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架空的歷史
這個世界跟他上輩子的記憶對照起來從秦朝那會兒就不對了,在趙國當質子并一統天下的不是公子政而是公子恒,強悍的大秦也堅持了兩百多年才被項羽的大楚推翻了,不過項羽太殘暴還沒死大楚分崩離析了,最後好像宿命一樣,仍然被逼到了烏江自刎的下場。
之後改朝換代,又有了劉瑜的大漢,四百年的大漢亡了以後三國争霸讓中原大地損耗了元氣,曹魏統一了三國以後還是讓司馬氏篡了位,可魏晉風流,放浪形骸,仕族不僅奢侈糜爛,還內鬥不休,沒多久就讓夷狄打了進來,中原大地損失慘重。
不過這次沒有上個世界歷史上那麽慘,亂了沒兩年,耀眼的李唐橫空出世,戰無不勝的黑甲騎軍很快就驅除鞑虜,一統了天下。
但大唐的李氏皇族比較奇異,每次英明神武的明君把國家治理好了以後,都會出一兩個昏聩無能的君王給敗壞掉,最後一任昏君實在太能幹,還沒等他有當明君潛力的兒子上臺,就敗掉了老爹留下的大好江山。
雖然最後被氣得吐血的太子殿下,用最後的羽林軍遷都撤退,壯士斷碗丢了大半國土,刁依靠長江天險,勉強保住了一角江山和唐這個國號,可造反的晉國和慶國哪裏會承認?都稱那是僞唐,極盡抹黑,十分鄙視。
而丢了大半祖宗基業的太子殿下,拿着手裏的這僅僅堪比大唐兩個州府的國土,也沒臉再用大唐這個威威赫赫的國號,在大臣們問他商議國號的時候,心灰意懶的拟了個南唐,卻沒想到民間接受度還挺高的,等太子殿下繼任了這個縮了水的皇位,想要振作起來把國號重新改過去的時候已經無能為力了。
別看大唐驅除了鞑虜,一統中原還出了好幾任明君,但老百姓對時好時壞經常抽風的李唐卻并不十分留戀,大将軍造反改朝換代,對底層老百姓影響不大,所以這次分裂國土,民間過渡的還挺平穩。
三國鼎力總算安穩了幾十年。而最近幾年被大唐打趴下的夷狄也緩過勁兒來,建了一個大越國,還是被大唐殺的差點滅了種的呼延氏當了國主,靠着早就布置好的內奸渡過了長江,跟現在沒落的南唐杠上了,那戰火燒起來後就沒停過。
而晉國和慶國也都想趁這個機會滅了對方好去一統天下,但兩個叛将建立的國家本就名不正言不順,建國幾十年沒有勵精圖治不說,上層卻被權力腐蝕已經開始內鬥享樂了,根基不穩,民心沒有歸附,又輕起刀兵,再加上這緊跟着接連不斷的水災旱災,晉國可不就越來越亂,山匪林立,流民四起。
這樣烽煙四起的大局一時半會兒肯定打不完,阮青山也沒有了躲個幾年就能天下太平的樂觀。
他雖然有點兒武力,但在這樣的大局勢下,想要過安穩日子也是挺困難,到處都在打仗,躲都不知道往哪兒躲。
雖然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但阮青山并不覺得自己穿越了就有多麽了不起,絕不認為自己有那能耐,能挽救天下救國救民。
在末世活下來冷血自私的他既沒有救萬民于水火的偉大理想,也沒有小說主角龍傲天一樣建後宮享受華服美食的欲望野心,他一個沒錢沒勢膽子還小的小獵戶,只想娶個媳婦兒生個孩子,過上末世前爸媽還在世時,一家三口相親相愛的那種平淡幸福的日子。
所以阮青山雖然有點兒憂慮,卻也沒想要改變,不過回家路上跟宋家村商量着打野豬的時候,也鄭重的跟老村長提了個醒兒。
晉國的局勢現在這麽亂,肯定抽不出錢糧,也顧不上赈災的事兒,城外的流民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變成流寇四下劫掠。不影響自己的前提下幾句話的事兒,阮青山還是願意當個好人的。
而宋家村的老村長也是個有閱歷有見識的老頭,聽了阮青山的提醒,當機立斷的安排人去山上打理躲災的山洞,通知老弱婦孺準備撤離,還準備先搬一部分糧食上山去藏起來。
看到已經開始忙的熱火朝天的宋家村,阮青山也放下心來,趁着天還沒黑急忙往家趕去。
冬天的糧食衣服都準備好了,還儲備了些風寒止血的藥材,今天還買了認字練書法的筆墨紙硯,阮青山覺得這個冬天已經沒有進城的必要了,這次回到家裏總算沒有了儲備物資的緊迫壓力。
吃飽喝足洗漱完,還提着燈籠檢查了一遍陷阱鈴铛,在屋門口窗戶下面放了幾個捕獸夾,才安心躺回去睡覺。
這個冬天阮青山雖然準備充足,但大雪封山之前還是跟隔壁山頭躲着的宋家村的青壯一起進了幾次深山,獵了野豬,山羊又儲備了不少肉食。
等到開始下雪以後才想起來沒有儲備多少柴火,又着急忙慌的,趁着雪還沒有封路之前,滿山遍野的找倒掉幹枯的大樹,幸好剛開始那幾天雪下的不大,要不然進不了深山,上哪兒找這麽多幹枯還耐燒的大樹去?
本以為已經準備得很充分了,卻沒想到還是漏掉了砍柴這麽重要的事兒。
唉!今年第一次在古代過冬沒有經驗,啥都是到了眼跟前才想起來,整得他慌手慌腳的,明年過冬之前一定要列個單子,免得又漏了啥。
大雪封山以後,連宋家村那個山頭都過不去了,阮青山也總算不用擔心獵戶小屋的安全問題了。
一個人住在山裏頭,一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白茫茫的大雪,孤孤單單一個獵戶小屋裏頭,住着一個孤孤單單的小獵戶。雖然孤單寂寞了點,但不用擔心流民土匪阮青山還是很滿意的。
天天早上打拳練字,隔三差五去附近的陷阱裏看看有沒有山雞野兔,琢磨琢磨吃食,磨練磨練廚藝,下午再看一會兒醫書,又寫幾遍不熟悉的繁體字,晚上再打一遍拳,泡一個藥浴,這個冬天阮青山過的舒心又充實。
春天來了開始化雪還挺舍不得,自從上輩子遭遇了末世以後這樣的日子成了他心裏最期待的美夢,想着要是沒有戰亂一直都過這樣的日子就好了。
春天不是打獵的季節,不到萬不得已,阮青山也不想破壞山裏的山民獵戶祖祖輩輩自覺遵守的規矩。
反正家裏的糧食就算敞開了吃也還能吃一兩個月,所以阮青山老老實實的采藥挖野菜撿蘑菇,一邊實踐他這個冬天學到的草藥知識,一邊給自己找點兒新鮮菜換換口味。
他在家裏待的挺悠哉,宋家村的村民們卻早就焦急的不行了。
跟沒有田地不需要交稅靠打獵為生的小獵戶比起來他們都是記錄在案有田有地的良民,世道越亂,壓在他們身上的苛捐雜稅就越多。
別說現在晉國官府還在,就算慶國的軍隊打過來占了縣城,他們該交的稅也絕對少不了一個子兒,所以哪怕知道外面有土匪流寇,也不敢繼續躲下去,到時候耽誤了農時不僅交不出稅收,他們自己的口糧也沒有着落。
過來找阮青山的時候,他們已經下山探過一次了。
家裏雖然被翻得亂糟糟的,卻并沒有鸠占鵲巢的的流民土匪,周圍更是連人煙都沒看着一個。
這樣詭異的場景讓宋家村的人摸不清楚狀況,所以才來找阮青山這個有武器會追蹤的獵戶陪他們走一趟。
阮青山也正好想出去探探消息,答應的很幹脆,背上弓箭插上匕首,再把大斧子一拎就跟着下山了。
這次跟着一起下山探路的是宋大豐幾個膽子大的,因為幫他爹擡過棺材,所以阮青山比較熟悉,至少叫得出名兒。
除了二十七八已經娶妻生子的宋豐收以外,還有他去年剛娶了媳婦兒的弟弟宋餘糧。
另外兩個是一對雙胞的兄弟,一個叫宋大仁,一個叫宋大義,他們娘生他們這對雙胞胎的時候難産去世了,所以有了後娘的兄弟倆,雖然憑本事活了下來,但想要娶媳婦就難了,二十二了還是兩個光棍漢。
看到宋家村來的四個堂兄弟,這個冬天在山裏熬的皮包骨一樣瘦骨嶙峋,有氣無力的,阮青山覺得還不如他一個人去呢!
不過想到這是他們宋家村的事兒,他能幫忙就不錯了,哪能把風險都給他們扛了?這樣的好人好事幹了以後還不得被粘上啊!
于是阮青山咽回去了想要趕人的話,帶着四個拖後腿的下了山,悄悄摸進了寂靜的宋家村。
雖然他們已經摸進去探了一道,但謹慎的阮青山還是沒有急慌慌的進村。
在周圍轉了一圈,還往村子裏射了兩支箭,确定沒有人阮青山才放下心來往裏走。
各家各戶都被翻的亂糟糟,房子不錯的人家還有流民生活過的痕跡,一路上那些明顯的腳印馬蹄印兒。
阮青山轉了一圈兒仔細看一下來,對傻乎乎看着他的宋家村四兄弟總結道:“這些腳印應該是化雪的時候留下的,幹了以後一點兒都沒有遭到破壞,就說明之後再也沒有人來過。不過同時還留下了這麽多馬蹄印,慶國打進來應該沒有這麽快,我估計是朝廷的騎兵在化雪之後把占據村子的流全都帶走了!也不知道縣城發生了什麽,居然調動的軍隊來抓這些流民。”
聽到阮青山的分析,知道占據村子的流民被朝廷的軍隊抓走了,宋家幾兄弟都松了口氣,露出了個笑模樣。
他們并不關心阮青山疑惑的那些大人物們的事,只是着急的問道:“那我們怎麽辦?能下山種田了嗎?”
“對呀,對呀,山洞裏住着又濕又冷還擠的慌,大虎,我們是不是能搬下來了?”
“雪化了這麽久,田裏都開始幹了,再不耕種可就影響收成了!”
“還得收拾一下房子,這些流民把我家的嚯嚯的不成樣子了,搬下來以後可得忙一陣子了。”
“對對,我家也是……”
阮青山看着宋家村的兄弟幾個,聽完他的猜測立馬就放松了下來,手裏的鋤頭都放到了一邊。也不說再去縣裏或者附近的村子打聽消息,心裏眼裏都只有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他還啥也沒說,沒幾句話人家就已經聊到了恢複春耕種菜養雞的事兒了。
幸好他也沒指望這幾個拖後腿兒的,跟他一起去縣城打探消息,不然還不知道怎麽郁悶呢!
算了算了,這樣也好,沒有這幾個豬隊友拖累,他一個人去探聽消息想要脫身比帶着幾個累贅你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