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型的有了媳婦忘了老子。
“我的沫彌還在看守所裏面呢?那裏面最好吃的東西就泡面,他本來就瘦,進去之後肯定瘦的皮包骨了,回來之後肯定要好好補一補啊。”衡昀晔一邊朝着地下室走去,一邊回頭說着:“對了,別忘記了買零食啊,他喜歡喝奶茶,要買貴一點的,他喜歡吃芒果味的薯片,還有……”
“養不起啊,養不起……”衡言欲哭無淚,兒子不孝順也就罷了,如今還帶着媳婦一起坑爹。
等到了家裏,衡昀晔問着:“老爸,為什麽之前伯父那樣逼我們,您都沒有把那些證據交出來,現在突然慷慨了一下哈……”
衡言白了他一眼:“你真以為老子我有啊。”
“你沒有?”衡昀晔難以置信,他還真以為自己老爸藏着這些機密呢。
“當然沒有啦……”
“那你……”
“哈哈哈哈哈。”衡言笑了笑:“确實沒有啊,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爺爺他們做的虧心事也不少,我這麽一說,他們當然會認為我有。這不,連你都騙過了……”
真是陰險啊。
衡昀晔心裏不由得感嘆。
冉沫彌出來的那天,天氣不錯,看守所的大門緊緊閉着,等門打開,他才一只腳踏出大門,猛然被人抱住,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頭被轉得有點暈。
衡昀晔歡天喜地的抱着冉沫彌轉了一大圈,冉沫彌揉了揉頭,說着:“你先把我放下了。”
衡昀晔看到冉沫彌有一絲的不舒服,就放下他問着:“怎麽了?是不是在裏面有人找你麻煩?”
冉沫彌笑了,找着一個小花園的臺階坐下去:“沒有,我在進去的第一天我爸就去打招呼了,所以一切還好。”
衡昀晔緊張的看着他:“那你哪兒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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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就是猛然一出來被你抱着轉了一大圈,頭有點暈。”冉沫彌笑了笑,“走吧,回去。”
才一站起來就遇到一個人,冉沫彌愣住了。
豐左駱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他狠狠的瞪着冉沫彌。
原本以為自己是畸念所以冉沫彌不接受,從沒想過,冉沫彌不接受他的真正原因是因為冉沫彌喜歡的是別人,他看他的眼神,展開的笑容是那麽的不同。
豐左駱覺得自己真是有點可笑。
“沫……”
“借過,麻煩讓一下。”
豐左駱還沒有喊出口,衡昀晔就走上前來,拉着冉沫彌從他身邊走過。
豐左駱的拳頭捏的緊緊的。
衡昀晔摟着冉沫彌,從身邊走過去之後就打開車門讓冉沫彌上車,冉沫彌回頭看了一眼豐左駱,最終什麽話都沒說,上了車。
豐左駱一直到兩個人走得沒影了還依舊站在那裏,手指捏得嘎嘎作響,一直背對着車遠去的方向。
☆、第 49 章 甜一甜(上)
冉沫彌一直心不在焉的看着窗戶外面, 衡昀晔仿佛發現了什麽,拉了拉他的手, 微笑着:“怎麽了?”
冉沫彌一巴掌拍在衡昀晔的手上:“認真開車。”
“啧。”衡昀晔眉頭一皺。
“你就一點兒也不心疼啊,真舍得下狠手。”他憤憤不平, 在裏面待幾天大美人真是越來越厲害, 越來越欠收拾了。
冉沫彌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依舊看着窗外。
“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沫彌, 小爸爸不在家,老爸手藝太差, 陳姨家裏有事, 我們回家沒飯吃。”衡昀晔笑着看他:“去吃漢堡包, 我第一次請你吃的那家。”
說到那家, 冉沫彌耳根子就紅了, 當初他是怎麽被衡昀晔引誘在衛生間裏摸他那裏的。
“先回去吧, 随便吃點什麽都行。”冉沫彌面無表情, 他至始至終都看向窗外, 仿佛在思考着什麽, 眉頭一皺皺的,衡昀晔特別想要摸摸他的眉頭,把他的眉頭撫平。
“你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衡昀晔問着,他的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一只手伸過去握住冉沫彌的手。
這次冉沫彌沒有推開他,反過來握住了他的手。
“沒有不開心的事情, 剛剛左駱那樣,我覺得挺對不起他的,他為了我的事跑來跑去,可是我連聲招呼都沒跟他打。”冉沫彌疲倦的靠着座位,閉了閉眼睛卻怎麽也睡不好,于是又睜開,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可是打了招呼不更加尴尬嗎?”衡昀晔說着,他心裏其實有一百個不願意的,他從內心深處已經把冉沫彌當成自己的所有物,不願意別人看一眼,哪怕是一小眼都不行。
“是啊。”冉沫彌逼上了眼睛,他處理很多事情都游刃有餘,可是在面對感情這件事上卻左右制肘。
“我想睡一覺。”冉沫彌笑着,他看向衡昀晔,衡昀晔專注的開着車,他成長得越來越英挺而有魅力,有着獨屬于這個年紀的魅力與張揚。
“嗯,到家了我喊你。”衡昀晔說着。
說完就開始打電話訂餐。
“別指望回家吃我爸做的那東西,他最近喜歡上了黑暗料理,做出來的東西真是很難吃。如今在練手階段,我們還是定點外賣,等到回家了,外賣就到了,我們就吃了再休息。”
“好。”冉沫彌微微一笑,開始扭過頭去睡覺。
衡昀晔覺得冉沫彌變得越來越柔情了,以前的他就好像一把冰刃,想要靠近就會被他傷得鮮血淋漓,如今的冉沫彌,仿佛已經化成了水,淡淡的,冷冷的,柔柔的,像初春的雪,像寒秋的水……
回到了家,吃完了飯,冉沫彌這幾天在裏面待着沒睡過一個好覺,上了樓,去了房間,洗漱了一下,衡昀晔走了進來,看到鏡子裏的那個人,薄唇明眸,眉目分明,他走上前去抱住冉沫彌,冉沫彌正在洗臉,用水沖了一下泡沫,擦了下臉說了聲:“別鬧。”
“這幾天有沒有想我啊?”衡昀晔從身後抱住冉沫彌,手規規矩矩的沒亂動。
冉沫彌笑了笑,扭過身來,跟他面對面,靠着洗漱臺:“你覺得呢。”
“一定想了,我這麽帥,你不想我,你好意思嗎?”衡昀晔毫不掩飾的自戀跟冉沫彌頭抵着頭,姿勢暧昧。
冉沫彌沒說話,伸手攬住衡昀晔的肩膀,微微偏了一下頭,低聲說着:“讓我看看你。”
衡昀晔一聽,心花怒放,大美人啥時候這麽主動了呢,趕緊擡起頭來,抛抛媚眼:“被你男人迷住了吧。”
冉沫彌無波無瀾,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他看了衡昀晔半天,目不轉睛的。
在看守所裏面的時候,冉沫彌最想看衡昀晔一眼,他以為自己會被判刑,以為以後再也見不到衡昀晔了,所以那個時候,心裏特別難受,到了現在,兩個人還在一起,總是覺得很甜蜜。
他抱着衡昀晔的脖子,開始親了上去,并不是那麽熾烈的吻,淡淡的,衡昀晔愣住了,這是冉沫彌第一次親吻他。
冉沫彌停了,衡昀晔開始抱着他親吻了,瘋狂而霸道,唇舌交纏。
等到親吻完了之後,兩個人的襯衣都被剝在了肩頭,浴室裏風光旖旎。(此處省略兩千字,找圍脖私信關鍵詞:晔,只需要輸入一個字就行)
作者有話要說: 此章浴室戲份關鍵詞文中有,在微博上私信……感謝支持,麽麽噠
☆、第 50 章 甜一甜(中)
冉沫彌躺床上, 衡昀晔抱着他,為了不壓着他後面, 衡昀晔破天荒第一次沒有把腿壓他身上,冉沫彌自從進了看守所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這是他這麽長的時間來睡得最香的一次。
兩個人從中午洗完了澡一直睡到太陽西沉, 黑幕沉甸甸的從外面轉移進來, 屋子裏因為沒有拉燈的緣故,黑漆漆的。
衡昀晔醒過來, 将冉沫彌往懷裏拉近了一些,冉沫彌靠的更近, 他就覺得微微的心安。
冉沫彌睡得很熟, 他很少有這樣心安睡過覺的時候, 不自覺的翻了一下身, 啧……
他猛然一抽氣, 壓着了後面, 後面真疼, 衡昀晔看到冉沫彌皺了皺眉頭, 心裏特別心疼, 轉身去櫃子裏拿出一瓶藥。
小心翼翼的塗抹在手指上,然後伸到被子裏,鑽到後面,還沒有開始抹藥,冉沫彌就醒了,他瞪了衡昀晔一眼, 轉而又閉上眼睛,說着:“別鬧。”
衡昀晔并沒有聽冉沫彌的話,吻了吻他的側臉,把手伸進去開始塗抹起來,冉沫彌猛然睜開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再鬧我把你踹下去了啊。”
衡昀晔抽出手指,繼續摟着冉沫彌,笑着:“這也是為你好啊,你真是不識好人心。”
冉沫彌沒說話,轉過身就又睡着了。
乘着冉沫彌睡着了,衡昀晔就開始逗他,冉沫彌困得不行,衡昀晔非要逮着他不放。
等到吃晚飯的時候,小爸爸終于回來了,一邊吩咐陳姨做飯,一邊安排學院的事情,小爸爸正準備敲他們的門,但是聽到衡昀晔跟冉沫彌在裏面打鬧的聲音,一下子耳根子就紅了。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敲門,這個時候進去肯定會讓他們兩個人都很尴尬,下樓的時候,遇到白月光,白月光端着兩杯芒果奶茶與一些零食上樓。
晉宜修看到便問了聲:“你端這些東西幹什麽?”
白月光一擡頭,笑嘻嘻的說着:“老爺說少爺跟少奶奶喜歡,我就端給他們。”
白月光快速的朝着三樓主卧的方向跑過去。
“回來。”晉宜修喊着。
“怎麽了?”白月光表示很不理解:“少爺不在房間裏面嗎?應該不會啊,我中午就看到他們回來了,之後一直在房間裏沒出去啊。”
“不是,他們都在。”晉宜修說着。
“那我先送進去了啊。”白月光堅持,自己就是衷心可愛的好奴仆。
晉宜修搖搖頭:“不用了,他們不會喝的,你也白送,快下樓去吧。”
白月光堅定自己的念頭,現在正是向少爺少奶奶表現的好機會,絕對不能錯過,他堅持的說着:“萬一少爺很需要呢,你怎麽知道少爺不需要?”
“別那麽多話,趕緊下樓去吧,少爺要的時候會叫你的。”晉宜修溫和的說着。
晉宜修的堅持讓白月光束手無策,只能端着東西開始跟晉宜修一起下樓,到了樓下,依依不舍的朝着後面看一眼,心裏對着晉宜修的背影狂吐槽:後爸神馬的最讨厭了,連送個奶茶都不讓送。
少爺真是可憐,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少奶奶也就罷了,還有一個後爸。
在白月光小小的心裏,後爸已經等同後媽了,甚至比後媽還恐怖,少爺真是可憐。
冉沫彌睡了一會兒,被衡昀晔逗得睡不着,衡昀晔摟着他的腰,微笑着說:“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沒想什麽。”冉沫彌應了一聲,扭過頭,看了看衡昀晔,微笑着:“還要賴在這裏嗎?不起去吃飯嗎?你小爸爸已經發短信催了好幾聲問我下去吃飯不?”
冉沫彌晃了晃衡昀晔的手機。
衡昀晔一看,想起邊城跟他說的,千萬別讓對象看手機,要不然會釀成慘案。
“怎麽想到翻配偶的手機了?查看隐私什麽的不厚道啊。”衡昀晔笑了笑摟過冉沫彌,就着這個位置給小爸爸發短信要求把飯菜送上樓來吃。
現在他才舍不得起床呢,抱着冉沫彌的時候是最開心最放松的時候,就好像這世界的一切喧嚣都離他遠去,所有的恐怖的,黑暗的,血腥的,通通的不好事物都能煙消雲散,他所擁有的只有懷裏的人,享受着此刻靜谧。
晉宜修看到短信表示理解,兩個人都已經成年了,有自己的生活,他們做父母的還是少管為好,他看着桌子上一桌子的飯菜,開始挑挑撿撿的把飯菜夾到碗裏給衡昀晔他們送上去。
衡言一看,就知道這又是衡昀晔的鬼主意,真是皮癢了,在自己家吃飯還讓小爸爸送上去,且不說麻煩,光心疼就夠心疼好幾天了,真是誰的媳婦誰疼。
“小修,你別管,這小子真是無法無天了,我抽他去我……”衡言站了起來,作勢要上去找衡昀晔的麻煩,每天都這樣折騰小爸爸。
晉宜修連忙拉着他:“沒事兒,就讓白月光端上去就好了,也不麻煩,多給他們夾點飯菜就好了。”
衡言聽到這句話不得不感慨晉宜修的善解人意,自己真是三生有幸。
晉宜修弄好了飯菜讓白月光送上去,白月光被衡言那舉動吓到了,心裏覺得少爺真是高大上以及悲情。
自己父親要抽他,小爸爸還不允許他下來吃飯只讓人送上去,喜歡的人還經常跟着男人跑……簡直可憐到極點,內蒙古草原都沒有這麽綠,少爺已經綠到天邊了,少奶奶怎麽能這麽對不起少爺……
在一番的糾結之中,白月光終于将飯菜送到衡昀晔的房間前,白月光敲了敲門喊着:“少爺,開飯了,今天有牛排,羊骨,蟹黃,還有排骨湯……”
衡昀晔聽到敲門聲朝着門口望了一眼,這滋味真是舒爽,把門微微拉開一個縫隙:“哦,是你啊,來,飯菜給我……”
白月光還想要進去坐一坐的,還沒走進去就被衡昀晔下了逐客令,簡直非常的殘暴!
“有什麽問題嗎?”衡昀晔見白月光快要哭出來了。
“沒有,就是好久沒見少爺了。”
“現在你見到了。”衡昀晔非常無情的接過飯菜,然後就直接把門關上了。
白月光非常郁悶。
飯菜端進屋子裏的時候,衡昀晔給冉沫彌夾了兩個大大的羊排骨,盛了一晚排骨湯,強迫似得:“必須吃完啊,你老是剩飯,浪費可恥。”
冉沫彌看着一大碗米飯一碗湯堆得如山的菜笑了笑,本來要拒絕的,他一定吃不完,可是現在他覺得有人這樣關心自己很幸福,無論吃飯睡覺總有一個人惦記着你,看着你。
衡昀晔一邊扒着飯,一邊給冉沫彌夾菜。
“你有想過怎麽解決這件事嗎?”冉沫彌看着他。
“有,我跟爺爺說過,我如果把這件事處理好,我要拿到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
“他答應了嗎?”
“答應了。”衡昀晔笑了笑:“我爺爺早就不管公司了,本來交給我大伯一家,但是我大伯他們把公司搞得烏煙瘴氣的,現在他需要我爸出手,又不好意思拉下這個臉面,他只能通過我來找我爸,如果把我拉下水,我爸還跑得了嗎?”
冉沫彌沉默着,這些人真是老奸巨猾。
“當年他那三個兒子,老爺子最喜歡最器重的就是我爸,本來他想把公司交到我爸手上的,但是我爸因為小爸爸跟他鬧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最後不歡而散了。”
“十多年,父子陌路,也不再見面。”衡昀晔笑着說:“如果我把事情攬下來,我爸還跑得掉嗎?”
冉沫彌覺得有幾分道理,但是又說着:“你爸可是什麽都不管的,但是你可以找黑老大。”
“黑老大?”衡昀晔想了想,還真覺得可以找黑老大,因為黑老大不僅有錢有勢力,最最重要的一點是,黑老大後繼無人,掙那麽多的錢給誰花,反正也沒人幫他花,還不如自己代勞了。
“你不一定要把你爸扯進去,既然你爸不想管那些人,你這樣打擾他的生活還是很不好的,我覺得你可以一手抓市場一手抓投資。”冉沫彌笑了笑,看着衡昀晔:“你們以前做的都是直銷市場,那麽現在變換一下,做遞推市場。然後想辦法去銀行拿貸款,找私人借貸開始融資。”
衡昀晔想了想,立馬把一整盤的排骨全部倒進冉沫彌的碗裏:“多吃點,快吃你可真是我的寶。我上輩子一定是天下第一好人,要不然絕對不會遇到你,真是愛死你了。”
冉沫彌看着大半碗的排骨,臉上異常難看:“我吃不下了。”
“吃不下那怎麽行呢?”衡昀晔依舊勸着:“多吃點,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如今看你這樣子,白是有點兒白,就是胖起來有難度。”
冉沫彌放下飯碗,“剩下的交給你吃了啊。”
“你好意思嗎,讓我吃你剩飯,我可是一家之主,我是你男人。”衡昀晔堅決不從,真是沒良心,逼着家裏的搖錢樹吃剩飯。
冉沫彌想起來什麽,在他的側臉親了親:“交給你了啊。”
衡昀晔:……
能拒絕嗎?當然是不能。
老婆說的話就是天就是地就是燦爛的星空……
☆、第 51 章 甜一甜(下)
周五的時候, 冉沫彌端着一杯奶茶走出校門,衡昀晔把冉沫彌送上車, 依依不舍的說着:“早點兒回來啊,我會想你的。”
冉沫彌微笑着, 衡昀晔太粘人了, 但是他并沒有表現出來不耐煩, 點點頭,微笑着:“好的, 我明白。”
衡昀晔再三強調:“你跟你爸說好了,晚上就回來, 聽到沒。”
冉沫彌微笑着點頭:“明白了, 我就說我住校。”
衡昀晔實在是擔心, 怕冉沫彌回去了就不回來了, 于是灰常堅定的說了句:“你不回來, 我會去你家找你的。”
冉沫彌沉下臉, 眸色沉靜如水:“你真是很煩人。”
衡昀晔脾氣很倔:“我就煩, 煩死你。”
冉沫彌沒說話, 他笑了笑開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等回到家,冉楚河正在書房,穆瓊在給冉沫境擦手,看到冉沫彌回來了,淡淡說着:“小彌回來了,快點兒進來。”
冉沫彌走了進去, 穆瓊不複以前的光鮮亮麗,眼袋深了,皺紋也長出來不少,頭上的白發也冒出來幾根。
冉沫境看到冉沫彌條件反射的朝着沙發裏縮了縮,全身快要縮成一團了,仿佛在害怕着什麽。
穆瓊拉過他的手,拿着濕毛巾擦了擦,悲傷的說着:“他是你弟弟,你不記得了?”
冉沫境沒有回她,但是聽到穆瓊這樣溫柔的說話,心稍微安定了下來,身體也逐漸放松。
冉沫彌看着冉沫境這樣子,心情很複雜,雖然他哥早就說了冉沫境的精神狀況可能不太好,但是他沒想到不好到連他都認不住出來了。
穆瓊沖着冉沫彌笑了笑,擦了擦冉沫境的手:“他一直都這樣,醫生說他受了很大的刺激才會導致這種狀況的,見到很久沒見的人都會害怕,哎,怎麽突然就這樣了呢?”
穆瓊說着,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他怎麽會這樣了呢?真是……”
冉沫彌安慰着:“有沒有聯系一些心理專家輔導一下?他這個情況最好聯系一下心理專家,說不定可以治愈。”
冉沫彌走到冉沫境的身邊坐下,冉沫境躲了一下,冉沫彌沖着他笑了笑:“你別怕,我不會對你怎麽樣?你看着我的眼睛……”
冉沫境聽到這句話,盯着冉沫彌的眼睛,他懵懵懂懂的,就像一個一個孩子看到好玩兒的玩意兒。
“你喜歡你爸媽嗎?”冉沫彌問了聲。
“喜歡。”冉沫境直接回答。
冉沫彌擦了擦他的手,将手上從花園玩耍刨出來的泥清理幹淨,微笑着說着:“阿姨,他其實能治愈的,他最起碼知道爸媽是最重要的人。”
穆瓊聽到這句話感激涕零,“我會盡快聯系心裏醫生的。”
看了看冉沫境,冉沫彌嘆了一口氣,他其實并不想多怪冉沫境什麽,可是沒想到冉沫境因為害怕得了而精神失常。
冉楚河從樓上走下來,看到冉沫彌便說着:“回來了啊。”
冉沫彌點點頭:“回來了,不過我還是要住校的,晚上就回去。”
他騙人,他晚上之所以要回去是因為答應了衡昀晔,有一個人等着催着才想要回去,絕對不是因為要住校。
冉楚河“嗯”了一聲,“去學校也好,現在家裏一團亂的,沫境成了這樣子,沫生那不成器經常在學校打架,你在家也幫不上什麽忙,正好可以避開沫生。”
這個時候冉沫彌才意識到自己的父親已經漸漸的老了,處理這些家庭的事情顯然有點力不從心。
他隐隐擔憂着:“沫生發生了什麽事情?”
冉楚河嘆了口氣,顯然不想提,但是小兒子這樣問,他說着:“這小子在學校欺男霸女,打着我的名頭在學校胡作非為。”
冉楚河說這句話的時候還順帶看了一眼穆瓊,他也知道穆瓊聽這句話會很難受,果不其然,穆瓊微微低着頭。
冉楚河有心無力的擺擺手,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不說了,不說了。”
冉沫彌便沒有再問,他爸處理政治上的事情游刃有餘,可是如今處理家裏的人很疲憊。
冉楚河仿佛想起來什麽,問着:“你這次怎麽跟衡家扯上官司的?他們又為什麽撤訴?”
冉沫彌本來不想提,但是冉楚河這樣問,他又不得不跟冉楚河解釋,其中省略了不少,撿着話說。
冉楚河顯然是被家裏的事搞得心頭焦慮,也沒怎麽好好聽冉沫彌的話,聽了幾句,就說着:“沒事就好,你哥本來已經找了律師要給你上訴的,但是衡家那邊撤訴了。”
一邊說這話,冉楚河一邊困倦的打着盹,冉沫彌也不好再說下去,上樓拿了自己的東西正準備走的時候,冉楚河醒了,問着:“你這麽急着回去幹什麽?學校不是周五的晚上沒有課嗎?”
“是沒有課。”冉沫彌說着,只是這家裏非常沉悶,讓他一刻都不想呆下去,盡管不是因為他,但是面對這樣的家庭,是那樣的無力那樣的煩躁。
“吃完了飯再走吧。”冉楚河說着。
冉沫彌也沒有拒絕,答應了。
冉沫彌吃了晚飯,看着冉沫生的位置是空的,他影影約約知道冉沫生發生了什麽事情。
穆瓊吃了幾口就放下了,面容憔悴,懇求似的看着冉楚河:“你出面保一下吧,總不能讓沫生一直待在那裏面。”
“自己犯的錯,自己承擔責任,我沒教好的兒子,只能讓社會來替我教。”冉楚河板着臉,“那畜生做了什麽事你知道嗎?看你教的好兒子。”
“兒子你不也教了嗎?”穆瓊反駁着:“子不教,父之過……”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冉沫彌問着,他沒想到自己這些天沒回家,家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飯桌上烏煙瘴氣的。
“沫生在學校看中了一個女孩兒,那女孩兒不答應,他就帶人把女孩兒的男友臉給化花了,多大的年紀,竟然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冉楚河憤怒的說着,尖削的臉上冷峻異常。
冉沫彌是了解他爸的,他出了事,冉楚河只是跟那獄卒打通關系說讓他在裏面好受一點兒,并沒有出面擔保,冉沫川出面要給冉沫彌上訴但是被冉沫彌給拒絕了,現在家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那麽周旋這件事的人一定是冉沫川,難怪回家沒有看到他哥。
“您消消氣。”冉沫彌說着,他對這些家庭的事情也無能無力,尤其是自己的親人,最讓人掣肘,冉沫彌心裏想幸虧他家不是從商的,如果是從商的,遇到了衡昀晔家裏的那種情況,兄弟相殘,祖孫駁意,父子反目,如果是那樣的情況,他該怎麽辦,他是完全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冉楚河被氣得不輕,一提起冉沫生,他的臉色就難看。
穆瓊忿忿不平的說着:“小彌失手傷了人,你都出面說了話,還在學校買了關系讓他不休學留校察看,你怎麽能這麽偏心啊?是不是……”
穆瓊的話還沒有說完,冉楚河冷冷的看過去:“這性質能一樣嗎?他這情況在某一方面說可以是自衛,而沫生那是什麽?欺男霸女,巧取豪奪,仗勢欺人,還沒有出社會就幹出這種膽大包天的事情,出了社會怎麽辦?不讓他吃點苦頭,他還真以為這社會沒法律了嗎?”
穆瓊沒有再說話,冉沫彌知道這個時候一定是冉沫川在周旋,至于怎麽周旋他管不着。
冉沫彌說着:“有沒有找受害者家屬私下解決?這件事于情于理都是沫生做的過分。”
穆瓊點了點頭:“沫川正在周旋,希望能夠得到和解。”
冉沫彌點了點頭。
等吃完了飯,冉楚河把冉沫彌叫到書房,欲言又止。
冉沫彌看着冉楚河的樣子,問着:“爸,您有話直說吧。”
冉楚河看着自己最小的也是最成熟的兒子,心中一時感慨,說着:“你剛剛在餐桌上有話沒有說完,你直說吧,爸不會怪你的。”
冉沫彌愣了愣,搖了搖頭,沉下眼睑:“我沒有什麽話想說的。”
冉楚河不确定的是看着他:“你是不是對于你哥的那個懲罰什麽的不太滿意,現在就我們父子兩個,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你處事比你大哥都果斷老練,我想問問你,沫生不教育不行,不能任由他胡作非為,卻也不能讓他一直待在看守所吧?”
冉沫彌看着自己的父親,再三确定冉楚河不是在開玩笑,他微微笑着:“确實,可是你爸你想想,如果讓他就這麽保釋出來,那麽她必定會認為背後有人撐腰,難免不會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情,但是不放出來,阿姨那裏,您不好去說。”
冉楚河看着他。
冉沫彌繼續說着:“我覺得要做就做得狠一點,你就讓看守所的人把他關到最爛最壞的監獄,裏面的人打架鬧事樣樣都行,做得手工要加量,就僅僅三天,三天之後您再去看他,他一定會求着您保釋,這麽做就是為了讓他明白,做錯事不僅有懲罰,懲罰還挺恐怖,讓他心有餘悸,那麽以後他就不敢再犯。”
冉楚河聽着感覺挺好,點了點頭:“可是也只能是假的吓唬,不能真的動手,他身體不太好。”
冉沫彌沒說話。
四天後,冉沫彌在上課的時候接到家裏的噩耗:冉沫生死了!
☆、第 52 章 不歸路(上)
死了!
死了!
死了!
冉沫彌難以置信, 為什麽冉沫生會突然死了呢?
“都是你出的主意害死他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體弱, 你還這樣去跟你爸說……”凄厲的哭喊聲穿破耳膜破空而來,女人在一片花圈之前哭得梨花帶雨, 看到冉沫彌走過去, 猛然凄厲的厮喊起來, 如果不是衆多人拉着,這個女人會沖過去掐死他。
冉沫彌面對着女人凄厲的喊聲面無表情, 直接将一束白色的花送到冉沫生的畫像之前,擡頭看了一眼黑白色的遺像, 冉沫彌一陣恍惚, 怎麽也不會料到這個人就這樣死了, 還是被那個看守所最爛的房間裏面的人群毆致死的。
為什麽會被群毆, 為什麽會群毆致死?
那畫像就好像赤果果的嘲諷一樣看着冉沫彌, 冉沫彌覺得那像是對他的控訴, 那眼神宛若一把寒光, 看得冉沫彌毛骨悚然, 突然手上一緊, 有人握着自己的手,十分的溫暖有力。
衡昀晔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自己的身邊,将白色的滿天星花放到冉沫生的遺像面前,轉過身來看着自己,擔憂卻沉默。
冉沫彌看着他,說着:“沒事兒。”
衡昀晔點點頭, 從手裏給他幾顆荔枝幹果肉,當時在他爺爺的宴會的時候,衡昀晔也是這樣小孩兒般從客廳裏拿出荔枝幹果肉喂他的:“給你的,你早上都沒吃東西。”
冉沫彌拿過兩粒含在嘴裏,便走到一邊去,手心裏被握得越來越近,都快握出汗來了。
冉楚河到處在接見賓客,也沒有顧得上他們,一夕之間的喪子之痛讓冉楚河頭發白了幾許,他看上去無悲無喜。
冉沫彌本來想要幫冉楚河的,只是走近冉楚河,冉楚河那種冷峻的眼神讓冉沫彌全身一僵,生生的釘在原地。
冉沫川也忙着周旋各個場地,還要照顧瘋了的冉沫境與穆瓊,冉沫境一看到冉沫彌就指着他喊着:“殺人兇手,殺人兇手……”
穆瓊在黑白色的畫像之前哭暈過去好幾次,一醒來就嚷嚷着讓冉沫彌賠她兒子的命。
“你賠我兒子,你賠我兒子……”女人醒了過來,一陣瘋癫,扯着一旁的冉沫彌不放,長長的指甲在冉沫彌的脖子上抓出來一道血痕。
衡昀晔忽然拉住女人的手,穆瓊瘋癫了似的,擡手就是一巴掌。
冉沫彌一怔,衡昀晔本來就不該被卷入這件事裏面來的,他猛然抓住女人的手腕,眼神淩然好像冰刃一樣:“你兒子是我殺得嗎?為什麽要我賠?”
“要不是你一句話,他會死嗎?你慫恿你爸把他丢到那種惡人待得地方,他怎麽可能受得了,你這就是在故意謀殺,你是不是看不順眼沫生很久了?你是不是早就想要害死他了?他們兄弟兩從小就跟你有矛盾,所以你就借着這次的機會想要害死他對不對?”女人一聲聲的質問,眼淚流的滿臉都是:“你早就想要害死他了吧,要不然不會借着這次機會慫恿你爸……”
冉楚河拉過女人:“你就少說兩句,小彌又不是故意的,這件事誰都有錯,你有錯,我有錯,大家都有錯。”
穆瓊猛然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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