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門
陸綏一臉壞笑地把人抱走,等快到內室的時候腳下卻轉個彎把人抱進了盥洗室,抱着人坐在了溫泉旁的石臺上。
笑話,新婚之夜洞房花燭他都忍過來了,今天又算得了什麽。這幾日事情這麽多,他萬一沒有控制好,傷了珩蕭,心疼也能心疼死他。
陸綏笑眯眯地替溫庭弈解開月白色的裏衣,露出裏面瑩白色的胸膛。溫庭弈有些不自在,抓住陸綏作亂的手道:“殿下,臣自己可以。”
說完扯着衣服游走了,把陸綏一個人晾在了一邊。
陸綏憋笑憋出內傷,看着溫庭弈紅透了的耳朵尖心裏癢癢的,特別想把他拽過來。
這一通沐浴簡直讓人面紅耳赤,等溫庭弈沐浴完,陸綏還扒在溫泉旁邊一動不動地盯着他看,目光有如實質。
陸綏見自家媳婦停在溫泉中央不過來,像是害怕被他吃了,不禁失笑出聲,朝他伸出手:“珩蕭,快過來,為夫不做別的。”
溫庭弈聞聲這才游了過去。陸綏拿來絨布把人仔仔細細地包緊,抄手又将他打橫抱進內室,将人放在床上,自己也趁機爬上了床,等殿中的燈火被下人盡數熄滅,又摸黑攬着身邊的人,扣着他的後腦勺又吻了上去。
“唔……”溫庭弈猝不及防被他按着吻了一通,本來在溫泉的騰騰暖氣中泛起的困意一掃而光。
陸綏吻了許久才覺得心滿意足,把人松開後盯着溫庭弈一雙水色氤氲的鳳眸,用手指撫摸那被自己折磨的鮮紅欲滴的唇,然後砸吧砸吧嘴,意猶未盡地把人圈在懷裏閉眼休息。
被這家夥攪得再無困意的溫庭弈:“……”
溫庭弈醒來的時候,陸綏早已離開。他摸了摸身側早已經變得冰冷的床榻,心裏不禁一陣悵惘。
起身喚來婢子更衣時才發現今天竟然是浣玉這個小丫頭服侍,綴玉卻是不見了蹤影。
“回世子妃,綴玉姐姐被殿下派去前院清點貨物,今日有奴婢服侍您。”綴玉性子沉穩,做事認真,與他倒是很像,的确可以托付重任。但浣玉性子活潑,更加讨人喜歡,他還蠻喜歡這個小丫頭,也便同她多聊了會。
用過早膳,溫庭弈窩在書房看書。莊池進來禀告說時辰的确不早了,到了出發的時候。溫庭弈起身望了望門外,陸綏還是沒有回來。
一行人浩浩蕩蕩從王府出發,打算繞過湖州前往越州。一路上倒是沒遇上什麽阻礙,午時大夥便進入了越州境內。
Advertisement
越州是大楚的古都,顯宗繼位以後一路北征,為了防止北方暴動這才将都城遷到了長安。雖已過百年,越州城內卻繁榮不減,甚至更勝當年。
馬車緩緩駛過寬闊的街道,街上人來人往,小孩的嘻笑聲和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有好事的人注意到王府馬車和身後烏泱泱的長隊,問身旁友人:“這麽大的陣仗,是哪家貴女出游?”
那友人也不嫌棄他頭發長見識短,指了指馬車上挂着的緋色宮燈道:“看見那燈籠上畫着的白玉牡丹紋沒有?那可是汝陽王府的馬車。啧啧,看這陣仗,溫家這次怕是攀上寶了。”
連最普通的街井市民都能想通的道理,偏偏某些人想不明白。便如此刻,溫庭弈站在溫宅門口,掃過面前一幫的男女老少,緩步走到一身着藏青儒袍的中年男子面前,溫聲道:“珩蕭見過四叔。”說完就要行禮,被溫四叔眼疾手快地拉住。
“世子妃快快止住,草民怎生受得起這番禮遇。”溫庭弈如今嫁入了皇室,也就算得上是半個皇親貴戚,身份今非昔比,他一個平頭百姓可受不起他這一拜。
溫庭弈也不推辭,起身同四叔寒暄了兩句,又見過幾位嬸嬸和各位堂兄妹才狀似無意地問道:“四叔,怎麽不見大伯?”
溫四叔打了兩聲哈哈,含糊道:“你大伯他……他忙啊。對了,怎麽世子殿下沒有與你一起來?”
溫庭弈知道他是故意扯開話題,聽他問到陸綏不禁一愣,半晌才道:“殿下他朝中尚有要事,說晚些再過來,讓我不必等他。”
“哦,原來如此,那我們先進去吧。”溫四叔識趣地不再追問,連忙殷勤地領着衆人朝大廳走去。
溫氏在越州經營百年,歷來就是越州本土的豪門右族,富貴人家。溫室所經營的米店糧倉,布莊銀號在越州也是頂梁的生意。先帝徽宗在位的時候,溫氏得先帝重用,甚至連供皇族食用的禦糧也運自溫氏米倉。
溫宅占地廣闊,修建的頗為雅致,薄雪之下,九曲橋廊,臨江小築,假山怪石,朱紅樓閣,錯落有致,典雅中透着股嬌媚。
繞過前面的一個回廊就要到正廳,誰料半路殺出個不長眼的小厮,小厮喘着粗氣:“小的見過世子妃,族長請您到祠堂一見。”
溫四叔的臉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偷偷看向溫庭弈,見其神色未曾改變,連忙搶在他說話前兜頭一巴掌呼在那小厮的腦門山,喝道:“不長眼的狗東西,世子妃回門,豈有在祠堂接待的道理?”
那小厮只是奉了族長也就是溫庭弈他大伯的命令來傳話,不知道其中關系,只能傻站在一邊。
溫四叔同那老不死的周旋多年,自然清楚那厮想要幹什麽,剛想打圓場,就見溫庭弈開口:“既然大伯想見珩蕭,那珩蕭自然應該去看看他老人家。”
溫四叔心裏大叫一聲不好,一時之間也摸不透溫庭弈的态度,無可奈何之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跟着溫庭弈往祠堂走。
祠堂內,溫桓坐在雕花镂空的太師椅上喝茶閉目,安靜等着溫庭弈前來自投羅網。他身邊坐着一個二十來歲的油腦肥腸的少年。
溫世休一邊磕着瓜子一邊問道:“爹,你說溫庭弈那小賤種會來嗎?”
“哼,只要那小子一天是我溫家的人,就得聽我這個族長的話。別以為他嫁進了汝陽王府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人家殿下根本就不把他當回事,他又算得上是什麽?”溫桓嗤笑一聲,摟緊了懷中用來暖手的湯婆子。
他可都聽人說了,溫庭弈沒臉沒皮地趕着嫁給世子殿下,結果人家世子根本瞧不上他,反而惹惱了汝陽王府,被人家殿下修理了一頓,這樣的人教訓他溫桓都覺得髒了自己的手。
溫四叔害怕他為難溫庭弈,還專門請了族裏幾位德高望重的族公來壓他,他不得不安生了幾天,好不容易昨天幾位族公離開了,沒了人妨礙他,今天說什麽他也得給溫庭弈來個下馬威。
溫庭弈進入祠堂就看見了坐在上座的溫桓,他身旁的老管家手裏拖着一個紅色漆盤,盤中放有十尺長三指寬一指厚的紅木戒板。
“大伯。”溫庭弈淡淡喚他。
溫桓擡眼看他,放下手中的茶盞,皮笑肉不笑地問道:“呦,世子妃怎麽孤身一人回門,殿下呢?”
溫四叔見局勢不太妙,連忙開口解釋:“大哥,殿下是朝裏有事情耽擱了,一會就來。”
“這裏有你插嘴的份嗎,我是族長還是你是族長?給我在一邊呆着去。”溫桓涼涼地掃了他一眼,想到自己這幾日被族公們壓着受氣都是因為這個人,越發不待見他。
溫四叔被他這麽一訓更為火大,卻礙于身份只能默默地打碎牙齒和血吞,走到一邊安靜坐下。
他與溫庭弈的父親雖不是同胞兄弟但都是妾室所生,上不了臺面,自然沒有權利插手家裏的事情。他本來還念及手足之情,擔心溫桓闖下大禍,這才叫來族公坐鎮,誰想一片好心被人看作驢肝肺。今天溫桓要真的罰了溫庭弈,得罪汝陽王府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他到要看看溫桓怎麽收場。
溫桓嗤笑一聲說:“朝中尚有要事?真是好笑,誰人不知世子大婚,聖上準其休朝七日,怎麽早不有事晚不有事,偏偏今天三朝回門時有事?”
溫庭弈渾身一震,雖然心裏明白陸綏一定會趕來,但被人指着鼻子羞辱,還是止不住的難受起來。
“怕是咱們溫家這珩蕭公子不知羞恥地求嫁,惹惱了殿下,殿下才會如避瘟神一般躲着你。”
溫庭弈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身體止不住的輕顫起來:“你閉嘴。”他緩了口氣才接着道:“大伯有什麽話不妨直說,不必這麽侮辱珩蕭。”
溫桓慢悠悠踱步到管家面前,拿起盤中的紅木戒板陰陽怪氣地開口:“管家,身為我溫室族中子孫,若是違反家規,該當如何?”
“祖宗靈前,受戒板八十。”
溫庭弈早就知道這次回門溫桓不會輕易放過他,但沒有料到溫桓竟然是要在祖宗面前用家法罰他。
“珩蕭不知,犯了哪條家法,要被族長責罰。”
“哪條?你和你父親犯的事情還少嗎?”
“溫氏子孫都要以全族的利益為先,一條命都是族裏的。你和你父親承爵多年,可曾對族裏做過半分貢獻?”
“你身為二等文毅侯,又身兼正四品鳳章閣學士,卻不思為堂兄的前途做打算,反而一意孤行沒臉沒皮地嫁入王府,失了爵位。你說你該不該罰?打你八十板都是便宜你了。”
原來說來說去,溫桓氣的是他失了爵位,害的溫家在朝中失了助力。氣的是他不肯為溫世休那油鹽不進愚不可及的蠢材保薦官位。
雖然很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可親耳聽到溫桓這麽說,溫庭弈還是覺得可笑可悲——他與父親在溫桓眼中根本的
不是親人,只是個求官換榮的工具。
他冷笑一聲,一雙眸子冷冷地盯着溫桓,似是要把他戳出個窟窿:“原來珩蕭不知不覺竟然犯了這麽大的錯。”
溫桓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退。他退幾步,溫庭弈就向前走了幾步,他冷笑着說:“既然族長要算賬,珩蕭便和您算個清楚。”
※※※※※※※※※※※※※※※※※※※※
哇哈哈哈橘子我簽約成功第一天,需要小可愛的收藏評論!賣萌打滾求撲倒!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渡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