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回頭,楚莫白的臉近在咫尺
我們以前常去的那間酒吧。”
“不了,你自己少喝點酒,回家注意安全。”
“知道了,那就這樣,挂了?”
“好。”
顧雪夏繼續看電影。
厲景行晚上差不多十點才回來。
“少爺您回來了。”
“嗯。”厲景行換鞋的時候,看到了顧雪夏的鞋。
“少夫人在家?”
“少夫人今天下午四點左右就回來了。”
“嗯,我知道了。”厲景行徑直朝樓上走去。
去顧雪夏的房間,竟發現她沒在,找了一圈,最後在影音室裏才找到她。
整間屋子只有屏幕的光,厲景行看看屏幕,原來她在看《泰坦尼克號》。要不是萊昂納多,他還真沒看出來這是什麽。視線從屏幕上移開,落在那個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的女人身上,不知道是冷還是怎樣,她抱着自己的膝蓋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厲景行走了進去,腳踩在地毯上基本都沒什麽聲音,顧雪夏完全沒有發現有人走了進來。
“在看什麽呢?”走到她身邊忽然開口。
顧雪夏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猛然擡頭,再看到是厲景行的時候,又趕忙低下頭去。
她擡頭的一瞬間,臉上的淚光顯露無疑。厲景行皺皺眉,在她身邊坐下。感覺到他的動作,顧雪夏幹脆把臉別向另一邊。
看着她孩子氣的模樣,厲景行一下又被逗樂了,把茶幾上的紙抽遞給她。
“給。”
顧雪夏接過,趕緊把臉上的淚擦幹。
電影剛好演到ROSE被人救上了船。
“看個電影都能看哭,我真不敢相信這是顧雪夏能幹出來的事。”忍不住調侃幾句。
顧雪夏毫不客氣地掃了他一眼,然後什麽都沒說,繼續看自己的電影。
“你不是有心愛的人嗎?我也真不敢相信這般鐵石心腸的話是你能說的出來的。”顧雪夏看着屏幕,頂了回去。
“……那只是你沒見過人生真正的傷痛。——這個女主算是幸運的了。”厲景行站了起來,顧雪夏忍不住看着他,
脫口而出,“為什麽這麽說?”
厲景行看看屏幕,笑笑,“因為她還知道她愛的人是希望她好好活下去的,你不覺得生離死別的時候還能和愛的人說上一句話是上天的眷顧嗎?”
顧雪夏呆呆地看着他。
“好了,祝你觀影愉快,還有情人節快樂。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先出去了。”說完就離開了,顧雪夏的視線一直跟着他只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她才收了回來。腦子裏卻全是厲景行的話,看着屏幕,莫名地她竟也開始覺得ROSE是幸運的,同時也莫名地覺得更加……悲傷。
作者有話要說:
☆、欺人太甚
第二天早上,顧雪夏一打開電腦,關于厲景行和沈慕雅的新聞便鋪天蓋地而來。各大新聞網題目不一,但是基本都是在說沈慕雅回國,情人節厲二少抛下新婚妻子陪舊愛,然後底下附上一張兩個人共進晚餐的照片。
顧雪夏不由輕笑,然後都沒點進去看就直接關掉了。
只是沒想到這股風越刮越大,短短幾天時間直接變成了厲二少正在辦理離婚手續以及什麽出軌變心的傳聞也是愈演愈烈。随之而來的還有厲氏珠寶的股價下跌,而且下跌的勢頭日益迅猛。
厲氏珠寶已經公開發表聲明這些只是謠傳,但是對于為什麽情人節和哥哥的女朋友在一起而不是自己的妻子,厲景行卻一直沒有正面回應。于是媒體就一直抓着這個不放,一下又給他扣了一頂自己結了婚還和哥哥的女朋友不清不白的帽子。
早上七點,厲景行出門。顧雪夏站在二樓的窗戶前看着他離開。真是不知道該說他聰明還是傻,跟沈慕雅吃個飯也不知道小心一點。現在只要他一句話,撇清和沈慕雅的暧昧關系,輿論大潮就能止住。可某人就是倔,寧願自己累死也不願說個謊。
是因為那個人是沈慕雅嗎?所以做不到嗎?
顧雪夏拉上窗簾,朝着更衣室走去。
這群人,真的是欺人太甚了,連她都看不下去了。
穿上一件米色的雪紡長裙,顧雪夏看着落地鏡中的人滿意地笑笑。然後拎起自己的手提包下了樓。
“少夫人您要出門嗎?”白管家問。
“嗯,少爺是不是又沒吃早餐就出門了?”
“少爺急着去公司,沒吃。”
“趕緊準備一份,我送去他公司。”
白管家聽完愣了一秒,“好,我馬上準備。”
厲氏珠寶面前,顧雪夏被門口的保全攔了下來。本來是想給韓森打電話的,但是注意到公司外那些鬼鬼祟祟的人,顧雪夏直接把電話打到了厲景行的手機上。
“喂。”等了一會兒對方才接電話,聲音微微有些沙啞。
“喂,景行,是我。我現在在你公司樓下,保全不讓我進來。”些許委屈的聲音。
“你到公司來做什麽?”厲景行放下手裏的東西,眉頭微皺。
“你說呢?”停頓兩秒,繼續道:“今天早上見你沒吃早飯,所以給你送來了。”
注意到她故意的停頓,厲景行心裏一時間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等着,我馬上下來。”
“好。”眉開眼笑。
幾分鐘後,厲景行出現在公司大門口。
“景行!”顧雪夏開心地朝他小跑去。
“這麽早,怎麽不多睡會?”男人溫柔地揉揉她的頭發。
“哎呀,你老是讓我休息休息,我都快長黴了。你看,你公司的保全都不認識我。”
厲景行看向門口的保全。
“總裁……我……”保全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結結巴巴道。
“沒關系,這是你的工作。幹的不錯。”厲景行道。
“謝謝總裁!”激動不已。
“好啦好啦,我站得好累哦,我們上去好不好?”顧雪夏拉住厲景行的手,怎麽看怎麽像是被人寵壞的小孩。
“好好好。”厲景行牽着她往裏走,臉上些許無奈,卻帶着滿滿的寵溺。
總裁辦公室。顧雪夏把早餐放到沙發前的茶幾上,
“趕緊吃吧,趁熱。”一擡頭撞上厲景行審視的目光。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嗎?”她怎麽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故意開句玩笑。
“沒什麽。”厲景行收回視線,坐下開始吃她帶來的早餐。
“厲景行,我有時候真的覺得你很笨诶。”顧雪夏坐在一旁,雙手支颚,看着厲景行道。“明明就你一句話的事,卻打死不說。看你被那些人欺負成什麽模樣了。”感嘆道。
“那些人?!”
“跟我就不用裝糊塗了吧,跟沈慕雅吃個飯,屁大點事,就被一群媒體抓着不放,如果沒有人在後面煽風點火的話,哪個人這麽閑天天守在你公司外。”
“其實,你不說跟沈慕雅有關的事,也可以跟我開口的。畢竟,在這場風波中我才是最有話語權的人吧。可是,你寧願自己扛着也不跟我半個字。——所以看在你也不願利用我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地幫你一把吧。”說完,顧雪夏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
“看看,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這裏。”居高臨下看着樓下那些想要新聞的蒼蠅。
厲景行的視線緊緊地跟着她,最後自嘲般一笑。
“顧雪夏,我突然覺得我幹了一件很nice的事。”
“什麽?”顧雪夏回身。
“秘密。”
“賣弄玄虛。”顧雪夏再一次看着窗外。
厲景行也走到窗邊,“這些蒼蠅的确很讨人厭,既然這樣,我們一起把它們趕到別人那兒去好不好。”
“貌似我好像比較喜歡幹這種缺德事诶。”笑得燦爛。
厲景行靜靜地看着她,若有所思。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厲少奶奶送愛心早餐的事成了八卦頭條。
B市最大的商場裏,顧雪夏坐在一家男裝專賣店裏等厲景行,他們說好今天要一起出來給他挑衣服的。
百無聊賴地翻着雜志。
“诶,你們看那不是厲太太嗎?”陌生的聲音傳進顧雪夏的耳朵裏,但是面上卻裝作什麽都沒聽見。
“什麽厲太太,聽說厲少已經在準備離婚手續了。這結婚半年不到,馬上就要被掃地出門了。”故意的大聲,生怕她聽不見。
“是嘛?也沒聽說她做錯什麽事啊,怎麽會呢?”話是不解的,但是語氣卻是略帶嘲諷和幸災樂禍的。
“聽說啊,她去勾引楚莫白被二少發現了。”
“怎麽這樣啊,難怪二少不要她了。”
顧雪夏神态自若地翻着雜志,依舊一副“我什麽也聽不見”的狀态。
因為低着頭,所以她也沒看到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的厲景行。韓森小心地注意着顧雪夏,上次她發脾氣的時候,他可是見過的。今天跟來的狗仔不少,要是她一個失控,沖上去給那兩個女人一耳光,那麽明天的報紙頭條怕是會寫得更加精彩萬分。
反觀厲景行,他卻絲毫沒有擔心,只是靜靜地看着坐在沙發裏的女人。過了好一會兒,
“你先回去吧。”
“好的,少爺。”
待韓森走開,厲景行才走了進去。
“雪夏。”還沒走近,就叫了她一聲。
顧雪夏擡起頭,看到來人,一時間眉開眼笑。
“景行~”甜甜地叫了他一聲。
“等很久了嗎?”
“嗯嗯嗯,等得我肚子都餓了。”可憐兮兮的。
“那待會兒帶你去吃好吃的。”
“嗯嗯嗯。”小雞啄米地點點頭。
“厲先生您好,有什麽能為您服務的嗎?”店員帶着标準的職業微笑上問道。
“不用了,我太太會幫我挑,如果有需要我會叫你的。”
“好的。”店員走開了。
“我剛剛看好一件襯衣,你去試試好不好?”
“厲太太開口了,厲先生只有遵命了。”一副“妻命大如天”的模樣。
厲景行拿着衣服進了試衣間,顧雪夏回頭看看剛才那兩個對她議論的女人,淺淺一笑,兩個人先是一秒鐘的尴尬,然後悻悻離開。
沒一會兒厲景行就出來了,一如第一次見他般,顧雪夏還是有一種被驚豔到的感覺。黑色的襯衣很是合身,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個倒三角。扣子規矩地扣好,卻帶着讓人心跳加速的誘惑。
“怎麽了?我又一次讓你有一種提神醒腦的感覺?”厲景行一邊扣着袖扣一邊走近,玩笑道,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少臭美了。過來,我給你挑領帶去。”故作不屑,轉身就走。
……
厲景行乖乖站着,看着顧雪夏挂滿領帶的手臂,不由嘆了口氣。
“我突然發現,你好像有點輕微的強迫症。”厲景行些許無奈地輕聲道。
“這條怎麽樣?”顧雪夏懶得回答他,又拿起一條領帶在他領口比了比。
“不錯。”
“不行。”顧雪夏皺着眉将領帶放到一邊。
忽然眼睛一亮,
“這條不錯!”語調輕揚。
厲景行看看,一條墨綠色的領帶,搭上黑色的襯衣,因為是深色調,所以不會顯得很突兀,但是墨綠色又讓黑色變得不那麽沉悶。
“眼光不錯。”
“好了,就這條。然後搭上這件風衣。”顧雪夏不知道從哪兒拿過來一件煙灰色的薄風衣。
“怎麽樣?”興致勃勃地問。
……
“咔嚓咔嚓。”在不顯眼的角落裏,不知道有多少臺照相機無聲地摁動快門。
作者有話要說:
☆、冤家路窄
什麽叫冤家路窄,顧雪夏在看到那個挽着厲子軒的女人後總算是深刻的領悟到了。
“大哥,慕雅。”厲景行帶着她上前打招呼。
“大哥。”顧雪夏也跟着叫了一聲,然後沖沈慕雅點了點頭。
“景行,你們也來逛街嗎?”沈慕雅挽着厲子軒,笑着問。
“嗯。”厲景行淡淡地應了一句。
“有空的話多管管公司的事。”厲子軒意有所指,俨然一副大家長的姿态。
“我知道了大哥。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嗯。去吧。”
正要走的時候,顧雪夏發現自己的鞋帶松開了。
“出門的時候也不知道把鞋帶系好。”厲景行一邊說一邊蹲下身幫她系鞋帶。
對面的兩人一人目光深深,一人臉色一僵。
“哦。”似是有些淡淡地委屈。
“怎麽了?不高興了?”厲景行站起身笑語。
“沒有,只是有點餓了。”搖搖頭。
“大哥,那我們先走了。”
“去吧。”
“走吧,饞貓。”
顧雪夏沖着他傻樂,然後被他牽着離開。
“慕雅,慕雅?!”
“啊?怎麽了?”沈慕雅看着那兩人的背影,愣愣回神。
“我們也走吧。”自動忽略她的失态,厲子軒道。
“好。”
四個人,兩兩一起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一對若有所思,而另一對,卻在離開厲子軒和沈慕雅的視線之後,默契地斂斂眼睑,遮住眼底的深色。待再一次擡眼的時候,所有的情緒已經被好好的掩藏住了,尋不到一絲痕跡。
……
流言是最強大也是最脆弱的東西,只有有人出來打破它,它便不堪一擊。而且厲景行最開始打算不讓她幫忙解決這件事的,現在她以厲太太的身份出面,只是讓流言消失得更快而已。幾天的時間,這場風波已經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二樓的書房裏,顧雪夏拿着一本書坐在地上靠着書架正看得津津有味。
“砰砰砰。”一陣脆響。
顧雪夏一擡頭就看到倚在書架上,一臉興味看着她的厲景行。
“今天這麽早就下班了?”
“嗯,沒什麽要忙的,就回來了。對了,給你。”厲景行遞過來一個精美的禮品袋。
“什麽?”顧雪夏邊接過邊問。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顧雪夏笑笑,自己打開。
“MICK的?”顧雪夏看着手裏的胸針,兩眼放光。這是邁克?約翰早年的設計作品,據說是專門為他女兒設計的,她一直想要買的,但是好幾年前市面上就沒有了。
“眼力不錯,這款珠寶見過的人很少,難得你一眼就能認出來。”
“送給我的?”顧雪夏忍不住确定一下。
“嗯,給你的獎勵。”
“這麽大方?!”要知道這種東西現在要入手的話,只能在拍賣市場上找機會了,但是一旦參與拍賣的話,價格就不菲了。
男人聞言挑挑眉,不語。
“謝謝你,厲景行。”認真地道了聲謝。
“不用客氣。”厲景行輕輕揚揚手,“下個月十二是慕雅生日,大哥和媽都會過去,到時候你跟我一起過去。”
“嗯。”爽快地答應。
……
顧雪夏除了喜歡設計珠寶外,還對攝影有相當濃厚的興趣,但是只停留在欣賞別人的作品。在諸多的攝影師中,她最喜歡的是一位叫J的攝影師。這位攝影師的攝影作品基本上全是黑白的,還記得他曾在自己的博客裏寫到過為什麽偏愛黑白,
“黑白是最簡單的顏色,我喜歡用最簡單的顏色去展現攝影中最真實的東西。”
也許正是因為他的這種理念,自己才特別喜歡他的作品吧。顧雪夏順着長長的畫廊慢慢地往前走,看到特別喜歡的作品就會停下。
“顧小姐。”
顧雪夏回身,看到來人,心頭一跳,但是面上還是禮貌地打了聲招呼,“楚先生。”
“顧小姐也喜歡J的作品嗎?”楚莫白走到她面前。
“只是随便看看而已。”對于這種随時可以對自己開槍的人,喜惡顯露的越少越好。
“好巧,我也和顧小姐一樣,路過就進來看看而已。”自說自話。
“不好意思,我待會兒還有事,就先告辭了。楚先生,祝您賞畫愉快。”正要邁步離開,楚莫白一下站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顧小姐你在躲我。”雖是問句但依然是陳述的語氣。
“……楚先生,您該不會忘了,前不久您還拿着槍指過我的心髒,對随時可以置我于死地的人,我的确沒什麽好印象。”坦坦然。
“那既然這樣,那我請顧小姐吃頓飯吧,算是賠罪了。”
“你……”顧雪夏第一次遇到這麽厚顏無恥的人,一時氣結。
“怎麽,顧小姐不肯賞臉?”楚莫白又走近一步。
“楚先生,對不起,請稱呼我為厲太太。我要是想吃東西了,我先生會帶我去的,就不勞您費心了。”
“是嘛。”意味深長地說了兩個字,就像一條毒蛇正吐着信子,但你又不知道他到底是吓唬你還是真的會咬你一口。顧雪夏的神經一下繃得緊緊的。
“我怎麽覺得厲先生似乎很忙沒空陪你。”
“你什麽意思?”
“厲景行。”楚莫白突然朝她身後喊了一聲,顧雪夏猛然回頭。在看到對面的兩個人之後,莫名地有一種無力感。
“雪夏,你怎麽在這兒?”厲景行走了過來。
“顧小姐是路過,然後我也是路過這兒就進來了,我們就偶遇上了。”楚莫白搶白。
聞言顧雪夏不由皺起眉頭,他的話越聽越像是兩個人之間有什麽貓膩一樣。
“厲景行你和沈慕雅也是偶遇嗎?”
顧雪夏掃了某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男人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非要讓她難堪他才舒服一般。
“沒有,我和慕雅是約好一起來看攝影展的。”厲景行坦然。
“楚先生。”沈慕雅站在厲景行的身後禮貌地打了聲招呼,看來對于上次的事她也是心有餘悸。
“既然你有約,暫時沒空陪顧小姐吧,我約她去吃頓飯你不介意吧。”
“楚先生還真是愛說笑,雪夏是我太太,和她單獨吃飯的人我想除了我自己,誰我都介意。”厲景行将顧雪夏一把拉到自己身邊,嘴角是習慣性的弧度,但是眼裏卻是毫不退讓的堅持。
“那這樣好了,我們一起去喝杯咖啡吧。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楚莫白像是打定了心思要和顧雪夏出去吃點東西。
厲景行思量片刻,看着顧雪夏,意外地征求她的意見。
“我……嗯。”猶豫着答應了。
咖啡廳裏,各坐一方,都沉默着不說話,氣氛壓抑得讓人呼吸都有些困難。
“厲總!”聽到有人叫厲景行,顧雪夏頓時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陳總。”厲景行起身。顧雪夏也跟着站了起來,這個人她上次郵輪宴會的時候她見過。
“厲太太。”
“陳總,好久不見。”
“陳總。”楚莫白忽然也站了起來。
“哎呀,原來楚先生也在啊!”
“這不是沈小姐嗎。哎呀,今兒真是……好不容易碰到幾位,我正要去打球,幾位賞個臉一起去打幾杆吧。”熱情地招呼着。
“如果厲太太願意的話,我樂意之至。”楚莫白率先開口。
聞言,陳總臉上閃過一絲狐疑。而後又挂上笑容,有些讨好地問顧雪夏。
“厲太太,您看這機會難得,就當賣給陳某人一個薄面吧。”
要不是有這麽多人在,顧雪夏真正很想把楚莫白扔出去,每次都要把她拉下水。
厲景行站到她身邊,不顧在場的人,伸臂攬住她的腰,占有欲十足的模樣。考慮一下,顧雪夏最後還是點了頭。
顧雪夏和厲景行坐一起走,因為沈慕雅最開始就是跟着厲景行一起來的,所以三個人坐在一輛車裏。上車的時候,看着打開的車門,顧雪夏突然有種好累的感覺,臉上的笑也變得沉重不已。
“怎麽了?”身側的厲景行發現她的異樣。
“突然覺得好累。”不由自主地就說了出來。話一出口,顧雪夏就後悔了,跟他吐什麽苦水。
“不好意思,我……”後面的話被他突如其來的輕吻齊齊堵在了喉間。
厲景行吻了吻她額角,“待會兒這一結束,我就帶你回家。上車吧。”拍拍她的手臂。
顧雪夏還沒反應過來,發現他一直看着自己,才猛然驚覺,呆呆地點點頭,依言坐了進去。
因為光線有些暗,所以顧雪夏沒注意到沈慕雅難看的臉色。
剛才那一幕楚莫白從後視鏡看得清清楚楚,邪邪地勾勾嘴角,踩下油門開上了馬路。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個死女人
轉眼就到了下個月。下午四點,顧雪夏和厲景行一起出發去沈家。這種場合又是一個結交巴結的好機會,顧雪夏跟着厲景行走了一圈,該打招呼的都打過招呼了,終于可以休息一會兒了。顧雪夏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遠遠地看着被圍住的厲景行。
輕輕捏捏自己酸脹的小腿,一轉頭忽然看到窗外有人在放煙火。黑夜中,璀璨的煙火顯得那般耀眼,那般珍貴。顧雪夏忍不住起身走了出去,等她出去的時候,外面放煙火的人已經不知道去哪兒了,只留下璀璨的煙火在黑夜中絢爛。
看着比自己還高的光柱,顧雪夏忽然有一瞬間的恍惚,看着這黑夜中珍貴的光芒,顧雪夏慢慢走了過去。
真漂亮……就跟是童話故事裏天使的光環一樣。顧雪夏癡癡地看着煙火,忽然好奇着這光芒是不是溫暖的,就像陽光一樣?
手,不由自主地伸了過去。
“你在幹什麽!”怒不可遏的聲音,顧雪夏被猛地往後一拽。
厲景行趕緊檢查她的手,整個手心一片通紅。當下拉着她就往一旁的噴泉池疾步走去,然後直接就邁了進去,冰涼的水漫過膝彎,厲景行也顧不上那麽多,将她的手趕忙放在噴泉下面。
原本火辣辣的手心在碰到冰涼的水之後舒服很多。
“好點沒?”厲景行眉頭緊鎖。
“嗯。”呆呆地點點頭。
“你是白癡嗎?!竟然拿手去碰煙火!你以為自己是鐵打的,還是你以後畫設計圖想要借他人之手?!”厲景行有些氣急敗壞。
“煙火太漂亮了……”聲音小小的。
“你……顧雪夏,你真會給我長臉!”厲景行氣結。什麽叫煙火太漂亮了?!這腦子裏到底裝了些什麽?!
“走,我帶你去醫院!你的手馬上需要處理。”一手攬着她的腰,一只手握住她受傷的手的手腕,小心地護着,帶着她急急忙忙地往自己的車走去。
雪白的病床上,顧雪夏安靜地躺着,時不時地看正在打電話的厲景行。
“嗯,那邊就交給你處理了。”厲景行挂了電話,一回頭,撞上某人還來不及收回去的視線。男人的臉色還是很難看。見她一副被吓到了樣子,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疼?”
“沒有。”顧雪夏搖搖頭。
“疼也是活該,竟然拿手去碰煙火。下一次你要是再這麽沒腦子,我幹脆把你扔進火葬場算了。”
“下次不會了。”難得地不跟他嗆聲。
見她這般,男人原本沉得滴得水的臉總算是好點了。
“……”
一覺醒來,已經是早上八點了。病房裏又是她一個人。
“你醒了?”護士正好來例檢。
“嗯。對了,你有沒有見過昨天送我來醫院的人?”
“哦,那是你老公吧。他好像剛剛出去了。你真幸福,有個那麽疼你的老公,昨天晚上跟張醫生反複确認你的手是不是沒什麽大事,最後還是院長出面保證才作罷。”
“是嘛。”淡淡道。
“好了,藥換好了。”
“謝謝。”顧雪夏有點心不在焉地道了聲謝。
“不客氣,那我先出去了,有什麽需要就摁鈴。”
“我知道了。”
顧雪夏忍不住看看自己被包紮好的手,說起來,自己最珍貴的怕就是這雙手了吧,自己怎麽會用手去碰煙火呢?!她也不解起來,也許就像厲景行說的那樣,是她傻了吧。
無奈地笑笑。
出院回家的那天,顧雪夏發現院子裏放了一堆煙火,好奇地問白管家。
“白管家,家裏最近有什麽事嗎?買這麽多煙火做什麽?”
“這個……”白管家看着顧雪夏吞吞吐吐地。最後說了句,“少夫人,這是少爺讓買的,我也不知道要做什麽。”
“哦。”
見她相信了,白管家暗自松了口氣,忽然想起兩天前少爺讓人搬了一車煙火回來,他也是疑惑不已,就問了句。
“少爺,這些煙火要做什麽用?”
“有個鄉下來的女人沒見過世面,看個煙火就能發傻,以後每天晚上八點都給我放煙火,免得出去丢我的臉。”
少夫人手被燒傷的事,他聽韓森說過,所以少爺是說少夫人是……鄉下來的?
……
“嘭!”又一朵煙火在夜空中盛開。
“啊!”顧雪夏崩潰地掀開被子。這煙火放個不停,讓她覺都睡不了。連着三天都這樣了,她都快被折磨瘋了。氣沖沖地跑到客房外。
“厲景行!你給我出來!”顧雪夏把門拍得咚咚響。
“……”毫無動靜。
“厲景行!”一如以往幾天一樣,無論她怎麽吵怎麽鬧,我們的厲先生保持着風雨不動安如山的狀态,不聞不問,不理不睬。
顧雪夏心裏一急,受傷的手一巴掌拍在門上,
“嘶~”疼得她冷汗直冒,倒吸一口涼氣。
“少夫人你的手!”薛姨不知道什麽時候上來的,見狀急忙朝她跑了過來。
“咔嚓”一聲,門一下從裏面打開。
厲景行一出來就看見她握着自己的手腕,疼得腰都直不起來了,當下氣不打一處來。
“你個死女人,你又在幹什麽?!”
“好痛~”
“薛姨,馬上打電話給徐醫生讓他來家裏一趟。”厲景行冷聲吩咐道。
“好的,少爺。”薛姨急急忙忙地跑去打電話。
“你給我過來。”厲景行面色不善地拉着顧雪夏往卧室走。
“不用擔心,沒什麽大礙,不過以後要千萬注意,還有這段時間這只手不要碰水,飲食上也要注意。具體的事項我會寫好交給薛姨,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徐醫生檢查完傷口,沉穩道。
“嗯,我知道了,麻煩徐醫生了。”顧雪夏點點頭。
“白管家,叫司機送徐醫生回去。”一直站在窗邊沉默不語的厲景行終于開了口。
“是,少爺。——徐醫生,這邊請。”
徐醫生一走,屋裏就只剩下她和厲景行了。看着他陰沉的臉色,顧雪夏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麽打破這讓人有些壓抑的沉默,醞釀了好久,話到嘴邊卻被搶了先。
“睡吧。”厲景行走了過來,然後在床的另一邊躺下,順手關了燈。
顧雪夏看着他的背影,所有的話又只得咽了回去。然後也躺了下來。
“啪”一聲輕響,屋子裏一片漆黑。沒有光亮的環境中,顧雪夏卻怎麽也睡不着,腦子裏什麽也沒想,但就是十分清醒。就這樣一直到深夜才漸漸睡去。
淩晨的時候,顧雪夏被窗外雨聲吵醒。原本漆黑的屋子裏,不知是哪兒亮着一朵微弱卻溫暖的橘色燈光。一回頭,才發現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
顧雪夏睡眼惺忪地起了床,朝着那朵微光走去。
米色的沙發上,厲景行靜靜地翻着一本相冊。看得太認真,根本沒發現顧雪夏。
“咳咳。”顧雪夏故意咳嗽兩聲。
厲景行猛然擡頭,眼裏的溫情還未來得及散去。不過一眨眼就煙消雲散了,只留下她所熟悉的疏遠和戒備,雖然嘴角含着笑意,但是眼睛裏卻對她豎起一道牆。
“怎麽醒了?”男人的聲音在這兒雨天的淩晨裏顯得特別動人心弦。
“被雨聲吵醒了。——我能坐這兒嗎?”顧雪夏指指他身邊的位置。
厲景行稍稍移開一點位置,為她騰出更大的空間,或者是給兩個人之間留出合适的距離。
顧雪夏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在看照片嗎?”
“嗯。”
“我能看嗎?”幾乎是脫口而出。
“……不好意思,這些照片我不想和別人分享。”幹脆地拒絕。
“沒關系,是我唐突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再去睡會兒。”顧雪夏坦然笑笑,站起身走回卧室。
躺在床上,顧雪夏聽着窗外的雨聲,心裏一片寧靜,這種清楚的态度讓人更輕松一點,不似先前的輾轉反側,這一次顧雪夏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失控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流逝,生活也漸漸回歸到安寧。公司的事也回到正軌。一有時間,顧雪夏都會去店裏看看,其餘的時候不是呆在書房就是在閣樓畫設計稿。偶爾也會出去跟蘇楠,淩菲聚聚,平平淡淡的生活跟所有人的都一樣。
轉眼間,她的生日就到了。
早上出門的時候,厲景行說好晚上帶她出去吃飯的,但是顧雪夏在他們說好的餐廳等到晚上十一點過,那個說好會來的人卻一直沒有出現。
“厲太太,我們就要關門了,您?”經理小心翼翼地上前詢問。
“不好意思。我準備離開了。”彬彬有禮。
“那厲太太您慢走,歡迎您下次再來。”
顧雪夏拿起自己的外套和手提包站了起來,“好,謝謝。”然後朝着大門口走去。
街上已經沒什麽人了,只有霓虹燈在這微微帶着寒意的夜裏靜靜的閃爍着,顧雪夏将衣領拉了拉,莫名地嘆了口氣,呼出的白氣在昏黃的燈光裏看起來就像記憶中多年前和蘇楠一起點燃過的香煙。
原本已經朝着公交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