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還不都是怕她丢人!她不過是好運氣,被賢王妃戚柔認作了幹女兒,不然啊,她這樣的小姐,恐怕嫁都嫁不出去!”
“真的嗎?我看着宋明月身形纖細,嗓子也不錯,還以為在自己府中是個多麽刻苦的人。原來,都只是天生麗質啊?”林雁雁說是這麽說,可是心裏仍然覺得不太平衡。自己子在深閨中學了那麽多有的沒有的,到現在也才堪堪練成這個樣子,若是宋明月從來都沒有努力過,就輕而易舉的超過自己,那可就要遭人恨了。
薛冉雪也沒想到宋爾曦會爆這樣的料,她平日裏本來就和宋家不熟,也不懂她們之間的關系,聽宋爾曦這麽說,心中已經信了幾分。況且宋明月如今實在是太過出風頭了,大家都是未出閣的女兒,真有些擔心自己未來的如意郎君會被這個狐媚子搶走。她越是這樣想,越覺得宋明月讨厭了,跟着附和道:“我看爾曦姐姐說的不錯,畢竟咱們都不住在宋府,具體怎麽樣,爾曦姐姐最清楚了。再說了,爾曦姐姐也沒什麽必要诋毀她宋明月啊,我看,這宋明月一定是個繡花枕頭!”
第 65章 虛情假意
林雁雁平時和柳如煙常常一起玩,是閨閣好友,說是一起長大也不為過。她們兩個的關系親密,其實最近柳如煙的聲明受損并沒有影響到兩人的友情。只是林将軍擔心林雁雁的前途,不許林雁雁再去找柳如煙。不過在林雁雁的心中,始終是把柳如煙當做自己的姐妹。不管柳如煙和宋明月的事情是誰對誰錯,終究是宋明月影響了,害了柳如煙,林雁雁作為柳如煙的好姐妹,于情于理,都要站在宋明月的對立面。
她其實已經有一些相信宋爾曦說的話了,可是她的消息面比薛冉雪廣的多,她知道這個宋爾曦并沒有那麽的靠譜。起碼,不是全部可信。她的确想幫好姐妹報仇,但是,也要在有十足的把握下才會幹這種事情。她看着宋爾曦和薛冉雪聊的正歡,插了一句過去:“我說,爾曦姐姐,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今日可是皇帝邀請了突厥使臣敷衍,我聽小道消息說,突厥王子也在。總之就是有這麽多的世家貴族,她宋明月之前那麽出風頭,若是什真的什麽都不會,那豈不是要丢盡了臉?”
宋爾曦聽到林雁雁說話,也有一些心虛。畢竟宋明月這些日子來給人的印象就是永遠的出乎意料,可是在宋爾曦的印象中,宋明月的确是琴棋書畫樣樣不會,甚至連字也僅僅認識一些《女則》《女訓》當中的出現的,畢竟蘇氏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宋明月卻學這些。這些年來,向來都是她,偶爾帶上宋晴兒宋晚兒學,但是從來沒有過宋明月的份。向來宋明月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女工了吧,畢竟她整日閉門不出,也只有繡花可以打發時間了。
“她的膽子比誰都大,誰知道她今天為什麽敢這麽招搖過市。可是我敢保證,我從未見過她學過或者表演過什麽才能,真真的!”
薛冉雪看到宋爾曦都拍胸脯擔保了,已經信了八九成了。畢竟女人一旦妒忌起來,她就巴不得自己妒忌的那個人是個什麽都不會的廢物,這樣才能讓自己的稍稍平衡一些。她從一邊饒到另一邊,又跑去挽起了林雁雁的手,親熱道:“我說雁雁姐,你又不用擔心這個。這個宋明月有沒有本事,咱們去試一下不就行了嗎?現在到宮中了,可是晚宴可要過一會才能開始呢。快看,宋丞相走了,宋明月就在這裏,我們過去吧。”
大殷國繁榮昌盛,不但民間海清河晏,皇宮之中也金碧輝煌,處處堆金積玉,盤龍舞鳳,因為要向突厥展示大殷國威,所以這殿內更是被精細仔細的裝飾過一番。殿內鋪設了幾十上百個的席位,每個都是紅木的案面,檀木的座椅,鋪着的是織錦緞子的步,餐碟是汝窯燒紙,瓜果也都是八百裏加急從別處新鮮送來。有些,上面帶着些水珠兒。
這眼前一切的一切,用紙醉金迷來形容,絲毫不為過。不過誰有有什麽辦法呢,他鐘離淵可是皇帝,這樣鋪張也是正常的。反正宋明月記得上一世鐘離淵也不算個昏君,治國還算盡力,所以對他的印象也還不錯。就是剛才宋忠勇和那個王棟一直說個不停,她還要在一旁接話,賠笑,弄得有些腦袋疼。
宋明月揉了揉有些發漲的腦袋,伸手招呼着一路跟過來的環兒佩兒:“你們倆來幫我找一下,我的座位應該是在哪兒。我大概是休息的有些不夠,身子有些乏。”雖然可以重生再活一次,可是付出的代價也不小,宋明月的身子已經大不如以前了,何況今天是又費腦力又費體力的。
主仆三人正在四處搜尋着,後面那盤算好的三個人就湊了過來。為首的仍然是宋爾曦,她親熱了叫了一聲:“二妹妹,你在這裏左顧右盼的,看些什麽呢?”
宋明月應聲一回頭,看到了宋爾曦,林雁雁,以及薛冉雪,心中一陣好笑,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什麽樣的人就和什麽樣的人做朋友,這簡直就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真理啊。她淡淡笑了笑,朝三人稍微點了點頭,一臉的雲淡風輕:“三位姐姐怎麽了?還結着伴來找我,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嗎?”
她的态度不卑不亢,一時三人也沒什麽錯處可調。林雁雁上下打量了宋明月一眼,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然後和煦的笑道:“沒什麽呀明月妹妹,只是你最近在京城中的名聲可大了。我們三個聊着聊着,就說到了你的頭上。這不是想過來,再瞧一瞧真人嘛!大家都是京中的閨秀,往後也是常常見面的,妹妹你從前,從來沒有來過我的聚會吧?”
無論在什麽地方,什麽人,都有特殊的圈子和小團體,京中這些名門閨秀們也不一樣。家中有些權勢的地位就和有些權勢地位的一起玩,家境一般的就和一般的玩。宋忠勇在朝中算是重臣之一,他的女兒自然有資格來參加這些大家閨秀的圈子。只可惜由于蘇氏在宋府一手遮天,所以從來去參加的只有宋爾曦一人,跟別提在幾個月前還時常被關在柴房的宋明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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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說我年紀還小,尚且不用去那些聚會。不過,如今也算是半個大人了,他倒是準許我了。”宋明月雖然心裏十分厭惡宋忠勇,但是在人前依舊是要演出一副父女情深的樣子,畢竟父慈子孝,這樣才能叫大家稱道。也方便她和宋忠勇互相利用。她把雙手交疊于身前,頗有些嬌憨可愛的看向她們,“怎麽?幾位姐姐只是來找我問這個的嗎。”
薛冉雪看着宋明月說話不卑不亢,可是字裏行間都在送客,心中有些不爽:“我說宋二小姐,我們特地過來要和你認識認識,這也不可以嗎?陰陽怪氣的說話,說給誰聽吶!別以為你爹爹是丞相就了不起,我們雁雁的爹還是将軍呢。大家都是平起平坐,你橫給誰看?”
“薛小姐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宋明月絲毫沒有生氣,臉上波瀾不驚,還很無辜,“我沒有呀,我在還是我問問幾位姐姐來找我究竟是什麽事情呀,難道這也問錯了,這也問不得嗎?難怪……三位姐姐找我,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你……!”
林雁雁看到薛冉雪氣得說不出話來,不禁翻了個白眼,心中暗罵了一句‘廢物’。随後,她換了一副和煦溫柔的表情看向了宋明月說道:“別聽薛妹妹瞎說,她就是這火藥脾氣,好賴不分。我聽說宋二小姐最是知書達理,千萬不要把她的話往心裏去。”林雁雁一邊說着話,一邊仔細的觀察着宋明月的一舉一動,又繼續道,“宋二小姐還不知道吧,如今要說風頭,可全在你的身上。這幾日我們姐妹幾個不論去哪裏,只要席間有人閑談,就總能說道宋二小姐身上,把你誇的天花亂墜,如今,可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要麽說是蛇鼠一窩,一丘之貉呢。看看這林雁雁冠冕堂皇的功夫,和柳如煙真是不相上下,她們兩個做好姐妹,簡直就是天作之合。宋明月已經隐隐的感覺到了這三個人不懷好意了,她略警惕的看了看三人,仍是面不改色的笑着:“多謝林姐姐的誇獎,光在這兒站着說也不好,我們還是各自坐下吧。咱們都是閨閣小姐,位子一定是在一起的。”說着,她揚了揚聲音,“環兒佩兒,可找到我的座位了?”
一邊的環兒佩兒看到自家主子又被這麽一群來者不善的人圍住了,當然心急得不得了,聽到宋明月說話,連忙‘诶’了一聲:“找,找到了。幾位小姐的位子都在西邊那一排呢,至于會不會挨在一起,那就不知道了。”
“嗨,哪有什麽。我們宋家的四姐妹當然是在一起的了。先叫晏晏和薛妹妹坐一下三妹妹、四妹妹的位置就是了。”宋爾曦當然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能讓宋明月難堪的機會,更何況這次她還多了兩個隊友。她又使出了自己最常用的那一招——親親熱熱的挽起了宋明月的胳膊,說道,“明月妹妹,我這當姐姐的是在給你介紹朋友呀。你不會不答應吧?我可可都是為了妹妹你好啊。”
已經被這麽一個壯碩的豬頭挽起來了,想逃也逃不掉啊。宋明月在心裏暗暗這樣說道,接着又點了點頭,一派的天真無邪:“我當然知道大姐姐是為了我好,我們一起過去吧。”
四個人親親熱熱的簇擁着去到了西邊的席位上,坐到了一起。宋爾曦因為身寬體胖,經常容易熱,所以每每出門,身上熏香,衣服上也熏香,四個人當中就數她的體積和味道最濃烈。林雁雁倒是也算是個上成的美人兒,體态妩媚,弱柳扶風,頗有些風情韻味。薛冉雪比起她那個姐姐,就有些差了,不過因為有宋爾曦這麽一頭豬的存在,起碼也是五官端正清秀,加之打扮的得體,算得上是個一個小家碧玉吧。
宋明月默默的把這三人掂量了一遍,最後把重點放到了林雁雁的身上。因為其餘的兩個實在是歪瓜裂棗,根本構不成什麽威脅,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柳如煙這個昔日的好姐妹了……
第 66章 話中試探
“明月妹妹,你這步搖真好看,流蘇是用什麽做的?”林雁雁是向宋明月套了套近乎,伸手去撥弄了一下宋明月頭上的銜珠步搖,仿佛真的十分感興趣一樣。
宋明月不動聲色的別過頭,不經意的捋了捋上的碎鑽,說道:“只不過是下零碎的寶石罷了,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比起林姐姐這身赤金和翡翠,我簡直太寒酸了呢。”
是了,林雁雁身為家中的長女嫡女,打扮的隆重又精致。頭上遍插赤金的發飾,頸中挂這珊瑚瑪瑙的珠玉璎珞,手腕上是成色極好的一對翡翠玉镯。不消仔細去看,就知道她是個富家小姐,大家閨秀。林雁雁畢竟也只是個女孩兒,被人誇了,總歸是有些開心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得意的撥了撥自己手上的镯子,說道:“宋二小姐過獎了,這些都是我娘親給我置辦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些什麽呢,要不是你說,我到不知道這麽珍貴呢。”
放屁,前幾天我還在街上看到你在西市的珠寶鋪裏大買特買呢,轉臉就說自己不認識了,真是好笑。薛冉雪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在心中暗暗得說道。不過現在的主要敵人也不是她林雁雁,所以也就把話都憋在了心裏。不過她也懶得去幫襯,自己一托腮,騰出另一只手去拿桌上的葡萄來吃。
“恩恩,對了,我們聊了這麽多,還沒有說道正事呢!”林雁雁看到氣氛有些尴尬,連忙回過神來,說道,“我們呀,是來邀請宋二小姐來參加我們的閨閣聚會的。咱們京城的世家小姐,隔三差五的就會在一起聚聚賞花踏青。不知道宋二小姐有沒有這個時間,有沒有這個興致,給我們賞個臉?”
其實宋明月是不屑與和這種人交流的,不過若是能借此打入京中的名貴圈子,多交些朋友,那也不失為是一件好事。她想了想,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好啊,既然林姐姐肯看得上我,我當然會去了。”
“欸……宋二小姐願意自然就是好的了。只不過,想要加入我們,還要通過一些小小的考核,不知道宋二小姐有沒有這個本事和意願呢?”林雁雁終于說到了正題之上,給宋爾曦和薛冉雪使了個眼色,唇角勾起了一個笑。
果然是有備而來,看到,今天又不想讓自己好過了啊。宋明月頓覺得人生多舛,自己大概是太香甜了,不然怎麽盡找來蒼蠅蚊子呢。她端正了坐姿,一副盡管放馬過來的樣子:“心當然是有這個心了,不過小女子才疏學淺,若是有什麽不足之處,請幾位姐姐不要笑。說吧,林姐姐,你想考我什麽?”
上一世的宋明月,的确在出家之前都沒有認真系統的學習過任何一種技能。但是架不住心中的思慕,為了自己可以在喜歡的人前變得優秀,宋明月不知道在多少個夜晚偷偷的練習着琴棋書畫,雖然不能說多麽精進,起碼也是打下了極好的底子。後來她嫁入了南宮家,南宮宴嫌棄她沒什麽才藝,她就更愈發的苦練,即便後來為了丈夫征戰沙場,這些女子的技能也一樣沒有丢下。所以啊,林雁雁若是想用這種東西來難到自己,那簡直就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了。
看到宋明月答應的這麽爽快,林雁雁倒是有些遲疑了:“今日是皇帝舉辦宴會,我們也不好喧賓奪主。況且,過一會就要開始了,即便要考核也沒有機會了。這樣,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是過幾日我們約個日子,相見考核,第二,就是一會宴會劇情,我們幾個輪番上去獻藝,看誰獲得的喝彩聲最多,以此來論輸贏,如何?”
她看到宋明月還在沉默,于是補充道:“這個全靠宋二小姐自己的決斷,如果是第一,那要求恐怕要高一下。倘若是第二,那不論輸贏都可以加入我們,不僅敢在衆人面前一展自己,這般膽子就值得欽佩,不是嗎~兩位妹妹覺得呢?”
這是什麽意思?倘若讓自己一會上去表演,那宋明月就知道這三個人是可以讓自己難堪了。可忽然又多加了一條,讓自己有了選擇的餘地,這倒是有些耐人尋味了。她又哪知道是林雁雁不信任宋爾曦的話,故意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呢。宋明月看着薛冉雪和宋爾曦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着,心中在權衡着自己到底要不要接下這個挑戰。
“我可是聽說宋二小姐才貌雙絕,怎麽,現在卻慫了?難不成是虛有其表?“薛冉雪看宋明月一直沒有說話,愈發肯定了她的論斷,語氣跟着嚣張了起來。
宋明月慢條斯理的撚起了一個櫻桃吃了一口,仿佛聽不懂薛冉雪語氣中的嘲諷,只是挑了挑眉梢,說道:“林姐姐也說,這不是我們幾個能做主的地方。大家也不過都是女子,在皇上,突厥國面前獻藝,的确大膽,可又何嘗不是莽撞呢?畢竟,若是除了醜,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妹妹我膽子小,還是不了。不如林姐姐挑個時間,我私下裏給你們演示演示。”
其實她并不是真的想要拒絕,反而有她們的主動邀請,更方便自己在宴會之上嶄露頭角,更是可進可退。不過,一口答應未免顯得太奇怪了,況且誰知道接下會發生什麽,自己又有沒有機會能上去表演,這一切都是還是未知數。話不可說得太滿,這是成熟的一個标志。
“欸,我說宋二小姐,你這是怕了?”
薛冉雪急了,拍了一下桌子,剛下再說話,忽然看到林雁雁瞪了她一眼,她登時就又慫了下來。林雁雁好不避諱的白了薛冉雪一眼,一轉頭,又換了一副笑盈盈的樣子:“宋二小姐,你別別聽薛妹妹胡說八道。她今兒啊,是吃了火藥,燒壞腦子了,說話不清楚,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你選什麽,都可以,畢竟我給你的兩個選擇嘛。今天,我們就當交個朋友。”她向宋明月伸出了手,“我叫林雁雁,虛長你幾歲,往後你就喚我雁雁姐吧。”
喲,段位倒是比旁邊的兩個蠢豬高了不少。宋明月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林雁雁,腦海中忽然就冒出了曾經柳如煙的影子,這兩個人,大抵是相處的久了,還真是像呢。她伸出手,握住林雁雁的手,笑得無比燦爛:“往後雁雁姐可多要提攜提攜我這小妹呀。今日來的匆忙,沒有是可以給給姐姐的,下次一定補上。”
“沒關系,我覺得甚是投緣,一會兒啊,我送你一樣大禮,如何?”林雁雁的眼底閃過一絲狡詐和陰險,很快又被濃烈的真沉替代過去了。林雁雁今年十五歲,從四歲開始便學琴,迄今已經學了十一年,連指腹上都被磨出了厚厚的繭子。且不說她的造詣是如何之深,起碼在她這個年紀左右,沒有出閨閣的小姐中,她的琴技便是衆人當中的翹楚。
剛才的一番試探,宋明月步步退卻,林雁雁已經相信了宋爾曦的話。因為宋明月在她的眼中是個并不笨的人,所以雖然自己沒什麽本事,但是嘴上的功夫一流,剛才巧言令色的推舉了上臺表演,恐怕就是變相了證明了自己是個繡花枕頭吧。的确,自己沒什麽本事,肯定不敢上來表演了。不過,她林雁雁是有真才實學的。
哼哼,叫我昔日的姐妹被潑一身狗血,聲名俱毀,那今日也來嘗嘗下不來臺的滋味兒吧。不過,這個宋明月好像也就這麽點本事嘛。不過如此,也不知道柳如煙當初是如何栽在了她的身上。等今日打了’勝仗‘,抽個空去看看柳如煙,一定要和她炫耀炫耀這件事。
宋明月一直盯着林雁雁的眼睛,把她所有的表情和心裏變化都收盡眼底。她微微一笑,朝林雁雁欠了欠身:“那妹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是好,不過宋二小姐呀,就不知道這份大禮你能不能承受的住了。”林雁雁留下了這樣一句話,起身喚了自己帶來的兩個丫鬟,很快就走了。
宋明月差點被這句話笑死,看來這個林雁雁也算不上是什麽人物啊。明明前面還有分本事的樣子,偏偏到最後卻沉不住氣,說了這麽一句,簡直就是全破攻了。她也好不掩飾的冷笑了一聲,惬意的匍在桌子上,伸手把自己面前的果盤都攬到了自己的身前,揀了一個葡萄放進嘴裏吃了,慢慢閉上了眼睛,不再理任何人。
宋爾曦看着莫名其妙,畢竟以她那種簡單的腦子,根本就不能理解林雁雁和宋明月之間的電光火石。不過按她的理解,兩邊好像不分勝負。她有些急了,看着宋明月安安靜靜的爬了,連忙拉着薛冉雪往另一邊去了:“我說薛妹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們說兩句話,就……就結束了?”
薛冉雪撓了撓頭,也有點迷糊:“我,我也沒看懂。可能是林姐姐有別的想法了。或者,她覺得這個宋明月不好惹,慫了吧。誰知道啊,別不去管她了,我們倒是想一想,現在要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宋爾曦雖然心中十分的不爽,可是她也不是能想出什麽好點子的人,只能傻啦吧唧的看向了薛冉雪。
薛冉雪和林雁雁本來算不上是太好的姐妹,不過是因為柳如煙才有了一些關系。剛才林雁雁明地暗地裏嘲諷自己,她早就生氣了。本來想撇開林雁雁,和宋爾曦想辦法整一整宋明月,可她打量了一下這壯的快要發展成豬的體型,以及表情也十分憨傻的宋爾曦,還是嘆了一口氣:“算了,你當做我什麽都沒有說過。就這樣吧,宴會也快要開始了,我回去自己位置了啊。”
第 67章 突厥王子
位置,是表達地位的另一種方式。若是從前,宋府家女兒們的位置永遠都只有三個,而且宋爾曦是萬年的首位。而這次,顯然是大不相同了。宋明月做了首位,宋爾曦拍第二,之後就是按年齡次序的宋晴兒,宋晚兒。時間差不多到了,偌大的宴會上坐滿了朝臣和各家千金,一時間花紅柳綠,香鬓雲裳,熱鬧的仿佛是一副勝景之畫。
慢慢地,絲竹聲乍起,正門中終于出現了一群人。為首的當然就是鐘離淵,他的身邊是盛裝打扮的皇後蘇盈,以及身後的一列皇子。在往後,就是賢王鐘離意,還有賢王妃戚柔,再再往後,就是其他的王妃王妃,統共就有走來了二十來位。他們都依次做到了自己該有的位子上,本來還有些喧嚣的大殿登時就安靜了,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異口同聲的說道:“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之整齊浩蕩,簡直直沖雲霄,要把殿頂都掀得翻了。
鐘離淵很是滿意,笑盈盈的點了點頭,揮手讓衆人坐下,清了清嗓子:“今日,朕設宴不僅僅是款待來進貢的突厥,更是款待你們這些有功之臣,款待你們這些國之棟梁,沒有你們,也沒有朕的今天,更沒有大殷今天的盛世之景。所以,各位愛卿也不必太拘謹,讓你們帶家眷來,就是為了讓你們當做這是普通的家宴。朕,先敬你們一杯。”
他為自己滿滿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群臣态度激昂,每個人都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跟着一飲而盡,氣氛一下子就熱烈了起來。宋明月雖然跟着舉了杯,其中使用茶水濫竽充數。畢竟這種事情,就圖個排場,誰會真的做的那麽盡心盡力,傻不傻。她的酒量雖然不差,可是架不住身子骨弱啊,她可還要留足精神,等着迎接林雁雁的那副’大禮‘呢。
大概奏完了兩首曲子,鐘離淵看時間差不多了,拍了拍手掌,說道:“來人,請突厥使臣上前。”
一旁的紅衣太監一掃拂塵,弓着身子,用尖尖細細的聲音說道:“是。”之後,很快就退了下去。
沒有過一會,大殿外就出現了一群奇裝異服的人。突厥的地理位置偏北,與大殷最遠最遠的北邊接壤。裏面的人也都不是中原的長相,有的稍微正常一些,有的就什麽紅頭發,綠眼睛,常常被大殷的人以訛傳訛的說成是什麽妖魔鬼怪。可是當這麽一群人一次走進來是,大家都愣了。
為首的一個男子留着長發,編這十分異域風情辮子,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高鼻深目,飛眉入鬓,眼睛是淡淡的琥珀色,人差不多有七八尺高。穿着有些奇怪的衣裳,不知道要怎麽形容,總之有些……衣不蔽體,上身的衣服用破破爛爛形容也不為過,不過架不住這人身材好,勻稱健壯的上身,胸肌,腹肌應有盡有。加之又有這樣一張這樣別有風情的俊臉,不禁叫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原本來熱熱鬧鬧的大殿,頃刻間沒了聲音。
男子環顧了四周一眼,薄唇慢慢勾起了一個笑意,向鐘離淵行禮鞠躬道:“突厥王子陸明樓,見過皇帝。願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這些是我帶來的送給皇帝的禮物,希望皇帝可以笑納。”
可以聽得出來,陸明樓的中原話說的并不是太好,不過這并不妨礙他的好看。宋明月的眼神好,她打量了四周一圈,已經發現了一些沒見過什麽世面的小姐姑娘盯他盯得眼睛都直了,更有甚者,居然開始咽口水了。這些人,是沒有見過男人嗎?太可怕了。宋明月覺得簡直有些沒眼看,搖了搖頭,十分痛惜的低下了頭。
見過了面,接下來的就是一些寒暄和程式了,到也沒什麽可說的了。突厥強悍,而且盛産珠寶,每年進宮進貢送的東西都差不多。聽着太監用那不陰不陽的聲音一件一件的念着禮單,眼前就掠過了一箱又一箱的寶物。有寶石,有珍珠,有西域的地毯,有牛羊,還有布料,一件一件,一樣一樣,鐘離淵看着,愈發覺得心滿意足,每看到一件被運走,都要說上了兩句誇贊突厥的話。
既然君臣的交談這麽融洽愉快,其他的朝臣也就漸漸的放松了心思,三三五五的成群,又開始喝起酒來。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突厥帶來的進貢物品才都清點完畢。然而那個陸明樓,全程一直保持着和善有理的微笑,目光一直在在座的諸位臣子和姑娘們中來回游蕩,卻從來沒有一絲一毫的停留,眼神高貴而矜持,有一個真正王子該有的風度。
由于這個陸明樓的确太過亮眼,所以宋明月的确都在全程觀察着他。根據她這幾十年的閱歷,和女人的第六感來說——這個男人一定不簡單。
“對了,皇帝,我有一個小小的……不情之請,不知道皇帝能否應允?”陸明樓本來都已經做到了席位上,但是他忽然像想起來了什麽似的,站了起來,單手扶着胸口,彎腰問道。
鐘離淵就算是看在那麽多寶貝的面上也要答應了,何況他現在的心情非常好。随即大手一揮,道:“王子,有什麽要求就盡管時候了,只要朕可以做到的,那就一定滿足。”
“不不,并不是很需要您做的事情。”陸明樓回頭向自己帶來的仆役使了個眼色,那人立馬從懷中掏出了一副精致小巧的寶盒遞到了他的手中。他接過,向皇帝道,“這是裏面的是一顆我們國家也十分珍貴的珍珠。”他打開了盒子,向在場諸位都展示了一圈。
宋明月看到了,也是暗暗吃了一斤。那盒子約莫五寸,當中的珍珠約莫有三寸那麽大,放在手心都不能完全握起來。而且珍珠的成色光澤,都可以顯示出它是上品中的上品,珍品中的珍品。在座的各位都是識貨的人,看到這麽大的一顆珍珠,一個個眼睛都睜得圓圓的,連大氣都不舍得出。
“我想把這個珍珠在宴會結束時,送給在座上中的一個人。希望皇帝可以體諒我這樣的唐突的慷慨。”陸明樓說話的時候,目光很明顯的停留在了殿中的諸位姑娘們身上,笑的很讓人捉摸不透。
鐘離淵其實是有些遲疑的,因為他今日叫百官帶子女來,也是有他的私心的。他膝下的這些兒子也都是到了老大不小,該要成家的年紀了,若不是為了給他們挑選合适的皇妃,又怎麽會破格喊了這麽多姑娘呢。這些都是朝子朝臣的女兒們,按理說分給這個陸明樓一個,幾個也都無所謂,可就是怕他會和自己的兒子看中的看到一起了,那到時候不就有些難辦了。
正當他還在猶豫的時候,蘇盈忽然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低聲說道:“陛下,還是答應了他吧。咱們孩子的婚事也不着急,可若是連這點要求都不答應,有損我們國威呀。”
“唔,你說的有理。”鐘離淵點了點,旋即揚聲說道,“好,朕允許了。”
“多謝皇帝。”陸明樓眯着他那淡色的琥珀眸子,犀利狡黠的像一只在等待獵物的獸一樣。他又深深的鞠了一躬,重新的坐回了席位上。
鐘離淵拍了拍手,原本弱了下去的絲竹聲立馬又變得響亮了起來。從殿外又依次進來了許多穿着一樣衣裳的舞女,她們穿着粉色的裙子,袖子長長的,随着琴瑟之聲揮舞起來時像是一朵朵的粉雲漂浮在半空中。她們的身段柔軟,臉蛋姣好,一颦一笑都随着節拍而婆娑起舞,時而如春燕展翅,時而如秋雨滴答,時而又想脫兔靈動,潇灑有不失優美,賞心悅目的仿佛就像是一副畫。
頓時整個殿內的氣氛變得熱烈,衆人都沉浸在這樣美好的氛圍這種。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歌舞卻是一首接着一曲,似乎永遠都不會停止。鐘離淵喝的正高興,一個不經意的側頭,忽然看到陸明樓卻興致缺缺,自顧自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對面前的美人一點都不敢興趣。他不禁好奇問道:“王子,你不喜歡朕為你準備的歌舞嗎?看你的樣子,似乎興致缺缺,是有哪裏不滿意嗎?”
陸明樓似乎早就料到了鐘離淵會這麽問他,所以連思考都沒有就直接答道:“回尊敬的皇帝,我覺得您準備的歌舞都十分的好,即便是在我們突厥,也沒有你準備的這些歌舞好看。只是,我不懂,為什麽皇帝您叫了滿室的鮮花,卻不肯叫她們盛開。一朵一朵都安安靜靜的坐着,難道,都只是點綴嗎?”
原來是動了凡心了,啧啧,這倒是,不論是什麽樣子的人,只要是個男人,怎麽可能不會這滿殿中的莺莺燕燕動心呢。饒他是突厥的王子都不行啊,西北的粗狂豪放的女子,哪有他們這裏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好看啊。鐘離淵喝了不少酒,聽到這變相誇贊的話,不禁有些飄飄然,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