”顧雪夏低頭,煞是認真地介紹。
“好神奇,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蘇楠看着那平平的小腹,似是自言自語道。
顧雪夏只是笑笑,不語。
“厲景行知道了什麽反應啊?”興致勃勃地擡頭問。一般來說,準爸爸總是會幹出一些傻事,她還真想知道,一向沉穩的厲總裁幹傻事是怎樣一副模樣。
聞言,顧雪夏臉上的笑容一僵,最後完全消失。
察覺到她的異常,蘇楠也斂了笑,
“怎麽了?”
“他不想要。”想要裝的毫不在意,但是勉強擠出來的笑實在是難看之極。
“為什麽?”急着追問。
“我們吵架了,可能他氣還沒消吧,那天我說錯話了。”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蘇楠面露擔憂。
顧雪夏搖搖頭,“蘇楠,我現在還不想說。但是無論厲景行怎麽樣,我都會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然後好好地将他撫養成人。”眼裏滿是堅定。
蘇楠的視線在她臉上逡巡幾圈,看着她的眼睛,最後竟是一字一句道:“你愛上他了,對嗎?”
呼吸一頓。“為……為什麽這麽說?”
“你要是不愛他的話,你怎麽會執意要把孩子生下來?”
“那也是我的孩子。”争辯。
“如果,那不是厲景行的孩子,你還會堅持嗎?”
顧雪夏完全怔住。
不是……他的孩子?如果,不是他的孩子,她還會堅持嗎?也許會吧,也許……不會。她不知道。
“我不知道……”低聲呢喃。
見她自己也是茫然,蘇楠也不逼她。很多事她只能點到為止,說得再明白不如她自己想明白。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如果你想留下這孩子,我不反對。但是你自己也要想清楚,如果厲景行他不想要孩子,你該怎麽辦?跟他離婚?還有如果離婚之後,他又想要孩子的撫養權,你又該怎麽辦?你有過什麽打算嗎?”
“我想過離婚。我會找機會跟他談談的。”
“嗯。”聽到她這麽說,蘇楠知道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于是換上笑臉,
“寶寶,你是哥哥還是妹妹啊?蘇楠媽咪好給你準備禮物啊。”
被她逗樂了,顧雪夏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還那麽小,怎麽知道你在說什麽。”
“多說幾次就懂了嘛,對不對,寶寶。”
顧雪夏只是笑,也不出聲打斷了。
寶寶,我們都等着你快快長大呢。
……
作者有話要說:
☆、返老還童
這幾天,顧雪夏開始清理自己的一些東西,高跟鞋全部收起來了,換上各種各樣的平底鞋。過膝的裙子和短褲也都收起來了。手機也定了一個晚上十點半的鬧鐘,督促自己要早睡。
洗漱完,顧雪夏半躺在床上,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童話故事書,翻到昨天結束的地方。
“睡前故事時間到,昨天呢,我們将到了公主沉睡過去了。今天,媽咪給寶寶講後面發生了什麽。”說完,顧雪夏一只手覆在小腹上,一只手扶着故事書,念了起來。
“有一天,有一個王子……”
……
抄襲的風波過後店裏的生意又慢慢好起來,顧雪夏想在這個時候推出新的作品。當設計師的胃多多少少都有點小毛病,因為有時候靈感來了,一提筆就要完稿才會放下,所以忘記吃飯也是常有的事。
開始畫圖的時候,顧雪夏還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一定要記得吃東西,但是最後還是給忘了。正專心修改着自己那些不太滿意的細節的時候,胃突然有些不舒服,先是酸酸的,然後開始火燒火燎得疼。
“嗯,嘶~”顧雪夏趕忙放下筆,捂着自己的胃,佝着腰下樓去卧室找胃藥。剛好撞見送東西上來的薛姨。
“少夫人,您怎麽了?”注意到她痛苦的神色,薛姨趕忙迎了上來。
“小事,胃病犯了。薛姨,我的藥在床頭櫃上,你幫我拿過來好嗎?”這一次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疼得特別厲害,顧雪夏實在是沒什麽力氣了,扶着欄杆坐在樓梯上。
“好好好,您等我一下。”薛姨邊走邊叫了一個女傭過來照顧她。
“少夫人,藥。”薛姨把藥遞給她,顧雪夏毫不猶豫地全放進嘴裏。
薛姨又将水遞給她。
溫熱的水流進胃裏,總算是好受一點了。顧雪夏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少夫人,好點沒?”
“嗯。”
見她還是一副很虛弱的樣子,“少夫人,要不然我們去醫院看看吧。這胃病可大可小,嚴重了就難治了。”
“不用,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少夫人……”
“薛姨,真的不用了,我想躺一會兒。”
見說不動她,薛姨只好放棄,将顧雪夏扶進卧室。
“少夫人您先休息會兒。我去給您煮點粥,吃點東西再睡。”
本想說不用了,但是考慮到肚子裏的小家夥,顧雪夏只好乖乖地吃點東西。“嗯,好。”
幫她蓋好被子後,薛姨就出去了。
藥效比較快,現在胃已經不疼了。但是一般這種藥都是止痛的,治标不治本,現在是懷孕期,藥物要少吃,免得對寶寶造成不好的影響。
手輕輕摸了摸小腹,寶寶,是不是你在抗議媽咪餓着你了,所以才讓媽咪這麽疼的?媽咪保證下次不會了,所以你也要乖乖的,還要健健康康的,好不好?看來以後畫稿的時候也要定鬧鐘了。
薛姨一想到顧雪夏剛剛胃疼得臉上血色盡失的樣子,雖然她說沒事了,但是心裏還是忍不住擔心。少爺已經一周沒回來了,司機老王說少爺并沒有出差。大概是小兩口吵嘴了吧,少夫人的胃病不輕,還是跟少爺說一聲吧,說不定兩個人也就和好了。
這麽想着,薛姨放下手裏的東西,去客廳給厲景行打了個電話。
“這個季度……”
正在聽各個部門的季度工作報告,手邊的手機突然亮了。一看竟然是家裏,家裏很少給他打電話的,難道是顧雪夏出什麽事了?顧不上場合,厲景行接了起來,壓低了聲音,
“喂。”
“少爺,我是薛姨。少夫人今天中午沒吃午飯,胃病犯了,疼得路都走不了了,我說送她去醫院,她堅持說不用了,您還是回來看看吧。”
黑暗中,男人的眸色沉了沉,這個死女人。
“我馬上回來。”沉聲道。
“韓森你盯着,我回去一趟。”厲景行對身旁的韓森小聲說了一句。
“好的,少爺。”并沒有多問。
厲景行抄起自己的外套就走出了會議室。這個死女人,明明知道自己胃不好還敢不吃飯,還敢不吃飯!真是,……厲景行氣不打一處來,不知道說什麽好,但是氣歸氣,腳下可是半分不停地往停車場走去。
等厲景行到家的時候,薛姨說顧雪夏吃過東西剛剛睡着了。男人不由暗自腹诽,睡得還挺及時,要是醒着非得好好教訓她一頓。
厲景行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但是還是徑直上了樓。
一周沒有回來,走進卧室,竟然有一種闊別重逢的感覺。往裏走了幾步,注意到茶幾上的童話故事書,男人不由皺了皺眉。走到床邊,才發現床頭櫃上也是各種兒童的書籍。
這是返老還童了嗎?一時間真是哭笑不得,自己生了一周的悶氣,她倒好,在家裏看童話故事書。
看着床上那個安靜的睡顏,男人不由暗嘆一口氣。
顧雪夏,真是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
……
顧雪夏下樓吃飯的時候,才發現餐桌上多了一個人,腳下的步調緩了緩,慢騰騰地走到他對面坐下。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一聲。
“你回來啦。”一如以前一樣。
厲景行翻着韓森剛剛發過來的會議記錄,頭也不擡地“嗯”了一聲。
見此,顧雪夏也不再說話。垂着視線,心裏七上八下的。害怕他問起孩子的事情,但又期望着他能問一句,這樣她就能跟他坦白,說她并沒有打掉孩子,說她想留下這個孩子。
對面安靜下來,厲景行忍不住稍稍擡眼掃了掃,看見她低着頭,不知道在看什麽,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莫名地透露着一絲委屈。
最後一道湯端了上來,厲景行放下手裏的東西,去洗了個手,然後很快回來也不說話,直接動筷。
顧雪夏不知道他什麽意思,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見她沒動,
“還沒餓?”視線并沒看過她一眼。
這下,顧雪夏才拿起筷子。心不在焉地吃着飯。
她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會回來,是回來看她有沒有打掉孩子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麽都不問一句,難道這個孩子已經讓他厭惡到不願提及的程度了,還是因為孩子的母親是她?想到這兒,嘴裏的美味突然索然無味,而且越嚼越覺得苦澀。
注意到她慢了下來,厲景行以為是飯菜不合口味,心想着明天讓薛姨換換菜色。
兩個人就這樣各懷心思地吃完了晚餐,然後厲景行上樓之後就徑直去了客房。
作者有話要說:
☆、藍精靈
自從那次犯過胃病之後,顧雪夏每天都會按時吃飯。也不知道為什麽每天的早餐和晚餐厲景行都會跟她一起,午飯的時候,她偶爾會聽到薛姨接到他打來的電話。但是他卻沒跟她說過一句話。
關于孩子他一次都沒問過,他到底知不知道若是她真的聽了他的話,那個鮮活的生命就不複存在了。心裏慢慢地有了絲絲怨和疲憊。兩個人像現在這麽過着到底還有什麽意義,比之陌生人還不如。
考慮了好幾天,顧雪夏給蘇楠打了個電話。
“蘇楠,幫我找個離婚律師吧。”
“你想好了?”
“嗯。”
“好。”
挂了電話,顧雪夏不由嘆了一口氣。是的,想好了,與其兩個人在一起都不快樂,還不如分開,再說再過幾個月孩子的事情瞞不住了,到時候怕還是會到這一步的。
厲景行打電話來說今天不回來吃晚飯了,會晚點回來了,叫不用等他了。于是餐桌上又只有她一個人了。
這段時間兩個人之間的僵局,薛姨和白管家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又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要勸也無從下手。
看着顧雪夏吃了一小碗就準備落筷,薛姨上去柔聲勸道,
“少夫人,您再吃點吧。這些菜都是少爺早上出門之前吩咐好的,看在少爺一片苦心,也為了您自個的身體,多吃一點吧。”
“是嘛。”看着豐盛的晚餐,想着自從他回來之後每天都變花樣的菜色,顧雪夏故作無所謂道。
“少夫人您那天胃病犯了,我真的被吓着了,想送您去醫院您又不想去,所以我只好給少爺打了電話,少爺沒一會兒就趕回來了。您當時睡着了,少爺不讓吵您。我看得出少爺他真的在乎您,夫妻之間沒有什麽坎是過不去的,您和少爺這麽僵着,我們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啊。”
耐心地聽她說完,原來是因為她胃病他才回來的。要是放在以前她怕是會感動的,但是經過孩子的事之後,這些好已經無法抵消他的絕情了。
“薛姨,讓你和白管家擔心了。我們的事就交給我們自己去處理吧。我是真的飽了,我得留着肚子待會兒喝杯牛奶。”
看着她,薛姨欲言又止,最後只得輕嘆一聲。
顧雪夏推開椅子,上了樓。今天在網上查了音樂是非常好的胎教方式。二樓的客廳裏有一架鋼琴,前幾天買書的時候剛好買了一本兒童歌謠大全,上面有曲譜。
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幸運地選中過鋼琴課,好幾年不碰,手有些生,但是一些基本的東西還是記得的。
找到最簡單的一首《小星星》,有些笨拙地彈了起來,旋律斷斷續續的,有時候還彈錯音。但是她還是繼續彈着,想着多彈幾次就熟練了。
厲景行回家的時候發現她還沒睡,樓上傳來生疏的琴音。飯都懶得吃,徑直上了樓。
眼角的餘光瞟到有人上來了,稍稍擡眼。看清來人,琴聲戛然而止。顧雪夏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有些局促不安道:“那個……”
厲景行脫了外套扔到旁邊的沙發上,一邊朝她走過來一邊松了松領帶,将衣袖半挽,坐到她身邊,頭也不擡。
“想學什麽曲子?”
“……”顧雪夏怔忪一秒,而後仿似怕他後悔一般急忙道,“能彈一首給我聽嗎?”
似是沒料到她的反應,厲景行看了她一眼,卻是不帶情緒。
“想聽什麽?”
“《藍精靈》!”見他答應,幾乎是脫口而出,眉眼都是笑。
“你什麽時候喜歡這些這麽幼稚的東西了。”想起卧室裏的童話故事書,微鎖着眉。
“……”顧雪夏啞然。
厲景行也沒繼續問,收回視線,“站着不累嗎?”
聞言,顧雪夏只好坐了下來。
雖然嘴裏是嫌棄不已,但是搭在琴鍵上的手還是動了起來。
黑白鍵在他指下仿佛有了生命般,一首兒歌也變得動聽無比。顧雪夏不動聲色地将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
些許心酸些許開心。
寶寶,聽見了嗎?這是爸爸為你彈的,很好聽的對不對?
……
這天,公司沒什麽事,厲景行就早早地回來了。
“少爺,您回來啦。”
“嗯,少夫人呢?”将外套脫下來遞給女傭。
“少夫人在樓上。”
厲景行不由納悶,最近似乎她喜歡天天呆在家裏,店裏也不去了,會不會悶壞。邊想邊上了樓。
一推門,就看見顧雪夏側躺在寬敞的飄窗上睡着了,身上蓋的一條薄毯已經滑到腰際。手裏還拿着一本故事書。
男人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然後朝着床走去。睡得有些沉,顧雪夏一點反應都沒有。厲景行将她放好後,拉過被子正要給她蓋上,手放得有些低,一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小腹。
原本睡的很香的人猛然驚醒,眼底滿是警惕和驚恐。她眼底的情緒刺痛了他,片刻男人才輕聲道:
“我只是想給你蓋被子。”
顧雪夏看到他還捏着被角的手,眼裏的複雜才漸漸隐去,剛剛醒來,聲音翁翁的。
“謝謝。——不過,我現在已經不困了。”說着就坐起身來。
厲景行沉默着退開,顧雪夏下了床。一時間兩人靜默無語,氣氛有些僵。但是又都默契地不去打破,顧雪夏走到飄窗旁邊,收拾一下。看到手裏的童話故事書,心裏一時五味陳雜。厲景行,看着屋子裏到處都是的兒童書,你為什還能沉住氣不問一句?
握着書的五指暗暗用力,直到指尖泛白,而後又無聲地松開。
看着她的身影,厲景行也是無言,最後默然離開。
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腦子裏滿是她驚恐的表情。良久,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抄襲的風波漸漸平息,據說沈慕雅和顧曉楓都去了美國,而顧雪夏也推出了新的作品,厲氏也回到正常的軌道。似乎一切都回到它該有的位置,但是她和厲景行之間的冷戰卻沒有這麽容易就鳴金收兵。
安靜得只聽得見碗筷相碰的聲音的餐桌上,兩人相對而坐,從上桌就沒有任何的交流,各自靜默。
“過兩天巴黎有個珠寶展,有邁克的作品。剛好我要過去談個合約,要去看看嗎?”厲景行突然開口,頭也不擡,似是随口一說而已。
聞言,咀嚼的動作慢了些。然後稍稍擡眼看了他一眼,考慮了一下,最後才淡淡道:“好。”
“你把要帶的東西收拾好,明天下午我讓司機回來接你。”
“嗯。”依舊是不冷不熱。
然後餐桌上又歸于一片安靜。
第二天顧雪夏一大早就開始收拾東西,本來她不想去的,但是昨天蘇楠打電話過來說律師已經找好了,随時都可以見面。也就是說和厲景行在一起的日子開始進入倒計時。這次出去,就當是對肚子裏的孩子的一點補償吧。
蹲下将衣服放進箱子裏,手溫柔地放在小腹上面。
寶寶,我們要和爸爸一起出去旅行了,你開心嗎?
唇角無聲地漾開一抹笑意,眼底卻又有說不出的落寞。
……
下午快三點的時候司機回來了,不過不只是他一個人,厲景行也一起回來了。顧雪夏本來聽到汽車的聲音,拉着箱子等在門口的,還以為他不回來了,現在突然看見一時語塞。
“走吧。”男人下車,很自然地接過她的手裏的箱子,他微微有些涼的指尖不經意滑過她的手背,顧雪夏不由一怔。看着他把箱子放好,關上後備箱的時候,她才猛然回神。在他還沒出聲催促之前,趕忙走了過去。
薛姨和白管家站在門口送他們,還不忘叮囑路上小心。顧雪夏笑着沖他們揮揮手。
“我們走了。”
“開車吧。”身旁傳來他沉穩的聲音。
顧雪夏收回視線,落在車門鎖上,仿若賭氣般,就是不看厲景行。
這是從吵架之後,兩個人第一次一起出門。其實仔細想起來,至今還僵着,不只是孩子的事,還有那段錄像。他都欠她一個解釋。不過也很正常,還記得第一次去見宋碧婉的時候,懷孕的事也是讓她措手不及。想來也是可笑,當時還是自己說的不必解釋。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因果報應?
不知道懷孕還是怎樣,一上飛機顧雪夏就開始犯困。雖然是頭等艙可還是坐着,這麽都不好睡。最後可能是困得厲害了再不舒服也睡着了。
厲景行也狠着心不管她,自顧自地翻着報紙。忽然,肩上一沉。扭頭一看,不是顧雪夏還能有誰。想着剛才她折騰了半天才睡着,厲景行不由自主地坐過去一點,讓她靠着舒服點。
睡得迷迷糊糊地顧雪夏也毫不客氣地挑了了最舒服的位置靠着,然後繼續睡。沒睡多久,像是感覺有些冷,睡夢中的人忽然打了個寒顫。正眯着眼休息的厲景行一下驚醒,摸摸她的手,是有些涼。于是找空乘要了一條毯子,生怕吵醒她,單手小心為她蓋好。
低頭看見她恬靜的睡顏,不由腹诽,還是睡着的時候比較乖,醒着的時候渾身都是刺。想到這兒,自己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反正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是來給自己添堵的了,男人挑挑眉,然後靠着椅背繼續休息。
作者有話要說:
☆、遇險
晚餐的時候顧雪夏才醒過來,一坐直身體,身上的薄毯就滑了下去。看看身旁的人,厲景行不知道什麽時候也睡着了。鬼使神差地顧雪夏擔心他會冷,正要把毯子幫他蓋上的時候。他卻睜開了眼睛。
“你醒啦。”男人問。
“嗯。”
“嘶~”厲景行正想動動,沒想到被她靠着的這只手臂已經失去知覺了,稍稍一動,就像針紮的疼。
“手麻了?”顧雪夏關心。
“有一點。”故作無所謂,但是手上卻沒一點力氣。
“您好,請問您要吃什麽?”面帶職業性微笑的空乘推着餐車站在厲景行身邊,禮貌地問道。
兩個人選好的餐點,顧雪夏并不急着吃,反而是打開了厲景行面前的餐盒,舀了一勺喂到他嘴邊。
“張嘴。”他的手怕是被自己壓得一點知覺都沒了,像他那樣的人一般有個什麽傷痛,不到萬不得已根本都不會讓人知道。要不是他剛醒來不太清醒,怕也是自己扛着。
男人并不動,只是狐疑又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再不吃待會兒就涼了。”
“放下吧,我自己來。你胃不好更不能吃涼的。”厲景行淺笑。原本堵得慌的胸口因為這樣一件小事瞬間就通暢了。
顧雪夏也不放,也不說話,維持着原來的姿勢,定定地看着他。
似是知道拗不過她,厲景行順從地張開嘴,邊吃邊覺得好笑,原來她也有像個孩子的時候。
巴黎,顧雪夏已經來過好幾次了,能玩的地方已經玩得差不多了。
厲景行準備出去談合約的時候,擔心她一個人出去不安全,保镖陪着又太張揚了,想着讓她在別墅裏等自己,合約一談好他就回來接她。剛跟她說完,顧雪夏一下站了起來,
“我跟你一起去。到時候我在附近找個咖啡館等你。”眼裏隐隐有一絲期待。
不知道是飛機上的事,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兩個人的僵局就這樣打破了。雖然感覺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但是至少她會跟他說話了。
考慮了一下,厲景行才點了頭,“好,但是不可以亂跑,要去玩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叮囑道。
“嗯,我知道了。”
兩個人一起出了門。厲景行看着她找到位置坐好才走進對面的酒店。
顧雪夏坐在窗戶旁邊,視線跟着那個熟悉的身影,手輕輕地搭在小腹上。說好這次是一家人的旅行,所以要開心的度過。還要……讓寶寶和爸爸呆在一起的時間長一點。
差不多兩個小時後,厲景行才從酒店出來。
“餓了沒?”這是見到她的第一句話。
“沒有。”顧雪夏笑着搖搖頭。
“合約談好了?”
“嗯。已經簽了。”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珠寶展還沒有結束,有力氣過去逛逛嗎?要不要吃點東西再去?”厲景行一直擔心她的胃病,這次過來不只是想帶她出來散散心,還因為他認識這邊一個治胃病很好的醫生,想帶她去看看。
“不用,早上吃得很飽,真的沒餓。”
“嗯,那走吧。”
“好。”顧雪夏起身,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胳膊。厲景行只是稍稍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臂彎的手,不動聲色。
今天來看珠寶展的人很多,從一進場厲景行就将她護在懷裏,盡量不被擠到。感受到腰間的踏實的溫暖,顧雪夏突然想要是他們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鬼使神差地,顧雪夏輕輕拽住他的衣服。
“厲景行……”
“嗯,怎麽了?”男人停下腳步。
“你看那邊那個孩子可愛嗎?”視線落在幾步之遙的一個非常可愛的小男孩身上。
厲景行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微微皺眉道:“一點都不可愛。”除了他的孩子其他的孩子都不可愛。
聞言,顧雪夏低下了頭,“多可愛啊,怎麽會不可愛呢?”語氣裏似乎還帶着笑意,但是眼裏卻是掩藏不住的落寞。如果他回答可愛,她原本是想說那我們也要一個孩子吧。但是答案卻不是她所想,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一下煙消雲散,無影無蹤。
“走吧。”擡起頭來時又是一派自然。
厲景行也不疑有他,帶着顧雪夏繼續往前走。
……
回別墅的路上,顧雪夏說巴黎她已經玩得差不多了,珠寶展也看過了。後天要不然去埃及看看吧。
“埃及?”男人不由擰眉。
“我想去看看金字塔。”不知道為什麽,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憧憬着有一天能去埃及看看金字塔,而現在,也莫名地想要和他,和還未出生的孩子一起去完成小時候的心願。
思量片刻,厲景行點頭答應。本來就是帶她出來散散心的,既然她這麽想去,“好,那明天休息一天,安排一下行程,我們後天出發。”
“嗯!”顧雪夏用力地點了一下頭,眉眼都是笑。
“唔~”像是被她感染了一般,男人突然傾身吻住了她,但只是淺淺吻住,并不深入。顧雪夏被突如其來的吻弄得大腦死機,一片空白,眼睛睜得大大的。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厲景行又放開了她。唇角微揚,
“不要在我面前露出這麽開心的表情。”不然,我會忍不住想要分享,想要你。
“啊?”顧雪夏終于回過神,但是聽他說話聽得雲裏霧裏的。
“我說坐好。”
“哦。”不由癟癟嘴。
什麽嘛,占人家便宜,還這麽理直氣壯。
……
興致勃勃地坐上觀光車,顧雪夏像個孩子一樣好奇地四處張望,完全沒有注意到某人正在生悶氣的男人。
“厲景行,你看那個!”像是發現新大陸般,聲音滿是雀躍。
“不看。”頭一次孩子氣地答道。
顧雪夏先是一愣,然後像看見怪物一樣狐疑地看着身旁的厲景行。盯了幾秒,沒有發現任何僞造的痕跡,似是不甘心般,顧雪夏一臉嚴肅地湊了過去,耐心仔細地尋找着他臉上有沒有人皮面具。
她才不相信厲景行會說這種話!
“你幹嘛?”厲景行讓開一點,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眼裏滿是不解。
“別動。”顧雪夏沉聲道。
“說,你是誰。”直視着他眼睛,眼眸微眯。
“你發什麽神經?”男人嫌棄地推了推了她。
顧雪夏忽而笑出聲來,順勢将下巴放在他的肩頭。
“呵呵呵,好了,不就是坐觀光車嘛,至于這樣嘛。”
“明明自己有車,為什麽還要來和別人一起擠。”從沒坐過公交車的男人不滿地抱怨。
“自己開車就沒有這種感覺了嘛。再說,怎麽會擠呢?”看看只有十幾個人的車廂,空蕩蕩的,到底是哪兒擠了啊?
“嗯?”顧雪夏似是撒嬌又像是哄,笑着挽住他的手臂,眼巴巴地看着他。
男人還是不滿意,完全無視她的“苦苦哀求”。
雖然臉色好些了,但是還是一副受了氣的樣子。他們坐在最後一排,前面好幾排都沒有人,顧雪夏見也沒有人往後看,飛快地輕啄一下他的臉頰。
“這下心情好點沒?”
厲景行先是一怔,這下換他一臉不可思議了。反應過來後,竟然微微不好意思地把臉別到另一邊。見此,顧雪夏忍不住笑了出,但也沒有再說話,只是一只手挽着他,一只手半舉着,靠在他身上眯着眼看透過指尖的陽光。
“茲——”突然急剎車。
“啊!”顧雪夏随着慣性差點撞到前排的椅背上,還好厲景行眼疾手快,将她攬進懷裏。
驚魂未定,厲景行皺着眉正想看看到底怎麽回事。突然幾個端着槍長得兇神惡煞的男人飛快地上了車。為首的男人大吼了一聲,話音未落就沖着天空開了一槍。
“嘭——”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走吧
“啊!”車廂裏一下混亂一片。
顧雪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猛然被厲景行拉了一把,蹲下身去。
正要開口問他時,厲景行看了她一眼,沉聲道:“別動。”
車廂裏傳來壓抑的哭泣聲,不知道是誰。顧雪夏也知道這不是鬧着好玩的事,乖乖聽話一動不動。
突然有人走動的聲音,可能是鞋子的原因,腳步聲特別大。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了下來。又是一聲槍響,然後車廂裏死寂地可怕。
她知道那個被吓哭的人已經不在了。似是對現在所有人都被制服的情況很是滿意,幾個歹徒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們說的話顧雪夏也聽不懂,只聽見幾句語氣不善的話後,車又開始繼續開了。
從幾個歹徒一上車,厲景行一直凝眉不展。看了一眼手腕上已經動過的手表,心想着布諾那邊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
意大利,某個地下組織總部。
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注意到面前巨大屏幕上異常閃動的紅點,急忙起身,朝着旁邊的獨立工作間走去。
“布諾,老大那邊出事了。”
原本還翹着二郎腿,雙腿閑閑放在書桌上,看似吊兒郎當的男人聞言腳踩上桌沿一使勁,身下的椅子滑開一段距離。還沒停住,名叫布諾的男人猛地站起身來。
“在哪兒?”臉上一片沉色,疾步朝外面走去。
“埃及。我把消息發給羅密歐了,他們現在應該快出發了。”年輕男子也跟上他。羅密歐是北非地區的負責人,地區總部就在埃及。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那巨大的屏幕前,看着那個紅點,目光沉沉。
“通知盧卡斯,我們十五分鐘之後出發。”
十五分鐘之後,一架直升機飛離意大利。
……
幾分鐘之後,觀光車停了下來。顧雪夏小心擡眼看了一眼窗外,似乎是停在了一個廣場。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麽,又不敢問厲景行。注意到差不多200米的地方又有一輛公交車停了下來,不知為何,顧雪夏心裏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看看厲景行,臉上是罕見地嚴肅。凝眉不知道在想着什麽,手卻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有些疼,但是卻莫名地讓她心安。
那種很大聲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而且似乎是朝着她們走了過來。“咚咚咚”一下一下踏在她的耳膜上,顧雪夏只覺得心跳越來越快,幾欲跳出胸腔。
突然手上一緊,大力拉着她粗暴地往上一拽。
“啊!”下意識地輕呼出聲。
與此同時,另一只手也搭在她的手腕上,跟着她一起站了起來。
“咔噠咔噠。”機槍移動發出輕微的聲響,一時間所有的槍直直地對準了厲景行。
顧雪夏猛然轉頭,看着那些黑漆漆的槍口,所有的聲音在一刻齊齊地堵在喉間,發不出了來一個音。
厲景行卻鎮定地慢慢松開她的手臂,雙手半舉。然後開口不知道跟那群人說什麽,引來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