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早知道池洲有強迫症, 并且挺嚴重的。
可能比他想象中的還會再嚴重一點。
但他萬萬沒想到, 他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
之前吧, 劇本亂了他渾身不舒服,低着頭硬要展平, 展不平寧願再換一個。這就不說了。他的所有物品由大到小排列,整整齊齊、端端正正。甚至連手機都一模一樣拿兩個,這也不說了。
居然連撓的印子都要對稱?
炎燚記得中學時候有個同桌也是這樣。
不過他的強迫症只用在錢上。毛爺爺頭對頭, 字對字, 大額到小額。那時候他看這同桌可真有意思。
也覺得他賊求閑。
可這同桌比起池洲來,呵呵……
根本不是一個層面。
炎燚認為,若說他的這個同桌是王者,那池洲就是王者他十八輩祖宗。
強迫症中的王上王!
所以在池洲提出來讓他幫忙的時候,除了一個哔音, 炎燚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他一臉怪異地看着池洲。
線條是好線條, 借着燈光來看,肌理滑膩, 緊致有力,除了那印子有點兒破壞美感, 整體還是很誘人。
滿滿的荷爾蒙, 視覺沖擊與心理沖擊一樣強烈。
但是基于片場被他以這種作死的方式戲弄過, 炎老師現在一點兒都不想相信他。
并且從心裏認為, 他又是來作妖的。
即便心裏徐緩騰起的旖念、叫他有點兒無法忽略。
“你夠了啊池先生……”
好半天, 見池洲還是皺着眉, 炎燚實在受不了了, “你特意跑過來求我幫忙,就是讓我抓你?你自己不會嗎?”
炎燚很懷疑道:“就算是你自己不行。你助理程成呢,他是手殘了嗎,這種活兒也幹不了?”
“也不是……”池洲整理着他的衣服,語氣很無奈,“我自己看不清楚,會抓得不均勻。”
把卷起來的衣服都折平整了,他又道:“至于程成,你也知道的,他力氣大,我怕……他會把我胸腔掀開!”
炎燚:……
炎燚:“噗!”
他飛快地在腦子裏過了下那個畫面,血腥與殘暴并存,當場笑噴。
“我他麽但願你……嘶!”
嘴巴太疼了,動作一大就跟要裂開一樣。
顯然,這時候不能罵人。
炎燚趕緊嘬起嘴,又傻樂了一會兒,才不懷好意地撐着的座椅扶手。
眉梢眼尾,都是笑,詢道:“真要我幫忙啊?”
池洲眉心的褶皺幾乎要擰出花兒了,可見是真難受。
他輕輕地點了下頭。
“啧,”炎燚又問:“你确定?”
池洲也是很無奈了,抿唇,看着他。
也不說話。
“好吧,我知道了!”
炎燚嘴角的笑就更深了,朝着池洲勾勾手指,“那你過來……”
說實話,聰明如池先生,他要看不出來炎老師那顆砰動的、分分鐘想要作惡的心,他就不是池先生了。
他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眯了下眼睛。
然後慢慢地、順從地往前挪了點兒。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炎燚左右看看,虛虛比劃兩下:“要對稱着,一樣的嗎,一模一樣?”
池洲垂目,看着湊過來的臉。
和他紅腫撅起的、跟枚櫻桃一樣的嘴唇。
道:“……大概。”
“大……概啊?”炎燚突然掀起眼皮瞄了他一下。
池洲點頭。
“那就好說,”炎燚突然樂得不行,“好說好說!”
然後下一瞬,趁着池洲不注意,一點兒不讓人意外地并着那條印子,狠狠地劃拉了一條。
池洲身子一顫,低目。
炎燚:“呀,手抖了,劃錯地方了。”
他還一點也不覺抱歉的樣子,臉不紅心不跳,“好像還有點兒重。啧,對不起對不起,不算這個,我再來幾下!”
池洲:……你是真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這是在借機報複嗎?
他臉色沉了沉,忍着沒挑明,很危險道:“你繼續。”
說繼續炎燚還在真繼續,左一把,右一把。
也就兩分鐘時間,把人皮當畫板,撓出了一副猛虎下山圖。
最後還很無辜的樣子:“我……抓滿了。”
池洲:……
他靜靜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吞吞放下衣服,“要我翻個面兒嗎?”
炎燚看着他亂七八糟的胸膛,“呵呵呵,不用不用,我不烙餅!”
剛說完,頭還沒擡起來,“唔唧!”
忍無可忍地池先生,他擡手就揪住了他的嘴巴。
上下用力,捏了個鴨子嘴。
他危險地看着他,“炎老師覺得好玩兒嗎?”
逼死強迫症系列,炎燚下意識地點頭。
“嗯……”反應過來,立馬又忍辱負重地搖頭,“唔唔唔!”
不好玩兒。
他說:一點兒都不好玩!
池洲:“可我看着,你玩兒的挺開心的!”
“哪有!”炎燚掰開他的手,撲棱了一下,“我不開心,我特別認真,我是真心實意想幫你!”
這口氣,帶着似曾相識的味道。
跟池先生片場否認捉弄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無辜的語氣和眼神,簡直情景再現。
池洲:……
他一下子就被逗笑了。
摩挲着炎燚腫到撅起的嘴,“炎老師現在學壞了!”
炎燚在心裏翻了個十足十的大白眼。
面上卻還是冷靜的。
道:“這就叫壞了?你知道什麽是壞嗎?知道什麽是更壞的嗎?”
池洲一頓,居然還真問:“什麽?”
剛問完,炎燚輕輕一笑,起身就湊在了池洲面前。
手指小人兒倆短腿晃得飛快,從座椅扶手上起步,呈直線奔跑幾步,縱深一躍,直接跳到池先生手背上狂奔。
池洲:“……你說的,就是這樣?”
好像很不滿足的樣子的。
“急什麽呀,池先生!”炎燚掀起眼睑,嘴角依然帶着笑,但是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叫人麻森森的。
池洲眯了眯眼睛。
卻見那小人兒的腿像是突然安上了馬達,以池洲的手臂為跑道,嗖嗖幾步,一下子就跳到了他的衣領上。
炎燚:“你準備好了嗎?”
池洲:“……嗯?”
炎燚低目,自說自話道:“我覺得應該是好了!”
說着,小短腿迅速變身,像條毛毛蟲似的靈活閃身,跳在他的衣領上鼓蛹兩下。
池洲瞳孔一張,當即就明白過來了。
他忙擡手鉗住他的手臂,“停下……”
剛說完,毛毛蟲變成的小夾子就已經得手了,特別嘚瑟。
池洲:!
他幾乎是不可思議地注視着炎燚,然後,低頭……
隔着衣服看了一眼。
道:“好了?”
炎燚眉梢微揚,鼻尖碰在他額頭上,笑得刁滑,道:“好了。”
池洲:“那現在,是不是該我了,炎老師?”
說着,就要去收拾那個作惡的小妖精。
卻在下一瞬,“咔噔……”
一聲之後,背後的車門徐緩滑開。
是炎燚早就預見到了,趁着池洲不注意,悄然打開了車門。
阮銘在外站着,程成也在,看到倆人愣了一會兒,“你們……說完了?”
阮銘彎着月牙眼:“呵呵,還挺快哈?我……”
“沒有!”被平白攪亂的呼吸還沒調整過來,池洲上手要關閉車門。
可是這時候程成站出來了,“老板,白姐打來電話,已經等很久了。”
他很沒點兒眼力見地把手機晃在池洲面前,“像是有急事,公司裏的事。”
池洲臉色瞬時陰黑下去。
偏那個做了惡,還有恃無恐的人,捏完了,現在懶懶地坐在椅子上,很會搞事情地在池洲面前搓搓手指腹。
“哎呀,池先生這麽忙啊!”
他啧啧嘴,紅腫的嘴巴咧得特別過分,“可真是遺憾了,我還沒玩兒夠呢!”
說着,還甜甜笑看着他的衣領,朝他揮手告別,“那我們只好明天見哦,小可愛池先生!”
池洲:……
那邊白芍還在催促,“老板,您在聽我說話嗎?”
把池洲恨得牙癢,很不舒服地扯了下淩亂的衣服,一把抓起手機。
他一走,阮銘上車,炎燚仰頭笑得差點兒背氣過去。
是大仇得報之後的暢快,也是發現新大陸的驚喜。
“我……哈哈哈……”
“你說怎麽會有這麽好玩兒的事,強迫癌,哈哈哈,他回去會自己把另一邊一起捏了嗎?”
想到池洲渾身不自在地坐在保姆車,一邊接電話一邊咬牙,回去還得對着鏡子比劃怎麽捏才對夠稱。
簡直了……
炎燚光想想就笑得瘋癫到不行,“哈哈哈哈——”
“我不敢想,不敢想不敢想……”
一直捕捉不到他的笑點,且還不知為啥,莫名替他老板感到擔心的阮銘:……
靜靜坐着。
無奈坐着。
慫唧唧坐着。
應該是錯覺把?
阮銘轉頭窺了他一眼:應該是!
要不他怎麽會以為,他那麽厲害那麽狂的炎哥,要完了呢?
另一邊,白芍接起電話就感覺另一邊似乎不太對勁,時不時的,聽筒裏還有摩挲布料的聲音。
白芍聽了一會兒,“您……這是怎麽了?”
“沒怎麽!”池洲音色低沉,顯然是不高興了。
半晌才道:“被一只貓撓了!”
白芍:“哈?哪兒的貓?誰去劇組還帶貓的?”
池洲話不對題,“一只欠收拾的貓,爪子特別癢,還特別……”
他吐口氣,“欠收拾!”
那頭,白芍反應了半天,突然就笑了,“一只貓,您也真是夠了啊老板,撓了您還想撓回來?那要它咬您呢,你也去咬它嗎?得了吧啊,實在不行我等下給圖導打個電話,協調一下,看他們方便的話先把貓送……”
沒說完,池洲就咬牙:“沒用!”
白芍一頓:“……哈?”
池洲靜默了半天,像是在下一個很大的決心。
道:“他不咬我,我也會咬回去的,你等着!”
白芍:……
白芍:!
第六感告訴她,他們說的咬,應該不是同一個咬。
所以……
我老板他是不是瘋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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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皮皮炎浪浪,我覺得你藥丸!
但是我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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