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蠱婆
節目錄制順利結束,臺上五人紛紛站起來微笑着向觀衆揮手說再見。
“宋燕飛!”觀衆席裏突然爆發出一聲大叫,宋燕飛下意識地轉過頭去,一個牛皮信封迎面擲來,直接摔到沈哥的腳下。
沈哥彎腰撿了起來,打趣道:“雖然我能理解粉絲想送禮物的心情,可是這個方法未免不太……”
沈哥的話戛然而止。只見那封牛皮信封上正暈染開一大團猩紅的血跡!其他人皆臉色一變。明希最先反映過來,怒吼:“剛才是誰扔過來的牛皮信封!”
觀衆席上無人應答,每一張臉都十分茫然。
“先報警。”趙晨謙面色凝重起來,問工作人員要了一個塑料袋将牛皮信封放進去,“燕姐別太擔心,這應該是一個惡作劇。”
宋燕飛面色發白,緊咬着下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甜甜見狀,貼心地摟過宋燕飛的肩頭往後臺走,“人多眼雜,燕姐我們先回化妝室。”
五人迅速下臺,回到化妝室裏才松了一口氣。宋燕飛仍是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沈哥安慰道:“燕飛,別擔心,裏面可能只是糖漿血包,有人惡作劇吓唬你用的。”
“對啊對啊!”甜甜附聲道,“燕姐,你要是害怕,我就幫你确認一下!”
說完直接打開塑料袋,将牛皮信封打開。一股腥臭撲面而來。
“啊!”甜甜發出不可置信的尖叫聲,手中牛皮紙立刻應聲落地,裏頭的東西掉了出來——是一撮仍帶着皮肉的黃褐色頭發,和一朵幹枯的花蕾。花蕾中還夾着一只僵死幹癟的黑色長須小蟲。
一張卡紙別在那撮頭發間,寫着“給宋燕飛”。
另一邊,林避和嚴玉骨正在福樓家準備吃宵夜,林避邊翻菜單邊發問:“世界上真的有挪挪婆嗎?”
嚴玉骨點了一份魚粥:“有。不過用我們的說法,叫草鬼婆。”
草鬼婆又叫做蠱婆,相傳湘西一位苗女上山采藥,忽見山中怒盛一大片十分豔麗香氛的不知名花朵,心生憐愛之意,湊過臉去聞嗅,其實此花為蠱蟲住所,女子一湊臉過去,蠱蟲立刻從花蕊中鑽出,順着女子的鼻腔,直入女子肚中。
數月後,女子肚如絞痛,蠱蟲在她肚子裏,口出人言道:自己已在女子腹中産卵無數,想要活命就得聽蠱蟲吩咐。如有反抗,蠱蟲立刻催化女子腹內卵蟲,咬噬她的內髒折磨她至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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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女心生恐懼,只得聽從蠱蟲吩咐。
蠱蟲吩咐的第一件事,那就是養毒物。山中毒蛇蛤蟆蠍子等十幾只劇毒之物,一見身懷蠱蟲的苗女,立刻乖順如家養貓狗,任由苗女一齊捉入屋中,鬥了整整四十九天,再開門時,只餘一只滿身膿瘡,如腌菜瓦罐一般大小的癞蛤蟆存活。
将這只蛤蟆拿來泡酒,只需一滴藥酒,即可取人性命!
蠱蟲吩咐的第二件事,那就是勾引九十九名男人後再用藥酒取其性命,喂養山中那束豔麗香氛不知名的花束。苗女照做,利用了自己美豔無比的樣貌和身材,勾引了一個又一個男人上山,再喂給他們用毒蛤蟆泡制過的藥酒。
喝過藥酒的男人立刻咽氣死亡,蠱蟲命苗女将他們埋進花叢土壤中。苗女照做,挖開土壤,只見花叢地下長着無數細細長長的根須,每條根須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吸盤,将屍體一埋入土內,根須立刻歡天喜地的纏了上來,順着屍體的毛孔紮根進去,咕咕吸血!
“太惡心了!”林避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經過人血喂養滋潤過的鮮花更加豔麗香氛,蠱蟲道:‘你為我做了這麽多事,我應該要報答你,我知道你有一位求而不得的心上人,你将面前的花朵摘折幾多,回去研磨成粉後,再混入你的心血,熬制成藥水喂給你的心上人,我保證,他往後會愛你愛得死去活來。’
苗女半信半疑的照做,果然!喝下藥水的心上人立刻愛得苗女死去活來,一日不見苗女,便覺心痛難忍。
“這就是情蠱。”嚴玉骨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嗓子道。
自此以後,苗女對體內的蠱蟲敬畏不已,蠱蟲也很滿意苗女。傳授了她許多養蠱秘術,而後苗女自己也研發出了各種各樣神秘詭谲的蠱術來。
蠱蟲和苗女約定,凡她生下女性,均要授以蠱蟲幼卵,成為蠱婆。或是蠱蟲看中那家妹子,便命苗女暗中給其下蠱,該女子回家後必定出現病症,無藥可醫,唯有跟苗女學習蠱術,才得以病愈。
林避問道:“蠱蟲只有一只在苗女體內,那其他女子要成為蠱婆,要怎麽做?”
嚴玉骨沉默,先是将面前的魚肉粥三下兩下吃盡,才開口說道:“苗女腹內有蟲卵,嘴對嘴嘔給她的繼承人将蟲卵渡過去,數月後,卵破便成蠱蟲。”
林避臉色大變,他的粥還沒吃完,一時被惡心得不要不要的。
“那這些蠱婆不就是害人性命的巫婆嗎?”
嚴玉骨搖搖頭:“龍生九子,各不相同。”
有的蠱婆學習蠱術喜歡操控別人,有的喜歡害人,還有一小部分蠱婆成為巫醫,藏身于小山村裏用蠱救人。
林避好奇:“那……蠱婆全是在苗疆一帶嗎?”
嚴玉骨解答:“不全是,大多分布在湘西或廣西一帶,絕大部分蠱婆都為異族女子。”
林避若有所思:“好像……剛才訪談裏的大明星宋燕飛也是少數民族。”
“她不是蠱婆。”嚴玉骨見林避吃飽了,喊來服務員結賬,“判斷蠱婆的方法,是看她的肚子、臂膀和背部。身懷蠱蟲的蠱婆,身上這三處地方均有紅綠青黃色的條紋。”
“方才觀衆席間就有一位蠱婆。”
另一邊,宋燕飛從警局出來後,經紀人忠哥已經在外面等着了,腳下一堆煙蒂,一臉頭痛的表情,一見宋燕飛出警局,立馬揉揉臉,換了一張笑臉迎身上前:“燕飛,怎麽樣了?”
宋燕飛臉上帶着白口罩和黑墨鏡,透過身影都能感覺到她的疲憊不堪。她搖了搖頭,坐上經紀人的車內:“東西拿去化驗了,最快也是明天得出結果。”
“看起來很像小助理的頭發……”
忠哥一邊開車一邊問:“燕飛你仔細想想,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
宋燕飛苦笑:“忠哥,你知道我這個人的。”
忠哥也跟着嘆了口氣,宋燕飛性格極好,很少與人發生争執,對前輩敬愛有加,對晚輩疼惜愛護,是圈子裏出了名的好脾氣。
趙晨謙說得對,人又不是人民幣,不可能人人都喜歡。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抵達宋燕飛居住的酒店後,忠哥道:“我回去後幫你查一下,最近圈子裏有誰在作妖。”
宋燕飛點點頭,真心誠意地道謝:“謝謝忠哥。”
忠哥擺擺手,讓她趕緊回去休息,“這幾日的工作安排我先給你推了。酒店你也不要住太久,還是另外租一套房子先住着把。”
兩人互道晚安後,宋燕飛轉身入酒店,正巧電梯正好下至一樓,宋燕飛欲搭乘電梯回房,忽然看見電梯內站着一位身穿壽衣的白發老妪。
一雙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枯枝一般的手指顫顫巍巍的伸起,指向宋燕飛,幹癟的嘴唇甕合着,像是要說什麽……
宋燕飛看到老妪就心生恐懼,下意識掉頭就跑。身上寒毛聳立,絲絲冷意從腳底升起!
鬼!鬼!鬼!她心中大駭,順着樓梯狂奔上到自己房間,将房門鎖緊,又推了一張椅子過去頂門,才稍稍放下心來。
被電梯裏的老太太鬼魂一吓,宋燕飛怎麽也睡不着了,簡單的沖洗一番後,躺在床上用手機搜索房源,決定租一處地方住。又敲了幾個圈中朋友,詢問他們知不知道那裏有靠譜的道士天師或者是佛廟方丈可以介紹一下。
其中一位朋友回複道:“懷秋路有家賣紙錢的四合院,裏面有位天師,之前我不是遭‘東西’嘛,就是他幫我驅的邪。”
宋燕飛猶豫片刻:“靈嗎?”
朋友回複道:“靈得很,你要是着急,我後天沒通告,可以領你去請那天師。”
宋燕飛答應了,這位朋友之前生了場大病,黴運連連,聽說是遭了“東西”,後來請了一位天師做法捉鬼,身體才恢複過來,氣運也好了回來。
定了主意要請天師,宋燕飛一直提着的心口稍稍落地,困意和疲倦再也抵抗不住,席卷上來,很快就進入了睡眠中。
樓下前臺只有一位小姐正在值班,這時來了一位臉蒙黑布,身上穿着黑袍的奇怪客人。
“請問您……”前臺小姐剛一張嘴,那位客人的袖子中突然飛出一只小拇指大小,長着翅膀的肉蟲!“嗖”的一聲直飛入前臺小姐的嘴裏。
前臺小姐措不及防的吞入一條肉蟲,美目圓瞪,整個人像被定住一般,呆呆愣愣的。
奇怪的客人似乎很滿意,轉身就離開了,離開沒多久後,那位前臺小姐行動僵硬的從櫃臺中摸出宋燕飛房間的備用房卡,同手同腳的走出前臺,往樓上走去。
酒店外那位黑袍客人并沒有走遠,而是神色不明的站在酒店外,像是在等待着什麽。
房間內的宋燕飛睡得沉但是十分不安穩。身上沉甸甸的,放佛坐着一個人,脖子上一緊,有人正在用手掐着她的脖子。
“起、起、起來……”耳邊有道嘶啞的嗓音在咆哮,宋燕飛拼命掙紮,是誰……是誰!
“啊!”宋燕飛睜開了眼睛猛坐了起來,眼前什麽都沒有,房間內靜悄悄的。
鬼壓床嗎?剛剛好像聽見了那位壽衣老太太的聲音?宋燕飛驚疑不定中,門外傳來清晰的高跟鞋聲。
噠噠——噠噠——
在寂靜的深夜裏尤為陰森詭異,這麽晚了是誰還在外面走動呢?宋燕飛點亮手機,已是淩晨三點。
噠噠——噠噠——噠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至近,最後竟停駐在了她的房門前!緊接着,宋燕飛聽到一聲清脆的房卡開門聲——“滴”。
“誰!”恐懼感順着脊椎炸裂開直沖腦門,宋燕飛捏緊手機爬下床,往廳室走去,看到自己的房門被開了一條細縫,若不是安全插栓和椅子抵着,此刻可能大門已被推開。
門外傳出一道甜膩膩的嗓音:“我是酒店前臺,有人給您準備了禮物,要我送上來。”
“你放在門口!我自己明早再拿!”
“不行!”門外女人厲聲反駁,“我要親手交到您手裏,您快開門。”
宋燕飛呵斥道:“我不開!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說完快速摁下手機報警。
門外女人等了一會,不見宋燕飛開門,着急了起來。尖利的指甲刮搔着門外,發出刺耳的聲音:“開門啊!您開開門啊!您不開門我就要被痛死了啊!”
“我的肚子好痛啊!好痛啊!”
“我自己開門!我自己開門!”說完五根細長白皙塗着豔紅指甲的手指順着門縫伸了進來,張牙舞爪的往安全栓上摸!
好在警察出警速度非常快,四五分鐘立馬趕到了宋燕飛門前。被眼前的詭異一幕給震驚到。一位身穿酒店工作服的女子,正散亂着頭發,不停的用指甲刮搔着宋燕飛的房門,嘴裏不斷湧出一團團腥臭的黑血!
宋燕飛一看到此狀,面色大變道:“她、她被人下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