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在意
陸綏一行人趕回蜀王府時,花小樓和陸邈也剛好殺出重圍。兩人攔了個馬車逃回了花小樓暫住的客棧。
千金坊內敵人太多,陸邈和花小樓殺進大廳後賭客賭姬亂作一團,場面一時混亂不堪。花小樓身上挂了彩,陸邈也不比他好,腹部一道口子堪堪止住血,回到客棧後臉色已經慘白一片,沒有血色。
花小樓擡着陸邈的一只胳膊把人架進了屋子,連忙讓他坐在椅子上,焦急道:“四哥,你別亂動,我幫你看看傷的重不重。”
花小樓剛打算去拉他的手幫他號脈,陸邈卻避過了他的動作,緩緩開口道:“小傷,不用管我。你先看看……”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花小樓失控地沖他吼道:“小傷?陸邈,你/他/娘是不是只有快死了才會覺得自己受了重傷,才覺得自己扛不住了?!”
他被氣得面色通紅,“刺啦”一聲三下兩下撕開陸邈腹部的黑色夜行衣,露出裏面血淋淋的令人觸目驚心的傷口,戳着他的心口問道:“你讓我先看誰,你的主子陸綏?還是別的什麽貓貓狗狗?”
“我告訴你,我不遠萬裏從京城趕過來就是害怕你他娘的一根筋,為了汝陽王死在蜀南!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下凡,他娘的也得給我往後靠。”花小樓氣呼呼地一通吼,吼完強硬地掰過陸邈的手,閉眼雙指探脈。
陸邈被他說得怔在了當場,那個你字也就被生生吼回了肚子裏。他低頭看花小樓閉着眼睛認真替他把脈,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第一次出現了疑惑的表情。
不過他自小就被老王爺訓練成陸綏的暗衛,感情寡淡得如同一杯涼透了的白開水,對于花小樓很多反常的行為并不能理解。
花小樓認認真真幫他號脈,然後緩緩收手,起身給他口中塞了一個藥丸。
那藥丸是他用數重珍貴的藥材專門做給陸邈的,因為以前陸邈也總是惹他生氣,所以他在做藥的時候使了個壞心眼,并沒有調和藥草的苦澀。這一顆藥丸藥味濃重,苦澀異常,常人吃了怕是連膽汁都能吐出了。
可是陸邈不是常人。他面無表情地嚼着口中的藥丸,如同嚼蠟。吃完藥丸,陸邈從椅子上起身,就打算離開此處。
花小樓張臂攔住他,開口問道:“你要去哪裏?”
陸邈:“……”
好了,不用回答花小樓也知道。他氣鼓鼓地問道“你就不能歇上一會嗎?你知不知道你受了傷。”
陸邈沒有動作,半晌才淡淡道:“我是殿下的暗衛,就應當時刻守在暗處保護殿下。”說完就要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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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已安全回來了。況且那裏是蜀王府,能有什麽危險,需要你保護?”聽到這句話,陸邈明顯愣了一下,這一次他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花小樓不辭艱辛地從長安趕來,不過是為了同他多說幾句話,可這個二愣子滿腦子都是自己的主子!
花小樓盯着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看了許久,緩緩放下了手臂,低聲道:“好,我陪你去,正好我也可以去看看他們的情況。”
算了,那就陪他走這一趟,至少這裏離陸綏那裏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還可以多和他說幾句話……
陸邈點了點頭,然後上前突然打橫抱起了他,足尖一點就從門口飛躍上了屋檐。
花小樓被他的一番動作駭得不輕,窩在他懷裏輕輕推了推,擡頭看他微微皺了下眉才想起來他受了傷,急忙停住動作:“喂,你放我下來!”
陸邈腳下行動飛快,耳邊是擦臉而過的晨風,花小樓的聲音伴着風傳入他的耳朵,他目視前方,淡淡答道:“這樣快。”
花小樓的如意算盤就這樣被他踢翻了,簡直不能再委屈。他狠狠地開口道:“陸邈!你……你不許抱我!”
陸邈聞言,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緩緩停在了一處屋頂上,然後雙手一撐把他扛在了自己的肩上:“好。”
花小樓咬碎一口白牙,在心裏狠狠地記了陸邈一筆——要不是他舍不得,陸邈的肋骨恐怕早就花開漫野了!
兩人不消片刻就到了陸綏的住處。陸邈找了個隐秘的地方緩緩放下肩上的人,還沒等花小樓開口就消失了。
花小樓對着空無一人的空氣跺了跺腳,忍無可忍。
他走進屋裏的時候,醫官正在服侍陸綏換藥。花小樓一看見陸綏就牙疼,要不是這個人,他和陸邈早就浪跡天涯作快活鴛鴦去了。
他踱步到醫官身邊,拿起桌上的藥瓶嗅了嗅,半晌才道:“這藥至少也有兩個月了,你竟然敢給陸小世子用,你想掉幾顆腦袋?”
那醫官聞言,吓得面色一白,微不可微地擡頭看了一眼座上的人,心道怎麽以前不知道陸小世子這麽嬌氣……連傷藥也要用現配的。用不好還要砍腦袋?
花小樓兩步走到陸綏身邊坐下,從袖裏拿出一瓶藥膏:“算了,用我的吧。”說完打開塞子,将一小塊泥狀藥膏倒在手心,輕輕抹上了陸綏胸前的傷口。
藥膏一挨傷口,陸綏疼得臉都綠了。側臉狠狠地瞪着花小樓,換來對方無害的一笑。
花小樓拿起桌上的紗布替他裹好,這才笑着拍拍手,心情大好。
他自然知道陸邈就在這周圍某個屋頂或者旮旯縫裏鑽着。不過沒關系,舍不得整他,那他就拿他的主子開刀。
陸綏緩了好一會才等得這醉人的藥勁過去,恰這時,溫庭弈從門外進來,見陸綏一臉菜色,關心問道:“殿下這是怎麽了?”
陸綏咧嘴笑了一下,雲淡風輕:“沒,我好得很。”
笑話,他堂堂汝陽王世子,要是讓人知道他害怕換藥,還不得被天下人吓掉大牙!
陸綏皮笑肉不笑地轉過頭盯着花小樓,眼睛眯成兩彎月牙兒,那表情翻譯過來大抵就是:“很好,你死定了。”
花小樓也皮笑肉不笑地回瞪過去,那表情翻譯過來大抵就是:“很好,我等着!”
既然花小樓此等神醫都來了,這幫醫官自然是只有立馬滾蛋的份。花小樓捉弄完陸綏就去看床上躺着的陸賦。
他抓住陸賦的胳膊,探出兩指為他號脈,然後又起身撐開他的眼皮看了半晌,才道:“這小子命好,沒什麽大事,就是有些心神不寧。”
既然他開口說沒事,那麽肯定是沒事。
花小樓寫好方子交給醫官喚他們去準備,衆人看了一眼藥方,眼珠子差點蹦出來。這藥方上的字他們都認識,可是組合起來他們就不認識了。
花小樓見他們都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翻了個白眼道:“罷了,你們這些宮裏的酒囊飯袋知道些什麽,還是我親自來了。”
那些酒囊飯袋聽他這麽貶低自己,都是氣的吹胡子瞪眼,但是只好裹着滿肚子的火氣乖乖滾下去。
花小樓等人都退下,才走到溫庭弈身邊,把人拉到椅子上又是端茶又是捏肩,殷勤地伺候。
溫庭弈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無奈笑道:“小樓可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
花小樓替他捏肩膀,嘿嘿笑了兩聲才道:“什麽都瞞不過溫哥哥,我的确有事情想要求你。”
“過幾日是蜀州燈會,我想問世子妃讨個人陪我一晚。”
“哦?小樓想要誰?”溫庭弈勾唇淺笑,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呷飲了一口。
“陸邈那個大冰坨子。”
溫庭弈點點頭,似乎早就猜到答案,不疾不徐道:“小樓要人,哪裏會有不給的道理。”
花小樓聞言,想到馬上就要看到陸邈那個短根筋陪自己一晚上,不禁喜上眉梢,忙道:“多謝!”
陸綏站在一旁,冷不丁地冷冷開口:“不行,陸邈是我的暗衛,自然要跟在我的身邊。”
花小樓陰狠狠地瞪他一眼,半晌才道:“你媳婦都同意了你竟然不答應,原來在你心裏自己的話才作數!”
溫庭弈聞言,緩緩轉頭看了陸綏一眼,然後挑了挑眉繼續喝了一口茶,沒有開口替他辯解一句話。
陸綏:“……”
他怎麽感覺珩蕭今天是要幫着花小樓捉弄他……
陸綏理虧,只能沒好氣地擺擺手妥協道:“罷了,随你去吧。不過僅此一晚,日後這招少來,我不吃。”
等花小樓又蹦又跳地滾出他的視線後,陸綏突然踱步到溫庭弈身邊,坐下來拉着他的手道:“珩蕭,你怎麽幫他不幫我。”
溫庭弈轉過頭來單手支起下巴,突然展顏笑了起來,道:“因為……他長得好看?”
說完也不待陸綏反應過來就端着茶杯起身離開了房門,留着呆愣愣的陸綏一個人在房裏坐成一塊石頭。
陸綏攢吧攢吧下巴,冥思苦想了一會,突然起身走到銅鏡面前,疑惑道:“花小樓那厮長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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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原諒我這個蠢蠢的作者,因為第一次寫文,蜀州副本可能進展太快,以後我會注意的,嗚嗚嗚,橘頭擺上來讓你們扒(っ╥╯﹏╰╥c)
如果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小天使們一定要告訴我嗚嗚嗚qaq我一定會改正的,蠢作者對不起你們!(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