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異地 (4)
縫着眼,語氣不善,“去哪?”
耷拉着臉,她擡頭道,“回學校啊”
蘇墨深一把奪過黛藍手裏的衣服,“多長時間?”
“報個到就回來”她奪過衣服,繼續往裏塞。
他勾唇,淡淡的“哦”了聲,轉身就走。
黛藍愣在原地,就這樣就走了?
過了會兒,一片陰影籠罩着黛藍,她擡起頭,剛剛走了的人拖了個行李箱,直愣愣的站在她面前。
看着呆愣的黛藍,蘇墨深:“看我做什麽,趕快收拾”
“你這麽放飛自我真的好嗎?醫院不會開了你嗎?”
随後,黛藍才發現她問了一個多麽蠢得問題,醫院都是蘇家的,誰開誰啊?
蘇墨深在邊上默默的看着黛藍收拾,少說也有兩個小時了吧,滿滿一大衣櫃的衣服,她一件件挑,時不時的糾結要帶哪一件,他在邊上看着都替她發愁。
實在看不下去了,從床上站起來,順手拿了兩條保守的裙子,給塞了進去,“啪叽”合上行李箱。
“你幹什麽?”她瞠目結舌的看着他一連串的動作。
他面不改色的撒謊:“再磨蹭就趕不上飛機了”
到了機場,黛藍才發現身邊這人有多腹黑。請告訴她,私人飛機用趕嗎?
二百多平方米的面積,裏面的配置都極度奢華,明明設有多間寬敞的卧室,蘇墨深硬是跟黛藍擠到一個床上。
第一次,在飛機裏能躺上這麽舒适的大床,黛藍舒服的眯縫着眼。
蘇墨深從後面環住她,在他懷裏嬌嬌小小的身軀,香軟又迷人。
溫柔的吻了吻黛藍的後頸,一只手不老實的挑開她的衣衫。
黛藍頓感後悔,她為什麽要穿個系扣的襯衫,不明擺着引人犯罪嗎。
輕攏慢撚抹複挑,黛藍架不住那陣勢,緩緩睜開了眼,眸光迷離,玫瑰尖慢慢的蘇醒硬/挺。
沉重灼熱的呼吸燒着她的肌膚,燙的她一陣戰/栗。
擡起埋在她胸前的頭,拉開視線,看着那戰戰巍巍的玫瑰尖,視線上移,看着梨花帶雨的小姑娘。
強忍着上蹿下跳的小火苗,快速翻身下來,三兩步走進了浴室。
海棠
黛藍如雨打了的海棠般, 眉梢眼角, 盡是風情,紅了一臉嬌羞, 櫻桃紅唇半開,眼神迷蒙氤氲,嬌嫩的玫瑰尖兒上, 似乎還停留着異樣的感覺,敏/感的小豆粒被濕熱的唇部啃咬着, 弄的 她渾身癢癢的, 腦中一片空白。
浴室裏, 蘇墨深扶着牆,大口喘着氣,冰涼的水順着修長挺拔的身軀蜿蜒而下,一雙眸子像爆發了的小獵豹,漆黑深沉的吓人, 眸中似有波濤洶湧、翻卷着的黑漩渦。
過了半晌, 待邪火漸漸落下去, 才走了出去,柔軟的黑發還泛着潮氣, 亂蓬蓬的烏黑發亮。
蒙着小被子的黛藍,像鼓起的小山丘, 他走過去, 掀起被子,黛藍使出吃奶的勁兒, 用兩只小手使勁拽着被角。
随即,蘇墨深把手伸到黛藍胳肢窩,使勁撓了撓,奇癢無比的感覺傳來,黛藍瞬間丢盔棄甲,松開了被角,接着,身上的小被子,“嘩”地不見了蹤影。
黛藍的致命點是什麽?
咯吱窩!
在小孩兒蹒跚學步的時候,少不了大人在後面掐着咯吱窩、幫扶着。可黛藍不一樣,聽杜科長說,黛藍學走路的時候,黛母也是按着育兒經驗,在後面掐着她的咯吱窩、一步步跟着,結果,屁大點兒的黛藍瞬間炸了毛,咯咯的笑個不停,四肢亂撲騰。
然後,杜科長就出了個主意,用布條纏在黛藍腰間,在後面拉着,這才順利的學會了走路,也是從那以後,他們再抱黛藍,都是兩手掐着腰,而不是小咯吱窩。
黛藍護着自己的胳肢窩,滴溜溜的眼像小動物般,一臉防備的瞪着蘇墨深。
瞧着她那副樣子,蘇墨深低低笑了兩聲,帶着笑意的聲音:“害羞什麽,又不是第一次了”
黛藍:???
蘇墨深涼涼的睨了她一眼,“你瞎想什麽,我說的是,又不是第一次親親了”
下了飛機,黛藍戴着墨鏡,一手拉着行李箱,另一手挽着蘇墨深的手臂。
不知是誰先喊了聲“黛藍”,接着,隐藏在角落裏的狗仔,嘩地沖了出來,攝影機不斷發出“咔嚓”聲,一個接一個的白光。
蘇墨深瞬間反映過來,一手攬着黛藍,把她上半身圈在自己懷裏,另個手臂擋着層出不窮的狗仔。
外面還擠着幾個小姑娘,手裏拿着記號筆和小本本,踮着腳尖往裏面擠。
步履艱難,待兩人走到安全通道,終于擺脫了人群。不遠處,一個尖銳的嗓音響起,傳到耳邊,“佳佳,媽媽求求你了,別再追了!”
黛藍扭頭看,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小姑娘拉扯着,那小姑娘的外套都被拽到了肩膀上,可她還使勁掙紮着,想要往這邊跑。
小姑娘邊掙紮,邊說,“媽媽,那是我的偶像啊,你讓我去要個簽名吧”
“你應該把牛頓霍金愛因斯坦當做偶像,而不是一個在舞臺上蹦蹦跳跳的小姑娘”
“我是真的喜歡跳舞,不是一時興起,為什麽您就是不理解呢?”
“跳舞是吃青春飯啊!你能跳一輩子舞嗎?你看看腳上劈開的指甲還少嗎?”中年母親流着淚,使勁拽着那小姑娘,“媽媽老了,熬不到你功成名就的那天”
似乎是被母親的淚燙住了,小姑娘漸漸的停了掙紮,垂喪着頭,一動不動的定在原地,像是被命運扼住了咽喉,喜歡又求而不得。
中年母親硬拽着小姑娘轉身就走,女孩兒一路低着頭,像具傀儡娃娃,機械地邁着步伐。
熱愛本無關功利。
奈何被剝奪了權利。
也許,女孩兒本有顆滾燙的心,卻被一桶涼水澆下,黛藍雖體會不到,但卻能感受到女孩兒的無力。
她低垂着眸子,一時間百感交集。人生如朝露,去日苦多,多麽慶幸她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把一切熱愛盡灑舞臺,
可又有那麽多人迫于無奈,放棄了自己所愛。
蘇墨深盯着低落的黛藍,摸了摸她毛茸茸的頭發,安慰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兵荒馬亂的生活中,無憂無慮的做自己喜歡的事,千千萬萬種活法,各盡其能,各取所需,沒必要傷感”
黛藍擡起頭,看着那雙溫柔的眸子,消極慢慢散去,拉着蘇墨深,去學校報到。
漫步在灑滿陽光的林蔭小道,蘇墨深有種慶幸的感覺,慶幸那狗仔的攝影機給黛藍的頭砸了個包,把她送回到他身邊。
本來兩人準備在巴黎玩幾天,結果琦姐打電話說,喬氏的小廣告要開拍了,然後兩人又馬不停蹄的飛回了國。
來回折騰了兩三天,下了飛機,黛藍腿都是虛的,回家倒床上、摟着她的小被子就開始補覺。
喬氏的室內攝影棚,擺着張公主椅,四面皆是一張張幕布,不大的房間裏,擠滿了工作人員。
為了給導演留下個好印象,黛藍提前到了半個小時。邊上,荷蘭在她臉上塗塗畫畫,因為拍攝要求,要塑造個比較成熟些的形象,所以,黛藍壓箱底的Mac russian red俄羅斯紅,就派上了用場,一支完爆一切大紅、讓人氣場全開的,撕逼專用口紅!
畫完了妝,工作人員送來了一條鑽石項鏈,是今年喬氏主打的“The Heart of the Princess”,它由386.18克拉的鑽石制成,這些鑽石是1986年在剛果的一個小女孩發現的,幾經輾轉最終成就這條項鏈,售價高達2000萬美元。
鏈條呈有規律的麥穗狀,上面鑲着白色鑽石,底部墜着一滴眼淚狀的藍寶石,璀璨奪目的鑽石鏈,與骨感分明的鎖骨相得益彰。
她坐在劇組的椅子上,默默的習慣着陌生的環境。
旁邊幾個打雜的助理聊着八卦:
“這是個新人吧?以前怎麽沒聽說過?”
“應該是,我好像也沒在電視上見過”
“那就好,那些元老級的總是耍大牌,是個新人咱們也輕松點”
“……”
黛藍在旁邊聽着,默默的嘆了口氣,果真像琦姐說的那樣,她在國內的名氣小的可憐,在巴黎出門扔個垃圾,都得全副武裝,在國內素面朝天都沒問題,猛得一個大轉變,她還有點不習慣。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張導款款而來,黛藍看着一臉正色的張導,起身上去打招呼,“久仰張導大名,希望能多多指教”
張譯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嗯,我這人說話比較直,互相擔待”
接着,張譯跟黛藍講了拍攝的注意事項,黛藍總結下來就是,不管什麽表情,都要有假戲真做的感覺!
一切準備就緒,黛藍坐在中間的公主椅上,根據張導的要求擺拍,根據不同的姿勢情态,調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張譯透過屏幕看着黛藍,提醒道,“不管做什麽動作,都要收腹挺胸,記住,你的任務是把鎖骨鏈凸顯出來”
拍攝的後半段:
“我要的是一種自信的感覺,臉部表情不要僵!”
“你倒是露出大白牙啊,嘴角就上勾那麽一丁點,笑那麽矜持幹嘛?”
“……”
黛藍聽着張導越來越冰的語氣,小心肝使勁顫了顫,努力繃着那抹笑。
心中一萬句媽賣批,還真是說話比較直,直線都沒他說的話直!
拍到最後,黛藍漸入佳境,基本一次過,很少NG。
黛藍認為,這絕對是被逼的,因為,她每看到張導蹙一下眉,心就撲通一下,做好他扔來一個□□的心理準備。
結束了一上午的拍攝,黛藍如釋重負全身放松下來,揉了揉笑地酸疼的臉,吐出一口濁氣。
蘇墨深的車在外面等着,黛藍挎着小包包走了過去,蘇墨深看着她揪巴着小臉,“怎麽了?”
黛藍惆悵的嘆了口氣,“唉,花錢容易掙錢難啊”
蘇墨深低低笑了聲,“兩千多萬的片酬很難?”
提起片酬,黛藍的心情稍微好了點,“去哪吃飯?”
蘇墨深淡淡道,“我家”
黛藍勾唇“嗯”了聲。
漸漸的,黛藍感覺這路線有點不對,忽然側過頭,“你哪個家啊?”
他一臉的理所當然,“老宅啊”,接着道,“奶奶讓我帶你回家吃個飯”
黛藍擡頭問道,“他們都知道了?”
蘇墨深嗤了聲,“你還指望杜科長給你保密?”
那天,杜科長剛回去就召告天下了,他奶奶立馬打來了電話,催着他把黛藍帶回去,他當時想着給黛藍留點反映的時間,就拖到了現在。
走在鵝卵石鋪的小路上,離得越來越近,黛藍心中有那麽一小丢丢緊張感,握着蘇墨深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蘇墨深用食指在她掌心撓了撓,“又不是第一次來,有什麽好緊張的”
黛藍瞥了他一眼,“有本事你見我媽的時候別緊張”
蘇墨深頓時熄了聲。
進了門,黛藍一擡頭就愣住了,這、全員到齊啊,就連常年不見個影兒的蘇老爺子都在。
黛藍不好意思的掙了掙蘇墨深的手,結果,那雙手抓的更緊了。
他清了清嗓子,“介紹下,我女朋友,黛藍。
幼時
精致的木質雕花圓桌, 蘇家二老坐在首位, 然後是杜科長和蘇父,黛藍和蘇墨深緊挨着, 黛藍看着一臉正色的蘇父有些緊張,桌底下,小手不自覺的扣着牛仔褲的破洞。
蘇墨深無意間瞥了一眼, 黛藍褲上的破洞本來有一個花生大小,慢慢快波及成一個花生殼的長度, 大手一抓, 包圍着那雙不安生的小手。
杜科長看着旁邊不茍言笑的蘇父, 在底下用手掐着他腰間的肉,轉了個圈,接着給了蘇父一個眼神,站起身朝餐廳走去。
随後,蘇父默默的跟了上去。
餐廳裏, 杜科長雙手掐腰, 仰着頭, “你幹嘛掉個臉,跟人欠你一萬塊錢似的, 沒看把藍藍都吓得不敢說話了”
在自家媳婦面前,蘇父瞬間變得和顏悅色, “小時候抱着黛藍都跟半個女兒似的, 一直以為倆人這關系是兄妹情,這, 突然就在一起了,發展太快了,我接受不了”
杜科長看着蘇父一臉嫌棄,“就你那榆木疙瘩你懂個啥,還兄妹情,兩人從小都眉來眼去,你自個兒子幾斤幾兩,你不知道啊,暗摸摸不曉得惦記多久”
接着,杜科長面露狠色,威脅道,“管你接受了接受不了,反正我就認黛藍這一個兒媳婦,你要是喜歡掉個臉,改明兒我就離家出走,讓你掉個夠!哼”
說罷,杜科長跟變臉似的,換上一臉慈祥和藹的笑容,端着盤子向外走去。
看着杜科長妙曼的身姿漸漸消失在眼前,蘇父耷拉個頭,感慨萬千。
結婚前,杜科長還是溫文爾雅的大家閨秀,連說話都柔柔弱弱的,哪知結婚後,就變成了河東獅。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都是他自作孽,寵出來的啊。
再次返回餐桌,蘇父的臉色明顯好多了,他盯着滿桌的菜,神不在焉,以蘇氏的經濟實力,根本不用犧牲兒子去聯姻,他沒有封建門第觀念,也向來主張自由戀愛。
再看着坐在自家兒子旁邊的小姑娘,乖乖悄悄的,長得也标志,他從小看着黛藍長大,從沒想過反對,就是有種自家養的嬌花被拱了的感覺,怎麽就看上他這個悶騷兒子了。
蘇父用紙巾擦了擦嘴,“藍藍今年大三了吧?”
黛藍咽下嘴裏的紅燒肉,點了點頭。
“畢業了有什麽打算啊?”
“努力跳舞,辦了一場屬于自己的芭蕾舞臺劇”
蘇父:“那……”
蘇父還沒問完,就被杜科長打斷了,杜科長媚眼一橫,“蘇正成,你是查戶口的?”
蘇老爺子掃了眼他旁邊坐的歡喜冤家,“跟藍藍母親約個時間,兩家一起吃個飯,先把訂婚日子确定下來”
老爺子一發話,杜科長立馬接上去,“爸,這你放心,回頭我跟黛瑤聯系”
黛藍:“……”
她睜着兩眼看着飯桌上的一言一句,整個人都是愣愣的,吃一頓飯而已,她怎麽感覺把自己賣了?
跟她預想中的一毛都不一樣啊!
側過頭,她看着旁邊的蘇墨深,發現這貨一臉悶騷的不可言喻的神秘的微笑,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原來坑都挖好了,就等她跳呢。
蘇父看着電視上播放的廣告,對黛藍說,“上次我看到喬氏的珠寶宣傳片預告了,藍藍是代言人?”
“對啊”
蘇父點了點頭,抿了口茶,“喬氏雖比咱們蘇氏差了點,但它的珠寶行業絕對是龍頭,萬一在那受什麽委屈,來找叔叔,蘇氏旗下的公司随便你挑”
說着,蘇父還比了個十分霸氣的手勢,他随意的倚着靠背,一手搭在杜科長肩上,穿着黑色阿瑪尼西裝,還真有種權傾天下的感覺。
黛藍聽話的點了點下巴。
所以,有個豪氣的男朋友是個什麽感覺?
吃完飯,蘇老爺子和蘇父相繼出了門。
“下午不用去拍廣告?”蘇墨深看着自己腿上吃飽喝足的小姑娘。
蘇墨深坐在沙發上,黛藍懶洋洋的枕在他腿上,揉着漲漲的肚子,“不用,晚上有個舞蹈比賽。
出來倒水的杜科長看黛藍一直漲着個肚子,拿着些消食片,遞了過去,“讓你管不住你那饞嘴,吃多了吧?”
她嘴裏嚼着消食片含糊不清,“唔…那不是蘇姨做飯太好吃了嗎”
蘇墨深嗤笑了聲,“在你世界裏都沒‘不好吃’這個概念”。
杜科長看着如膠似漆的兩人,“藍藍,一會兒別回家了,跑來跑去太折騰了。去墨深房裏躺一會,晚上讓他送你去比賽”
黛藍遲疑了一瞬,接着道,“好”
想想上次進他卧室,還是初三的時候,還無意間在他枕頭底下,發現了個小黃書,那場面甚是尴尬,黛藍看着後面的人,似笑非笑,“你這次不會藏了小黃片吧?”
蘇墨深面色一僵,他感覺上次的小黃書,給黛藍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無奈的扯了下嘴角,默不作聲。
窗外的陽光正暖,窗紗半開,吹地床簾四處飄揚,和煦柔軟的微風拂過心頭。
黛藍蓋着有蘇墨深氣息的深灰色被子,鼻息間盡是他獨有的清冽茶香,淡淡的,卻能讓她記一輩子。
幼時啊,七歲的帥男孩遞給了她一杯玫瑰花茶,她就乖乖的跟了他一路,直到現在。
猶記那透明的玻璃杯裏,浮着零零落落的幾片茶葉,一朵朵泡開了的玫瑰花是那般嬌豔,他們在清澈微瀾的水裏嬉戲纏繞。
她當時懵懵懂懂的盯着,那童話般漂亮的玻璃杯,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小口,味蕾傳來甜甜香香的感覺,她想,有了玫瑰的花茶真好喝啊。
有了玫瑰的茶香。
更好聞。
緩慢的微風把人漸漸送去夢鄉,他盯着懷裏睡着的姑娘,心軟的一塌糊塗。
拂面的微風好像告訴我,你是我觸手可及的美好。
坐在副駕的黛藍直打哈欠,午覺睡的太舒服了,醒來的時候都睜不開眼,混混沌沌的仿佛不知是今夕何年。
他看着迷迷糊糊的黛藍,“跳什麽?”
黛藍有氣無力道,“初賽hiphop,複賽拉丁,決賽芭蕾”
蘇墨深從喉嚨裏底笑兩聲,“就這麽有信心自己能進決賽?”
黛藍小眼神一掃,“怎麽,你不相信我?”
蘇墨深面不改色:“絕對相信”
表演廳門口停滿了車,大廳裏人山人海,黛藍給小張打了個電話,“我到大廳了,你們在哪呢”
“姑奶奶,我和荷蘭已經在化妝室等你一個多小時了!”
“別急別急,我馬上就到”
黛藍拉着蘇墨深往化妝室走,窄窄的走廊裏擠滿了人,她硬着頭皮往裏走。
蘇墨深看着她那步履維艱的樣子,直接攔着她的腰往後面一帶,自己走在了前面,一手開着路。
黛藍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嗯,男友力爆棚!
推開化妝室的門。“黛藍你……”,話還沒說完,小張面色一僵,看着手拉着手的倆人。
荷蘭看着拉着黛藍的男生,大致掃了一眼。嗯,腳上那雙鞋,是市場上沒有正式發售的Nike MAG,曾炒到二十多萬人民幣。嗯,脖子上那張臉,也是市場上絕無僅有的帥的一逼。
鑒定完畢,黛藍吊了個高富帥。
小張頂着張騷裏騷氣的中性臉,笑呵呵的看着兩人,“那啥…這位是……”
黛藍晃了晃拉着的手,“介紹下,我男朋友蘇墨深”
荷蘭面色不變,在心裏‘呵呵’了兩聲,蘇氏的繼承人啊,再次鑒定,黛藍吊了個飛機中的戰鬥機。
小張把衣服遞給了黛藍,蘇墨深就在沙發上等着,垂着頭,翻着黛藍的微博,自從知道了她的微博,蘇少爺每天都來溜一圈,看看下面粉絲的評論,有時候還點個贊,悶騷的評論兩句,反正黛藍不知道他微博ID。
由于黛藍跳hiphop jazz ,小張就給她挑了個寬松的露肚臍T恤,酷酷的嘻哈低腰褲。畫了個嘻哈煙熏妝,标配高馬尾。
出門拿上選手比賽牌,跟蘇墨深進了侯臺室。
第八屆霓裳杯舞蹈大賽,不少熱愛舞蹈的人慕名而來,都希望從這次比賽中嶄露個頭角,小火一把,千萬參賽者,要想脫穎而出,又談何容易。
黛藍權衡再三,最後才決定初賽跳hiphop,前些日子忙着拍攝,根本沒有多餘時間排舞,而hiphop相對于古典和芭蕾沒有過硬的要求,動作也比較簡單,對于她來說,三兩天一個成品舞簡直不要太容易了。
不難猜想,肯定有許多參賽者也會選擇hiphop,雖然競争壓力很大,但她有信心,跳了十多年舞,進個初賽小菜一碟。
初賽
比賽已經進行到103號了, 而黛藍是126號, 她坐在蘇墨深旁邊,倚着他的臂膀, 戴着耳機,卡着拍兒、聽着節奏,把整個成品舞的動作, 在腦海裏過了一遍。
她要跳的hiphop節奏很快,每個動作都要銜接到位, 否則跳不出來感覺。其中有個基礎動作Cat Daddy, 很酷很可愛的一個動作, 可越是簡單的動作,越容易被忽略其精華,她不想跳的千篇一律。
但就是找不到那種感覺。
她記得導師曾跟她說:如果你學會了一個簡單的動作,那麽你只是學會了而已。若想不斷的提升自己的舞技,那你需要更多次的反複練習, 将不同的感覺注入到每一個舞步中, 舞步就此有了靈魂, 這才是你的舞蹈,你的靈魂。
她是有信心通過初賽, 可她貪婪的想要把每個動作都跳地完美,黛藍煩躁的皺着一字眉, 撒潑般的在蘇墨深懷裏拱了拱。
蘇墨深反應極大, 迅速用兩手抵着她的頭,使勁把她推了出去。
黛藍仰起腦袋, 面帶三個問號的表情,看着蘇墨深,纖纖細手指着他的胸膛,語氣不善,“這是給誰躺的啊?”
他一臉無辜,“你啊”
“那你把我推出去幹嘛?”
蘇墨深一手抵着黛藍的額頭,另只手拿出手機,然後把屏幕正對着黛藍的臉,給了她個眼神,讓她自己看。
黛藍眼神下移,看着屏幕中的自己,扭着小臉蛋,左看看右看看。沒毛病啊!畫着酷酷的嘻哈妝,還是那個精致的豬豬女孩,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吶,還是……
此處省略了一萬個還是,黛藍在心中誇了自己千百遍!
蘇墨深看着面帶微笑、興致勃勃的欣賞着自己花容月貌的某人,不客氣的從喉嚨裏嗤笑了聲。
屏幕稍微上移,同時那只抵着她額頭的手,移到她的頭頂,挑出一根黃色的雞毛。
沒錯,是黃燦燦的亂糟糟的一小小根---
雞毛。
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頭頂的馬尾辮?
黛藍看着屏幕中突然出現的,嗯,雞毛頭飾??她頓時咬牙切齒的,張大餅是存心報複吧?
蘇墨深把那根另類的時尚揪了出來,這才發現那是個裝飾品,帶着笑意道,“頭發亂了,重新松開綁一下”
黛藍又一頭紮到他懷裏,飽滿的額頭,一下一下地點着他的前胸,百無聊賴道,“等一會上臺了再綁”
揉開她微皺着的眉頭,“身體不舒服?”
黛藍左右擺頭,躲開蘇墨深的手,語氣喪喪的,“不是,就是有一個動作,一直找不到感覺”
沒有找到那種融到自己血液中的感覺。
低頭看着懷裏的人,“你是不是一直跳芭蕾,突然變了種風格,沒轉換過來?沒什麽大不了的,正常發揮……”
聞言,黛藍怔了一下,腦海裏單曲循環,“變了種風格,變了種風格,變了種……”
對呀,用芭蕾的輕盈活躍去要求hiphop,她要是能找到感覺,真是見鬼了!
嘻哈舞hiphop是美國黑人由一種發洩情緒的運動演繹成的街邊文化,特色是爆發力強,舞動時,肢體所做的動作亦較其他舞蹈誇張。
最吸引人之處,是以全身的活力帶來熱情澎湃的感覺。
要的就是随意感,她一直拘着自己,難怪找不到感覺。
黛藍如醍醐灌頂般茅塞頓開,雙手圈下蘇墨深的脖子,激動的給他來了個姨媽紅的大唇印子。
上場前,她又重新綁了辮子,洋溢着自信的光芒,那左右搖擺的高馬尾,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璀璨奪目的聚光燈照耀舞臺上強勁的舞者。
hiphop對跟拍的要求相對較嚴,跟差一個拍,整個舞蹈就完了,因為hiphop是做拍點動作的,每個拍點都有動作,都是一個點,一段連續的點中缺了一個點別人馬上能看出。
黛藍緊跟着節奏,卡着節拍、身體律動。
聽着激情澎湃的音樂,通過音響,傳遍大廳每一個角落,纏繞在上空,送到每個人的耳中,高亢激昂着。
看着熙來攘往的人群,摩肩接踵,揮舞着閃亮的熒光棒,似繁星點綴,照亮每個人的熱情,歡呼雀躍着。
她心中像是燒了一把火,微微發燙。
那熨燙的血液流經五髒六腑,洶湧澎湃的感覺呼嘯而來。
随意的邁動步伐,協調着支配着四肢,但此刻,好似四肢又不受她支配,出于本能的跟着節拍,做出一個個動作。
面露燦爛的微笑,眼帶光芒,她啊,只有站在舞臺上,才感覺不負此生。
舞蹈本身哪有什麽靈魂,不過是舞者用那埋葬在深處的靈魂去跳舞,才舞出了萬裏挑一的靈魂。
蘇墨深看着舞臺上的寵兒,心中亦是一陣滾燙。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下一句是什麽?
——衆裏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原諒他才薄智淺詞不達意,實在找不出華美詞藻來形容。
也不知該如何形容表達。
有種美,他體會在心裏,融進了骨子裏。
如此,就好。
下了臺,黛藍撲進蘇墨深懷裏,跳了個盡興,她渾身舒暢,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
真氣奔騰不息,浩浩蕩蕩,進入平川,又回歸大海。
蘇墨深拿着剛準備好的濕巾,擦着黛藍額頭上的汗珠,運動後的臉蛋微微泛紅,像是粉嫩的 汁液飽滿的大桃子,想啃一口,一嘗那香甜汁液滿口生津的感覺。
念頭一閃而過,蘇墨深不想委屈自己,傲嬌的想,我自己種的桃熟了,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低頭,一手挑起黛藍的下巴,色澤誘人的薄唇貼了上去,黛藍鼻尖還浸着一兩滴香汗,兩個高挺的鼻尖相觸,晶瑩剔透的汗珠瞬間攤了開來,變成肉眼不可見的小水漬,燈光的折射下爍爍發光。
桃兒确實甜,肉嫩汁多,味道鮮美,爽在口感,舒服在心裏,讓人吃了還想吃。
一點點的小心翼翼的舔完桃胡,蘇墨深又戀戀不舍的看了眼,最後,結束大餐。
泰山壓頂般的五行山離開了,黛藍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粉嫩的桃子變成了紅撲撲的蘋果,美而不自知。
毫無懸念的進了預賽。
複賽一周後進行,同時,第一次拍攝完美收工,導演給她放了一周假,好不容易喘口氣,黛藍準備回家住幾天,陪陪她的母上大人,然後,把該交代的事都交代了。
小而溫馨的房間裏,黛瑤把土豆切地珰铛咚咚,菜刀與案板發出的聲音,像是一首協奏曲。
歲月老人好似特別善待她,三八年齡卻似花信年華,少了臉上的皺紋和滄桑,留了歲月積澱下來的魅力。
黛藍悠哉悠哉的躺在被窩裏,聽着母親的切菜聲,心中熨燙着溫馨,金窩銀窩還真是不如自己的狗窩,躺着自己的小床,整個人懶洋洋的,好不舒服。
下了床,她迷迷糊糊的半睜着眼,順着撲鼻的飯香,摸到了餐桌上。
“媽媽,我怎麽感覺你做飯的功力更上一層了”蒸出來的大米軟糯香甜,雞塊外焦裏嫩肥而不膩。
黛瑤咽下嘴裏的雞肉,不留情面的笑了聲,打趣道,“是你能吃的功力更上一層了吧”
黛藍一噎,真是親媽。
吃完飯,黛瑤依舊做半個小時瑜伽。
黛藍吃着雙皮奶,看着站在瑜伽墊上的母親,欲言又止。
鼓起勇氣,話剛到嘴邊又被一口雙皮奶吞了進去,反反複複好幾次,她有點惆悵、有點糾結,不知道該怎麽說。
深呼吸口氣,面露和善的微笑,“媽,現在有個跟我一樣孝敬你的人,你高不高興啊”
黛瑤像看白癡般看着自己女兒,“我可就生你一個,你去哪給我變出個弟弟妹妹?”
孝敬你一定要是弟弟妹妹嗎?就不能是……
女婿嗎?
她捏捏了手中的塑料杯,一副将士上戰場的大義凜然,小臉盡是嚴肅,“媽,我談戀愛了”
黛瑤淡定從容的“嗯”了聲,做着高難度瑜伽的身體穩定如山。
黛藍:???
瞪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的問自己親媽,“您問都不問是誰嗎?”
“噢,是誰啊?”
……
被親媽的敷衍吓住了,這和她預料中的天差地別,她認為母親的反映,應該比查戶口的還較真兒些,沒想到……
初中時,不知哪個男生給她書包裏塞了個小紙條,她母親連着一周給她做思想教育,還專門跑去學校,跟班主任交代不讓她挨着男生坐。
以致于她初中三年,座位周圍全是花姑娘,活脫脫的女兒國。
黛瑤媚眼一掃,看着不遠處的女兒,繼而雲淡風輕,輕啓紅唇,“你倆的事,你蘇姨早跟我說了,就你天真的以為瞞過了全世界”
……
所以,姜還是老的辣,她還是太天真?
“我從小看着墨深長大,又不是市場上的阿貓阿狗,有什麽不放心的?還瞞着不跟我說”黛瑤忿忿道。
黛藍呵呵兩聲,心道,不跟您說,您不也知道嗎。
桃花眼中帶着些複雜,黛瑤道。
“喜歡就好好把握,世上沒有如果也沒有後來”
相見
早上黛瑤去了舞協, 黛藍難得睡了個昏天地暗的大頭覺,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撒了一地金光, 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才從床上慢慢的爬起來。
跳了會兒拉丁,找了找感覺, 出了一身汗,又沖了個澡, 到了中午, 黛藍的肚子開始抗議, 饑腸辘辘的叫個不停。
邊啃着幹巴巴的餅幹,一邊給母親打電話,語氣哀怨,“媽媽啊,你再不回來, 就等着給你女兒收屍吧”
“媽媽這邊太忙了, 把你給忘了, 你自己點個外賣吧,少吃辣啊”這邊, 黛瑤忙的焦頭爛額,匆匆交代完, 就挂了電話。
黛藍一臉無奈, 她還沒說完呢,話筒裏就傳來冰冷的“嘟嘟嘟”聲, 嘆了口氣,咬完最後一口餅幹,拿着小包包出了門。
半個小時後,黛藍站在協和醫院的大廳裏。
挂號窗口,一個打扮妖嬈的年輕女生,手提精致的lv女包,瑪瑙綠的指甲點着櫃臺,一臉傲氣的看着工作人員,“給我挂個蘇醫生的號”
裏面的小姑娘也倍感無奈,“女士你好,蘇醫生不屬于坐診醫生,您可以挂其他醫生的號”
“醫生是幹嘛的?給病人看病的,既然他是醫生,我為什麽不能找他看病?”
“……”
黛藍看不下去了,走了上去,雙手抱臂,懶散的看着那個女生,“您神經內科出問題了嗎?”
女生聞言瞥了眼黛藍,“我神經好的很,沒問題”
黛藍嗤笑了聲,“蘇醫生最擅長的可是神經內科,您沒病,為什麽挂蘇醫生的號呢?”
“我想挂誰的號就挂誰的號,你們管的着嗎?”
十分鐘後,黛藍站在二樓、蘇墨深的辦公室前,看蘇墨深在低頭寫着東西,黛藍裝模作樣的敲了兩下門。
聽見動靜,蘇墨深擡起頭,看着門口的姑娘,“進來啊,在門口杵着幹嘛”
“噠噠噠”的踩着細高跟,走到辦公桌前,半倚着、低頭看着蘇墨深,“有好多女病人找你看病?”
蘇墨深繼續寫着病例,随口道,“病人不分男女”
她眯縫着眼,有點醋,“看過好多女病人的裸體?”
蘇墨深停下手中的動作,仰頭看着黛藍,“我說沒看過你信嗎”
“不、信”
“那不就得了,去沙發上等着,別搗亂,等我寫完,帶你吃飯”
為了自己早點吃上飯,黛藍聽話的安安靜靜的等了他半個小時。
放下手中的鋼筆,蘇墨深脫下白大褂,看着躺在沙發上扣手機的人,問道,“想去哪吃?”
“去你們醫院食堂怎麽樣,還沒去你們食堂吃過呢”
蘇墨深“嗯”了聲,把剛拿起來的車鑰匙,随意的抛到桌上,拉着黛藍走了出去。
正是飯點,醫院的食堂裏熙熙攘攘,每個窗口前都排着長長的隊伍,黛藍看着來來往往的人,“醫院裏病人這麽多,會不會不幹淨啊”
睨了眼黛藍,淡淡道,“你想多了,這食堂只有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