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覺得我要黑化

第57章

燕赤霞出身的昆侖，一聽名字就知道，這是一等一的名門正派，尋常的門派誰敢起這個名號啊，也壓不住啊！昆侖呢，說是一個宗派，實際上呢，更類似于一個松散的聯盟。昆侖山總共九脈，每一脈都有各自的傳承，燕赤霞傳承的這一脈就是劍道傳承，一直以來一脈單傳，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跟其他幾脈疏遠了，雖說還都是昆侖門人，但是他們這一脈實際上早就被邊緣化了。

不過，就算是被邊緣化了，該知道的事情還是會知道的。燕赤霞這一脈飛升的祖師很少，因為劍修嗎，本來就屬于很難飛升的那種，劍修往往殺氣太盛，因果深重，劫數重重，但是也不是沒有。天庭撤走之前，能夠給下面徒子徒孫傳信的都給下面傳了語焉不詳的信息，燕赤霞這一脈自然也接到了。彼時燕赤霞還在外面游歷，得了自家師尊的傳信緊急返回了昆侖。燕赤霞的師尊早年受了重傷，一直只是用秘法拖延，燕赤霞當年離開昆侖的時候，自家師尊就坐了死關，這一次卻是前功盡棄，将消息傳給了燕赤霞之後便坐化了。

昆侖山其他幾脈同樣接到了類似的傳信，但是呢，都語焉不詳，因為那些人自個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得到消息，說天庭要全部打包搬家，他們那些小仙根本不知道原委，只能急急忙忙，恨不得求爺爺告奶奶地求了天庭的祖師，在最後關頭盡可能傳遞了天庭要離開的消息。

可以說，凡是收到消息的人都懵逼了，這算怎麽回事，天庭居然還會搬家，他們就這麽将這個世界抛棄了？但是等到之後，發現空氣中的靈氣變得渾濁，多出了妖氣魔氣之後，一個個就悚然一驚。難不成妖魔将天庭逼走了？老實說，要不是修士一般心志堅定，當時就有許多人要崩潰得走火入魔。

饒是如此，許多人也對這個世道失去了信心，畢竟，天庭都不管了，他們這些修士管什麽，因此幹脆窩在山門裏頭不冒頭了。

燕赤霞說到這裏，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神情，他喝了一大口酒，然後說道：“我等修行，難道就是為了天庭嗎？天庭随時都能走，我們都是這個世界孕育的生靈，難道我們也能走嗎？”

越說燕赤霞越是憤怒：“修行之人，吞吐的是天地元氣，修煉的是天地靈機，我們欠了這個世界的，結果一個個事到頭來，卻做了縮頭烏龜，簡直是不當人子！”

賈寶玉沉默地聽着，看樣子情況真的是不容樂觀。那些人并非猜不出究竟，但是呢，他們卻寧可獨善其身。須知這些宗門的山門都有大陣守護，只要保護得好，隔絕個幾百年的妖氣魔氣都不是問題，他們中，修為最高的，這麽長時間也該壽元盡了，至于修為比較低的，大概也熬不到那個時候，所以呢，橫豎折騰不到他們頭上，他們完全可以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賈寶玉打起精神，說道：“這天下終究還有如燕道友這般慷慨悲歌之士，自然還是有希望的！”

燕赤霞無奈地搖了搖頭：“我這點本事算個什麽，無非就是能做多少做多少，做不成，大不了将這條命還給天地就是了！我若是沒有修行，不過就是一個尋常的農家子，說不定一場天災**也沒了，我修行至今，也有了一個甲子還多，可是比尋常凡人活得長多了，死了也不算虧本了！”

賈寶玉心中一動，笑道：“何至于此，天庭雖說不知什麽緣故走了，但是以天庭與妖魔道的關系，未必沒有留下後手，說不得以後就有轉機！”

燕赤霞稍微振作了一下精神，勉強笑道：“希望如此吧！”

說完了昆侖的事情，燕赤霞又跟他們說起了中原的其他一些門派，龍虎山是正一教的祖壇，在很長一段時間，朝廷的道錄司，差不多都是龍虎山這一脈把持的，但是這次的事情，他們受損也最深，因為龍虎山主要就是符箓派，他們在天庭的靠山就是那幾位天師，那幾位天師對龍虎山也極為看重，龍虎山的弟子結成法力種子之後，就能借助法力種子中的符箓溝通天師府的當值神仙。龍虎山歷代雖說幾乎沒人能飛升，但是在人間，誰也不敢小觑了他們。但是這次之後，龍虎山似乎就出了變故，将外面的弟子能召回的都召回去了，山門也徹底封閉。

茅山更是倒黴，茅山的道統名義上是上清一派，實際上，上清一派算是派系最為混雜的。上清有教無類，許多旁門無路可走，便會投身上清這一脈。像是茅山呢，一開始就屬于旁門，後來投入上清門下之後，自家道法也得以改良，因此呢，在道門中很快就站穩了腳跟。茅山的道法根本在于養屍，煉制僵屍為己用，而想要控制驅使這些僵屍，一方面靠的是自身的法力，另一方面呢，靠的就是符箓了。天庭一下子跑了，符箓雖說不至于完全失靈，但是威能大減之下，自然會引發反噬。

好在茅山那邊也算是果決，直接發動了鎮宗仙器還有護山大陣，将門內豢養的那些什麽僵屍飛天夜叉一流盡數用雷火銷毀了，雖說沒有遺禍人間，茅山卻也因此元氣大傷，不少高手乃是中堅弟子隕落，如今似乎只剩下大貓小貓兩三只，還有一些外門弟子也直接離開了。

說到茅山的時候，燕赤霞還是比較佩服的，茅山那邊起碼沒有破罐破摔，禍水東引，總算還是有些擔當的。

“至于其他的宗門嘛，崆峒中原如今也有弟子在人間行走，我以前還見過幾個，但是修為都不算高。崂山門人稀少，平常的時候，也很少與其他宗派往來，倒是跟一些散修關系不錯。至于其他一些宗派，其實都是些小門小派了，估摸着發生了什麽事都不知道，目前還跟以前一樣。”燕赤霞稍微說了一下情況，然後說道，“賢伉俪出身海外，也不知道海外如今如何？”

賈寶玉還真知道一些海外的情況，這會兒搖了搖頭，說道：“海外也不太好，原本海外多有異類得道的，如今不少異類修士受了妖氣魔氣刺激，跟海外修士争得厲害，好在真正厲害的那些都已經跟着水府離開了，總算鬧不出什麽大亂子來。只是妖氣魔氣在這般肆意下去，以海中生靈的數量。說不得過個百年時間，真有不少妖魔要出世了！”

燕赤霞重重地嘆了口氣，看着燃起的火堆，一時間有些出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大家互相交換了一些信息之後，燕赤霞拿出來的那些鹵肉也被吃了個幹淨，連同那一大壇花雕，也是一滴不剩，主要是燕赤霞喝的，賈寶玉與林黛玉都不是貪杯之人，燕赤霞看起來是個粗豪武夫的形象，心裏頭事情卻是不少，這會兒根本就是在借酒消愁了。

“天色也不早了，賢伉俪先找個地方歇息吧！我來守夜便是！”燕赤霞将油膩的荷葉和油紙包投入火中，拍了拍手，說道。

賈寶玉和林黛玉還想推脫一下，燕赤霞卻是說道：“這邊的事情我卻是比較熟悉的，賢伉俪還是先适應一下吧，明兒個再守夜便是！”

賈寶玉林黛玉見燕赤霞說得也有道理，當下也不再客氣，兩人在隔壁找了間還算過得去的僧舍，施展法術清掃了一番，從乾坤袋裏頭取了兩個蒲團出來，便坐在蒲團上頭，看似閉目調息，實際上卻是互相傳音商議起來。

林黛玉嘆道：“看樣子，那些宗門的老一輩是指望不上了，一個個只想做個守屍鬼，是不樂意出來冒險的！”

賈寶玉卻是輕嘲了一聲，然後說道：“這也未必，他們不想出門，無非是好處不夠，若是咱們許了天庭高位呢？他們要是一直躲在山門，未必能躲多久，但是如果封神，他們日後就是新天庭的高層了，不賣力才怪呢！”

賈寶玉在聽了燕赤霞的話之後，心裏頭已經有了全盤的打算，他如今手持封神榜，真要是放下節操，将人間那些修士中的強者全填上去，利用封神榜的約束能力逼着他們去想辦法淨化妖魔之氣，倒也不是不能，但是那樣的話，難免人心生怨，回頭容易氣運反噬，說不定，日後的天庭就變成亂糟糟一團了。

人心就是如此，你送上門的好處，他們頓時就要矯情一番，表示，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就要在我家混吃等死。但是呢，一旦你只是拿了個胡蘿蔔在前面吊着，他們拼死拼活，不知道費了多少力氣，哪怕只是嘗了個味道，說不定都覺得心滿意足了。

林黛玉聽賈寶玉的語氣極為篤定，頓時就有些疑惑起來，問道：“你是有什麽主意了？”

賈寶玉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已經想好了，等解決了這個樹妖，咱們就返回天界，好好操作一番！”

林黛玉見賈寶玉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分明是在吊自己的胃口，她卻偏偏不想追問，當下便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先好好調息準備一番吧！”

賈寶玉原本還等着在林黛玉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智計百出呢，結果卻落了個空，不免有些失落，不過他很快振奮了精神，說道：“那樹妖也不知道有多少年的道行了，只怕凝聚了不少乙木之精，這些對你也有不少好處。你當年終究被警幻算計，本源有損，如今正好可以補一補，增進一下本源。”

林黛玉點頭答應了下來，說是閉目調息，實際上已經将自己的靈識逸散開來，開始在山林中尋找樹妖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