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友人來訪
佩兒也是從來沒見過宋明月這麽生氣，一時也沒有想多，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宋明月面前：“郡主，郡主。奴婢是一時失言……真的不是有意的，奴婢對您的忠心是天地可鑒，日月可昭的。這，這種一時的失言，您就饒了奴婢吧。“她也是第一次這麽作為一個奴婢向主子道歉，也不得要領，只是一味的為了道歉而道歉，卻從來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一時失言，你這一陣子究竟失言多次了？”宋明月慢慢平複了下來，她也不看在邊上跪着的佩兒，低着頭慢慢地、小口小口吃着粥。也不知道是因為粥的溫度不合适，還是因為她仍舊在生氣，眉頭一直都在緊緊得蹙着，神色格外的淡薄。
“奴婢……奴婢知錯了。郡主您就不要生奴婢的氣了。剛才的那話，真的就是奴婢随口一說，真的沒有什麽惡意。其實在奴婢心中，郡主和醫仙還是十分般配的。只是……只是有了南宮公子的事情在線，奴婢就沒忍住多想了一些。也就是可能……早上沒睡醒，就這麽随口說了。真的只是無心之說，您……您不要再介意了吧。”
環兒幾乎都要被佩兒這話弄得笑出來了，哪有這樣道歉認罪的。倘若在平時，她還能在邊上指點兩句，但是看到宋明月這個氣場，她也不敢說什麽，只是默默往後退了兩步，不敢再說話。宋明月對佩兒的解說無動于衷，甚至覺得愈發膩煩了。她別過臉，置若罔聞，只是冷淡的吃着粥和小菜，一直都不說完。
兩個人也都是第一次看到宋明月發這麽樣的火，生這樣的氣。沒過一會兒，環兒也漸漸支撐不住了，她跟着跟着跪倒了佩兒的身邊，說道：“郡主，佩兒這樣口無遮掩，也有奴婢的一份錯。您若是想罰，就連奴婢也一起罰吧。我們兩個從小的确沒有受過婆子媽媽的管教，不比別的房中有條有理的丫鬟。只求郡主您今日不要生氣了，往後好好的管教奴婢。您再生氣，氣壞的也是自己的身子。”
這番話就說得不知道比佩兒的話高了多少的水平，宋明月塞在心中的那口氣，也算是稍稍的平息了一些了。她也不是真的想懲罰她們兩個，而是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在太嚴重了。不管她和青玄一起睡了一夜是對是錯，環兒和佩兒是自己的丫鬟，那就應該向着自己和為自己說話才是。佩兒這鬼話……叫人怎麽能不生氣，不難過呢！
“唉，這人呢？我好不容易起了個大早爬到這兒來，怎麽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主仆三人還正在無聲的僵持着，忽然聽到一個熟悉又嬌俏的聲音在屋子外響了起來。還沒有停一會，隐約就看到外面有個十分模糊的身影在走動，似乎是在繞着院子的兩邊逛。
“環兒！佩兒！明月！你們在院子中嗎！我可是給你們帶了好東西還有好消息來呢！”
這聲音，除了林雁雁也就沒有別人了。宋明月頓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本來還想借着這件事情給這兩個人好好提一提精神，尤其是佩兒。佩兒現在這個大大咧咧，屢教不改的态度，以後恐怕是要給她捅大簍子的。不過既然林雁雁來了，也不能不接待。她擱了手上的東西，輕聲說道：“這事且都擱着，出去把她接進來。你，把臉上的眼淚擦幹淨。”
“好，好……”這也算是勉強逃過一劫了吧，佩兒混亂摸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水，和環兒互相攙扶着爬了起來。她雖然是個奴婢，但是這一陣子跟着宋明月風生水起，很久沒有跪過了，這下子一跪，腿腳居然有些麻。她也不敢說出來，和環兒互相攙扶着，顫顫巍巍走了出去。
林雁雁原本以為這主仆三人大抵是去別的什麽地方逛去了，就自己找了個閑置在院子中的幹淨凳子，搬出來了在籬笆牆外坐着。凳子還沒有坐熱，就聽到了兩個聲音：“林小姐，叫你就等了。郡主正在屋子中吃早膳呢……快請進來，這外面實在是太冷了，千萬別凍出什麽毛病。”
外面窸窸窣窣了一會，宋明月只是機械性的往嘴裏扒着飯，實際上并沒有什麽胃口。她一擡頭，看到門被豁開了一條縫，接着慢慢的被打開了，進來了一個窈窕的姑娘。林雁雁穿着一身寶藍色的小襖和長裙，領口上圍着一圈暖融融的狐貍毛，袖口上繡着金色的帶着藤蔓的花朵，裙角是連綿不斷的卷雲紋，走起路來層層疊疊，仿佛是翻湧的波浪一樣。她披着一條擋風的素色披風，并不厚實，但是也是因為這樣才顯得有些英姿飒爽，十分的奪人眼球。
宋明月淡淡得向她問了好，說道：“你來得也太早了一些，早膳用過了嗎？”她是很淡然的低頭捧着粥，不過也不能看出，神情并不如平時的那樣熱情。
林雁雁一愣，跟着環顧了一番四周，也沒有說什麽就姍姍走到了她面前，大大咧咧的說道：“自然是沒有的了。我可是天剛亮，就兼程跑到了你這裏。一人一馬，都是餓着的肚子的呢。我還好，只是我那馬兒可不能委屈了。你這邊可有喂馬的草？去給我的寶駒喂一喂。”
“我這兒哪兒有什麽馬的草料，不過你若是想要，我叫環兒去雲迷庵中去借一些。畢竟不時有香客上來這邊求佛上香，當中不乏有騎馬上來的。他們作為東道主，自然是樣樣都周全。”好歹是個關系不錯的好朋友，宋明月也不好垮着臉，說着揚聲叫了環兒進來，把事情吩咐給了她，很快打發她去了。然後又笑，“你來得巧也不巧，我還在這兒正好有一碗面。你若不是嫌棄，就過來和我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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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一早上，聽到有吃得，哪兒還能管得到那麽多。林雁雁忙不疊的點頭，像小雞兒啄米似的，轉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那碗面，便挨着宋明月坐下了道：“我說，郡主，您這食量可真是不一般的大一。有粥有小菜，竟然還要下一碗面備用着。那我今日空着手過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來了便好，帶不帶東西，帶什麽東西，其實都都不重要。對于宋明月來說，她并不缺她帶來的什麽一米一木，聽了這話，只是笑笑道：“那你方才在我院子外，不是說要給我帶了什麽好東西什麽的嗎？怎麽一轉眼，就又什麽都沒有了？”
“我這不是随口一說嘛，人不是聽到好的東西來了會跑的比較快嘛。我原本擔心你們不是出去做別的事情了，就是還在屋中睡大覺。前者還好，總有一個盼頭，倘若是後者，那我可就慘了！”林雁雁也不可以的拿了筷子，低頭嘗了一口面湯，覺得味道還算可口，也就低着頭開始慢慢吃了起來，“對了，不過來找你。的确是有一件好事兒呢。不過……在我看來也不算是件頂好的喜事，不過對你來說，應當還算不錯。”
“你有話直說便是，這樣欲言又止，彎彎繞繞的，豈不是吊人胃口？再者說了，我瞧你不是特地來找我通風報信，怕是又為了躲開你那一直給你物色夫家的郎君吧。與其要說好消息，倒不是先和我說說，你娘親又要給你做什麽？害得你這麽早就要巴巴兒的跑到我這裏來逃難了？”
“這……哎呀，什麽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呀。還不就是以前那樣，我娘親又給我物色了個莫名其妙的夫家。可她這次吸取了上次失敗的教訓，不叫我去了，一大早就要把人請到我們家來。那還了得？我可不想給人這面子，所以起得比雞還早，天還是擦着黑，沒有亮我就偷偷跑出來了。這個點兒，那個什麽人估計正在和我娘親喝着茶呢。”林雁雁腦補了一番那幾個人尴尬着對坐的場景，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美滋滋的低下頭，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面。
宋明月聽了哭笑不得，一方面覺得林雁雁實在是恣意妄為，叫人頭疼，另一方面，她也的确很羨慕她這種膽大包天的舉動。倘若上一世的自己，有她十分之一的膽子，大抵都不會淪落到那個地步吧。即便是重生為人，她仍舊是步步為營，小心謹慎。恐怕是這兩輩子，都體會不到她這種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想做什麽就不做的酣暢淋漓吧。
“好了，那消息呢？有是什麽又好又壞的消息？”
其實問這句話的時候，宋明月在心中已經有了八九成的猜測。只是她還拿捏不準，所以要聽林雁雁先說了驗證一番才是。林雁雁頓了頓，忽然一皺眉，然後說道：“我是聽說皇後已經打算解除你的禁足，打算偷偷的放你回京了。或許這事兒，就已經撇開不再提起了。而且……現在京中大家似乎都已經忘記了你這個長樂郡主了，沒再像從前那樣，提你提的沸沸揚揚，總之是平息不少。”
她一冷笑，心中了然，又慢慢道：“這是好事，怎麽又是壞消息呢？”
看到宋明月還是這副樣子，林雁雁以為她什麽都不知道，更着急了：“你還不知道嗎？我可是聽說了，這次要你接觸禁足，是因為那個牛皮糖南宮宴，他不知用了什麽法子說要求娶你，竟然說的讓皇後都松了口要放你呢！他給你賣了這麽大的面子，你可要怎麽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