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對于賈寶玉來說,伯邑考的入群簡直是有點雞肋,按照正常的歷史進程,封神的大幕還沒真正拉開,伯邑考就已經被殺了。當然,加入聊天群的人呢,他們的命運已經某種程度上掌握到了他們自己的手中,但問題是,賈寶玉這邊雖說沒到火燒眉毛的時候,但是想要等着伯邑考那邊封神之戰開始,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呢,因此,他也就絕了抄作業的想法,還是自個去想辦法吧。
大楚的南方在好幾百年前還是比較蠻荒的地方,一直到草原胡族興起,對中原造成了極大的威脅,一度占領了中原北地,南方才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發展,畢竟,士族南遷,帶來了先進的文化和技術,以至于到了如今,反倒是北地不如南方文風興盛了。朝廷取士,為了不叫朝堂上都是南方出身的大臣,甚至不得不開了南北二榜。
朝廷雖說在賦稅上頭對南方頗有依賴,但實際上,對南方的控制力度卻不強。說白了,還是南方地主豪強乃至豪商極多,背後又都有官員撐着,因此呢,南方這邊吏治可是一點也不清明,苦的自然是下面的百姓,自家的田産要麽就只能投獻給那些舉人進士,要麽呢,就要被巧取豪奪,最後呢,從自耕農變佃農,遇上個天災**,也只能賣身為奴了!至于做工什麽的,哪怕南方工商業還算發達,但是如今這個時代,工商業再發達也就是那樣了,畢竟,消費者主要還是上層,對于下層,大家還是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以至于即便是工坊也要不了多少苦工,想賣力氣也沒處賣去。
朝廷只管每年收稅,南方只要沒鬧出什麽造反的事情,他們一概不管。如今妖魔作祟,高門大戶自然不怕,他們家養着一大堆的家丁護衛,血氣充盈,一般的惡鬼一流根本不敢上門,妖魔什麽的,也是知道先找軟柿子捏的。除非是那等善于化形為人,而且不會造成太過血腥兇案的妖魔,否則的話,根本不會進城。
如此一來,遭殃的自然是生活在城外,相對比較偏遠地方的百姓了。
偏生南方人口滋生,土地資源不足,許多人已經窮得快要無立錐之地了,而那些高門大族呢,就算是有着大量的土地,可是他們需要的佃戶也有限,因此,很大一部分失去了土地的農民甚至賣身都賣不出價錢來。可以說,南方如今已經坐在了□□桶上,一個火星都能導致出現民亂。
結果呢,妖魔的出現反而緩和了矛盾,因為這些上無片瓦遮身,下無立錐之地的可憐百姓是那些妖魔最容易獲得的食物,既然人沒了,自然矛盾也沒了。
官府對于這樣的事情盡數全壓了下去,至于因為人口少了,而減少的賦稅,自然是攤到那些還活着的小民身上,偏偏他們為了不至于淪為妖魔的口中食,不得不依附當地大戶。
“這天真的是要變了啊!”賈寶玉在見識過了這樣的場景之後,滿心都是憤懑,偏偏又無可奈何,畢竟,他就算有種種神通,難道還能叫那些本就貧苦的百姓多出幾畝地不成,只怕這邊到了手,就叫人巧取豪奪了去。
面對這樣的情況,林黛玉也迅速成熟了起來,她以前的時候,或許只知道風花雪月,沉浸在自己的種種思緒之中,但是如今呢,在見識了下面的這些種種慘狀之後,林黛玉頓時明白,就算是沒有妖魔,大楚也已經開始病入膏肓了。
“走吧,聽說這邊城北有座山,山上有個蘭若寺,應該叫什麽妖魔占了,許多過路的行人都屍骨無存,咱們先去看看是怎麽回事!”賈寶玉呼出一口郁氣,長嘆一聲。
兩人這邊才到了山下,賈寶玉就感受到一股子沖霄的劍意,他不由“咦”了一聲,說道:“似乎有人已經搶了個先手?”
林黛玉說道:“你之前不是想要跟各個宗派聯系的嘛,只是之前沒個由頭,如今算是有人引路了,不如認識一下吧!”
賈寶玉沉吟了一番之後,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那便認識一下吧!”
天庭之中,其實自下界飛升的仙人很少,畢竟,這個小世界修行之人也就這麽多,幾百年能飛升一個就不錯了,何況還有一些畏懼天劫,或者是想要留在人間稱尊做祖的,所以呢,天庭之中,這些飛升的仙人數量很少不說,也并無什麽職權,最多就是在追溯了對方道統源自何方之後,将人打發到相應的職司去,自有他們這一脈的祖師爺給他們安排,很顯然,好事還是輪不到他們,畢竟,不知道隔了多少輩的徒子徒孫,論起親疏遠近,甚至都比不得身邊伺候的童子,這也導致了後來大家都不樂意飛升了。
而之前天庭毫無預兆地搬走了,連同之前飛升的仙人也帶走了,他們倒是顧念下界的道統,卻也只是留下了含糊的只言片語。不過,這卻是把好幾個門派坑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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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修士,很久以前靈氣比較濃厚的時候,大家自然是偉力歸于自身,一般就是琢磨一顆金丹在體內孕化,金丹不斷蛻變,最終将一身凡骨也褪掉,也就可以渡劫飛升了。但是後來靈氣濃度開始下降,丹鼎派自然衰落,取而代之的變成了符箓派。所謂的符箓派,其實就是将自身的法力凝結成符箓種子,以這些種子,借用上界祖師或者是供奉的仙神的神力,孕養自身法力,平常鬥法的時候,若是遇上頂頭大佬心情好,借用的神力比較多,越級而戰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如今天庭一跑路,丹鼎派還好,符箓派被坑得不要不要的,除了幾個已經修行到一定的境界,勉強到了可以自主凝結法符,不假外求的,其他那些弟子法力境界都要保持不住了,平常鬥法的時候,那真的是能省則省,許多門派幹脆連山門都緊閉起來,不樂意出門了。
劍修呢,在這個世界也不算昌盛,劍修的根本在一柄本命靈劍上頭,這個是要性命雙修的寶物,那就得選擇合适的靈材,還得随着自己境界的上漲不斷提升自己本命靈劍的材質,要不然的話,說不定本命靈劍跟不上自己的修為,哪天靈劍出了岔子,自己也要遭受重創。
而能夠成為劍修呢,自然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要有天資,有傳承,最重要的是,有錢!沒錢做個毛的劍修。
結果在看到燕赤霞的第一眼,賈寶玉就覺得自己大概看到了一個假的劍仙。想想看,當年青蓮劍仙何等風采,結果燕赤霞呢,除了好酒之外,與青蓮劍仙就無半點相似之處。燕赤霞長得非常粗豪,滿臉絡腮胡子,穿着也毫無仙氣可言,看起來就像是江湖上那等尋常武夫,連那些镖局的镖頭都頗有不如。
不過,賈寶玉如今也不是從前那種以貌取人的性子了,第一眼看了外貌,之後,賈寶玉就感受到了燕赤霞身上根本隐藏不住的鋒銳劍意。燕赤霞看到一對容貌出衆的少年情侶攜手上山,頓時就是一個皺眉,直接說道:“這山上的寺廟早就荒廢了,你們要是想要到這裏來求神拜佛,那是找錯地方了,趁着現在天色還沒暗,速速下山去吧!”
賈寶玉卻是行了一禮,說道:“山野散修石瑛見過道友!”賈寶玉又沒個道號,他倒是自認是上清的弟子呢,但是上清又沒承認過,賈寶玉心裏頭也有些發虛,不好直接打出上清一脈的名頭,化名石瑛一方面是被賈政逐出了家門,另一方面呢,也是擔心賈家因此被妖魔報複,因此,便以石為姓,借用了上輩子的名號為名。
燕赤霞一聽,頓時一愣,連忙還了一禮:“原來是同道,昆侖燕赤霞見過石道友!不知這位是?”
林黛玉也是行了一禮:“绛珠見過燕道友!”賈寶玉接口說道:“绛珠是我俗家表妹,也是我道侶!”林黛玉聽着不免臉上一紅,暗中擰了賈寶玉一下,賈寶玉卻是一副泰然模樣。
燕赤霞哈哈一笑:“賢伉俪才貌雙全,果然相配!不知賢伉俪此來,可是為了斬除這山上樹妖而來?”
賈寶玉若有所思:“原來是樹妖麽?我之前只是聽說這邊有妖魔作亂,便與表妹一塊來了!”
燕赤霞自覺自己修為不差,但是卻絲毫看不出賈寶玉與林黛玉二人的虛實,看起來,這兩人就如同世俗之中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一般,心知對方的道行大概遠遠勝過自己,自然不敢真當他們是山野散修,心裏頭不免松了口氣。
一邊想着,燕赤霞一邊說道:“這裏的樹妖乃是一棵大槐樹,白日裏頭并不出來,卻是豢養了許多女鬼,幫着自己誘惑來往客商,這些客商被女鬼所惑,不知不覺就被女鬼迷了心智,血肉精氣成為樹妖的血食!”
說到這裏,燕赤霞也是無奈:“這樹妖極為乖覺,第一次被我抓了個正着之後就将本體隐藏在山林之中,只是驅使那些女鬼為惡,我在這邊守了已經有七日光景,樹妖女鬼都無露面的意思!”
賈寶玉笑道:“燕道友乃是昆侖高徒,難怪這樹妖怕了!”
燕赤霞聽了,不由搖了搖頭,說道:“我算什麽昆侖高徒,我這一脈挂着昆侖的名頭,實際上呢,師徒一脈單傳,與另外幾脈關系并不親近!那樹妖也不是怕了我,而是他之前一個不察,被我引動雷法所傷,如今正在暗中養傷,等他傷好了,定然要卷土重來!若是如今不能将他斬殺,之後不知道多少人要被害死呢!可惜我主修的還是劍道,雷法上頭并不精通,要不然的話,之前就該斷送了那樹妖性命。”
一邊言語,燕赤霞一邊帶着賈寶玉與林黛玉往蘭若寺而去。
蘭若寺原本也是數百年的古剎了,只是百多年前,蘭若寺就荒廢了下來,據說不知道因為什麽緣故,蘭若寺中的僧人就死了個幹淨,那時候還是開國沒多久的時候,吏治清明,地方上的官員也過來查看,但是什麽都沒查得出來,最後只好以強人為了寺廟內的財物,将寺廟滅門結案了。暗地裏頭有人說蘭若寺原本鎮壓了一個大妖魔,大妖魔掙脫了封印跑了,臨走将蘭若寺殺了個幹幹淨淨,因此,後來也沒有僧人過來繼續主持蘭若寺了。
如今的蘭若寺已經荒廢得厲害,原本供奉的佛像如今都已經看不見了,據說主殿的佛像當年是銅鑄的,這玩意就是錢,因此早早就被人将佛像拖走熔鑄成銅錢器皿了,而那些泥塑的什麽天王羅漢之類的,也沒能幸存,上面的金粉被人刮了個幹幹淨淨,幾場雨下來,這些泥塑也就被雨水泡爛了,唯有牆壁上斑駁的壁畫還能叫人回憶起曾經的繁盛來。
蘭若寺的主要大殿早就坍塌了,倒不是當年建築偷工減料,卻也是因為建得太好了,無論是柱子還是房梁用的都是好木頭,因此,陸陸續續都被人拆走了,甚至連同大門都沒放過。在面對利益的時候,就算是原本自稱信男信女的信徒們,也是不介意占便宜的。反倒是那些愚民,擔心神佛怪罪,頂多也就是從廢墟裏頭弄點爛木頭回去當柴燒。
一番下來,也就是原本作為僧舍的地方還算保留了完好,不過,那也只是相對完好而已,門窗早就破破爛爛,到處漏風。燕赤霞呢,就是尋了個還算是擋風的僧舍住着。
這會兒燕赤霞直接搬了幾塊石頭過來充當座位,口中說道:“這荒郊野外的,什麽也沒有,先湊合着坐吧!”說着,他有些愁苦地拍着自己腰間的葫蘆,嘆道:“為了這樹妖,這麽多年都沒下山,我一葫蘆的酒就剩下一點底子,還不敢随便喝了,要不然,我這酒蟲可就鎮壓不住了!”
林黛玉以前很少見過這等江湖氣息這般重的人物,不過見燕赤霞說得有趣,也是微笑了起來。
賈寶玉也是想笑,他從乾坤袋裏頭摸出兩壇子酒,又拿了幾個酒樽出來,說道:“燕道友要是不嫌棄,我這裏倒是還有點酒!”
燕赤霞抽動了一下鼻翼,頓時露出了陶醉之色:“嘿,居然是二十年的花雕,這可是很久沒喝過了!”他是個酒鬼,但是呢,囊中羞澀,也買不起什麽好酒,只能在那些野店裏頭打點濁酒糊弄一下自己,賈寶玉拿出來的這酒呢,其實是太虛幻境那邊的幾個情鬼閑着沒事釀制的,她們中有凡人出生的,也有幾度轉世成凡人的,卻多半是青年夭亡,因此,釀的都是花雕。這也是有緣故的,江南地方,兒女出生的時候,有點講究的人家都會釀酒,等到孩子成婚的時候喝,兒子喝的就是狀元紅,女兒喝的就是女兒紅,而女兒早夭,這酒的名字,自然也就變成了花雕。不過,這也是以前的風俗了,如今呢,想要分辨酒名就是看壇子,狀元紅,女兒紅和花雕,在外頭一般就是以酒壇模樣分辨。
燕赤霞對賈寶玉的乾坤袋不感興趣,但是對花雕酒卻是極為上心,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對着賈寶玉翹起了大拇指:“石道友果然是個大方的性子,我燕赤霞最喜歡跟你這樣的人交往了!既然石道友誠心相請,那我燕某人也就不客氣了!”說着,燕赤霞先是将自個葫蘆裏頭的一點殘酒倒掉了,然後呢,手指對着酒壇一引,琥珀色略有些粘稠的酒液化作一道水流就往葫蘆中飛去,這葫蘆俨然是被煉制過的,一壇子酒都裝了進去,才算是差不多滿了。
燕赤霞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都沒有,只是笑道:“今兒個就偏了道友的好酒了,石道友出了好酒,那我燕某人就出下酒菜了!”說着,燕赤霞從袖子裏頭掏出幾個荷葉包着的油紙包來,裏面包着的卻是醬牛肉,醬鴨,鹵鵝之類的鹵味。
燕赤霞有些得意地說道:“這些都是我自個做的,我生性貪吃,當初在昆侖的時候,其他人正常都是茹素,生怕沾了半點紅塵濁氣,我卻是不忌諱這些的。我小時候家裏窮得叮當響,多餘的褲子都沒有一條,那時候,一年到頭都惦記着吃的,能有一塊肉,那真的是比過年都高興!所以啊,等我修行之後,就經常偷偷摸摸下山買點肉食吃!只是,山上規矩多,想要下山一次也不容易,我就在山頭養了一些雞鴨鵝什麽的,自個做了自己吃,一開始的時候做得不好吃,後來做多了,也就有心得了!這些鹵料都是我自個配的,滋味不比那些百年老店差,兩位道友要是不嫌棄,不妨嘗嘗看!”
燕赤霞是個爽快人,同樣呢,他也不是絲毫沒有眼色的,若是賈寶玉林黛玉之前跟他上來的時候,各種扭捏不屑,那麽他定然不會做出此舉,畢竟這兩位看着就是養尊處優的,但是看起來,哪怕是一看就非常講究,簡直如同餐風飲露仙女一般的林黛玉,坐在石頭上也絲毫沒有嫌棄的意思,他一個粗人,也沒想到如何打掃,這僧舍委實不算齊整,這般人家都沒嫌棄,應該也不會嫌棄自己做的鹵肉。
賈寶玉和林黛玉果然沒有嫌棄的意思,他們這些日子見識過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要是什麽都嫌棄,幹脆留在太虛幻境等死算了。何況,燕赤霞看着是個粗人,卻并不邋遢。
賈寶玉取了幾根樹枝,削成了三雙筷子,遞了一雙給了林黛玉,然後給了燕赤霞一雙,自己也拿着筷子就夾了一塊醬牛肉送進嘴裏,然後,賈寶玉就翹起了大拇指,将牛肉咽下去之後,說道:“燕道友,你要是不修道,在人間做個大廚也不錯!”
燕赤霞哈哈一笑,說道:“我下山之後在人間游歷,一開始的時候,為了掙錢開始的時候入了公門做捕快,不過這差事不好做,憋屈得厲害,後來我便不幹了,之後沒錢了,就去碼頭之類的地方賣鹵肉,或者找個酒樓打短工,嘿,我這手藝,還是挺掙錢的。”
瞧着燕赤霞眉飛色舞的模樣,賈寶玉與林黛玉對視一眼,這樣的修士是挺難得的,正常情況下,修士就算是缺了黃白之物,也不會這般放下身段,在人間從事這種類似于賤役的行當。事實上,一般情況下,修士根本不缺這些,他們很容易就能勘探礦脈,提煉出一些金銀銅鐵根本不是什麽難事。一些旁門修士呢,沒這個勘察礦脈的本事,甚至會弄障眼法,或者是半吊子的點石成金的法門在人間消費,甚至,還有一些修士會從一些荒廢的老宅甚至是凡人的墓中用五鬼搬運之法,弄出點錢財古物出來,這對于修士來說,絲毫沒有道德上的負擔。畢竟人死之後,大半都轉世了,不能轉世的呢,在陰司也用不上那些陪葬品,與其将這些沉入地下,還不如給他們應應急。
不過想想燕赤霞是個劍修,只怕就算是開采了什麽礦物,也是都填到自個的靈劍裏頭了,何況他還是個貪口腹之欲的,對于人間的規矩也熟悉,只怕許多事情是真做不出來,也難怪他會選擇這些門路掙錢了。
賈寶玉與林黛玉對燕赤霞愈發欣賞起來,賈寶玉笑道:“燕道友果然是個妙人,為此當浮一大白!”說着,自己倒了一樽酒,一飲而盡。
燕赤霞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們不是那等俗人,雖說都是修士,但是修士也是凡人做的,還沒成仙呢,一個個就把架子擺得老高,恨不得連凡間的塵土都不沾了,就算是仙人,也占了個人字呢,修行修得人味都沒了,那有什麽意思!”說着,燕赤霞拿着筷子,敲着酒樽,竟是荒腔走板地大聲唱起來:“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
賈寶玉與林黛玉一時有感,也是打着拍子吟唱起來,只震得屋頂的灰塵簌簌而下,卻是沒有落到他們身上,就被法力震飛了出去。
燕赤霞連飲幾杯酒,這才緩了下來,笑道:“剛剛是我瞎發牢騷,賢伉俪莫怪!”
賈寶玉心中一動,說道:“我們夫婦都是散修出身,之前的時候呢,也是在海外修行,後來瞧着事态不對,便返回了中原,許多事情卻是不清楚,燕道友出身昆侖,不如跟我們說一說中原各個宗門的情況如何?”
燕赤霞聽賈寶玉自稱是海外散修,也不意外,他雖說離開昆侖很多年了,但是呢,各個宗派的情況還是知道一些的,哪個宗門有這樣出彩的人物,他起碼也該有所耳聞才對,因此,他放下酒樽,沉吟了一番說道:“賢伉俪所說的不對,大概是也感到聯系不上天庭仙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