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邊說着。
晉宜修就喜歡操心,衡言卻潇灑快活,晉宜修把家裏所有的事情能做到全都做了,而衡言就沒啥能做了。
在晉宜修走後,衡昀晔關上門,看着碗裏的稀粥跟一些清淡的菜沒胃口,他跟冉沫彌說着:“等一下,不喜歡吃沒關系,等我小爸爸睡了,我下樓給你拿好吃的。”
冉沫彌詫異看着他:“這粥看着雖然不好吃,但是聞着也挺不錯的。”
衡昀晔一臉不情願:“什麽啊?我小爸爸他很注重養生的,鬼知道他在裏面加了什麽藥,聞着就覺得清湯寡水淡然無味的。你先別吃,我待會兒下樓去拿點兒好吃的,我看到烤箱裏有小龍蝦了,還有蟹黃角,冰箱裏還有壽司呢,你想不想喝奶茶,原味的還是巧克力的?”
“原味的,冰的。”冉沫彌笑了笑,他感覺自己跟衡昀晔是家裏的熊孩子,做壞事躲避父母的追責。
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長這麽大第一次偷偷摸摸做這種事,感覺很微妙,有人關心管着的感覺真好,他真羨慕衡昀晔,有人那樣心疼他管着他。
衡昀晔摸摸索索的下樓,将所有的東西用微波爐烤箱弄好,倒了一杯加冰的奶茶,正滿心歡喜要上樓,被晉宜修攔住,晉宜修看着他,溫和語重心長的說着:“這麽晚吃這麽重口的東西,對你腸胃不好,也不利于消化。”
“可那個粥太淡了,索然無味的。”衡昀晔抱怨:“我拿這東西咽粥吃呢!”
正要側過身上去,被晉宜修攔住:“我剛剛看到小彌身上有淤痕,你這全是海鮮類,少吃為好,冰箱裏有牛肉,待會兒讓阿姨給你們做醬牛肉,那個粥必須要吃,很養胃的。”
一聽到醬牛肉,衡昀晔立馬将手裏的東西交給晉宜修,将奶茶拿在手上正要走,又被晉宜修喊住:“小彌他身上有淤痕,喝冰的第二天容易水腫,如果他實在想喝奶茶,最好常溫的。”
晉宜修仿佛什麽都懂,衡昀晔無語,晉宜修将托盤掂了掂,示意衡昀晔将奶茶放下,衡昀晔只能乖乖放下奶茶,晉宜修溫和說着:“待會兒讓阿姨給你們送上來。”
冉沫彌看到衡昀晔灰頭土臉的回來失聲笑着:“被抓包了?”
衡昀晔沒做聲,故弄玄虛的說着:“親一個,親一個就有好吃的。”
冉沫彌看着他不說話,衡昀晔按着他後腦勺就親上去。
冉沫彌也沒躲,自然而然的接納衡昀晔,在兩人唇舌糾纏,纏綿悱恻,幹柴遇烈火,差一點失控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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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掃興啊……
阿姨将熱粥與醬牛肉端上去,将冷的飯菜換下來,衡昀晔這頓飯吃得欲/火焚/身,真想立刻撂下飯碗直接上床,可是他也得考慮他家大美人的身體狀況,不由得感嘆自己他這個絕世好男友啊,怎麽可以這麽深情!
他為自己拜服。
吃完了飯,他就迫不及待的将餐具什麽的丢在門口等阿姨來收,洗了澡,上床,一番厮摩,冉沫彌身上有傷,只能側着不動,衡昀晔就抱着他從身後進入,一番翻雲覆雨下來兩個人都累了,衡昀晔就死死頂着那兒,不讓自己的寶貝兒退出來,擺弄着讓冉沫彌含了他一夜,就算第二天在鍵盤上的泡面上跪遙控器或者在搓衣板上的遙控器上跪泡面,他都認了。
就算中途寶貝随着他的濁/液滑出來,他也會立刻放進去,就是這麽有骨氣,有毅力,決不退縮。
☆、第 69 章 回家了(下)
冉沫彌醒來的時候, 下身特別潮濕,衡昀晔那半夜流出來的玩意兒還頂着他身後, 雖然沒進去但是也沒穿衣服,一坨感覺特別明顯, 冉沫彌的臉唰得一下臉紅了, 昨晚太累太困了沒跟他計較, 雖然難受就是不想醒,現在覺得非常難堪, 恨不得一腳把衡昀晔踹到床底去,衡昀晔側着睡抱着冉沫彌, 睡着了還不忘記頂着冉沫彌那兒, 睡得一臉滿足, 美夢做得口水直流。
半夜的時候, 那玩意兒軟下來滑了出去, 一些液體也流了出來, 衡昀晔沒清理就那樣睡着了, 于是就在冉沫彌下身凝固了, 搞得他特別難受, 現在真是一個人生悶氣。
不過想來也覺得自己挺可笑的,為了這種事跟衡昀晔生氣,衡昀晔也沒醒,他照樣睡得很熟。
冉沫彌起來,一動就把衡昀晔吵醒了,衡昀晔迷迷糊糊的說了一聲:“早。”
翻身, 一腳把被子踢下床,将鳥兒亮出來,冉沫彌實在沒眼睛看,将地上的被子撿起來給他蓋上,衡昀晔又一把掀開,冉沫彌又給他蓋上,這次就随意蓋了下半身,蓋了那作案工具,因為他實在沒眼睛看。
衡昀晔又一腳踢開,勢必讓鳥兒赤果果的暴露在人前,他揉了揉眼睛微笑着說着:“放心吧,它不會感冒的,讓我散散熱,要不然一會兒你又下不了床。”
冉沫彌咬牙切齒:“衡昀晔,你找死是不是?”
衡昀晔傲嬌的翻了翻身,一臉不怕死。
白月光敲了敲門,扯着嗓子喊着:“少奶奶,那個小白臉又來找你了,少爺,少奶奶的男人來找他了,我把他攔在門外了。”
衡昀晔一聽這句話,差一點跪了,立刻拉着冉沫彌的手,忏悔而愧疚的說着:“沫彌,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冉沫彌甩開他的手懶得理他去洗澡,衡昀晔在背後鬼哭狼嚎:“你睡完了就提褲子走人,你對得起我嗎?你這個沒良心的……”
冉沫彌實在受不了他一會兒滾過來一會兒滾過去,床都被踢爛了,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五秒內,你再賴床,我就走人。”
這話一說完哪兒用得着五秒,一秒鐘衡昀晔就滾下床站在地毯上,依舊光着屁股,面朝着冉沫彌,鳥兒還是很精神的,冉沫彌實在是沒眼看,他關上衛生間的門開始洗澡。
身上到處都是精/液,洗的時候特別尴尬,吹頭發的時候衡昀晔跑過來,硬是要拉着給他吹頭發,本來挺好看的盛世美顏被衡昀晔一吹,亂糟糟的,雖然有一股別樣的風味,但是跟冉沫彌那幹淨冷靜的風格不搭,衡昀晔在心裏默默譴責:讓你去找人,看你去哪兒找男人……
冉沫彌拿過吹風機,瞪了他一眼,自己給自己吹了起來,終于将亂糟糟的頭發吹順了,衡昀晔看這樣子想到了“為悅己者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赤果果的當着自己的面偷漢子,這還了得……
他瞪着冉沫彌,一臉不滿:“那傻逼哪兒有我好?他來找你你就出去,你把我晾在一邊你好意思嗎?”
“你不出去你總該要下去吃飯吧。”冉沫彌笑了笑:“不可能連飯都不吃吧?”
衡昀晔醋壇子打翻了簡直一發不可收拾,冉沫彌笑了笑推了推他:“快點兒洗漱下來吃東西。”
衡昀晔看了他一眼,立馬雨過天晴:“給我親一口。”
冉沫彌沒動,沒動就代表着默認,衡昀晔終于露出自己狐貍尾巴,按在懷裏親得冉沫彌腰軟了把人打橫抱起,按在床上,脫掉睡衣,幸好他的鳥兒還晾在外面,不穿衣服的好處就是連衣服都不用脫,直接長驅直入。
兩個人正是幹柴遇烈火的時候,白月光又敲了敲門,冉沫彌立刻咬住嘴唇,衡昀晔竟然在此刻壞心思的使勁頂了頂,冉沫彌雙眼迷離的狠狠瞪了他一眼。
白月光喊着:“少爺,少奶奶,那個人說今天非要見到你。”
衡昀晔沖着門口大着聲音喊着:“去問問什麽事兒?”
白月光跑下去了,冉沫彌猛然咬上衡昀晔的肩膀,一口咬上去,衡昀晔頓時失守,做完之後抱着冉沫彌就是不想退出去。
沒過一會兒,白月光又跑進來大聲喊着:“少爺,少奶奶,那個人說少奶奶的手機打不通,他哥到處找他,少奶奶的爸爸生病了……”
冉沫彌目光一滞,他的手機被他爸打壞了碎屏了,他沒有去買新的,原來這幾天家裏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看了冉沫彌一眼,衡昀晔沖着白月光喊了一聲:“知道了。”
冉沫彌愣了愣,他走的時候,他爸打他,身體看上去很好,生龍活虎的很硬朗,一點兒也不像有病的樣子,怎麽短短的幾天說進醫院就進醫院,說病倒就病倒了呢?
“我們今天去醫院吧,我陪你去,我不進去,我就在外面等你。”衡昀晔知道他擔心什麽,安慰他說着:“放心吧,一定沒什麽大事的。”
冉沫彌默不作聲,起床穿衣服,等到了樓下,豐左駱還等着,看到冉沫彌就跑上去說着:“跟我走吧,冉叔叔現在還在病房裏,你哥已經守了很多天了。”
“為什麽要跟你走?”衡昀晔十分不滿豐左駱的話,一臉傲嬌的要維護自己男朋友的地位:“在哪個醫院,我們自己會去,不勞煩你,這年頭,誰家還沒有一個車啊,十輛邁巴赫是沒有的,起碼也有八輛吧。”
冉沫彌尴尬的笑了笑:“抱歉,我要自己去了。”
豐左駱也尴尬的笑了,他本來無意與衡昀晔争奪的,但是衡昀晔處處防備着他,那種不上臺面的手段很好笑:“這樣也好,那你們自己去吧。”
豐左駱說完便沒有逗留,冉沫彌急着去看他的父親,因而也沒有留豐左駱,豐左駱沖着他笑了笑就走了。
冉沫彌去醫院的時候,冉楚河還插着氧氣管,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那個電波圖一行行的交換着,臉色慘白沒有生氣,眼睛閉的死緊,隔着玻璃門冉沫彌看了一眼,他不敢進去,穆瓊還守在床邊,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他。
沒過一會兒,冉沫川來了,看到冉沫彌一臉憂慮便說着:“小彌,你也別太擔心,好歹也算脫離了生命危險了。”
冉沫彌問着:“這是怎麽回事兒?”
“你走的那天晚上突然病了,醫生說他胸部以下恐怕不能動了。”冉沫川嘆了一口氣看着冉沫彌:“他總是教育我在其位,謀其事,可是當了一個好官又怎樣,他就能進烈/士陵園嗎?他還不是孤零零的躺在這裏,別人幾籃子水果一送,到頭來還是要靠兒子養,”
冉沫彌愣了愣,朝着病床上看過去,腿就像灌鉛似的走不動,他覺得全身無力,站在門口,不曾走進去,也不曾離開,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兩眼直愣愣的看着,冉沫川看到他沒說什麽,也不請他進去,冉沫川知道冉沫彌不敢進去,就連冉沫川自己每次走到門口看到他父親都會覺得害怕,這個曾經風光一時無數人羨慕的好官最終還是落得這個下場。
他走到衡昀晔面前,面無表情,不知悲喜的說着:“我想去松花陵園。”
衡昀晔點了點頭。
松花陵園坐落在城郊的位置,是一處很普通的墳墓,上千戶死者在這裏住着,其中有一戶還是那個有名的交際/花。
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她,她的大兒子,曾經睡過她的男人,她愛過的人,家人,朋友,鄰居……
所有的人都不記得了她,她就那樣孤零零的躺在那裏,每年清明連個送花上墳的人都沒有,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證明她來過,她來的時候清貧苦楚,走的時候也只是鮮血飛濺了一會兒就留下這個長滿雜草的墳墓。
那張黑白畫早已泛黃,當年豔名一時的酒吧寵兒已經躺在水裏焊住的地底下就剩下了灰,冉沫彌将一束花放在墳墓前,說着:“媽,我來看你了。”
多久沒來了,他不知道,他不敢來,一來看到女人回去就夜夜噩夢,所以她的男人們不記得她,她的愛人也不曾想起過她,她的大兒子以她為恥,她的小兒子只能忘掉她,一個人在沉浮之中沉淪得太久,她早已經忘記自己是個人了,現在好了,抛卻了城市繁華,她終于在這裏安安靜靜的躺下來。
他特別想要告訴他媽關于他爸病了的事情,可是他想了想還是沒說話,何必讓死了的人來聽這些故事,這個女人就只是跟那個癱瘓的男人睡了幾夜,生了兩個兒子,最多的情分不過如此,談不上誰薄情寡義,女人愛上了自己的客人,而客人心裏從頭至尾都沒好好看過她一眼,就連上/床都是速戰速決,更不知道她想了他一輩子,念了一輩子,跟別的男人上床的時候也想的是他,可是她才匆匆跟他睡了幾晚而已……
衡昀晔陪着他在墳墓面前坐了一會兒,冉沫彌一會兒想到躺在床上的父親,一會兒想到當年女人死的時候鮮血橫飛的場面,一會兒想到冉沫生的葬禮,一會兒想到冉沫境的瘋癫,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浮光掠影般閃過。
直到眼睛被人蒙住,繼而落到一個溫暖的懷裏,他就那樣被人拉着抱在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 那啥,我建了一個群,群號碼:397498695(微博上撤下來的肉都放這裏了,微博上沒看的盡快去看,新文一開,微博上的肉都要替換新文的肉,所以很抱歉,所有的肉都囤積在這裏了,包括前幾本的)
☆、第 70 章 小傲嬌(上)
被衡昀晔捂着眼睛抱在懷裏, 冉沫彌覺得自己跌入一個非常冗長而美好的夢境,他可以盡情的放松, 只是須臾,仿佛有一雙手将他拉回這赤果果的現實之中, 他掰開衡昀晔的手, 坐了起來, 手朝着身後的黑白色照片指了指說着:“這是我媽。”
衡昀晔看了一眼,這年輕的女人很美, 他見過的漂亮的女人很多,但是很少有能夠将典雅與妩媚雜糅得這麽好的人, 這個女人無疑是一個, 美豔卻不妖嬈, 卑微卻透露出一股高貴, 單單從黑白色的照片就可以讓人覺得這麽震撼, 更何況是本人。
他站起身, 沖着女人鞠了一個躬:“媽, 你好, 你好漂亮。”
冉沫彌被這麽赤果果的一句話激得一愣, 可是他并不覺得很滑稽,反而覺得有一股微妙的感覺,他怎麽就沒想到自己已經跟衡昀晔在一起了,他們已經是家人了,随着這麽一聲,就好像他是帶衡昀晔來見家長的。
“媽, 你放心,把沫彌交給我,我一定給你照顧好的,我要成為這天底下最最疼愛他的人。讓他開開心心,幸福歡樂的過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
不知那是一種什麽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可是卻讓他內心裏最深的防線土崩瓦解,冉沫彌愣了,他看着衡昀晔,嘴唇顫了顫最終還是所有的話全部湮滅。
“咯,你沉默就代表默認了哦……看吧,看吧,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人很帥氣很靠譜,把沫彌托付給我準沒錯?”衡昀晔對着一塊冰冷的墓碑說笑,墓碑上的女人仿佛回應他似得微微笑着,永遠都保持着這種笑容,含蓄內斂,萬種風情。
這人啊,真是……
冉沫彌搖了搖頭笑了笑,無論多大,還是跟個小孩兒一樣,無論在外人看來多麽的強大,一回到家,立馬就變成一個撒嬌長不大的小孩兒。
衡昀晔就像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兩個父親對他那麽好,什麽事情都依着他……
“衡昀晔。”冉沫彌喊着。
衡昀晔立馬回着:“在呢。沒事兒,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的,真的,不管你到了哪兒,我都會在你的身邊……”
冉沫彌笑了:“你知不知道我家裏的關系?”
衡昀晔确實不怎麽知道,因為冉沫彌沒說,所以他也就沒問,他不在乎冉沫彌家裏有什麽,他只在乎冉沫彌這個人。
“我跟我哥是她生的。”冉沫彌指了指照片,微笑着,笑得有點兒哀傷:“冉沫境與沫生是阿姨生的,那個時候阿姨身體不好,而我奶奶想要孩子,于是就有了我哥,之後我奶奶想要女孩兒,他們又找到了她,她答應了,在我在娘肚子裏三四個月的時候,阿姨懷了小孩兒,但是醫生說也許生不下來,果不其然孩子早産母親差點兒難産,所以沫境沫生是我們家的寵兒,我小的時候,很煩我媽,我看不起她,我也特別希望我爸能夠多關心我一下,我知道他那人一生容不下黑點,或許我跟我媽、我哥的存在就是他的黑點,所以他不喜歡我,我小的時候面對着父親的背影,我覺得他好高大,他說話的時候,很威嚴,就好像大山般穩重,大海般廣闊,沒想到轉眼之間他人已經躺在那裏,毫無生氣,連話都說不清楚……”
“今天你爸怎麽樣?”衡昀晔問着。
冉沫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不敢進去,我怕他見到我病情加重,但是我走的時候,他是睡着了的,睡得很熟很熟,我知道他根本沒睡,也知道我在外面,只是沒辦法接納我做這些事情,然而他也只能順着我,他拿我沒辦法又不能原諒我,他唯一的辦法就是裝睡,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這樣我依舊可以每天去看他,他也不用背負心裏負擔。”
“這樣也很好啊,以後我們每天都去看他,我送你去。你去看你爸,我就去看你。”衡昀晔笑了笑。
冉沫彌沒說話,兩個人在墳地坐了很長時間,衡昀晔朝着冉沫彌身邊擠了擠:“是不是很無聊,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冉沫彌沒說話,看着他。
衡昀晔笑了:“我前幾天看了一部電影,是有一座墳墓,然後飄出了一個鬼,看到的人都死了……”
冉沫彌無動于衷,衡昀晔看着他一動不動的,不滿的撇撇嘴:“我們周圍都是墳墓哎,這種鬼天氣,你就不怕嗎?突然從某個墳墓裏爬出來一個七竅流血披頭散發的鬼,陰森森的……”
“無聊。”冉沫彌毫不留情的打擊。
衡昀晔簡直氣急敗壞,邊城經常說他喜歡帶美女去看鬼片電影,這樣美女受到驚吓就會不由自主的投還送抱,這個時候順便可以摟一摟,抱一抱,親一親,泡一泡……
而如今,此情此景,他自己都毛骨悚然了,冉沫彌竟然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衡昀晔猛然撲過去,緊緊抱着冉沫彌,将冉沫彌摟在懷裏,一臉驚慌失措:“太恐怖了,我最怕鬼故事了,要狠狠的抱一下。”
冉沫彌第一次見一個人無賴到這種地步,到底是誰在這種場合講了鬼故事,又是誰叫着害怕鬼故事……
……
回到醫院的時候,冉楚河是真的睡了,冉沫彌将買來的東西交給穆瓊,囑咐了幾句,穆瓊一直哭,冉沫彌又不會安慰人,兩個人僵持着,最後還是冉沫川來開解。
家裏所有的事情就又落到了冉沫川的身上,他爸這一病,上頭無人罩着,他還年輕,嫉妒眼紅的人大有人在,各種批判他的聲音此起彼伏,家裏又出現這樣的事情,冉沫彌很難想象他頂着多大的壓力。
冉沫彌看着他,微笑着:“哥,不行的話,趁早收手吧。”
冉沫川笑着搖了搖頭。
冉沫彌知道他想做什麽,他想最後大撈一筆再走人,這個職位占着很多資源。
冉沫彌想要勸他卻不知道如何去勸,他們都是一樣的人,一樣的固執,他知道自己勸不回他哥。
他走到冉楚河的門口看了冉楚河一眼,穆瓊正在給冉楚河喂湯,冉楚河從頭至尾眼睛都沒有斜視一下,好像看不見他們一樣,冉沫彌看了看便沒有再進去,冉沫川拍了拍冉沫彌的肩膀:“下次再來看吧,他這幾天心情很不好,我都不敢走進去。”
冉沫彌點了點頭,正要走,冉沫川喊住他:“小彌,你什麽時候走,我去送你。”
冉沫彌笑了笑,他已經走不掉了,衡昀晔根本就不想離開,而他如果一旦走了,衡昀晔一定會跟着他走,那樣對衡昀晔的家人朋友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衡昀晔很愛他,他不想這份愛帶給他負擔,這份感情只需要保持着本質的純真就好。
“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我們只需要拿到股份替換來的錢,将股份賣給你們又怎樣,從今往後我跟衡昀晔不會再插手H-E的事情了。”冉沫彌知道冉沫川怕他跟跟衡昀晔留下來會壞了他們的事情,他再三保證的說着:“我說到做到,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我相信你。”冉沫川說着。
冉沫彌轉身就走,病房裏,年邁的父親四肢癱瘓,病房外兩個兒子争來争去,對于這位曾經家教很嚴峻的父親來說很諷刺。
冉沫彌從病房裏走出來,回到家的時候,碰到風吹雨跟江晚橋。
風吹雨一如既往的呆呆萌萌吊兒郎當的要給冉沫彌送禮,告訴冉沫彌将來考研一定要選他做導師,江晚橋在勸冉沫彌說風吹雨老年癡呆犯了,告訴冉沫彌千萬別選江晚橋做導師,要不然前途神馬的就毀了。
風吹雨氣得大白天的在別墅下唱歌,那魔音入耳,太折磨人,江晚橋最後受不了了給他丢了一瓶礦泉水就不管他了。
“對面的女孩兒看過來,看過來……這裏的帥哥很帥很帥……”
衡昀晔兩手插着耳朵,問晉宜修:“這是什麽歌?怎麽沒聽過……”
晉宜修滿臉愁容:“我們那個年代的歌。”
衡昀晔撕了兩坨棉花給冉沫彌:“先塞着,我去勸勸,尼瑪,他知不知道自己唱歌跑調了,唱的這麽難聽,難怪門口那車不顧交警就加速呢。”
大廳裏的人全部戒備森嚴的看着風吹雨,風吹雨依舊坐在大門正出口的臺階上,衡昀晔正要出去被江晚橋拉住說着:“別傷害他的自尊啊,他自以為唱歌很好聽的,堪比邁克爾傑克遜,你要委婉的勸說。”
衡昀晔不屑:“邁克爾傑克遜如果知道的話,一定會半夜從墳墓裏爬出來連夜橫跨大西洋把你掐死。”
風吹雨依舊發神經的突然飙高音量,衡昀晔被折磨的想打人。
衡昀晔拍了拍他的肩膀:“二狗子,咱們談談?”
二狗子非常霸氣有理性:“不談,打死都不談,除非冉沫彌答應讓我做他的導師。”他又扯着嗓子唱着:“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
衡昀晔舉起板磚,一下子拍下去,江晚橋還沒來得及阻止,風吹雨就倒下了。
這個世界清靜了,清靜的世界真是好……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感謝支持非常感謝,那啥……
☆、第 71 章 小傲嬌(中)
風吹雨醒來摸摸頭, 懵懵懂懂的表情讓所有的人面面相觑。
江晚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看向衡昀晔:“他怎麽回事?”
衡昀晔攤手:“我只管拍, 我不管拍後的後遺症。”
江晚橋焦急的看着風吹雨,将他的臉扳正:“還認得我嗎?”
風吹雨白了他一眼, 猛然把他的手給掃開, 看着一屋子的人:“我嗓子有點幹, 去給我倒杯水。”
冉沫彌給他倒了一杯水,遞到他的手上。
江晚橋看了看衡昀晔, 眼神裏盡是難以置信:“你小子剛剛拍得多重啊?他這看上去比之前更傻了……”
衡昀晔攤手:“我哪兒知道,反正挺重的。”
江晚橋急切的走到風吹雨的床邊:“還記得我嗎?”
風吹雨白了他一眼, 懶得理他, 很不耐煩的樣子。
江晚橋被這個眼神搞得莫名其妙的, 因為他看房間裏所有的人都不耐煩。
“寶貝兒, 我錯了。”江晚橋忏悔着:“我真的知道錯了, 這麽多年, 我一直在找你贖罪。”
風吹雨表情沒變, 甚至是無動于衷。
冉沫彌拉了拉衡昀晔, 衡昀晔回頭看了一眼, 冉沫彌在示意他離開,衡昀晔“哦”了一聲就跟冉沫彌一起出去,晉宜修看到了就跟着出去了。
等出了房間,下樓梯的時候,晉宜修問冉沫彌笑着:“你覺得有戲嗎?”
冉沫彌回頭沖着房間看了一眼,笑得有點兒含蓄“其實江先生比我們都知道有沒有戲啊……風教授不原諒他, 可是不原諒又怎樣,他也只能跟江先生糾纏,其實他們到了現在也無所謂原不原諒了,不原諒身邊糾纏的還是那個人,原諒了還是那個人,江先生不會放手,風教授也不會做到真正的絕情。”
晉宜修點了點頭:“是啊,其實原不原諒又怎樣,小風也只能跟江晚橋糾纏這一輩子了,這麽多年,他又不是沒找過伴侶,又不是沒找過床伴,到最後還是玩幾天就老死不相往來,看得順眼的就再玩幾天,對什麽都漠不關心,對任何事情都不在意,好像已經死了一樣,直到江晚橋回來了,他突然又活了過來,盡管他想着各種辦法去惡心江晚橋,折磨江晚橋,說話總是帶刺,各種針對,可是這難道不是說明江晚橋很重要嗎?就算彼此傷害,也要傷害到地老天荒。”
衡昀晔突然覺得二狗子很可怕,但是又覺得江晚橋很可怕,最後這可怕的兩個人在一起了。
“下午要去圖書館。”冉沫彌看了看衡昀晔,微笑着:“你去嗎?”
“去。”衡昀晔也笑了,必須得去啊,冉沫彌去哪兒,他就跟到哪兒,生怕冉沫彌跑了一樣。
江晚橋拉着風吹雨的手被風吹雨猛然一下子甩開,風吹雨不屑的看着他。
江晚橋笑了:“寶貝兒還是寶貝兒,脾氣這麽大。”
他伸手去揉風吹雨的後腦勺,風吹雨嫌惡的躲開,不耐煩的說着:“別他媽的跟老子假惺惺的。”
江晚橋一陣氣悶,這幾天跟衡昀晔取了不少經,第一條就是要脾氣好不要臉,他微笑着一把拽過風吹雨,風吹雨掙紮卻沒有掙紮出來,被江晚橋一把拉入懷裏,要推開懷抱卻推不開,倒像是欲迎還休。
他氣急敗壞的任由江晚橋把他抱在懷裏,江晚橋失聲笑着:“我錯了,真的,我跟你道歉,這麽多年,你也該消消氣吧,再怎麽跟我鬧脾氣,到頭來面對的不也還是我嗎?你這麽跟我鬧,最後折騰的不也是你自己嗎?”
風吹雨仿佛不屑于這句話,發出一聲冷哼。
江晚橋将人死死抱在懷裏:“所以,随便你怎麽折騰吧,我這次不會放手的,當年我沒有回去找你,是我這一生犯了最大的錯,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錯誤重演,小風,跟我走吧……”
風吹雨冷笑一聲:“走你大爺,給老子滾。”
正要掙紮,卻被江晚橋抱的死緊,緊得他都喘不過氣來:“那沒事兒,你不願意走,我就留下來,我就這樣跟你糾纏下去。”
風吹雨看着江晚橋死皮賴臉的,氣不打一處來:“滾,少騙老子了。”
“我沒有騙你。”江晚橋愣着說着:“無論你原不原諒,我都會跟你這樣糾纏下去,無論是哪一種方式,只要你還在我身邊就好。”
風吹雨不理。
江晚橋苦笑一聲:“無論你怎麽想我,薄情寡義也好,無情無義也罷,我都想親口告訴你,這麽多年,我愛的人只有你一個,而我能相信的也只有你一個。”
風吹雨一愣,繼而嘲諷的笑着:“老子聽你這句話覺得很惡心。”
江晚橋将風吹雨死死的按在懷裏:“我當時在碼頭上等了你很久,我想你來了,我就帶你走,去法國,英國……輪船停在哪裏,哪裏就是我們的家。可是我等了那麽久,從月升等到了日升,從白天等到了黑夜,整整等了你三天,三天都不見你的蹤跡。然而,你沒來……”
當時的風吹雨在地窖裏過着人生之中最漫長的時刻,他盼望着江晚橋能夠回頭去找一找他,可是看着上空的清風明月冬雪暮夜,他等的人終究還是沒來,等來的卻是他十裏洋場,轉眼之間娶了老婆回歸自己的生活,再也不曾記得他,他就像被遺忘在某一個角落裏……
江晚橋當時也給了自己另外一個選擇,如果風吹雨來了,那麽他不再管自己的宏圖霸業,也不再争江家的繼承權與財産。如果風吹雨不來,那麽他得不到他喜歡的人,他只能去追逐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最後的最後,風吹雨想要不顧一切的跟着江晚橋走,可是他卻沒有走掉。
江晚橋猶豫不決是否要放棄一切帶着風吹雨走?那三天他在與老天做一個選擇,只要風吹雨來,風吹雨願意跟他走,只要來了,那麽他就願意為了他放棄所有,包括自己刀尖舔血得來的金錢,地位,權利……可是,他等來的只是一場空。
最後他沒有回去找風吹雨,既然風吹雨不願意,他也不想強人所難,風吹雨為他付出太多,多到一輩子都無法彌補,他能做的就是讓他過好自己的生活,默默的不再去打擾他。他高傲的以為自己是為了風吹雨好,當年的他在意氣風發的同時心死成灰,為了奪得自己的家産,他娶了一個不愛的女人,有權有勢,一路扶搖而上,解決掉繼母與繼母的兒子,将背叛他的人一個個投到湖中喂魚,雷霆手段讓人稱絕。
很多年後,故地重游,想要去看看風吹雨,哪怕問一聲問他為什麽沒有來也好,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