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黑鳥不祥
南宮宴被宋銘宇的這番話弄的啞口無言,雖然他如今是打心眼兒裏瞧不起宋明月,可是人就是分三六九等。自己只是個商賈家的公子,她是受了封銜的郡主,再說了,倘若只是一個郡主也就罷了。但是最令人擔憂的是,賢王妃對她是出了名的好,況且人家堂堂王妃,位高權重不說,也是不好對付的。現在就算一時哄得宋明月天花亂墜了,那以後也不好過賢王妃那一關。
這樣一想,他不禁又覺得有些麻煩,但是還是忍了忍,抑制了下來。頓了好一會,南宮宴略略舒展了眉眼,用十分複雜的眼神看向了宋明月,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認真道:“明月,我知道你是不相信我。可是我是真的對你有感覺,我對你的一片赤誠之心,都是認真的。只是我也是頭一次對姑娘有這樣的感情,所以……可能做得不太好,明月,你給我機會,改好嗎?“
正說話着,不遠處忽然猛地出現了一個黑影,仔細一看,正是和宋明月已經混熟了的黑鴿子。只是這次的黑鴿子仿佛不是沖着宋明月來的,反而是死死地盯着南宮宴,正當南宮宴在還長篇大論的說着情話的時候,那黑鴿子猛地沖了過來,對着南宮宴的頭發就撓了一爪子。大抵是用了力氣的,因為南宮宴一被撓,就嗷的一聲叫了起來,那梳理的整整齊齊的發冠也都被那鴿子爪子撓得亂了。可是等他擡起頭來四處找的時候,卻發現早已經沒了蹤影:“啊!哪裏來的畜生!”
宋明月也是一愣,往後退了兩步,她的眼神極好,自然是看到了那黑鴿子的影子。這會看着南宮宴痛的捂着頭,一直不斷的跳腳,沒忍住笑了出來。她掩着嘴笑了幾下,然後說道:“南宮公子,你看,你說這種話的時候還被飛來的鳥兒撓了。這是不是說明,老天都要提醒我,你對我的心并不真誠?說實話,我卻是也是有些喜歡南宮公子的,可是最近清修靜養了這麽久,我還是有些信佛的。倘若這不是吉兆,那我就真的要多多思考一會了。”
有句話要叫先下手為強,倘若自己不先一步把過錯都推到南宮宴身上,那南宮宴不免會借此發揮,還要賣賣慘。可是前幾次都是宋明月在被南宮宴主導,處于一個弱勢的姿态,現在她就要反過來,讓自己處于比較強勢的地位。畢竟她現在已經摸清了南宮宴的套路和心意,她就可以盡情的去踐踏一番南宮宴,一來是為了報仇,還一還上一世他對自己的那些恨,二來是為了讓他更讨厭自己一點,這樣的話會更方便自己計劃的進行。
“你,明月……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呢?”被撓了一下,南宮宴的的腦仁一陣陣的疼。他剛才說話說的太入神,都沒有注意到有什麽飛禽過來,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那麽狠狠撓了一下,這會不僅頭上疼,心中更是發慌。不僅是因為受了傷,更是因為宋明月這個冷淡的态度,“我受傷了,你連心疼我一下都不肯了。怎麽還要說出這種質疑我的話來,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心也會痛嗎。”
“是,是嗎?”宋明月的眼眨了眨,一下就紅了眼圈。表情變化之快,叫人措手不及。不過也能感覺得出十二分的虛情假意。她嘴角噙着一點笑,貌似憐惜的摸了摸南宮宴的頭,小聲說道,“看到南宮公子手上,我自然是心疼的了。可是倘若因為南宮公子的受傷,能免去我今生的苦難,那也不失為一件好事。我還是那句話,我覺得南宮公子我們恐怕是不合适。不然又怎麽可能會在你說這種話的節骨眼上時,出現這種無厘頭的事情呢?”
南宮宴又是疼又是氣,他是真的對宋明月沒有感情,所以表演起來難免又錯漏。他現在就恨不得叫人上山,把這裏的鳥兒都抓趕緊宰了吃了!他有些吃虧卻不能說的意思,伸手懊惱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把生生忍着痛,又接着說道:“這鳥兒來不來也就是巧合的事情,哪有那麽多預示不預示。我待你的人,可以現在就對天地發誓,你又何必這樣用理由來推脫我呢。明月……你給我機會好不好。”不知不覺之間,南宮宴已經在宋明月面前沒什麽底氣了。
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她起初是對有情有義的……怎麽,就這樣了呢。南宮宴十分氣餒,拉着宋明月又要毒誓都要各種解釋,可是頭上被撓了那一下的确不輕,他又覺得疼,什麽也想不起來。宋明月懶得和他多糾纏,把手使勁的一抽,就轉身走了,絲毫不留情面。她這次穿的也十分好看,走得時候正好挂起了風,那翩翩的白色衣角就被吹得随風飄蕩,那青絲也跟着在空中飛舞,背影婀挪,仿佛是一副絕美的畫卷。南宮宴看着,愈發覺得氣餒,又不知道該和誰撒氣。
他只好狠狠地踹了一腳邊上的枯枝,然後咒罵道:“哪來的畜生,壞爺的好事。”其實這次黑鳥的突然襲擊,也叫南宮宴的信心打消了不少。他本來是想趁勝追擊,在宋明月心态不穩的時候将她拿下,誰知道忽然來了這個一個東西,那宋明月那邊就愈發不好對付了。他站在原地了好久,知道被風吹得頭疼了,這才怏怏地走回去了。
一路上,宋明月也在暗自嘀咕起來。雖然她已經知道了青玄的身份不一般,千機閣更是一個神秘而強大的組織。但是這也就罷了,怎麽連他們那裏的鴿子都那麽的不一樣?她的眼神好,黑鴿子本來就不像是什麽尋常的品種,再一想那鴿子對着南宮宴頭上的那一下子,若不是體型小了,倒是有些像鷹。正當她在嘀咕着那黑鴿子有什麽奇怪的時候,眼前有是掠過一道黑影,接着就看到了自己腦海中想着的黑鴿子出現在了眼前。
黑鴿子在她的眼前盤旋了兩圈,很快就乖巧的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宋明月一側臉,用手指頭慢慢的捋了捋黑鴿子的小腦袋,然後從它的腿上取下的信筒。說起來她也有一陣子沒和萬古樓的小七聯系了,想來今天是小七想要和自己聯系,黑鴿子送信的時候看到自己和別人拉拉扯扯,以為自己遇到了危險,所以才會這麽出手‘相救’的吧。這有情有義就是不一樣,連養出來的飛禽走獸都是這麽的有情義,這樣想着,宋明月不禁又笑了笑,低着頭慢慢拆着手裏的信筒。
折騰了一會,她把信從信筒裏取了出來,慢慢展開,當她看到信上字跡的時候,整個人都一震,愣在了原地。她慢慢看完信上的內容,臉更是紅的賽過了猴子脾氣,又羞又氣。原來這次并不是小七來給自己寫的信,而是消失了已經有半個月的青玄寫來的信,他大抵不知掉在哪次看到了自己和南宮宴拉拉扯扯,頓時就打翻了醋壇子,在信裏又是委屈又是發脾氣,還提了從前她和自己在馬車的那次初吻。
宋明月一一看完,覺得心頭一甜,又覺得有些好笑。青玄都這麽大的人,居然還這麽幼稚的做這種事情。不過從他這個語氣看來,似乎還是不知道小七已經把他出賣掉的事情。這叫什麽,人有失足,馬有失蹄。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她一路想着,笑意不僅又攀上了唇角,即便冷風順着她脖子裏的空隙死命往裏面灌,那也沒有打消掉多少她開心的心情。一路走走停停,蹦蹦跳跳的回到了院子中,環兒和佩兒都已經出來忙活了,冬日的日短,有些事情倘若不早些做等到天黑也就不方便做了。
她特意去竈房中看了看佩兒,佩兒正坐在火爐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把小樹枝往火裏面塞,一臉的若有所思,并沒有發現宋明月的到來。她也沒有去打擾,希望她這個時候的走神是在反思自己最近的莽撞吧。她悄悄得退了出去,環兒跟在一邊,小聲的說道:“郡主,佩兒說她最近失眠的厲害。還說在夜裏會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奴婢擔心她是不是悶出了什麽病來……您說,是不是要請個郎中大夫之類的,給她瞧一瞧。”因為關心佩兒,所以她趁着佩兒不在,這樣和宋明月說道。
“夜裏會聽到奇怪的聲音?”宋明月最近對這種詞彙十分敏感,心神一凜,幾乎都不需要想,就知道了一定是那個在暗處的人搗鬼。可是,怎麽會又把手伸到了佩兒身邊呢?他明明只想致自己于死地才是,倘若他想對自己兩個丫鬟下手,那也不應當才等到現在吧。心中漸漸升起了疑雲,剛才那點欣喜也就什麽也算不上了。她低着頭思索了一會,說道,“郎中恐怕也治不了這個毛病,我……我先想想辦法。你這幾日辛苦着,晚上替佩兒看看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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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兒的心思細膩,聽到宋明月說想辦法,自然就知道她大抵是又要找青玄幫忙了。因為有上一次的青玄從天而降,所以在環兒的眼裏,青玄恐怕一直在和宋明月暗中聯系。那麽,這樣的話倒是的确比找大夫郎中靠譜的多。畢竟青玄可是堂堂醫仙啊。她想着覺得靠譜,也就點了點頭,很快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