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密會
屋子裏放着納涼的冰塊,另一頭則彌漫着淡淡的熏香味。
原竟靠近內室的時候,輕輕推開碧紗櫥看了眼,床上并沒有人,于是慢慢地靠近西邊的暖閣,簾子浮動,一抹倩影出現在她的面前。
只見南蓮身着一件紅色的肚兜,披着半透明的納涼的中衣,眼神冷冽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什麽人?!」
「刺客。」原竟笑了笑。
南蓮聽到這似笑非笑的聲音,眼神的冷冽瞬間化為柔情萬千的秋水剪眸,慢慢地靠了過去再摘下黑衣人的面巾來,果然,面巾背後的那張臉是她最為熟悉的原竟的臉。
「我以為你不會來的,卻沒想到你來了,更加沒想到你會這樣進來。」南蓮看見地上的滴水,皺了皺眉,道:「你的衣衫怎麽濕了,快過來!」
原竟跟着南蓮進了暖閣,脫了外面那層夜行衣。而南蓮拿了幾件男裝衣服過來,原竟的眉毛挑了挑。南蓮自然是沒有忽略她的表情,也沒解釋這衣服的來源便讓原竟換上,原竟卻是不換:「反正一會兒還得脫。」
南蓮的臉一紅,瞪着原竟:「你若是病了,可沒人給你喂藥了!」
「那大嫂可不要讓我病了。」
原竟的那一聲大嫂讓南蓮的臉更加紅了,不過一半是害羞,還有一半便是被原竟氣的,她在原竟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疼得原竟龇牙咧嘴但就是不敢發出聲音來。南蓮聞到了血腥味才連忙松口,而原竟脖子與肩膀連接處的肌肉上出現了兩排整齊的牙印,還隐約冒着血珠。
「痛不會叫啊!」南蓮看見那冒着血珠的傷口頗為後悔,她剛擡眼看原竟,原竟卻是摟住了她的腰肢,以唇封唇。
原勵上次過來丢了臉面,憤然地表示他不會再過來找南蓮,原鹿氏便也只能讓他再過些時日再說。原勵沒了別人的逼迫,又發現原竟時常不在府內,便再次找上了平遙。
讓他有些驚奇又有些興奮的是平遙待他的态度雖然不算溫和,但是比起以前的避之而無不及已經好太多了!
不過現在平遙的身邊有了一個原竟安排的丫鬟,這丫鬟是新進府不久,本來在後廚學習的,但是忽然被原竟指了過來。有她在,那他來找平遙可就難過了!
原勵看着身邊的伺候了多年的小厮呂文跟呂武,心裏便有了主意:他讓倆人輪番上陣想了個法子把伺候在她身旁的紫花引走。紫花再怎麽說都是新進府的,遠不及他身邊的倆人滑頭,而且他還能通過倆人來聯系平遙。
他這麽安排後,府裏的其他人也沒有發現,他心中大為得意,便這麽明目張膽地與平遙開始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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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些許日子,原勵也自知要把南蓮勸回來的時日差不多了,便每次散值都會到公主府。除了一開始的态度實在是不端正以外,餘下的時候态度便好了許多。
大堂裏的一家三口仍然處之泰然,南驸馬道:「他也堅持每天都過來,總算是有點樣子,蓮兒你看如何?」
「再看幾日吧,總不能這麽輕易地饒了他。」程雅公主卻是不依不撓。
「娘的話有道理,而且我打算待會兒便是看看小嬌,回去了總免不了一大堆教條,條條框框的約束着。」
「蓮兒……」南驸馬頗為無奈地欲言又止,他朝程雅公主使眼色,後者剜了他一眼,開始變換了一種表情,變得十分和藹地道,「蓮兒啊~~」
南蓮是她生的,又豈會不知道她這模樣的背後隐藏着什麽?!
「爹娘有話不妨直說。」
「這幾日夜裏有丫鬟發現你的屋子窗戶上總有泥土……」
原竟怎麽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所以南蓮斷定是這對父母在诓她說出真相。而且不管丫鬟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她們沒有把事情先跟她這個卧室主人說便說了出去那便是不忠,不能留着。
輕輕一笑:「看來這些個丫頭看我離家多日,也不給我認真地打掃衛生了,吹虞,将她們都趕了吧,留着也無用。」
夫婦倆也不說話,只是瞅着吹虞,本打算從吹虞這裏下手找到他們所要的答案,但是見吹虞毫不猶豫地離開便知道這個丫頭只聽他們的女兒的話。嘆了一口氣,也不打算插手南蓮的事情了:「唉,女兒大了!不需要爹娘了!」
「爹,娘,你們說到哪裏去了!」南蓮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着裝,「女兒去駱府了。」
兩日後在原勵自诩是他的真心感動了郡主的情形下,南蓮跟他回了原府。這次原勵學乖了,知道只要他不去觸怒南蓮,那麽南蓮想必也不會理會他的,那他也還能過以往那般逍遙的日子。
可是心裏只要想到那個令他牽纏挂肚的女人,從南蓮回府後,他或許就不能頻繁與她私會,就有一些遺憾和失落。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高看了他那個弟弟,本以為也是個風流人物,卻沒曾想是那麽的不解風情。在朝堂上她壓了自己一頭又怎樣,在家宅、在女人的心思上,她從來都不及他!
原竟忙于朝政,夜裏也偶爾要到翰林院備侍,以防備皇帝夜裏突然有問題需要找人解答。有時候又跟同僚去喝酒,時常夜不歸宿,讓平遙獨守空閨。
以他對平遙的心意跟真情,還有熟悉女人心思的手段,他輕而易舉地就能拿下這樣的女人!
南蓮這次回公主府也久了些,但是到底也沒引起什麽轟動,畢竟她出身不是小門小戶,回府呆三個月也是常見的,就更別說那些有了身孕回娘家養着的女子了。
回到原府,衆人自是一番迎接,但是南蓮身為兒媳婦的姿态還是得擺端正的,先向原烨、原鹿氏賠罪,再向原勵賠罪。他們自然不會當南蓮是真的自認錯了,但是這種态度很合适。
原府一切又回歸平常,南蓮卻是發現了些許不同:「眼下還沒入秋,怎得院中涼了許多?」
「禀郡主,是工部發給府內的冰塊多了。」丫鬟回答。
而工部之所以有多的冰塊,這難題之前一直都是皇帝交由原竟來處理的,眼下她處理的甚是得當,皇帝也很欣喜,沒少稱贊她。
忽然有一天,皇帝看着炎炎夏日,又忽然想起了避暑山莊來,便問原烨:「各地可有天災上報?」
「啓奏皇上,只有高川府因連續下了五日雨,河水溢出來,淹了附近的一些田,無人傷亡,而房屋和牲畜都沒有損失。」
皇帝點點頭:「既然如此,讓各州府留意是否還有地方下如此大且這麽久的雨,未免造成洪災。還有,高川府統計那些農田被淹壞的農戶,淹了多少,把數目上報,再由戶部商議減免他們的賦稅。」
「皇上聖明。」原烨又誇獎道。
皇帝被他哄得大笑,旋即又道:「既然這奉天閣建得好,那朕也就安心了。對了,愛卿且說一說這避暑山莊是否該繼續建了呢?」
「自然,不過這建避暑山莊的銀子以及物料都已經從國庫撥給太子殿下了,如今……」原烨欲言又止。
「嗯,那就讓太子繼續建造吧!但這畢竟也是工部的公務,原愛卿你怕是抽不開身,那就讓原家二郎去監督監督。」
太子得到這消息後,當真是苦不堪言,當初從國庫中撥下來的銀子和物料,大部分都用到別處去了。奉天閣的建造上,他也出了不少銀兩,如今又要他把銀兩吐出來,而且還讓原竟親自監督他吐出來,這……
太子急得團團轉。
太子府的臣僚紛紛為他出謀劃策,太子才又穩住了,按照計策,先進宮去給皇帝盡孝。
這些日子以來太子、各位王爺跟公主都紛紛隔三差五便進宮去關心皇帝,皇帝知道他們的心思,雖然面上依舊很嚴苛的模樣,但是心裏還是很開心的。
這回太子給皇帝獻了許多藥材,皇帝道:「什麽珍稀的藥材太醫院沒有,要你獻給朕?」
「父皇,太醫院自然是什麽藥材都有,但是這些可是兒臣花費了許多苦心才尋回來的良藥。父皇您看這幾味藥,能止咳的,兒臣親自喝過,絕對的良藥。」
皇帝的毛病是積勞成疾,加上年事漸高,各種病痛便紛紛鑽了出來,而這些病也無法根治。他知道太子獻的藥材也只能續一續命罷了,便收下了。
皇帝服用了太子獻上來的藥材熬煮出來的湯藥後,發現竟身心都舒暢了不少,為此他難得的上了一次朝。他已經許久沒上過朝了,一些朝臣的面孔他都快忘了。
在衆人的恭賀聲中,皇帝獎賞了太子,太子便趁機提出:「父皇,這避暑山莊既然父皇将它的建造交由兒臣負責,那就無需勞煩原侍讀了吧?」
「這有何妨,原侍讀乃工部尚書的原大人之子,與工部有不解之緣。就讓原侍讀去看看,将來編修國典、國史甚至是各宗祀的記錄,她也好更加盡職啊!」
太子吃了個啞巴虧,只能另想辦法。
于此同時,太子所購之藥材的藥材鋪因此而一下子成為了熱銷的鋪子,梁王與趙王都偷偷地去那裏買藥。不過因太子才獻了藥,他們又獻藥就有跟太子相争的嫌疑,跟臣僚相談過後,他們決定以另一種方式來獻藥。
太醫院向來都有将一些藥熬煮成湯藥,再混合別的藥粉,制成藥丸以便進食。于是梁王不知從何處得了法子,把這些藥材研磨成粉,制成了藥丸,就等着時機合适便進獻給皇帝了。
原烨并沒有因皇帝繼續寵信他與原竟而有所放松警惕,他反而還有些憂心,找來安置在太醫院的心腹一問:「那藥當真有效?」
「那些藥都是太醫院有的,沒什麽稀奇的呀!」那太醫也很是郁悶,不過他反複琢磨,便猜測道,「想必是皇上心情愉悅,所以才會致身心都舒暢通氣。皇上之疾是積勞成疾,若是多抽些時間出來走動,那對龍體安康也是有益的。」
原烨深以為然,又問原竟的意思,原竟也贊同那太醫的話:「皇上這是因為藥為太子所獻,故而龍心大悅,心裏自然就認為那藥有用了。」
原烨不由得多想了一些:如今皇帝對太子并無罷黜他太子之位的意思,那皇帝一出事,即位的必然是太子。依照太子跟原家的關系,原家以後怕是不會好過,這該如何是好?
「難道要與太子和好了?」
原竟也擰眉,自奉天閣的事件被她所改變後,太子沒被廢,齊王沒上位,皇帝沒暴斃,一切在她現在看來實在是陌生的很!她也意識到了,除了自然的變化是不會随着她的重生而發生改變,就如重生以來發生的天災都和前世一般,但是人為的事情卻會随着她的介入而發生變化。
天災不會改變,人.禍卻會引向一個未可知的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太師椅play(小朋友就別去圍觀了)2333,沒法看/不愛看的小夥伴們也不要緊,反正不影響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