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場論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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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爾沒怎麽喝過奶茶，不知道要選哪一款。章儒柏喜歡喝加燕麥的谷物奶，但多爾覺得把“飯米粒”加入飲料裏味道一定很奇怪。章儒柏枝好只好對奶茶店員工說：“來你們這裏賣的最好的吧。”
章儒柏外貌明顯比多爾年紀大，氣質沉穩；而多爾體型纖細，看起來甚至像未成年。店員小哥還未見過這樣新奇的情侶配對：“你們是姐弟戀啊？”
章儒柏伸手摸了一把多爾的後腦勺：“是啊。”
然後他們各拿着一杯飲料走出奶茶店，章儒柏專心吸着杯底的燕麥穗，沒有注意到多爾在專注地看着她。
“喂，”多爾叫她，“你覺得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這個問題怎麽還沒完了。”章儒柏不知道多爾又在抽什麽風，“你想要什麽關系？”
“我覺得情侶關系挺好的。”
“為了省半杯奶茶錢嗎？”章儒柏覺得多爾無理取鬧地有些可愛，“你知道什麽是情侶關系嗎？”
“你當我傻啊。”多爾喝不下去奶茶了，他喝不下去，也不讓章儒柏喝，伸手把她手裏的杯子擋下去。
章儒柏上一次談戀愛還是在兩年前，封心鎖愛這麽久，自那以後再談到戀愛這是第一次。多爾很優秀，像她無數次對他的誇獎，章儒柏沒有理由不對他動心；可一個自小家庭破碎，被軟禁圈養的孩子，他有接觸過幾個人呢？他明白什麽是喜歡嗎？章儒柏甚至有理由相信，他會喜歡上任何一個對他好的人。
“麥倫多爾。”這麽長時間以來，章儒柏第一次叫他的全名，“你為什麽想和我成為情侶關系。”
她停下腳步靠着電梯旁的圍欄站着，多爾随她也停了下來。
“我想過了，我們現在怎麽講都別扭。說姐弟，你可不是我姐姐；說主顧，你也不拿我的錢；說朋友，那更算不上。”
他注視着章儒柏的眼睛，很堅定的樣子：“剛才你提到情侶關系，我覺得這樣很好，從主觀感受上來講不覺得別扭，甚至感到舒适。從客觀上來講，我們有肢體接觸，知根知底，了解對方的性格脾氣，你覺得我可愛，我也覺得你很好，我們很适合成為情侶。”
如果放在以前，章儒柏會因為覺得好笑去捏多爾的臉，但她現在不能這麽做：“麥倫多爾，你是不是覺得世界上所有事都可以套公式計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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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多爾一臉理所當然，“我不是提到了嗎，有主觀感受，主觀感受是舒适的。現在只差一個值，那就是你。如果你說你不喜歡我，那麽這段話你就當沒有聽到過，我們還是以前的關系。”
章儒柏最終還是被氣笑了：“人不是計算機，感情也不是加減乘除。”
“那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章儒柏摸了摸鼻子，沒有回答。
多爾肯定地說：“你喜歡我。那你接不接受我？”
“我不接受。”章儒柏斬釘截鐵。
多爾語氣開始着急：“為什麽！”
“你為什麽覺得我好，你想過嗎？”章儒柏煩躁地把頭發都攏到耳後，“因為我是除了你父母外地一個對你好的人，我在你被軟禁虐待的時候給你提供情感支撐。重要的是這個情感支撐，根本不是我。任何人這麽做了你都會喜歡上他。陸丞，鐘挽青，甚至老劉。誰來替代我這個位置你就會喜歡誰。你的喜歡與我無關，與我的身份有關。你第一次談戀愛不應該把自己交給一個僅僅是對你好的人，而應該是你真正欣賞喜愛的人。”
“首先，我不可能喜歡老劉。”多爾主次分明，一一作答，“其次，我不懂你的顧慮。是，我是有可能喜歡上很多人，可那個人偏偏是你。不論在平行世界裏我會跟誰在一起，可是在這個宇宙裏，是你被上帝派到我身邊的。你怎麽能因為平行世界會發生的事情，而拒絕屬于你的感情呢？”
章儒柏被他的平行世界理論繞得有點暈乎，她覺得自己的心結好像被解答了，又好像沒有。多爾另辟蹊徑證明了她的擔憂是無用的，可她核心的問題不是這個。
“你說得很好，但重點不是平行世界。”章儒柏揮手按下了多爾剛才講話時在空氣中比劃的雙手，“我的重點是，你想和我談戀愛不是因為喜歡我，而是我對你的照顧使你産生了依賴。”
“你還是把我當傻子！”多爾從來沒覺得自己的語言如此蒼白過，他到底該如何表達喜愛，才能傳遞其中的重量，“我有那麽多生活助理，有那麽多心懷不軌接近我的卧底，難道我挨個去喜歡了嗎？”
章儒柏必須承認，她被多爾的話觸動到了。多爾用邏輯去分析感情，反倒讓她感到很有說服力。
章儒柏用手腕按揉着太陽穴，她無法反駁：“你說的有道理。”
“所以呢？”
“但還是有點突然，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你要多久？”
章儒柏粗略估計了一下，說：“兩天吧。”
“不行！”多爾怒道，“兩個小時！不答應拉倒。”
“你這是表白呢，還是來跟我吵架的啊。”章儒柏終于笑出來了，“好，兩個小時就兩個小時，我好好想想。”
這時候有人要從多爾的身後走過去，章儒柏習慣性拉了多爾一把，被多爾甩開：“你別碰我，我跟你很熟嗎？”
有時候多爾再怎麽鬧脾氣，章儒柏偏偏不為此生氣。當多爾覺得感情沒有得到反饋和重視的時候就會這樣，而章儒柏認為自己應當用感情回贈和填滿他。
“我沒有和年齡差這麽大的人談過。”章儒柏以往的戀情都是和同齡人，“我也沒有很強的結婚意願。對我來說，戀愛是一種讓人開心的陪伴關系，也是一次高危的賭博。”章儒柏想，或許用理性的角度解讀自己的愛情觀，會更方便多爾理解。“我是一個求穩的人，這一點相信你能看出來。不論是感情還是工作，我喜歡經過深思熟慮後的選擇，因為我難以承擔做了錯誤選擇之後的代價。”
多爾甚至沒有看她，但她知道多爾在很認真地聽。
“所以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沒有信心和一個文化背景、年齡差距都很大的人在一起之後能夠穩定長久。對我來說這是一個需要勇氣的抉擇。”
“你考慮文化背景，考慮年齡差距，考慮這些外在的東西。”
“這是客觀的。”
“那你哪裏來的立場說我思考問題套公式，把生活當作算術題的明明是你。”多爾打斷章儒柏的話，“我們半斤八兩，天生一對。”
章儒柏啞口無言，多爾說得沒錯，他們半斤八兩。
“你考慮外在的，卻沒有想到內在的。我們明明有着一樣的思維方式，一樣對長久關系的追求，還有一樣的兩情相悅。你忽視掉的因素才是在感情裏最能客觀發揮作用的。”
“你應該去參加個辯論賽什麽的。”章儒柏甘拜下風，“只做個技術顧問真是屈才。你哪裏來的這些道理？”
多爾也不含糊：“是我想當然的。但我覺得我的想法是對的。”
“是，你是對的。”也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什麽別的原因，章儒柏看呆多爾的腦袋上翹起來了一撮頭發，便用手指給他做梳子理了下發梢，“那我們試試。”
“誰和你試試。”多爾推開她的手，“你說你渴求長久關系，卻想和我試試而已？”
章儒柏笑了一下，手掌貼上多爾的臉頰。
多爾還想拍掉她的手，卻聽到章儒柏說：“那我們談戀愛吧，願意為了對方妥協，絞盡腦汁只為和你多在一起一天的那種。”
多爾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轉動脖頸，柔軟的嘴巴蹭在她手心裏，小貓一樣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章儒柏拇指摩挲着他的唇瓣，沉醉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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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關系就差不多該結束了，大概再有個兩章收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