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那你想要做什麽?”
“做什麽?你說呢, 一個人, 一個有着大好前程的人卻只能當瘋子, 本來有着美好的前程, 幸福的家庭, 在最讓人羨慕的學府之中過着大學無憂無慮幸福美滿的生活,再遇見一個美麗的女孩兒,成就一段美滿的姻緣,可是……這樣的人卻只能裝瘋賣傻,躲在陰暗的角落裏癡癡傻傻的,你說呢, 你說我該做什麽?我能做什麽?”冉沫境臉色暗沉下來,說不出的陰冷:“你也知道問我做什麽。我最應該做得不是找你報仇嗎?這麽一個美好的夜晚,你卻只能在這陰冷的地下室,是不是很無聊啊,你那麽愛幹淨,不洗澡會不會睡不着?”
“什,什麽意思?”冉沫彌一愣,一個人究竟有多大的忍耐力才會兩年都瘋瘋癫癫的,又是有多大的怨恨才能在他跟他哥的眼皮子地下裝兩年瘋子竟然讓他倆都絲毫沒有察覺。
“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什麽意思了?”冉沫境一陣冷笑。
“意思是……”冉沫彌每說出一個字,他的預感就強烈一份,直到他看到從門口灌進來的水,薄薄的一層從地下室的門口滲透進來,他的腿更痛了,細細的一股水流湧入地下室,冉沫彌心中非常悲痛,仿佛一把刀刺入身體痛徹心扉,傷口鮮血淋漓,他只能幹幹的看着,連求助的希望都沒有,他被困在這個地下室,而地下室外面是要他命的人,等待他的只能是水流慢慢彙集,直到把他淹沒……
“我并沒有害你,你為什麽要找我報仇?不是我抓了你,也不是我逼你,更加不是我讓你裝瘋……”冉沫彌揉了揉因為潮濕而疼得厲害的腿,這腿傷過很多次,卻沒有一次比這次更痛,以前如果非常痛的話是衡昀晔給他抱在懷裏,現在他疼得太厲害,只能自己慢慢的揉。
冉沫境半天不說話,沉默了很長時間,由最開始的不屑嘲諷變為冷笑:“你沒有害我?當時是誰說要割我舌頭的,哦,忘記了,不是你,但也是跟你有關,我這所有的事情都與你有關……如果當時我沒有裝瘋賣傻,我把你騙到那咖啡館,給你下/藥,事後你會放過嗎?”
“會。”冉沫彌想都不想回答,他們兄弟之間有摩擦,從小到大也不曾和氣過,但也只是小打小鬧,那一次他知道冉沫境是被逼的之後就不怪冉沫境了,沒想到從看守所出來之後,冉沫境已經瘋癫了,為此他還讓江晚橋幫忙找了一些醫生,原來冉沫境根本沒瘋,他只是在裝瘋……
“會?”冉沫境明顯的不相信,淡淡嘲諷的語氣在地下室空寂的場所與微弱的流水聲中顯得格外的殘忍:“少來,現在你怕死所以你才說會,你知不知道你那種高高在上的嘴臉很惡心,明明是婊/子生的小孩兒,你能比誰更高尚呢?少用這種施舍的口氣跟我說話,讓我覺得你很惡心……啊,不,反正你也快要死了,你還是快點兒最後惡心我一下,就當我這個做兄弟的送你最後一程了……”
“我為什麽要死?”冉沫彌看着那潺潺流動的水,越漲越高,如同流動的獻血一般:“我死了,你怎麽辦?別忘記了,你可是在殺人……”
……
H—E一樓大廳聚集過來的人上班人員與股東越來越多,楚十八非常自責,他一遍遍的走過來走過去,在冉沫彌回家的時候,他給衡昀晔打包票說絕對不會讓冉沫彌出事,如今冉沫彌卻在他的眼皮子地下蒸發了。
邊城安慰似得拍了拍楚十八的肩膀:“愛妃,這不怪你……”
衡昀晔還是站在衡昀哲面前,不答應也不否認,衡昀哲在暗示衡昀晔冉沫彌在他的手上,衡昀晔也隐隐察覺到了什麽,只是沒想到冉沫川真的會對冉沫彌出手。
衡昀哲冷冷一笑,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空白的,包括親情……
冉沫川跟衡昀哲有約定産業的一半,無論衡昀哲有多少錢,多少産業,多少權利,總有一半是屬于冉沫川的……所以衡昀哲想要集團,冉沫川就非常積極配合支持,當官當得厭煩,哪有從商潇灑自在,冉沫川最初是想從商,但最終礙于父親,從官了,這麽多年,他早就為自己找好退路,衡昀哲是他中學同學,同窗六年,他的脾性他很了解,野心太大又絕情,在本質上,他們是一類人,可是冉沫川不像衡昀哲那樣絕情,他有衡昀哲的野心卻沒有他那樣無情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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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昀哲也很高興說動冉沫川去對冉沫彌下手,他答應過冉沫川,如果非要到動手的地步,那麽就應該是他親自動手,冉沫川不希望衡昀哲對冉沫彌動手,如果事情必要,他會親自解決。
衡昀哲優雅的笑了笑,仿佛事不關己,淡淡看着衡昀晔:“我在辦公室等你,我很希望在會議開始之前看你,我想你也有很多要問的,答案就在會議室裏。”
衡昀哲走了,衡昀晔還站在那裏,緊緊握着手。
冉沫川路過衡昀晔身邊的時候,衡昀晔淡淡問着:“沫彌不見了,你知道不?”
冉沫川狐疑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明顯是看白癡的眼神,他不曾驚訝也不曾質問,正要與衡昀晔擦肩而過的時候被衡昀晔拉住,衡昀晔冷淡的看着他:“跟你有關吧?”
冉沫川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揮手卻發現自己的手緊緊的被衡昀晔拉住:“是你?跟你有關?”
冉沫川那鄙視的眼神越來越甚:“很意外嗎?”
“意外。”
沒想到衡昀晔說出口的“意外”兩個字竟然讓冉沫川覺得意外驚奇,他淡淡看向衡昀晔,“為什麽意外,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衡昀晔先是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後來漸漸變得不可思議,最後變成嘲諷:“因為沫彌跟我說過,您從小到大都很維護他,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您都不會讓他出事,可是現在,您的做法讓我覺得很不解……”
冉沫川笑了笑,笑容淡下去,變得捉摸不透,以衡昀哲那種喪心病狂的手段,他敢對自己的爺爺兄弟下手,更何況是一個外人,作為同學兼合作夥伴的冉沫川不敢賭,他就一個親人了,如果非要到動手綁架才能解決的情況下,他寧願自己解決,至少他親自将冉沫彌關起來能夠保證冉沫彌的安全,如果一旦是衡昀哲動手的話,他不敢保證冉沫彌是否還好好的。
他笑了笑:“你不需要理解,你只需要知道,他現在很好,很安全。”
……
“是啊,我殺了你,我殺了人,那又怎麽樣?”冉沫境冷笑着,覺得很有趣,他走到臺階處坐下來,看着水從自己的腳底下流過,慢慢的流進地下室:“誰看到了呢?是我殺了你嗎?不是冉沫川把你關在地下室,家裏的水管剛好破了,水全部流入地下室,然後,你就被水淹死了……難道不是這樣嗎?難道不是冉沫川害死了你嗎?警察要去抓人也該抓冉沫川,衡昀晔想要報仇也該去找冉沫川報仇……”
地下室已經有了一尺的水,冉沫彌将腿放在凳子上,此刻的冉沫境在屋子外面得意的笑着,他實在不想打破此刻的氣氛,但是不知為什麽,他很想笑。
“你笑什麽?”冉沫境不解,他本想看到冉沫彌臉上那種無能為力的表情,想要看到他驚慌失措,跪地求饒的表情,就算沒有,就算他遇到事情很平淡,臨危不亂,那麽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冷嘲熱諷,本該冷嘲熱諷的應該是他啊,不是嗎?他才是最後的勝利者,他殺了冉沫彌嫁禍給冉沫川,他乘機而出報了仇雪了恨……
可是冉沫彌的嘲笑聲一點點的刺破出來,就好像從門縫的縫隙之中伸出一只手牢牢的揪住他的心髒。
“你到底在笑什麽?”冉沫境吼着,不着痕跡的恐慌着,他不知道冉沫彌在笑什麽,越是不知道,越是讓他心裏慌亂。
“我在笑,你想過後果嗎?”
沒有——
一句話讓冉沫境愣住了。
“我死了,我哥坐牢了,那麽你呢,冉沫境,你怎麽辦?你一個大學沒讀完的敗家子靠什麽養活你自己?”
“你說什麽?”冉沫境發怒了。
“我說,你是敗家子。”冉沫彌重複了一聲。
緊接着就聽見“咚”的一聲踹門聲,冉沫彌的聲音不僅沒有低下去,反而聲音越來越大,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卻比任何的嘲諷更像一把刀,一個連呼救都沒辦法呼救的人卻能以那樣平淡的口氣跟他講話。
“你以為沒了我跟哥的救濟,你能活下去嗎?你一個瘋瘋癫癫的人,脫離了社會兩年,頂多出去就是刷刷盤子當個服務員,以你這種好逸惡勞的個性,你幹得了嗎?”
話沒有說話,冉沫境就一陣嘲諷:“冉沫彌,你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你憑什麽看不起我?你有什麽資格看不起我?”
“我當然有資格,我一個學生,我可以操縱商業的股盤。”冉沫彌冷笑着:“我可以請的動江晚橋這樣的大人物,可以有大集團的股份,可是這些,你有嗎?你就是一個花花公子,爸還活着的時候,你就是啃老族,現在爸不在了,你拿什麽養活自己?遺産嗎?哈,你知道不知道爸的賬戶裏的錢都沒有我的多,就那點兒錢,不夠你花一個月的。”
冉沫彌慢慢的踩着水走到門前,拍了一下門,堅定的說着:“如果我死了,我哥因此坐牢了,我們冉家就剩下你一個人,你想不想知道你的下場?我告訴你,你的下場是什麽?爸當了這麽多年的清官,得罪的人肯定不少,道上的更是數不勝數,他走得急,那些人還沒有來得及報複他,他就不在了,所謂的父債子償,冉家就你一個人的情況下,你孤立無援,求助無門,無權無勢,那麽你的下場恐怕還不如流浪貓狗,被人割舌頭砍手腳是輕的,重的能給你做成意外死亡,外加上哥也得罪了不少人,到時候所有的新賬舊賬全部算到你的頭上,你覺得你能承受得了?更何況,你一沒有學歷二沒有經歷三沒有背景更是花花公子一枚,你拿什麽養活你自己,你能做到就是去掏糞撿垃圾,在那樣的情況下,你以為你能活下去嗎?就算混得再好也只是一個搬磚的看門的給別人打工的,以你的個性實習期不到你就會被炒鱿魚,我敢說,不出一年,你就會灰頭土臉的來天堂見我……”
“你憑什麽那樣說?你真以為沒有你們我就活不下去嗎?”冉沫境打斷他:“你是不是怕死啊?你怕死你就求饒啊,你求饒了我或許會放你一條生路……求我啊……哼,如果爸真的得罪人了,為什麽你能安然無事,為什麽沒有人先去報複你,你就能好好的?你別想吓我!”
“因為我有江晚橋撐腰,你有嗎,我知道爸得罪了什麽樣的人,那些人的手段可以媲美十多年前的華中商會,十幾年前華中商會的手段你沒見過也聽說過吧?你如果不是傻也該知道這些人是什麽手段?就算江晚橋已經不是會長,商會已經解散很多年,可是他的名聲至今震懾黑白兩道,我跟他是朋友,我們有交情,你有嗎?你有什麽?你什麽都沒有,所以我一死,你的下場絕對比死還慘。”冉沫彌的聲音一寒,眼前這懦弱的人竟然是他兄長,心中百感交集,連腿都疼得厲害。
冉沫境半天說不出話來,良久,他沉悶的錘了一下門,“哈……”他突然笑了起來,很恨說着:“死也沒關系,反正你現在如果活着走出來,你一定不會放過我,與其這樣,你還不如去死吧,去陪沫生,好好的陪沫生,他在走之前還說一定不會放過你。”
提到冉沫生,冉沫彌心中一痛,自從冉沫生去世了之後,他爸就再也不跟他說話,見他就像陌生人一樣,冉沫彌詫異問着:“冉沫生死之前,你去見過他,對嗎?”
說到這裏,冉沫境一陣子心虛,他很不願意提起冉沫生,如今卻不得不提起,轉而,他的臉變得冷酷,幸好冉沫彌看不到,看不到才不會覺得心痛。
冉沫境說着:“是,我去見過他,在你跟爸商量要把他投放到最陰暗潮濕難以馴服的監/獄房間的時候,我聽到了。”
當時的冉沫境瘋瘋癫癫的,路過書房聽到冉沫彌告訴冉楚河想要給冉沫生一點兒教訓讓他不敢再做出格的事情的唯一辦法就是把他投放到讓他恐懼的監/獄裏,這樣他才有所忌憚,日後想要犯錯的時候才會想起今日的教訓。哪兒知道這句話被冉沫境聽到,他借着在醫院治療的時間偷偷外出去看冉沫生,告訴冉沫生冉沫彌的壞主意。
“我告訴他,讓他別怕,其實投放到那種難以馴服的監/獄中就是為了吓吓他,裝裝樣子而已,不會把他怎麽樣,誰知道你們動真格的,他以為是裝樣子,他依舊我行我素,惹惱了一牢房的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沒想到他真的被人打死了。”
冉沫彌當時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麽冉沫生那種欺軟怕硬的個性到了那種牢房不知道收斂一點兒呢,為什麽他會惹毛了一整個牢房的人,被人半夜捂住口鼻毆打致死,原來從一開始冉沫境就告訴他這只是在裝樣子,不會把他怎麽樣,所以他才有恃無恐……
從冉沫生死後,他就成了家裏的罪人,親戚朋友都把他當成害死冉沫生的兇手,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百口莫辯……
冉沫境此刻卻哈哈大笑:“現在,終于讓我找到這個機會了,給冉沫生給我自己報仇的機會,誰能想到冉沫川那個畜生竟然把你關在地下室,誰又能想到你們狗咬狗到這種地步,只能說是報應,你們兩的報應……”
笑聲戛然而止,冉沫境朝着身後看過去,他聽到隐隐約約的門鈴聲,冷酷的看着那緊閉的大門一眼,朝着身後走去。
流水聲蓋過了門鈴聲,冉沫彌什麽都沒聽到,他只是覺得冉沫境實在是太可怕了,裝瘋賣傻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了兩年,等得就是這一刻……
☆、第 76 章 破産了(上)
豐左駱按了半天門鈴沒有人回應, 他一推門,發現門根本沒鎖, 他走進去,喊了一聲:“有人嗎?”
還是沒有人回應, 偌大的房子裏就冉沫境歪倒在沙發邊緣, 赤着腳, 腳上還有水,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說着什麽。
他沒有理那個瘋子, 朝着樓上喊了一聲:“有人嗎?”
“走……走,走……”冉沫境結結巴巴的說着。
豐左駱回過神來, 盯着冉沫境看了一會兒, 愣了似得問着:“你說走什麽?”
淡淡看着這空蕩蕩的別墅一眼, 又看了看冉沫境:“你說家裏的人都走了對嗎?”
冉沫境依舊瘋瘋癫癫的啃着枕頭, 頭發亂糟糟的, 衣服也沒穿整齊, 咬着枕頭, 咿咿呀呀的說着:“走, 走……”
豐左駱淡淡看着他:“你讓誰走?”
果不其然, 沒有得到冉沫境的回答,冉沫境只是咿咿呀呀瘋瘋癫癫嘴裏吐着:“走,走……”
甚至豐左駱還聽不清是不是讓他走,還是他嘴裏發出這樣的聲音,他苦笑了笑,跟瘋子計較什麽, 這瘋子什麽都不明白,上樓去看了看,敲了敲門,發現這麽大的一個家,門沒有鎖,就留下一個瘋子在家,他聽說冉沫彌回家來了,所以想過來看看,但是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走了。
地下室的水已經漫上大腿的位置,椅子都被淹了,水還慢慢的往上漫,冉沫彌坐在椅子背上,腿都在水裏,只需要一會兒,這裏的水都能把他淹沒,他腿泡在水中,寒冷的水讓腿痛得麻木,痛得難受,他大約估算了一下水流速度與水上漲的速度,三個小時左右,水會把他全部淹沒……
“我怎麽聽到流水聲?”豐左駱問着冉沫境,冉沫境依舊瘋得使勁咬着枕頭的角,似乎要把枕頭給扯碎,扯爛,豐左駱不明白為什麽把一個瘋子放在家裏,家裏的水管什麽的都出現了問題也不找人來修理一下,這家人真是粗心大意,幸好沫彌已經搬走了,不過這個家的頂梁柱冉楚河不在了,這個家早已經四分五裂了。
豐左駱四處查看了一下,發現廚房與地下室的通道中的管道全部損壞,所以水就朝着地勢比較低的地下室流下去,流過臺階,一直流到地下室裏面,豐左駱看不到地下室是什麽情況,裏面黑漆漆的,估計這個時候冉楚河那些藏品已經全部被淹沒了吧。
忽然,他聽到地下室傳來除了水以外的別的聲音,他朝着地下室喊了一聲:“有人嗎?”
冉沫彌似乎聽到什麽,慢慢的在水中行走到門前,使勁的拍了拍。
這次豐左駱聽到地下室拍門的聲音,他快速的朝着地下室走去,地下室下面的幾個臺階已經被淹沒了,他踏着水走入地下室,朝着裏面看了一眼,地下室門的扶手上有兩道加鎖,将厚重的門緊緊的鎖牢。
“誰在裏面?”豐左駱喊了一聲。
冉沫彌聽到聲音,不是冉沫境,立馬喊了一聲:“我,左駱……”他拍了一下門,喊了一聲:“左駱,小心……”
豐左駱聽到冉沫彌的聲音,再看看這水,水已經漫上了他的腰際,衣服瞬間濕了一大半,他拽了拽那鎖:“怎麽回事兒?小心什麽……”
豐左駱專注那把鎖,沒有看背後,背後來了一個人,漆黑的地下室通道裏一道亮光閃過,照的那人的面目異常的猙獰,冉沫境突然變得如同黑夜中的鬼魅,舉起手裏的棒球棒一下子打下去。
豐左駱還沒來得及驚懼就倒在地上,冉沫境把他往出拖……
冉沫彌聽到聲音,喊了聲:“冉沫境,你幹什麽?左駱呢?他人呢?”
冉沫境冷笑着,“別指望別人會來救你,誰都不會來救你,再過一會兒,你就去死吧……”
……
衡昀晔一步步的踏入衡昀哲的辦公室,在辦公室裏,衡昀哲一臉得意的看着他,在他的身邊坐了一個人,他的背影很熟悉,等到衡昀晔走近一點兒的時候才發現,這個人不只是熟悉而已,而是非常的熟悉,他驚訝的看着他:“黑,黑老大,你怎麽會在這裏……”
再看看衡昀哲,他似乎明白了一點兒什麽,“你們……”
黑老大笑了笑:“別誤會,我跟他沒有關系,我對你風叔叔是誠心的。”
衡昀晔沒好氣的罵了一句:“誰問你這句話,你對誰有意思關我什麽事?我就問你,你為什麽在這裏?”
“哦。”黑老大眉目含笑,笑得一臉老狐貍的樣子:“我今天只是來看戲,只是不小心遇到衡總,他說請我喝一杯,我就過來了?”
“只是不小心遇到?”衡昀晔不是一般的詫異,為什麽剛好遇到剛剛好,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交易……
衡昀晔頓時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他淡淡的看着江晚橋:“沫彌不見了,你知道不?”
“我又不是他親爸,更不是他親媽,我怎麽會知道?”黑老大故弄玄虛的看着他笑了笑:“看你這樣子,我覺得他應該是安全的吧?”
衡昀晔不否認,冉沫川既然敢那樣保證,那麽他也就相信了,冉沫川不是他的那幾個哥哥,他對沫彌來說很重要,而沫彌對于他來講也非常的重要,但是他心慌,總是覺得有什麽事情發生,看到黑老大之後,他更是摸不着頭腦,為什麽江晚橋會在這裏,他為什麽會在衡昀哲的辦公室裏。
“你們談吧,當我空氣。”江晚橋笑了笑:“我對你們要談的事情沒興趣,但是,衡總,我總感覺你沒一點兒誠意啊……”
“哦?”衡昀哲很詫異:“我很有誠意啊,只要江先生幫我這一次,我一定會做到令您滿意,事情成功之後,我們各取所需不是一樣的嗎?”
江晚橋笑了笑:“可是你該不會不知道我的規矩吧,我最讨厭別人一邊跟我交易的同時,一邊給我捅刀子,你明知道冉沫彌于情于理來說都是我侄子,可是你們把他藏起來,這讓我怎麽安心給你辦事?又怎麽把事情辦好?”
“不,不,不,這筆賬不應該這麽算?侄子是侄子,江先生我們在商言商,不談感情,我為你辦事,你給我辦事,咱們各取所需,這叫做交易,更何況,冉沫彌的事情跟我沒有關系,他是回家了,冉沫川想要把自己的親弟弟留在家裏,于情于理也說得過去吧?人家兄弟的事情,我怎麽能幹預?您說是吧?”衡昀哲笑了笑。
衡昀晔哼一聲,淡淡看着他:“說吧,你要我幫你什麽?”
衡昀哲笑了笑,也并不避開江晚橋:“沒有什麽,動動嘴皮子的事情,你也知道集團早已經被衡起父子掏空,現在剩下的肉也已經被挖的差不多了,而老爺子冥頑不靈,想要彌補空/虛,當然是從內部挖起……所以,我想對外宣布公司資不抵債,已經無力周轉……”
衡昀晔不知道衡昀哲葫蘆裏賣的什麽樣,H-E這麽多年再不濟也不至于淪落到破産的地步,甚至也只是內部空虛,為什麽衡昀哲會宣布這一項不利于公司的言論,只要宣傳資不抵債,并且是從這樣的領導人嘴裏說出來的,那麽公司離破産也不遠了。
“你是想公司破産?”衡昀哲詫異的問着。
“是,江先生就是為了收購H-E來的。”衡昀哲笑了笑,真覺得這就是報應,等了這麽多年,盼了這麽多年,這棵樹終于要倒下了。
衡昀晔不想管衡昀哲有什麽意圖,也不想管江晚橋真正的目的,他就想見到冉沫彌,現在心裏一陣慌亂。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衡昀晔冷冷的看着衡昀哲,這個人跟衡昀承是一丘之貉,只不過衡昀承的目的很簡單,只是單純的想要繼承公司,而衡昀哲則是狼子野心。
“第一,老爺子心裏的繼承人不是我,更不會是你,是老五,第二,H-E倒閉的事情已經是無力回天,你可以不答應,但是你不答應有任何作用嗎?一點兒也沒有。第三,冉沫彌還在冉沫川手上,你也不想他幾天都吃不到飯吧。”
“你威脅我?”衡昀晔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會相信?”
衡昀哲冷笑一聲:“你可以不相信,但是只有我知道冉沫彌在什麽地方,那裏面看守的都是我的人,他們只認錢不認人,如果到時候他們沒有拿到錢,我可不保證冉沫彌是不是能活着出來,你別瞪我,你瞪我也沒用,人不是我扣下的,這件事你該跟冉沫川計較,但是我不是冉沫川,我沒有他那麽優柔寡斷,更何況冉沫彌跟我又沒有血緣關系,我手上沾過鮮血,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我不介意多填幾筆血債……”
衡昀晔猶豫了,冉沫川跟他說冉沫彌很安全,但是他不知道冉沫彌在哪兒,現在是什麽情況,他沒有那個資本賭,經過衡昀哲這麽一說,他心裏十分惶恐。
“我是不是放棄手裏的股份,贊成你發布的言論就行。”衡昀晔看着他,衡昀哲既然宣布公司內部資不抵債,那麽就必須有一個對公司至關重要的人來陪他演這場戲,所以那個人就是衡昀晔,自動放棄在公司占有的大份額股份,退出公司來向外界宣布公司确實出現了大的問題,這樣來增加可行度,再由江晚橋出面,提出收購H-E,這樣來個裏應外合,就算公司不破産那麽離破産也不遠了。
至少在外界看來,該公司确實已經破産了,沒有投資人就沒有融資,就會造成財務問題的破産。
真是高,衡昀晔不由得感慨……
☆、第 77 章 破産了(中)
啪啪啪——
有節拍的聲響, 黑老大似笑非笑的看着衡昀哲,表情戲谑, 就好像在看着一場相聲一樣,他的節拍打得非常響:“不錯, 不錯, 一石二鳥, 聲東擊西,殺雞儆猴……你都用得出神入化, 你很喜歡古代戰争史嗎?”
江晚橋看不透衡昀哲這小人,用人不疑, 疑人不用, 這家夥既然願意找到他, 跟他合作, 那麽就不應該懷疑他, 與其說衡昀哲拿冉沫彌去牽制衡昀晔, 倒不如說他是拿冉沫彌去威懾他, 要不然不會當着他的面跟衡昀晔說這些, 還說得那樣理所當然, 血腥暴/力,表面上對衡昀晔一個人說,實際上也是說給他聽得。
“喜歡,我最喜歡古代的戰争史,怎麽了,我以為江先生會對歐美的戰争史有莫大的興趣, 難道江先生也對中國古代的戰争史有非常濃厚的興趣嗎?”衡昀哲戲谑反問着。
江晚橋笑了笑,搖了搖頭:“我對所有的東西都不感興趣,但是也對所有的東西都感興趣。”
衡昀晔猛然一敲桌子:“我對你兩那些扯淡的事情沒什麽興趣。”他伸出手,指着衡昀哲:“你最好說話算話,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衡昀哲笑了笑,戲谑的點點頭:“放心,我說話算話。我沒必須給自己樹敵,得罪了你也不是什麽好事情。對吧,江先生……”
他突然看向江晚橋,江晚橋攤開手無奈一笑,看不清是諷刺還是什麽,衡昀晔對這些都沒有興趣,他轉身走了。
這次事件過後,他就又回到了一窮二白的境地,沒有什麽家族企業,也沒什麽股份,更加沒什麽分紅,然後賺錢養家,養小爸爸,養着冉沫彌,不養老爸……
……
冉沫境使勁的拖,才将豐左駱拖出去,才一拖到客廳,腹部被人狠狠的撞擊了一下,打得他目龇口咧,手的力量頓時懸空,豐左駱神色恍恍惚惚的站起來,一腳踹在冉沫境的腿上将他踹到,伸手抓到茶幾上的玻璃杯就砸下去……
冉沫境一陣頭昏腦漲,血從腦門上滑過眼角,流進眼睛裏,他一陣精神恍惚就倒在地上,看着客廳上方的臺燈一晃晃的,他的嘴唇一張一合想要說着什麽!
豐左駱猛然搖晃了一下腦袋,開始朝着地下室走去,冉沫彌大半個身體已經浸泡在水裏,地下室臺階被水淹了沒辦法進入,豐左駱拿着旁邊的一把錘子慢慢的踩着水,深入地下室,他揚起手中的錘子砸了一下,那鎖紋絲不動,沒什麽反應……
突然一股煙味竄到地下室,豐左駱聽着流水聲看着外面,一些煙朝着地勢低處湧入,他拍拍門,沖着裏面喊着:“沫彌,我一會兒來救你,馬上,我出去打個電話……”
等他出去的時候,才發現家裏已經失火了,一個女人站在客廳中央笑着,手裏的打火機随手一扔,洋洋灑灑。
“別扔……”豐左駱沒說出來,陳旭就把手裏的打火機扔掉了。
大夥迅速從毛絨的地攤開始燒起,迅速撩燃,豐左駱猛然一推陳旭,陳旭高跟鞋歪倒,摔倒在地上,腿上蹭破一大塊,血湧出來……
豐左駱拿出手機,正要打電話,突然手機被人拍掉,冉沫境血流滿面的瞪着他,擡手就是一拳打在他的下巴……
陳旭腳崴了,一瘸一拐的站起來,正要朝着外面走去。忽然被門口的大火擋回來。
她等這一天很久了,久到籌謀了那麽久已經喪心病狂了,從衡昀晔當衆讓她出醜開始,日日怨恨,終于等到現在這個機會,她看到冉沫彌自從回到家裏就沒有出去過,她也幾次打聽到這個時間點,家裏就一個傻子在,所以一把火燒了這裏,毀屍滅跡……
大火很快吞噬這棟別墅,火舌席卷了家裏的每一個角落。
豐左駱把冉沫境扔出去,冉沫境撞在茶幾上,身上被點燃,他叫喊着撲火,沒想到火越燒越旺,豐左駱全身被燒着也沒管,慢慢的朝着地下室移動,走到地下室的臺階處一腳踩在水上,腳下打滑,一下子跌倒在水裏,水裏一股肉被燒的腐味,濃煙從水中升騰起來……
豐左駱踩着通向地下室臺階的積水慢慢的在水中行走靠近那扇門,水已經淹沒到他的脖子那裏,那麽就到了冉沫彌下巴的位置。
水已經蔓延到下巴,冉沫彌只有昂着頭水才不會嗆入喉嚨裏,他靠着門,聽到外面的動靜,問了一聲:“左駱,是你嗎?”
豐左駱撐着最後一口氣,看着外面的濃煙湧入,嗆得他只咳嗽,他敲了敲門,如今恐怕只有地下室是最安全的,有水,火燒不進去,門關得非常緊濃煙進不去,他伸手在門邊敲了敲:“沫彌,你聽說我說……你就待在裏面,使勁……踮着腳尖……千萬別睡,等救護車來了,來了,來了再睡……”
冉沫彌已經在水裏泡了大半天了,頭昏昏沉沉的,一旦閉眼,精神不濟,就會跌入水裏,水就會嗆入喉嚨,所以他逼着自己不能睡,逼着自己踮起腳尖昂着頭,不讓水流進他的呼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