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衷腸
原竟沒有追根結底這讓南蓮有一絲彷徨,或許是原竟已經掌握了一些她的事情,又或者原竟根本就不在乎她到底是什麽人。比起前者,她寧願是後者,因為後者至少能讓她有一絲期待——原竟在乎的是她。
過了一會兒,原竟回來了,看見正在發呆的南蓮,道:「不去歇息?」
「睡不着。」南蓮說,随着原竟說話的那股冷意消失,她也慢慢地冷靜下來。
原竟笑了笑,聽不出是嗤笑還是随意的笑,她道:「那你在這裏等着,我去找麥然他們過來。」
原竟轉身的時候,南蓮突然邁開步子,伸出手去欲抓住原竟的衣袖,可是卻在碰到衣袖的時候停了下來。她知道的,原竟不可能再待她如往常,既然如此又何必讓原竟離她更遠?
「竟……」南蓮呢哝着。似乎是聽見了這聲叫喚,原竟也只是背對着她沒有離開。
門外卷入了一股冷風,伴随着雨水,讓人又寒了寒。
原竟踏步往前走,南蓮轉過身去已然不去看她。兩手撐在桌子上,感覺渾身的溫度都在流走。忽然,她聽見了木門關上的聲音。
原竟真的離開了!
南蓮感到了一絲疲憊和無力,就在她要倒在板凳上的時候,卻被一個熟悉的、溫暖的懷抱給抱住了。
她睜開眼,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只見原竟面無表情地抱起她往房間走去,原竟道:「你騙我不代表我可以那麽大度地寬恕你,不給你一點教訓,你就不會知道哪怕你武功再高強,也難逃我的五指山。」
原竟的喜怒無常,南蓮早有體會,不過她卻很清楚原竟「喜怒無常」的重點是什麽。原竟将她放在床上,她下意識地抓住了原竟的雙肩,迫使她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原竟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容:「我只不過是打算在一旁守着讓大嫂安睡,大嫂這般急切是為何?」
這一聲聲「大嫂」又讓南蓮的臉上浮起了兩朵紅雲,她惱羞成怒:「你贏了!不要再戲弄我了!」
原竟注視着南蓮,南蓮似乎希望着會發生什麽事情,心跳稍微快速地跳動起來。
熟悉的吻落在額頭上,緊接着是眼睛,南蓮閉上眼後,那柔軟的嘴唇便貼在了自己的唇上。原竟輕吮着,又慢慢地大力起來,若是再這樣下去,那明日南蓮的嘴唇怕是要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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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原竟改為撬開她的牙關,長舌直驅而入。南蓮覺得許是心境的不同,原竟的動作忽急忽緩,與在原府內的幾次親吻竟大有不同。
「唔~」南蓮所有的聲音都被封在了喉內,只能悶悶地哼着出聲。
原竟的手也不閑着,從她的肩膀處一直下滑,摸到了南蓮的衣帶,輕輕地便解開了。原竟扶着南蓮坐起來,手上脫去了她的短褐,卻轉為親吻南蓮的雪白的脖頸。
南蓮的心跳如擂鼓,原竟與她的身體貼合着,自然聽見了她的心跳。雖然自己的心跳也在鼓噪地跳着,但是她仍然取笑道:「大嫂平常不是總愛勾引我的嗎,怎麽,卻是這般害羞?」
「誰愛勾引你了?!」南蓮惱怒地要扯開原竟的手,原竟挑了挑眉,細密的吻落在了南蓮的鎖骨上。鎖骨處傳來的癢意讓南蓮酥軟無力,竟就這麽讓原竟解了她的衣裳肚兜……
原竟在這時卻停了手:「哦,既然大嫂不承認,那便作罷了吧!」
南蓮正害羞又期待着,卻冷不防地被潑了一盆冷水,她羞憤地罵道:「原竟,你混蛋!」
「那大嫂要不要呢?」原竟捏了捏那柔軟,南蓮的臉紅得能滴出血來。
須臾,她抓過原竟的另一只手去解亵褲的系帶,輕咬着嘴唇:「要……」
當大雨停止之時,林子裏的泥地上就出現了零零散散的腳印,而在林子裏回蕩的是一些呼喚聲。十幾個人無一例外地都是在尋找着兩個人:「二少爺、郡主,你們在哪裏?」
走在前頭的是花蕊,她看過那個陷阱裏面并沒有人,昨日命令她離開之後不許回來的是南蓮,而她離開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雖說一個晚上沒吃東西不會餓死,可是她們會不會淋雨,夜裏這兒這麽冷,她們會不會冷死?
「花蕊,你确定郡主是來尋二少爺以後不見的?」原府的管家也過來尋人了。
昨天夜裏,原覓雪一行人在農舍吃了晚膳,眼瞧着時候不早了,吹虞讓原府的其他下人先把原覓雪帶回府去。
麥然則消失在黑夜中,而吹虞發現後,便也離去了。臨走前,她對花蕊道:「你先歇着,明日再尋來。」
「為何?」
「郡主自然不希望你們太早尋過去,打擾了她。」
花蕊語塞,心想着麥然去尋原竟了,怕也不會有什麽危險,便先在這農舍歇下了。
花蕊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可是臉上的表情掩飾得很好:「我和二少爺走失以後遇到了郡主,郡主也去找二少爺了,然後我們就分開了。我想二少爺會不會自己尋回去了,就打算回去看一看,怎麽知道二少爺和郡主都沒回,我……」
管家嘆了一口氣,對那些正在搜尋的人喊道:「趕緊找!」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種話他可說不出來,如果這兩個人出了什麽意外,先不說程雅公主那兒怪不怪罪,僅僅是原烨就不會放過他們的。
管家思前想後,南蓮雖說是郡主,可是她既然嫁給了原勵那便是原家的人,找不到她,程雅公主雖然會難過但也怪不得原家;如果找不到原竟,那他們就可以把腦袋交到原烨那兒了。
于是接下來呼喚最多的便是「二少爺」而不是郡主了。
「管家,那兒冒煙了!」有人眼尖,遠遠地便看見天空上滾滾濃煙,管家本不想理會,可是萬一是原竟呢?怎麽也得過去瞧瞧,「去看看!」
他們朝着濃煙冒起的地方跑過去,離開了林子,他們在視野廣闊的地方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管家也是喜上眉梢地跑了過去,還不忘喊道:「二少爺,二少爺!」
原竟站在濃煙冒起的地方不遠處,看着眼前被熊熊大火包圍起來的老屋,眼神是看不見底的深邃。她的身邊不遠處站着麥然,麥然也是一副漠然的模樣。
原竟自然是聽見了管家的呼喚,頭也不扭:「你們總算來了。」
管家看見原竟并無大礙,這才松了一口氣,可是看見眼前的一切,不由得發愣:「二少爺這是……」
「走吧。」原竟轉身不再去看那快被燒成灰燼的老屋。管家和一幹人等快步跟了上去,「二少爺,郡主呢?」
「大嫂?她怎麽了?」原竟面無表情地問,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樣。
原竟這麽問便是表明了她并沒有遇到南蓮,管家的一張老臉都布滿了皺紋,把他所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給原竟聽,原竟的眉毛一挑,看了看花蕊,道:「你們讓郡主一個弱質女流來尋我?你們當真是好樣的。」
「二少爺……」衆人膽戰心驚地看着原竟,原竟冷然,「還不去找!」
「是!」
衆人又在管家的帶領下分頭去找南蓮了,花蕊跟在原竟身邊,她沒看見吹虞,也沒看見郡主,便知她們定然是先離開了。
忽然,原竟的衣襟裏一陣蠕動,只見那只毛茸茸的灰色小野兔從她的衣襟裏鑽了出來。原竟抱着那漸漸恢複了活力的兔子,而它的傷口早已用草藥敷上,又用布條包紮了起來。
花蕊道:「二少爺,木屋裏是不是還有人?」
「你看見了?」原竟問。
花蕊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聞到了血腥味……」她的武功雖在影月樓排不進前五,但是在影月樓裏,她們對血腥和殺氣都十分得敏感。
原竟冷峻的臉龐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她伸出了食指豎在嘴唇中間:「噓——」
回到原府,原府的下人幾乎都不在,只留幾個護院在看門,當他們看見原竟回來後,頓時興奮地回去傳消息:「二少爺回來了,二少爺回來了!」
原烨聽到聲音連忙從大堂走出去,當看見原竟安然無恙時,才松了一口氣,爾後便板起了臉來:「回去梳洗一番,用過早膳到書房來找我!」
「爹,我一晚都沒能好好地休息。」原竟無奈地說,說完原烨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等你梳洗一番,用過早膳,休息夠了再來找我!」說完就離開了。
「三小姐呢?」原竟抓住了一個丫鬟問道。
「三小姐昨夜擔心了您一晚沒休息,今天早上終于熬不住睡了過去,現在還在睡呢!」丫鬟回答道。聽此,原竟不由得啞然失笑,她将小兔子交給花蕊,「你偷偷地放到她房裏去。」
「二少爺怎麽不自己親自送,畢竟是你親手抓的。」花蕊道。
「雖說我是她的二哥,可是也正因為我是她的二哥,我不能進去。」原竟笑了笑,将小兔子交到花蕊的手上。
花蕊一愣,有些明白原竟的話,同時也是第一次聽見原竟說這些話。因為是原覓雪的「二哥」,所以她從小就沒有和自己的妹妹甚至是一些閨房密友親近的機會。
很多人都認為女子是不自由的,但是他們并不知道,像原竟這樣女扮男裝的人才是最沒有自由的。
花蕊沉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裏面久久不能自拔,直到有人喚她,她才回過神來,只是原竟早就沒了蹤影。她看着眼前的女子,原來是吹虞,吹虞問:「你在這裏發什麽呆?!」
「吹虞,你什麽時候回來的?」花蕊反問。
「雨停了便回了,聽說二少爺也找回來了?」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吹虞故作不知情地回答。她的臉上表情未曾變化過,以至于花蕊從她的臉上找不到任何說謊的痕跡。
花蕊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