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月亮月亮
現在的朱琦玉經常在想這一年裏發生的事情，似乎曾經的熱鬧歡暢一下子都落幕了，只剩下她一個人站在原地回憶，讓她沒想到的是，她想得最多的人竟是文偉，想到他跟曾經的自己一樣突兀地上臺獻花，那個時刻她還那麽恨他壞了她的好事，想到他在廣場上一路舞來，最後一下子站在她面前，問她跳得怎麽樣，還有他們共同創立的“奇遇舞蹈社”，想到他第一次帶她去BG水吧，她猶記夕陽下他離開的背影，更記得那個時候她自己的心情。
總能在她身邊神出鬼沒的他，現在過得好嗎？
她比以前更喜歡一個人呆着，每次貓尾巴和陳萱要她一起去江南那裏玩的時候，她都想鼓足萬分的勇氣，跟她們一起，總在最後的時候又找個借口溜了。
秦安易就這樣在幾個地方來回奔忙中，迎來了他在Z大的最後一個聖誕節，于他，過不過聖誕節都那麽回事，大四了，輪不上他們表演節目了，況且要畢業的人了，誰也沒那個心思。
不過今年多了岳亮，她早跟周華孫堯打好了招呼，最後一個聖誕，大家務必要狂歡，有對象的帶對象，沒對象的也要找個伴，陳萱和餘水星說什麽也要把江南拖過來，孫堯尋思了半天，跟在朱琦玉後頭求了許久，朱琦玉終于答應當他臨時女伴。就單了錢程一個人，不過聽說江南也來，錢程一下子覺得有指望了。
每年的這個時候，空氣裏都平添了幾分甜蜜浪漫的味道，學校裏搞了一個好大好大聖誕樹，上面挂滿了各種願望卡，這一群人當然也不例外，大家各自寫了自己神秘的願望，神聖地挂了上去。秦安易偷偷地瞄了江南的願望卡，被江南發現，馬上藏了起來，她說被人看到就不靈了。但是安易還是偷偷記下了那個卡得位置，以及那張卡片的顏色，是綠色的。
唱歌的時候，只要有孫堯和餘水星在，簡直就是所有人的噩夢，十足的麥霸，兩個人人手一個麥，首首都參與，如此，只剩下一個流動麥克風，有時候錢程和周華忍不住了，會瘋狂地搶下他們的麥，白天和陳萱一直都安靜地聽，笑哈哈地看他們胡鬧。
朱琦玉跟江南之間還有有那麽些尴尬的氣氛存在，幸好有錢程一直在江南耳邊說個不停。
過了半個小時，朱琦玉突然站了起來，拿着麥說；“我有話說。”
大家一下子安靜了起來，似乎早就期待了這一刻似的。
“秦安易，我宣布，從現在開始，我不喜歡你了，我不要你了，因為……我發現，在我心裏，江南遠遠比你重要，江南，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說完看着江南淚如雨下。
那邊的陳萱和餘水星看着這一幕，一下子哭得稀裏嘩啦，抱頭痛哭。餘水星邊哭邊說好久沒有一起吃火鍋了，心裏多想一起去吃火鍋啊，陳萱說好久沒有一起逛大街壓馬路了，江南低着頭聽着兩人邊哭邊說，胸口早就濕透了一大片，一群男人被四個女人搞得目瞪口呆，孫堯見此狀況，馬上站起來，大聲喊道；“我宣布，607四人幫組合正式複出！大家熱烈歡迎！”
一群人正人正在稀裏嘩啦的時候，服務生推門而入，送進來一個精致蛋糕，還有一束漂亮的玫瑰花兒，
“哇！現在聖誕又流行吃蛋糕了麽？”餘水星馬上驚奇道。
“誰說的？聖誕節吃什麽蛋糕，一定是有人知道我快過生日了，想跟我表白，這包裝盒真好看，都舍不得拆了。”孫堯臉皮厚地說。
“這麽暖和都得起雞皮疙瘩！”周華說。
“江南不是你過生日吧？”錢程忽然覺得有可能是秦安易送給江南的，江南搖頭。
“打開不就知道了。”岳亮說道。
大家一下子都好奇地湊了過來，岳亮拉着秦安易過來讓秦安易打開，秦安易看了看江南，有點遲疑的樣子。
“你倒是打開啊！費什麽勁呢？”孫堯不耐煩地叫道。
秦安易揭開盒頂，大家赫然看到蛋糕上寫着；happybirthdaytomyloveanyi！下面是一個彎彎的月亮。大家個個頓時心裏明鏡似的，笑而不語，共同“噢——”了一聲。
“你小子啥時候變成聖誕節過生日了？”周華問道。
“今天晚上真是一出一出的。”孫堯打趣道。
岳亮過來說道；“哎！某人星期二那天過生日，晚上打了一晚上電話也不接，本姑娘猜想他是忘了自己生日，早早睡着了，趁今天大家都在，就補一個吧。”
聽到星期二，江南想了一下，正是秦安易做火鍋的那天晚上，想到那天他死活央求她陪自己出去吃飯，最後又自己做飯，還被蒸汽給燙了，硬是沒說過生日，她的嗓子一下子哽咽了，眼睛發酸，好在燈光暗淡，誰也看不出她的眼神，秦安易啊秦安易！她在心裏嘆道。
她走過來，倒了一杯啤酒；“秦安易，祝你生日快樂！”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流進胃裏仿佛能把她的愧疚稀釋一點。秦安易站在那裏，乖乖的樣子，開心地接受她的祝福。
江南突然發現，秦安易比楊嘉木更加溫暖，他笑的時候整個房間仿佛都沐浴在陽光之下，她好想過去抱抱他，跟他說對不起，跟他甜蜜地說生日快樂，但是蛋糕上的那些字，讓她只能像現在這樣，客套地說；“生日快樂！”
“好，還是那麽豪爽耶！”孫堯叫道；“好，我也祝你生日快樂！”
大家湧上來，紛紛祝他生日快樂，最後岳亮又帶領大家合唱了一首生日快樂。又讓秦安易許了三個願望。
最後她又提議玩個新式的真心話大冒險，如果實在不想說出真心話，除非對面的人可以幫你喝一杯，則可以對該次的真心話保持沉默。座位是由抓阄決定，所有的人都各就各位了，只剩下江南和秦安易，也只剩下兩個面對面的位置，最後兩個阄就不用抓了，直接就坐了。
第一次提問的人是孫堯，提問的人無異于掌握生殺大權，他陰險地哈哈大笑三聲，令在場的無不毛骨悚然，大家都知道他的提問一向是毫無節操的。
“親愛的周老大，請問您老人家的初吻是在什麽時候貢獻出去的？哈哈哈哈哈！”
大家立刻爆發出一陣毫無節操的笑，當然最關注的是貓尾巴的反應，她睜大眼睛看着周華，周華怒視着孫堯，恨不能滅了他。
“你快回答！”餘水星命令道。
“老婆！你救我，我忘了！你說是什麽時候？”周華故作可憐狀。
“別給我裝純！”秦安易錢程孫堯異口同聲，毫不留情！
“你們這群畜生！遲早落在我手上，我說，是高中。”周華剛說完就被貓尾巴狠狠地揍了一拳。
第二個提問的是秦安易；“江南，你剛才許願卡上許得是什麽願？”秦安易從挂上許願卡到現在好奇心就一秒沒有停過。
江南低下頭開不了口，笑道“我可以自罰一杯麽？”
“那不行，你可不能仗着酒量好就破壞游戲規矩，要喝也得是坐你對面的喝。”岳亮笑道。
“說，說，說！”大家不依不饒。
秦安易看着江南，她的眼睛濕潤潤的，像剛下過雨的霧天，明明藏着千山萬水，卻一個字也不願意說，或許，他一輩子也沒法知道她到底許得什麽願。秦安易拿起酒杯一口幹掉，把杯子倒扣在桌上；“我喝的幹淨吧，你可以保持沉默了！”
江南松了一口氣。
等到白天提問的時候，他沒有想整的人，不知道要提問誰，大家都恨不能把這個提問的權利占為己有，他最後決定把問題寫好，轉盤轉到誰就問誰，他的問題是；“你有沒有一見鐘情，那個人是誰？”
轉盤迅速轉動起來，大家緊張的呼吸都停止了，最後竟指向了萱萱，大家忍不住一陣尖叫。
“有！第一個問題我回答了，但是一次只能提一個問題，所以第二個問題，那個人是誰，我就不說了。”陳萱說道。
“反對反對反對！”大家繼續毫無人性地起哄，白天恨不能幫她喝掉一杯酒，奈何他不坐在陳萱對面。
“萱萱，你說吧，白天不會生氣的，這是游戲，對吧白天？”貓尾巴問道。
“我才不生氣呢？不管你對誰一見鐘情，你現在還不是我的女朋友。”白天安慰道。
秦安易就坐在身邊，陳萱被大家起哄的臉頰發燙，只好看着對面的朱琦玉。朱琦玉拿起酒杯，準備救她一命，卻被貓尾巴強烈阻止。
“琦玉你幹嘛？你不想知道師太到底會對什麽樣的人一見鐘情嗎？”她着急地問。
“不想哦！”朱琦玉笑道。
“江南你快阻止啊，別讓她喝酒，我想知道。”
“不能幹預別人的選擇哦。”
餘水星沮喪的不行，怎麽都不站在她這邊呢，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朱琦玉幫萱萱把酒給喝了。陳萱看着朱琦玉滿懷感激，江南看着萱萱，欣然而笑。
這回輪到岳亮提問了。
“我問江南哦，你愛過秦安易嗎？哪怕是一秒鐘？”岳亮問完，睜大眼睛等着聽回答。
愛過嗎？她一直都告訴自己她愛的等的都是楊嘉木，只是為什麽剛才看到秦安易的時候那麽想擁抱他一下，那絕對應該超過一秒鐘了，那算不算愛呢？可是現在，她要當着秦安易女朋友的面，說她愛過他嗎？
她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冒出個女朋友，她只知道，秦安易自始至終，都想聽到她一個肯定的回答。她擡起頭，便迎上了秦安易期待的眼睛，那溫柔的目光要把她融化了，她實在沒辦法殘忍地說no，但是也說不出yes。
“算了！”秦安易馬上又幹掉了一杯說；“笨羊這是給我面子，才不想跟我說no，我可得趕緊給她找個臺階，這喝了，你可以沉默了哦。”
說完又倒了一杯放在面前；“等下只要你不想說的，我都幫你喝了。”
岳亮呆呆地盯着秦安易的杯子，想得出神。她一直都知道，她是個徹徹底底的名義上的女朋友。
秦安易沒什麽酒量，此時已經眼睛泛紅，托着臉撐在桌子上，呆滞地看着其他人在打打鬧鬧，回過神來的岳亮又趕緊給他倒了白開水，不停要他吃水果。
幾個回合下來，又輪到岳亮提問了，“秦安易，你是清醒的嗎？”
“當然。”
“那你說，你愛過我嗎？哪怕是一秒鐘？”她月亮般的大眼睛霧氣朦胧。
“真是沒有創意，幹嘛老問愛不愛的問題，再說愛一個人，又怎麽會只有一秒呢？”秦安易像是自言自語的說。
“你只需要回答有或者沒有就可以了，我不喜歡被敷衍。”岳亮倔強地追問，在秦安易身邊，她一向雲淡風輕，從來沒有現在這樣如此固執地要一個答案。
“幹嘛呢月亮，你們都什麽關系了，還需要問這個嗎？”錢程看到形勢突然緊張了起來，連忙出來緩和一下。
“你放心，我只問這一次，以後無論愛或不愛，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問，所以，我才要玩真心話。”
雖然一直知道岳亮的心思，可是在她身邊，秦安易是感覺不到壓力的，這也是岳亮一直以來刻意給秦安易營造的氛圍，她不想吓跑他，她想讓他累的時候能夠停在她的身邊，也正是因為這樣，秦安易對她才不像慕言那樣避而遠之。
有的時候，秦安易甚至忘了，岳亮是喜歡她的。這也正是岳亮的聰明之處，可是今天晚上的她，卻是要準備糊塗一時了。
秦安易不敢去看岳亮的眼睛，說實話，論長相人品修養，她哪一方面都不輸給江南，就算是性格，他也承認，岳亮的确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可是愛情是沒有任何原因的，他偏是喜歡一個心都給了別人的江南。
“對不起月亮……我不想騙你……沒有。”他說得萬分艱難，一直低頭看着杯中的酒，他真的希望岳亮能像慕言那樣無理取鬧的給他一番打罵，那樣或許他會好受一點。
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了起來。
“謝謝，我知道了，不過沒關系，願賭服輸。”岳亮努力笑着說完這些，眼淚還是啪得掉了下來，砸到面前剩下的蛋糕上，她迅速用手抹幹了眼淚，又自嘲地說道；
“大家別這麽嚴肅啊，這世上不愛我的人多了，再多一個秦安易也沒關系。來來來，大家跳舞吧。”一夥人趕緊結束游戲，換上音樂跟着跳舞了。
朱琦玉責無旁貸地當起了領舞的，其他人則是群魔亂舞。
只有秦安易依舊坐在那裏像個木頭人似的，他的心情沒法平靜，他在想江南不愛他，就像自己不愛岳亮一樣，他知道自己沒法愛上岳亮，所以，那只笨羊什麽時候才能愛上自己呢？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哦。
不過畢竟跟月亮相處了這麽久，剛才生生地講了實話，他心裏也不好受。
“幹嘛？我告訴你，明天的岳亮和昨天的岳亮還是一樣的哦，那個約定期限還沒有到，今天晚上這一頁，你可以翻過去。”她又變成了那個調皮淘氣雲淡風輕的月亮。
“可是還是想說對不起。”秦安易笑道。
由于音樂很吵，兩個人說話必須頭湊得很近，看起來還是很親密的樣子，江南盡收眼底。
“我說了願賭服輸，況且我也不需要對不起啊。”她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你需要的我給不了。”
“好了，別搞得這麽沉重，說不定時候還沒到，我就已經不喜歡你了。”岳亮調皮的挑了一下眉毛，說完便溜去跳舞了，懶得跟秦安易再費口舌。
四個女生好久沒有這樣聚在一起了，又唱又跳，舍不得散開。
可是從那之後，一向大大咧咧的餘水星就有了一個心結，她一直想搞清楚，周華的初吻到底獻給了誰，可是她又不想一直纏着他問，她知道周華不喜歡這樣，基本上周華不喜歡的事，她就盡量忍住不去做，可是這件事放在心裏實在太煎熬了，因為憑着女人的第六感，她老覺着跟上次在車站看到的那個女孩子有關。葉晨晨這個名字在她腦子裏揮之不去。
有時候實在忍不住了，她就會問陳萱，陳萱總會讓她別去想過去的事情，浪費大腦，誰還沒個過去，餘水星于是覺得師太就是師太，心胸寬廣不是她這種一般人可比的。
終有一天，她還是跟周華開口了，她以開玩笑的方式問的，不過周華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他滿臉的嚴肅認真問水星怎麽了，是不是聽到什麽了？本來水星打算周華跟她坦白了過去，她鬧鬧笑笑也就過去了，解了她一個心結而已，現在被他這麽一臉的嚴肅搞得心裏冰涼，女人強大的第六感告訴她，周華有情況，不過她還是說服自己能夠像師太那樣完全不問過去，放下，放下，她甚至後悔自己的沖動了，有時候，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的太多，反增負累，她決定全身心的投入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也去做兼職，賺錢，然後像白天那樣，賺兩張飛機票和周華出去玩玩，給他一個驚喜，也緩解一下他最近面臨畢業的壓力。
她開始找一些小公司，試着給人家做标書，忙得時候甚至會通宵，經常會在陳萱和朱琦玉的鼾聲中安靜地計算着，每當疲憊不堪的時候，只要想到周華驚喜的樣子，便像被打了強心針一樣，馬上繼續投入戰鬥，那一陣子，咖啡成了她最好的朋友，有時周末，她也會帶上資料到江南那裏，兩個人共同挑燈夜戰。
這簡直是餘水星大學以來最為充實的時光了，三月份的時候，餘水星翻了翻存折，居然已經存了6000多塊的旅游基金，每每在她得瑟的時候，朱琦玉總會強烈提提她照照鏡子，注意自己的熊貓眼，但她全當自己化了煙熏妝，她從來就不是外貌協會的。
她拿出了一部分錢請大家去了他們最常去的那家天下百味，比較平價，菜也很有特色，基本上誰拿獎學金了，或者賺錢了都定這家飯店。每次都選607包間，是她們的寝室編號，總覺得更有主人翁的感覺。
後來只要一看見他們，前臺就直接帶他們去607了，席間，大家依舊是嘻嘻哈哈，好不熱鬧，就看見陳萱和白天低頭私語，孫堯馬上提出意見，有事要共同分享，不能獨自開心。
原來是白天最近又賺錢了，送了陳萱一塊手表，兩人戴得還是情侶款，白色的卡西歐，運動型的，白天很會挑東西，他就知道陳萱适合戴什麽樣子的，很襯她的皮膚，也符合她簡單清新的氣質。
“白天，你真是你們計算機系的一品男人！”錢程笑道。
“哈哈，過獎，我只要做萱萱的一品男朋友就好了。”現在的白天笑起來，一派儒雅。
“看不出來白天你這麽會挑東西，真得很好看哦。”餘水星羨慕地說道。
“老婆，你要喜歡下次我也給你買一個好麽？”周華攬過餘水星，心疼地說道。
“真得嗎？”貓尾巴聽到這句話簡直比陳萱收到手表還開心。
“當然，一定要等我給你買手表，我們一定要買比他們還漂亮的，把他們的比下去，好不好？”
“好的，我會一直空着手腕等着你的。”餘水星開心地被周華畫餅充饑着。
飯後回去的時候，孫堯和錢程走在一起，秦安易粘着江南，陳萱看到朱琦玉一個人單着了，便過去她一起，一手挽着白天，一手挽着朱琦玉，三人同行，朱琦玉知道陳萱是免她尴尬，不免又是一陣失落，從前的她就沒有這麽孤單過，不管走到哪裏，她都肯定的知道，文偉一定在她身後。
“白天，問你個事兒？”沉默許久的朱琦玉終于開口。
“啥事兒？”
“文偉現在好嗎？”
“還好啊，經常聯系呢？”
“他什麽時候回國？”
“沒聊回來的事兒，不過他有幾次都問到你了，我想他一定還是很關心他的舞蹈社。”
朱琦玉瞬間鼻酸了，眼淚不自覺滑了下來，曾經為了秦安易驚天動地，現在的她也會為了另一個人默默地流淚，她終于明白，真正的愛情不是轟轟烈烈，電光火石，而是相濡以沫，慢慢滲透，兩個人日日相對，把每天跟對方在一起的任何事都變成習慣，包括吵架，當有一天，那個人離開，你的腦子裏便會有一部放不完的電影，無論喜怒哀樂，都是你割舍不下的情節。
“怎麽了？玉兒？”陳萱輕聲問道。
“我只是覺得我好傻。”她邊說着，邊用手抹掉眼淚。
“其實，玉兒，你才真正是那帶刺的玫瑰，看起來一身的刺，滿心的都是愛。你會遇到一個懂你的人的。”陳萱嘆道。
“最懂我的人已經離開了。”
“你不會是說阿文吧？”白天問道。
朱琦玉點頭，白天倒是笑了。
“我怎麽記得，你好像從來就沒有關心過阿文，有一次好像還聽見阿文說你從來都沒對他笑過。”
“所以才說我傻嘛。”
“那你們怪不得是搭檔，我覺得阿文也夠傻。”白天一直以為文偉之所以離開是為了慕言。
秦安易手機來電，江南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是岳亮的名字，她自覺地避開，跟錢程和孫堯走在了一起，錢程依舊和江南勾肩搭背，三個人馬上子醜寅卯，天南海北，口沫橫飛。
秦安易一個電話接完，回頭一看，大家都一簇一簇的，忍不住大叫；“你們這是要孤立我啊！”
三月的夜晚，風裏都是桃花的粉香，忽然孫堯高聲地唱起來；
後來
我總算學會了如何讓去愛
可惜你早已遠去
消失在人海
後來
終于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
一旦錯過就不在……
孫堯的聲音不是很man，但很幹淨，清唱的時候，倒是很能抓住人的耳朵，大家忽然一片安靜，在這美好的時光裏，專心地欣賞他的歌聲。
秦安易忽然轉頭對着孫堯叫；“別唱了，別唱了，我不喜歡這首，講什麽後來，為什麽什麽要錯過！”
然後二吧啦叽的擠出高音，唱牧羊曲。
野果香山花俏
狗兒跳羊兒跑
唱到這句，蹦蹦跳跳的江南和錢程不由自主地都停了下來，感覺自己不能太應景了，江南對他瞪着大眼睛，他馬上開心地挑眉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