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龌龊
原竟梳洗完用過了早膳便睡了一會兒,不過她睡得不安穩,耳邊是嬌喘聲一樣的幻音。她睜開眼,眼前浮現的又是另一番旖旎的景象。
好一會兒,她爬起了起來,穿好衣服靴子便到原烨的書房去找原烨。
原烨在批閱下面遞交上來的折子,他現在除了工部的公務,還得負責幫皇帝批閱一些地方遞交上來的折子,以此減輕皇帝的負擔。
而皇帝也特許他将折子帶回來批閱,這樣也不需要原烨在工部衙署與原府之間來回跑。原竟這麽快便來找他,這讓他有些出乎意料,看見原竟強打起來的精神面貌,不由得皺了皺眉:「你怎麽不回去休息?」
「不是爹您有事跟我說嗎?」
「昨夜為何一個人跑進了林子裏,可是遇到了什麽事,以至于今早才回來?」
原竟道:「不小心掉入了一個獵戶設置的陷阱,後來被他救了。而雨太大,我便在那裏歇下了。」
「你沒事吧?那獵戶呢?」
「有麥然在,我能有什麽事,不過那獵戶知曉了我的身份,我除掉了他罷了。」
原烨松了一口氣,對于原竟風輕雲淡地形容殺了一個人的事情并無反應,只問道:「那你沒遇上郡主?」
突然說到了南蓮,原竟心裏還是起了一點波瀾,只是臉上一臉事不關己地說:「大嫂?沒,我聽人說大嫂也進了林子裏,後來在院子裏看見了吹虞,她跟我說大嫂很早便回了府?」
原烨點點頭,忍不住就南蓮的問題而展開了話題:「竟兒,你可覺得郡主似乎有些古怪?」
「大嫂有什麽奇怪的?」
「可能是爹多心了,只是覺得她好像在接近你。不管怎麽樣,你對外的身份始終是男子,若是被她知道了身份,那後果不堪設想。」
「也不是人人都能接近我的,爹你放心吧。」
待原竟要離開了,他忽然想起他把原竟喊過來的主要原因,問道:「竟兒你還是與我說說,說要帶走小雪的瘋女人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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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那個女人,原竟故意地皺起了眉頭,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她武功高強,有意收小雪為弟子,要帶她離開。」
「這女人來歷不明,不能讓她帶小雪走,何況齊王——」原烨話說一半便頓住了,複而低頭沉思。原竟一聽到齊王,便是知道齊王對原覓雪有意的事情被原烨知道了。
她滿腔怒火,極力地壓抑着:「齊王?這與齊王有何關系?」
原烨沒有看見原竟眼神裏的異樣,嘆了一口氣,說道:「是你大娘與我說,齊王似乎對小雪有意,小雪若是許給齊王,日後雖不能當王妃,可也能當一個側妃。只是倆人年紀終究還是相差太大了!」
「小雪當了齊王側妃,爹與齊王的關系不是就能修複了嗎?爹還嘆什麽氣呢?」原竟不冷不熱地反問,原烨聽她的語氣便擡起頭去看她,将她的言語在心裏琢磨了幾遍,才明白原竟這是在試探他!
原烨明白,現在原竟與他站在同一陣線并不代表原竟同意與齊王結盟,而他也越來越明白,現在計劃有所改變了,說:「爹知道竟兒你不喜歡齊王,而爹也明白我必須要與齊王保持距離了,自然就不會同意齊王将小雪納為側妃。」
原烨又說:「或許那個女人将小雪收為徒弟,遠離這裏也是一件好事。不過我們要先把那女人的來歷查清楚,做好布防,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是有意而為之。」
來自原烨方面的阻礙減少之後,原竟松了一口氣,離開原烨的書房時經過了原勵與南蓮的小院。視線穿過小院直達那緊閉的房門,望着它良久,直到吹虞和原勵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她才提腳離去。
原勵和吹虞并肩走着,一只手卻慢慢地從吹虞的背後伸過去,摟住了她的腰肢。吹虞一怔,旋即掙脫開來,臉色依舊冰冷:「郡馬,你這是在做什麽?」
「吹虞,你是郡主的丫頭,你知道你呆在她的身邊是何意嗎?那便是為我準備的。」原勵笑道,手中捏着一個香囊。
「奴婢只是郡主的丫鬟,而不是為了服侍郡馬而存在的!」
原勵面色不虞:「哼,你一個丫鬟,竟敢如此大膽拒絕本郡馬?!」
「奴婢還要給郡主煮藥,郡馬若是無事,還是請就此離去。」
原勵甩了甩衣袖:「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夜裏沒回來,那原竟也是夜不歸宿,我看,哼哼!」
「郡馬如此毀壞郡主的聲譽,若是讓公主知道了……」吹虞的話也是不言而喻。
原勵被她駁斥得毫無面子,便氣呼呼地離去了。
而那邊廂,原竟回到房裏還欲睡下,只是覺得有一絲不對勁,思來想去才找來花蕊:「遙姐姐呢?」
花蕊怔了怔,也覺得奇怪,原竟昨夜失蹤的消息已傳回了府內,按理說平遙不會不知道的才是,怎麽原竟回來後,她卻沒有過來看過原竟?
原竟起身去找平遙,往常這時候平遙都會在房內編曲,可是今日房門卻是緊逼着,有些奇怪。
「遙姐姐?」原竟推門進去,卻見平遙受驚似的望着她。
屋內的門窗都放了下來而顯得有些昏暗,平遙就這麽坐于昏暗中,抱着琵琶發呆。而原竟的推門進來,使得她回過神,有些恍惚。
「遙姐姐,怎麽了?」原竟問道。
「竟兒,你今日怎麽過來了?」平遙問道,原竟盯着她的臉,眼神複雜,良久,她才笑道,「我無事就不能過來看看遙姐姐?」
「不是……」平遙搖了搖頭。
「遙姐姐,可是有什麽事瞞着我?」原竟冷不防地低了嗓音。
「沒有。」平遙想都沒想便搖着頭回答。
原竟點了點頭,要離開之際,平遙卻突然伸手抱住了原竟:「竟兒,今晚,讓我服侍你好嗎?」
原竟的眼眸閃了閃,道:「好。」
修為苑南蓮的房間裏,南蓮剛剛起床,她的身上只着一件裏衣。三千發絲披散着,臉色有些蒼白,嘴唇卻是嫣紅得很。
原勵闖進來時,南蓮睡眼朦胧的樣子在他看來又是一番勾魂的美。他走到床邊,南蓮卻在這個時候完全清醒了,眼神冷淡地看着他:「郡馬進來怎麽不說一聲?」
「本郡馬回自己的房間還需要告訴你嗎?!」原勵哼了哼,本打算就在南蓮身邊坐下的,但是他被南蓮戲弄以至于半點便宜占不到還遍體鱗傷的記憶猶新,于是他就改為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了。
「這裏何時成了你的房間了?」
「整個修為苑都是我的,将來原府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這裏自然就是我的房間了。」原勵道。南蓮的大部分衣物都還放置在他的房間裏,可是她人卻早就搬到這裏來住,那一切也不過是做戲給外人看的而已,這讓他很是不甘心。
「怎麽,郡馬是越發不把本郡主放在眼裏了呢!」南蓮冷笑。
「郡主說的是什麽話,咱們是夫妻,本來就該相敬如賓不是嗎?!」原勵笑了笑,說道。
「既然如此,還請郡馬出去,等本郡主更衣之後再與你相敬如賓。」
原勵被南蓮拂了面子,心下不忿,道:「哼,郡主與原竟那小子是怎麽一回事,我還想請教郡主一番呢,怎麽會就這麽出去了。」
「郡馬這話是什麽意思?」南蓮的聲音也冷冽起來了。
「你昨日支開衆人獨自前往林子尋找原竟,今天天微微亮才回來,你不要告訴我你們不是在外私會!說是出去祈福,可是誰又知道你在替誰祈福?!你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平日裏你們眉來眼去的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想到如今卻是不顧我們的夫妻感情,迫不及待地趕我出去,哼哼……」
原勵的話一出,南蓮頓時眯了眯眼:「郡馬可真會冤枉人,你昨夜似乎不是在房內歇息的吧?」
原勵心中一驚,眉頭一跳,本以為他能抓住南蓮的軟肋,卻沒想到南蓮竟然也知道他的秘密!難不成南蓮很早便回來,且看見了?
「郡主什麽意思?」原勵裝糊塗。
「誰告訴郡馬,本郡主是天微微亮才回來的?本郡主昨天夜裏,可是親眼看見郡馬在花園攔下了小叔的那位妾侍,然後在點心上摻和了些東西……」南蓮的眼神一轉,原勵下意識地按住了衣兜,那裏頭還放着一包還沒用的藥粉呢!
旋即,他發現自己這麽做無疑是落實了自己的罪名,若是傳出去,且不說原竟會怎麽對付他,他爹都得打死他!
昨天他散值後拿着同僚給的好東西,興沖沖地回府,打算找南蓮試一試,卻聽聞原竟與南蓮去什麽香火寺上香去了。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憑什麽他的女人要跟着原竟去上香?卻全然不想還有一個原覓雪。
晚上吃完晚飯,郁悶的他在花園裏看見了神情落寞的平遙。他左顧右盼,見因下着雨,并無人在場,便悄悄地過去:「平遙姑娘!」
平遙看見原勵,心中警惕起來。她可沒少留意到原勵看自己的眼神是色迷迷的,此時跟他獨處,若是被人看見了,免不了會傳出流言蜚語來。
「聽聞原竟上香去了,怎麽沒帶上平遙姑娘?」原勵問道。
平遙的眸色一暗,她是跟着原竟去了,可是卻被原家差人送了回來。為何她們能呆在原竟的身邊,自己卻不能?當時的自己就像是一個融不進去的外人。
回了府這件事便被丫頭們說開了,個個都說她出身煙花之地,所以原竟不會對她動真情的。而從原竟的态度看來,她真的很是受傷。雖然自己進來的目的是為了報仇,可是感情的事情,她也是沒法控制的!
她不能接受原竟對她那麽好那麽體貼,到頭來卻會棄了自己……
原勵看出她滿心心事,便道:「原竟這個人吶,我十分了解。她可是很薄情寡義的人,別看平時對你很好,下一刻,她就能反撲過來咬你一口!」
平遙似乎是被觸動了心事,卻不曾注意到原勵偷偷地撒了一些東西在點心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