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他的家(二更)
“我想去陪晏希頤吃飯。”舒思苡說道,剛準備走,餘光瞄見一旁的食材。“簡姨,廚房能借我用一下嗎?”
簡單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舒思苡。
“我想給晏希頤炒兩個菜。”舒思苡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簡單恍然大悟,随即一笑,将鍋裏的菜盛出,把鍋洗幹淨,站在一邊,等舒思苡先炒。
舒思苡速度很快,尤其是切菜的動作,幹淨利落,比簡單的刀工好。
“我在廚房工作。”看出簡單的疑問,舒思苡說道,在廚房工作,卻不是廚師,她沒有廚師證。
簡單笑了笑,舒思苡在外面吃的苦,她都知道,如果不是少爺出了意外,只怕老夫人不會想到接小姐回古家。
舒思苡炒了一道蔥花煎蛋,盛到簡單給她準備的飯盒中,舒思苡給簡單一雙筷子。“簡姨,嘗嘗我的手藝。”
“這……”簡單遲疑了。
“沒關系的。”舒思苡夾起一塊,放到簡單嘴邊,簡單猶豫了一下,看着熱情的舒思苡,張開口吃了。“怎麽樣,好不好吃?”
“你……”簡單震驚的看着舒思苡,這菜的味道勝過她炒的。
“我可是在大酒店掌芍。”舒思苡得意的說道,她炒的菜,吃過的人都贊不絕口,只有晏希頤例外,上次她好心讓他嘗嘗她的手藝,卻被他評價得一般般,真是氣死她了。
“你有廚房證?”簡單問道。
“沒有。”舒思苡搖頭,放下筷子,接着炒第二道菜。
杜詩柳下樓等着吃午飯,聞到菜香,忍不住朝廚房走來。“簡單,你在炒什麽啊,這麽香。”
杜詩柳見是舒思苡在炒菜,呆若木雞的站在門口。
“杜小姐,小姐在用廚房,你要稍等一會兒。”簡單說道。
“她炒的菜,不是給我們吃的嗎?”杜詩柳問道。
“想吃我炒的菜,簡直白日做夢。”舒思苡一邊炒,一邊諷刺道,她是給晏希頤炒的,別人沒這個口福。
“哼!”杜詩柳不屑的冷哼一聲。“你炒的菜,我可不敢吃。”
舒思苡不理她,專心炒菜,簡單在給她打下手,油煙味兒太重,杜詩柳有些受不了,去客廳裏等。
舒思苡炒好菜,簡單給她盛了兩盒飯,菜盒跟飯盒放到袋裏,等舒思苡洗好手,将袋子遞給她。
舒思苡接過袋子,開開心心的朝玄關走去。
古老夫人下樓,正好見到舒思苡出門,叫了她一聲,舒思苡沒理她。
院長辦公室。
“展雷,有一件事情,我想你應該知道。”段宇達說道。
“什麽事?”晏展雷問道。
段宇達在說之前,問晏展雷一個問題。“展雷,你老實告訴我,你對餘思薇是不是餘情未了?”
晏展雷一愣,對段宇達這個問題,他不想回答,這是他跟餘思薇之間的事情。“這跟你有什麽關系?”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段宇達很執意。
“不愛了。”段宇達想知道,晏展雷就告訴他。
“既然不愛了,你為什麽還要插手她的事情?”段宇達不相信晏展雷不愛餘思薇了,如果不愛了,餘思薇的生活跟他有什麽關系,在餘思薇昏迷這段時間內,他雖然沒有直接照顧她,卻雇傭了人照顧她,還經常跑來醫院看她,尤其是得知她醒來,他丢下會議室的衆人跑來醫院。
這是不愛嗎?分明是深愛。
“報複。”晏展雷冷聲說道。
“真是報複嗎?展雷,別騙我了,如果你真想報複,任她自生自滅就行了。”段宇達說道。
“你到底想要說什麽?”晏展雷凝重的眉頭緊鎖起來,利的目光泛着寒意。
段宇達猶豫了一下,說道:“餘思薇懷孕了,一個多月。”
“懷孕,一個多月。”晏展雷踉跄後退,在車禍之前,那時候她人還在美國,她懷孕了,她在美國已經有男人了,還敢回來,還敢給他打電話,好膽量,欺騙他,就得承受欺騙的惡果,雙眸裏的盛怒立刻變成了萬年寒冰,這樣的他更加駭人,兩人視線相遇的一瞬間,段宇達狠狠地抽了口氣,覺得血液都凝固了。
“展雷。”段宇達有些後悔告訴他了,見他要出去,段宇達抓住他的手。
“放手。”狹長的眼眸,滴血般幽紅。
“展雷……”
“放手。”憤怒像狂瀾一樣席卷向晏展雷,反手抓住段宇達的手,輕輕一扭,劇痛傳來,迫使段宇達放手,晏展雷狂躁的邁着步伐。
段宇達怕出事,追了出去,只見晏展雷擡起一腳将病房的門踢開。
“展雷。”早知道展雷的反應這麽激烈,他就該瞞着,或是暗着給餘思薇吃藥,悄無聲息把她肚子裏的孩子解決了。
“滾。”晏展雷朝跟上來的段宇達怒吼,砰,大力将段宇達關在門外,隔絕他的進入。
“展雷,出什麽事了?”餘思薇弱弱的問道。
晏展雷一把将病床上的餘思薇給提起,粗魯的将她丢在冰冷的地板上。
“啪!”一個耳光狠狠打在她的臉上,一時間天旋地轉,餘思薇還沒反應過來,脖子也被人掐住,接着頭頂上傳來晏展雷怒不可遏的話。“說,你肚子裏那個野種的父親是誰?”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餘思薇不懂。
“你懷孕了,還在我面前裝無辜,我現在都懷疑你失憶是不是也是裝的。”晏展雷眸子裏一團幽火跳躍着,迸射出冷厲的寒芒。
“我懷孕了?”餘思薇很意外。
“這個野種的父親是誰?”晏展雷逼問道,掐着她脖子的大手漸漸緊縮。
“他不是野種。”鼻翼間的空氣稀薄,餘思薇抓住晏展雷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艱難的從口中擠出幾個字,野種兩個字,刺痛了餘思薇的心。
“不是野種,真是可笑。”晏展雷冷哼一聲,眸子忽地一緊,冷清的話從薄唇抿出。“難不成還是我的種?”
“難道不是嗎?你是我未婚夫,我是你的未婚妻,未婚妻懷孕,孩子難道不是未婚夫的嗎?”餘思薇質問道。
“啪!”晏展雷擡手又是一巴掌拂過她的臉頰,餘思薇的臉頰瞬間紅腫起,晏展雷狹長的眸子裏散發着危險的光芒。“很符合常理的邏輯推理,餘思薇,別把我當成笨蛋,如果孩子真是我的,我很高興,可是,你比誰都清楚,你肚子裏這個野種跟我沒一點關系,快說,那個野男人是誰?”
“野種,野男人,晏展雷,我沒有你想的那麽不堪。”餘思薇吼道,即使失憶,她還是能肯定,自己沒有偷人。
“賤人,事實擺在眼前,你還嘴硬。”晏展雷舉起手,見餘思薇眼底流露出的堅定,舉起來的手握成拳,怎麽也不忍心打下去。
可是想到她的背叛,甚至還珠胎暗結回來找他,憤怒的焰火再次席卷而來,焚毀他的理智。
傷害她的事情,他還是做不出來,傷害她一分,便是傷害自己十分。
晏展雷放開她,憤然離開,病房外面的段宇達跟楊嬸見晏展雷出來,段宇達松了口氣,楊嬸跑進病房,看着趴在地板上的餘思薇,上前将她扶起,失扶到床上,讓她躺好。
總裁辦公室。
舒思苡窩在沙發裏打游戲,晏希頤認真的處理文件。
晏希頤的工作效率提高了,在下班之前已經處理完所有的工作。
斜睨了一眼窩在沙發上的舒思苡,晏希頤深邃的眸子亮若星辰,有着邪魅的味道。
拿起外套,晏希頤來到舒思苡面前,伸出大手。“別玩了,我們走。”
舒思苡一愣,游戲打玩了一局,她正準備着重新開局,望着晏希頤伸來的大手,又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還沒到下班時間。”
時間觀念,舒思苡還是有的,沒到下班時間,不能提前下班,即使沒事做,也要等到時間到了再下班。
“你是總裁。”晏希頤提醒道,接着又補充道:“今天的工作都處理完了。”
“這麽快?”舒思苡驚訝極了,難道是她的話起了效果,老太婆給他減輕了工作量,會是這樣嗎?老太婆會有那麽好嗎?
“行了,別羅嗦了。”晏希頤将舒思苡從沙發上拉起來,牽着她的手,走出辦公室。
秘書見兩人出來,恭敬的叫道:“總裁,晏助理。”
“文件放在辦公桌上。”對秘書,晏希頤沒有太多的話。
“總裁,你們……”
“我們下班了。”舒思苡笑着說道,秘書一愣,晏希頤拉着舒思苡朝電梯走去。
總裁專用電梯,直接到停車場。
坐在車內,舒思苡像打了霜的茄子,提不起精神。
“怎麽了?不舒服?”晏希頤邊開着車,邊瞄向神色不對勁的舒思苡,深邃的眸子裏填滿了擔心。
舒思苡側目,望着晏希頤妖冶的側臉,見他眉宇微蹙,他在擔心她,心裏瞬間升起暖暖的甜蜜。“你專心開車,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晏希頤對她真的很好,明明她才是總裁,她卻很清閑,他反而很累,心裏對晏希頤的歉疚也随之在加深。
“我有分寸。”晏希頤趁着在停紅綠燈的時候,伸出大手,覆蓋在她額頭上,确定她沒有發燒,晏希頤才松了口氣。
這丫頭真不讓人省心,生病了也不說,也不肯吃藥,真懷疑這些年她是怎麽獨自生活的,劉文陽不可能有他這麽體貼入微的照顧她。
舒思苡揮開他的大手,一扯嘴角,淺淺一笑,來平複晏希頤擔憂的心情:“我真沒事,你不用這麽敏感。”
晏希頤緊繃的唇線松懈下來,皺起的眉宇也舒展開來,無奈的睨了她一眼,提醒道:“我會敏感是誰害的?”
上次她腿上的傷口感染了,整個人燒得渾渾噩噩,問她哪裏不舒服,她卻說沒事,帶她去醫院,她也不願意,非說在床上躺一會兒就好了,結果,他去上班了,忘了叮囑簡單,結果她都燒昏迷了,送去醫院的時候,醫生說若是晚一步,即使救活了也會成為傻子。
舒思苡自知理虧,摸了摸鼻子,上次真是意外,她也沒想到會變得這麽嚴重,以前她生病的時候,也沒去醫院,沒幾天就好了,現在生病,不去醫院,病就不好了。
“綠燈亮了。”舒思苡提醒道,後面的車都催了。
晏希頤手中的方向盤轉動,跑車拐過一個彎,卻不是去古家的方向。
“今晚我們不回古家。”晏希頤說道,自從住進古家,每天晚上他們都回古家,今晚他不想帶她回古家,他想帶她去他的住處。
“好啊!”不回古家,舒思苡舉雙手贊成,古家是很有錢,住在古家,她卻感覺不到家的溫暖,還不如她以前租的房子,雖然簡陋,卻很溫馨。“不回古家,我們今晚去哪兒啊?”
“去了你就知道。”晏希頤的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愉悅的挑了挑眉梢,妖孽的臉上盈上喜悅之色。
舒思苡透過後視鏡,看着神色極為喜悅的晏希頤,他冷着臉的時候,勾魂攝魄,帶着笑意的他,更讓人為之瘋狂,舒思苡的眸光有些恍惚。“我現在就想知道。”
“別着急,到了你就知道了。”晏希頤斜睨舒思苡一眼,勾起嘴角。“放心,我還舍不得把你給賣了。”
“切,我才不擔心你把我給賣了。”舒思苡聳聳肩,接着又說道:“你真把我給賣了,自會有人找你拼命。”
她現在是古氏唯一的繼承人,她若是失蹤了,老太婆會放過晏希頤嗎?
晏希頤不語,看來她沒想象中那麽笨。
舒思苡轉頭,望着車窗外,指手在玻璃窗上畫着,有意無意的問道:“晏希頤,你說我嫁給你是正确的麽?”
在劉文陽跟杜詩柳的婚禮上,他們相遇了,她要上去質問劉文陽時,他阻止了她,提出他們去民政局領證,她還當真了,真回家拿身份證跟戶口薄去民政局跟他領結婚證。
或許,從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失去了後悔的權利。
他們也成了有名有實的夫妻,愛不愛都放到一邊,反正他們的命運緊緊地捆綁在了一起,無論未來多麽曲折,多麽的讓人難以預料,他們都是對方的依靠。
跟劉文陽分手,除了憤怒就是失望,如果是晏希頤呢?舒思苡搖頭,她在胡思亂想什麽,如果劉文陽跟晏希頤的對換一下,結局不會是現在這樣。
“你覺得呢?”晏希頤并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他想知道她的答案。
“正确的。”舒思苡笑眯眯的說道。
她的答案,晏希頤很滿意,如果她敢說不正确,他會想方設法改變她的答案。
“晏希頤,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舒思苡望着窗戶外,目光有些呆滞,窗戶外面的風景,只是從她眼前閃過,卻并沒映入到她眼中。
這個問題,她早就想問了,卻又不敢問,一直憋在她心頭,難受極了,此時此刻,她不知哪兒來的勇氣想要問他。
“問。”晏希頤淺笑,眉宇閃着一股睿智的光芒。
“假如,我是說假如,杜詩柳後悔了,想要跟你重新開始,你會跟我離婚,跟她重新開始嗎?”舒思苡問道,這個問題一直糾結着她,她跟晏希頤是領了證,可她心裏清楚,他們之間沒有愛情,杜詩柳跟晏希頤之間有愛情。
他有多愛杜詩柳,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無論有多愛,這對她來說都是傷害。
晏希頤一愣,眸光也染上一層陰暗,随即薄唇微微地彎起。“你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多久?”
看來他的小女人在吃醋了,吃誰的醋不好,非要吃杜詩柳的醋。
“晏先生,請回答我的問題。”舒思苡不給他逃避的機會,問題已經問出口了,她就非要一個答案。
晏希頤笑了,舒思苡轉頭,瞪着他,她在等他的答案。
“晏太太,假如,我是說假如,劉文陽後悔了,想要跟你重新開始,你會跟我離婚,跟他重新開始嗎?”晏希頤同她問自己的問題反過來問她,杜詩柳是他的前任,劉文陽還是她的前任,她擔心他跟杜詩柳舊情複燃,他還擔心她跟劉文陽舊情複燃。
舒思苡目光一怔,顯然沒料到他會用自己的問題反過來問她,這個男人太陰險了,半點虧都舍不得吃。
“是我先問你。”舒思苡提醒道,她先問,他先回答,她才會回答他的問題。
“我想知道你的答案。”晏希頤加深嘴角上的笑意。
“我還想知道你的答案。”舒思苡沒好氣的說道。
“我的答案會影響你的答案?”晏希頤問道。
“不會。”舒思苡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不就得了。”晏希頤薄唇抿起。
“什麽叫那就得了?”舒思苡怒了,如果他不是在開車,她肯定會掐死他。
“我不會吃回頭草。”晏希頤不捉弄她了,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她的擔憂是多餘的,他像是那種只要杜詩柳回頭,他就抛棄她跟杜詩柳在一起嗎?
舒思苡滿意一笑,他沒讓她失望,假如,他跟杜詩柳真舊情複燃了,她也沒辦法,能阻止嗎?她有阻止得了嗎?
“你呢?”晏希頤問道。
“對于背叛感情的人,絕不原諒。”舒思苡一字一頓,字字清晰,她比晏希頤更決絕。“這個答案,你可滿意?”
晏希頤不語,斜睨着舒思苡,見她清澈的眸子幹淨的沒有一點雜質,晏希頤眼底閃過一絲駭然,随即趨于了平靜,她的話意在言外,不僅僅只是給了他一個滿意的答案,還提醒着她,若是有一天,他背叛了她,她會将他打入萬劫不複之地,讓他永得不超生。
劉文陽就是例子,她會因劉文陽娶了別人而草率的跟一個陌生人領證結婚,她報複的手段也是犀利,不給劉文陽認錯的機會,也毫不留情斬斷這段感情。
晏希頤有些失神,以至于闖了紅燈,舒思苡看到了,欲出聲阻止卻晚了。
“晏希頤。”舒思苡厲聲一吼。
“怎麽了?”晏希頤一臉茫然。
“你剛才在想什麽?你在開車,能不能專心點?”舒思苡怒不可遏,闖紅燈是小事,萬一撞到人了呢?“你剛才闖紅燈了。”
“是嗎?”晏希頤語氣平靜,沒有一絲緊張與擔憂。
“晏希頤,你怎麽回事?”他的态度,舒思苡更生氣了。
“剛剛恍惚了一下。”晏希頤解釋道。
“恍惚?你在開車,你怎麽能恍惚呢?”舒思苡責斥着,又想到了什麽,深吸一口氣,平複着暴躁的情緒。“我不打擾你了,專心開你的車。”
舒思苡移開目光,疲倦的合上眼簾。
晏希頤會恍惚,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在他開車的時候,她不該找他聊天。
對于未來,跟劉文陽在一起的時候,她有設想過,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現在她想通了,有時候何必計較那麽多,何必去未雨綢缪,只要曾今擁有過,何必天長地久,美好的回憶不會因為決裂而變得惡劣,值得回味的永遠都值得。
即使開了空調,舒思苡也覺得車內的空氣很壓抑,打開車窗,風吹拂,讓她的神情愈加的迷離。
跑車開進一處高檔區,舒思苡知道這裏,有錢人才買得起的高檔公寓,這裏的房價高得讓人望而卻步。
“在想什麽?”晏希頤将舒思苡的反應盡收眼底。
舒思苡瞟了晏希頤一眼,淡笑的搖搖頭。“沒什麽,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那你喜歡麽?”晏希頤微微側頭,詢問舒思苡。
“這裏的房價不菲吧?”舒思苡問,晏希頤笑而不語,舒思苡又問道:“你住在這裏?”
晏希頤慢慢減下車速,目光注意着前方。
晏希頤沒有回答,只是抿着唇,舒思苡低垂下了眼睫。“我的意思是,你在認識我之前,住在這裏嗎?”
在最裏面的公寓樓層下,晏希頤将車停在車位上,轉頭看着舒思苡,俯過身,高大的身影幾乎遮住了舒思苡纖細的身體,在她驚訝的眼神下,修長白皙的大手輕揉她柔軟的卷發。“對。”
舒思苡一愣,等了那麽久才回答,對上晏希頤柔情似水的目光,舒思苡紅唇開啓,喉嚨卻像被卡住,說不出一個字來,只是愣愣地凝望着他妖冶的面容的。
“思苡,在我面前,你不面要小心翼翼。”晏希頤挑起一縷卷發,放在鼻尖,清香的發香,沁人心脾。
舒思苡推了推他的胸膛,紅着臉頰提醒道:“別靠我太近,被外面經過的人看到了,會胡思亂想。”
他們的姿勢太暧昧了,會給人傳遞一個在車震的錯誤。
“我不在乎。”晏希頤更加過分起來,她越是害怕,他越想捉弄她,在古家住太久了,偶爾回到他的家,感覺真好。
“我在乎。”舒思苡沒好氣的說道,晏希頤微熱的指間拂過她擔憂的面頰,拂開鬓邊的碎發,一絲笑聲在車內響起。
“傻瓜,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車內的情況。”晏希頤溫柔的話語透過耳膜,順着血液,沖擊心髒。
聞言,舒思苡緊繃的情緒得到松懈,看着神情認真中帶着取笑的晏希頤,輕輕地一彎紅唇。“我們什麽時候下車?”
晏希頤偉岸的身體傾斜着,一手按着座椅,一手探到舒思苡的後腦勺。“急什麽?難得有這個機會,你就不想玩點刺激的?”
清淡的薄荷香撲鼻而來,濕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鼻尖上,使得她心慌意亂,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什麽刺激的?”
“比如……車震。”最後兩個字,晏希頤說得特別暧昧,銳利的眸光緊緊盯着她潤澤的紅唇,深邃的黑眸中搖曳着莫名的熱度,那般熾熱與情欲,讓舒思苡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晏希頤。”舒思苡怒了,雙頰滴血般的通紅,車震兩個字太有沖擊力了,心裏所想跟從晏希頤口中聽到,完全是不同的感覺。
晏希頤的身體愈發湊近她,大手在她身上不安分起來,敷衍的應了一聲。“嗯?”
“晏希頤,別太過分了。”舒思苡警告道,阻止着在她身上胡作非為的大手,胸膛失去了抵制力,晏希頤朝她壓去,直到剛硬的胸膛抵着她柔軟的胸。
沒有停止繼續向前的動作,男人的力氣總比女人的大,舒思苡的反抗對晏希頤來說完全不起作用。
“過分嗎?不覺得。”晏希頤菲薄的唇貼上她的紅唇,沒有吻她,只是貼着。
“晏希頤,你給我理智點,萬一撞到掃黃的,我們就丢臉了。”情急之下,舒思苡說道。
掃黃?晏希頤額頭上出現一條黑線,為了打消他的念頭,她還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出口,掃黃這麽蹩腳的理由都能想到,他也是服了她。“我們是夫妻,這是合法的,你不用這麽緊張。”
舒思苡趁晏希頤不注意,大力将他推開,匆忙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逃之夭夭。
站在離車兩米遠的地方,舒思苡等着晏希頤下車,她從來沒來過這裏,晏希頤第一次帶她來,她根本不知道晏希頤住在哪兒,只能乖乖的等他。
晏希頤下車,帶着情緒,冷凍舒思苡幾分鐘,他不說話,舒思苡更不會說話,兩人之間,萦繞着尴尬而詭谲的氛圍,晏希頤走在前面,舒思苡跟在後面,從電梯裏出來,兩人都沒說過一句話。
2801,晏希頤開了門,朝着跟在身後的舒思苡道。“進去吧。”
舒思苡猶豫了一下,進門換了鞋,打量着屋內的裝修,豪裝絕對是豪裝,這房屋的面積也超出她的想象。
“你租的嗎?”舒思苡問道,如果房屋的面積小,晏希頤說是買的,她會相信,可是這房屋的面積太大了,晏希頤能承擔起嗎?
“買的。”晏希頤去廚房給舒思苡倒了杯水。
“按揭?”舒思苡接過水杯,仰頭喝了一大口,她還真是渴了。
“全款。”晏希頤又給自己倒了杯,在她眼中,他就那麽窮嗎?
“我不信。”舒思苡搖頭,即使是杜詩柳也不可能買得起這裏的房子,除非尹爾柔贊助。
“需要看房産證嗎?”晏希頤問道。
“真是你買的?”舒思苡還是不敢相信。
“千真萬确。”晏希頤很肯定的說道,接着又說道:“以前這裏是我的家,現在是我們的家了。”
舒思苡錯愕的望着晏希頤,如果舒思苡從小在古家長大,對這裏的房子,她不屑以顧。
“真的假的?”舒思苡不敢想象,這是他的婚前財産,怎麽可能是她的。
“喜歡嗎?”晏希頤問道。
“喜歡。”背後襲來一陣溫熱,腰際攀上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在舒思苡愕然之下,已被他納入懷中。
“喜歡就好,我還擔心你不喜歡。”晏希頤用臉蹭着她得秀發,唇停留在她耳際,溫濕的呼吸若有似無的噴入她的耳蝸,薄荷清香環繞着她的身體。
舒思苡僵硬着身子,不得不承認,他是個調情高手,在他面前,她潰不成軍。
雙頰泛紅,舒思苡掙脫開晏希頤溫柔鉗制,退到一邊,目光飄忽。“那個,我……啊!”
晏希頤突然将她抱起,大步朝卧室走去。
在車內他的情欲就被她挑起,她卻逃之夭夭了,現在到家了,他會輕易放過她嗎?
古家。
“簡單,去叫那丫頭吃早餐。”古老夫人坐在餐桌上,所有人都到齊了,只剩下舒思苡跟晏希頤了。
“老夫人,昨晚小姐跟姑爺沒回來。”簡單說道。
“什麽?”古老夫人很震驚,他們居然沒回來。
“簡單,你确定他們昨晚沒回來嗎?”尹爾柔問道。
杜詩柳幸災樂禍,他們沒回來,以奶奶的性子,肯定會說舒思苡,劉文陽卻一臉陰沉,他們居然夜不歸宿,昨晚他們去哪兒了?
簡單點頭,默默地站在古老夫人身後,尹爾柔看向古老夫人,安撫道:“媽,您別生氣,他們不回來,肯定是有原因的。”
“文陽,最近公司忙嗎?”古老夫人銳利的目光落到一旁的劉文陽身上。
“有點。”劉文陽回答道,接着又補充道:“昨天思苡跟希頤很早就下班了。”
“提前下班。”杜詩柳故作擔憂的說道:“他們沒回家,是不是又出什麽……”
“詩柳。”尹爾柔打斷杜詩柳的話,舒思苡現在是老太太唯一的希望,她是絕對不容許任何人詛咒舒思苡的,杜詩柳聽似擔憂的話,只會引來老太太的怒火。
“簡單,他們有打電話回來嗎?”古老夫人目光又回到簡單身上。
“沒有。”簡單搖頭。
“行了,我知道了,你們用餐吧。”古老夫人起身,簡單上前扶着她,舒思苡跟晏希頤不在,她沒心情吃飯。
今天又是禮拜六,他們不會在公司,去公司也找不到他們。
上次舒思苡出車禍,雖然只是虛驚一場,可還是在古老夫人心裏留下了陰霾。
“他們也真是的,不回家也不給家裏打個電話,不知道家裏人擔心他們嗎?”尹爾柔這句話故意說給老太太聽的。
古老夫人腳下一頓,并沒停下腳步,他們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她雖然老了,心卻如明鏡,別以為她看不出來,他們表面對思苡好,關心思苡,實則,他們都見不得思苡好,盼着思苡出什麽意外。
“老夫人,太太的話別放在心上。”簡單扶着古老夫人上樓,太太想借着小姐跟姑爺夜不歸宿而作文章,老夫人不想聽,才會上樓。
小姐跟太太不和,這讓老夫人也為難,一個是跟她朝夕相處多年的兒媳婦,一個是她唯一跟她有血緣關系的孫女,無論老夫人偏向誰,都很難做。
太太故作理解,小姐公然頂撞,杜小姐在一旁煽風點火,三個女人一臺戲。
“她不待見思苡,我心裏很清楚。”古老夫人嘆息道。
“老夫人,其實,您可以将她們分開。”簡單提議。
“分開?”古老夫人看着簡單,問道:“讓誰離開?爾柔,還是思苡?”
簡單垂眸。“是我多事了。”
“唉!”古老夫人嘆口氣,說道:“簡單,你在房間裏陪我,給他們空間,讓他們發洩。”
有她在場,他們不敢暢所欲言,有簡單在場,他們會有所防範。
杜詩柳的目光從樓梯處移開,憤憤的說道:“他們最好別回來了。”
“詩柳,說話小心點,別被你奶奶聽到了。”尹爾柔提醒道。
“幹媽,您放心,奶奶回房休息,一時半會不會下樓。”相比尹爾柔的謹慎,杜詩柳松懈許多。
“詩柳,聽幹媽的話。”劉文陽拿起一塊面包,塗上番茄醬,送到杜詩柳手中。
杜詩柳接過,嘟了嘟嘴,咬了一口面包。
“文陽,今天你去不去公司?”尹爾柔把話題移到劉文陽身上。
“要,吃過早餐就去。”劉文陽回答道。
“今天是禮拜六,你還要去公司做什麽?”杜詩柳不高興了,她希望他留在家裏陪她,自從他進古氏後,很少有時間陪她,就連産檢那麽重要的事情,他都一次也沒陪過她,都是媽陪她去的。
他也不想想,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孩子在她肚子怎麽樣,健不健康,他也不關心,每次産檢回來,他也只是象征性的問一下情況。
“我沒舒思苡跟晏希頤那麽好命可以一步登天,想要得到理想的收獲,就必須刻苦耐勞努。”劉文陽沉聲說道,眼底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劉文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在抱怨我不能給你像舒思苡給晏希頤的那種身份嗎?”杜詩柳怒了,拍桌而起。
“詩柳,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劉文陽挑眉,對杜詩柳突如其來的怒意有些反感,他是抱怨又如何?他不該抱怨嗎?如果她不出現在他生命裏,他就不會跟她結婚,不跟她結婚,思苡就不會恨他,他也不會跟思苡發展成今天這樣,更不可能給晏希頤趁虛而入的機會。
“你還否認,你剛剛明明就是在抱怨。”杜詩柳指着劉文陽,情緒很是激動。
“行了。”尹爾柔斥喝道,拉着杜詩柳的手,提醒道:“你現在是孕婦,情緒不能激動。”
“幹媽,您居然幫他說我。”杜詩柳更生氣了,媽居然幫着劉文陽,自己才是她的女兒。
“詩柳,你能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氣嗎?”尹爾柔問道,對劉文陽說道:“文陽,你去公司。”
“幹媽。”劉文陽遲疑,擔憂的目光看着杜詩柳。
“別擔心,我會照顧好她。”尹爾柔給劉文陽一個安撫的微笑。
“那好吧,幹媽,辛苦您了,等我處理好工作上的事情就回來。”劉文陽起身,去客廳提起公文包出門。
“媽,您為什麽要幫他說話?”杜詩柳質問道。
“詩柳,不是我說你,你這脾氣得改改了。”尹爾柔拉着杜詩柳坐下,遞給她一杯牛奶。“孕婦要多喝牛奶,對肚子裏的胎兒好。”
“不喝。”杜詩柳拒絕,情緒都被影響了,還讓她喝牛奶,她怎麽可能喝得下去。
“詩柳,文陽是去哪兒?他是去公司,你在擔心什麽?在亂發什麽脾氣?”尹爾柔将牛奶放到桌上,坐在杜詩柳旁邊。
“今天是禮拜六,根本不上班,他去公司做什麽?”杜詩柳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
“詩柳,文陽頂着壓力,那麽艱難,你為什麽不體諒他呢?他去公司加班,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你跟肚子裏的孩子。”尹爾柔勸說道,劉文陽的處境,尹爾柔很清楚。
尹爾柔的話,杜詩柳根本聽不進去,情緒更激動了。“我給他帶來優越的生活條件,安排他進古氏,如果不是我,他還在一家小公司上班,還有他那個勢力眼的媽,我讓他媽過上好生活,媽,您卻讓我體諒他?”
尹爾柔臉色一沉,目光變得冷削尖銳起來。“在古家寄人籬下就是壓力,在公司受制于人就是艱難,能休息的時候誰不想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