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篇文了,這是一個…新的嘗試
,又覺得他似乎并不缺乏同理心。主動去背負這些本不屬于他的苦楚,這麽看來他又是個抖M?
反正,戴葉貌似很喜歡強烈的感覺就是了。
這在現在的社會也并不罕見。被AI和完善的社會保障體系呵護着的人類,已經幾乎不再有生存壓力,可以自由追尋自己想過的生活。然而人類的大腦适應的依舊是十萬年前危機四伏的荒原,适度的緊張對維持正常的精神狀态十分必要。
所以血肉橫飛的"文明絞肉機"才那麽受歡迎啊。
不過傅賢現在要參觀的,是另一個更加和平的世界。
***
這是一個迷幻的化妝舞會,每個客人必須佩戴威尼斯風格的精致面具,其他…就完全沒有要求了。
傅賢選了普通的襯衫和西褲走進古堡大門,看看周圍感覺自己穿得實在是有點多。
入口的大廳裏金碧輝煌,黑白棋盤狀的地板上四處散落着絲綢軟墊,上面蠕動着三三兩兩糾結在一起的人體,好像什麽詭異的未知生物。
傅賢的腳下踩到了什麽柔軟的東西。他低頭一看,發現是一條黑色蕾絲內褲。身邊地板上交纏的四肢間伸出一條圓潤的臂膀,向他邀請地彎了彎手指,猩紅閃亮的長指甲和同樣顏色的豐腴嘴唇一閃而過。
傅賢駐足觀賞了一陣,還是搖搖頭繼續前進。
大廳兩側的房間鋪着暗金色的毛絨地毯。傅賢脫掉鞋襪,赤腳走了上去。腳趾間的質感好像柔軟的沙灘,卻沒有真實海濱的黏膩。
這裏的糾纏就更加複雜了,三五成群的小團體間不停碰撞、交融、消散,好似瑰異的舞蹈,又像是肉`體拼湊的萬花筒。撞擊、水漬、尖叫、呻吟和背景音樂完美契合,彙成勾魂攝魄的繁複和弦。
而這,已經是這個世界口味最輕的派對之一了。至少,所有玩家和NPC都是人形,而且不允許暴力戲碼。傅賢成年也有了一陣,雖然以前不是在?創世?服務器,對這種場面卻已經習以為常,只覺得興味索然。他四下張望着,等待管理AI注意到自己。
"香槟?"一個戴着黑色面具的侍者托着盤子經過他面前,"喝下這杯,我們将會提供您更加個性化的服務。"
傅賢舉杯,一飲而盡。酒到了嗓子眼忽然化成無數細密的泡沫,徒留微弱的芳香。
他走上旋轉樓梯,像被什麽吸引着一樣,沿着靜谧的長長連廊走向盡頭。人越來越少了。
轉過牆角,他聽到一扇門後嘩嘩的水聲,猶豫了下,還是推門進去。
這是間與古堡不大相稱的狹小浴室。朦胧的玻璃門後,那個白`皙修長的身影若隐若現,雙手擦洗撫摸着自己的身體。
傅賢把手覆在兩人之間的隔斷上,對方忽然停住了動作。
浴室裏蒸汽彌漫,隐約可以看到淋浴下那突出的蝴蝶骨,腰椎微微的凹陷,收攏的腰部曲線和窄小的雙臀。下面是并攏的挺直長腿,右腳掌着地支起,膝蓋微蜷,顯得有些不太穩定。
傅賢緩緩湊近那凝滿霧氣的玻璃屏障,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對方忽然扭過頭來。
僅僅撇了一眼那纖巧的下巴,和勾勒着金線的精巧乳白色面具,傅賢就倉皇閉上眼睛摘掉了頭盔。
傅賢搖搖頭,平複着劇烈的喘息和心跳,起身去洗漱了。
慌亂中他都沒有注意到,戴葉又上線了。
***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戴葉正在自己的世界裏旁觀兩群偶遇的倭黑猩猩。雙方乍然相逢都有些緊張,連忙混在一起,用花樣百出的性`交緩解焦慮。
戴葉淡定地收集分析兩個種群各方面的數據。倭黑猩猩實在是生冷不忌的物種,無論是異性、同性、輪流、群P,甚至尚未成熟的個體也參與其中。人類接受或不接受的一切,在自然中,都遠非新鮮事了。
向系統提交了數據,戴葉這周的任務清單就算是完成了。他繼續坐在樹枝間,俯瞰下面如癡如醉的猿類。
自己擁有一整個世界。這個世界并不完美,但非常、非常真實。
這還不夠麽?
7.迷信的鴿子
我呼吸着世界各個角落裏刺鼻的熏香,有些喘不上氣來。
衣着華麗的主教搖晃着精美的球形香爐,穿過信衆走向高聳穹頂下的祭壇。高原湛藍的天空下,每日的煨桑濃煙滾滾盤旋而上。各種人氣鼎盛的寺廟裏,無論供奉的是人,是獸,是奇美拉,統統香氛萦繞,PM10爆表。
"咳咳!"傅賢顯了形。他最近得空就要溜過來看看我在幹嘛。"怎麽有心情看你的子民崇拜你了?"
"不覺得很有趣麽?"我揉揉鼻子,"雖然我創世之後就什麽都沒做過,絕大多數人還是覺得我是個仁慈至善、特別照顧他們的神祗呢。"
傅賢連打好幾個噴嚏,幹脆關閉了嗅覺感應:"不過他們為什麽覺得你會喜歡被煙熏火燎啊…"
調出時空轉換界面,我們快速略過東亞焚燒牲畜的盛大祭天儀式,點燃茅香祈禱的美洲原住民,歐洲各地取悅異教神明的香草,古羅馬煙霧彌漫的祭祀,古希臘人燃燒木頭和樹脂,美索不達米亞神廟頂端的奠酒和焚香,古埃及人為了香料掀起戰争,又把這些辛苦獲得的芬芳植物燒掉,獻給想象中的衆神。
再往前,就又回到了蒙昧時期,衣不遮體,繞着圖騰和篝火跳舞吟唱的人類。
"也許他們學會使用控制火之後真的很興奮吧。"我笑了下,"很多地區的神話裏,給人們帶去火種的神祗都被天庭狠狠懲罰了呢,但世界各地的人類還是堅持用火和煙侍奉那些不想讓他們好的神明,真的不是在嘲諷麽?"
"渴望臣服,又叛逆成性麽。"傅賢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們大呼小叫的先祖。其中一個披挂格外華麗的男子拿起一束特別準備的植物枝條,高聲喊叫着點燃,大口呼吸産生的煙霧,手舞足蹈起來。
"啊,他們發現大麻的效果了。"我的任務之一是收集歷史上這些煙霧的成分和效果,連忙在操控板上做了個标記。
我們又向前經過沉醉于藍睡蓮和酒精的古埃及。阿波羅的祭司們在天仙子的煙霧中喃喃着語焉不詳的預言。駱駝逢種子在滾燙的炭火中爆開,釋放出有益祈禱的香氛。史前時代就開始烘焙烏羽玉種子體驗神聖的美洲原住民,更是廣泛發掘着煙葉、墨西哥鼠尾草、致幻蘑菇和牽牛花的妙用。服用丹砂麻痹神經直至通神的道士。婆羅門的蘇摩和拜火教的豪麻。西伯利亞的薩滿用毒蠅傘體驗靈魂出竅。齋月用啤酒代替食水的僧侶們感受着身心的淨化…
"其實,人類确實覺得這個世界很糟糕吧。"我撇嘴,"這麽急着以體驗神聖的名義千方百計麻醉自己呢。"
"也許他們真的只是想知道呢?"傅賢忽然笑了,"咱們又在做什麽呢?"他湊近我的耳朵,呼吸吹在耳道裏有點癢癢的,"自己動手創造一個世界----這才是真正的通神吧。"
也許吧。我嘆了口氣。不過也許…這些掙紮存活的人類,只是想在無限的不可預計中,通過各種徒勞的努力,獲得一些虛幻的掌控感吧。
"自然的力量是如此無情,他們只能寄希望于花樣賄賂超自然力量來助自己一臂之力了。"我調出阿茲特克人的祭祀儀式,傅賢果然被那活剖出來還在跳動的人類心髒吓了一大跳。我壞笑着看他,又跳到了特內裏費島,當地土著正在把幼童扔下懸崖祈福祛魔。
"行了行了我知道所有人類文明都有過活人祭祀的傳統…"傅賢捂住眼睛,"好吧,比起這個,燒香磕藥什麽的已經不算什麽了。"
"畢竟這确實是他們能想到最珍貴的東西了吧?"我把時間轉到了現代,"更有趣的是,很多人還真覺得這套管用呢。"
"是不是有用,雙盲測試一下不就知道了麽?"傅賢嘆了口氣,"既然你從不幹涉,為什麽還會有這種迷信啊…"
我把視角轉到了一個有趣的實驗室,裏面一群饑腸辘辘的鴿子正蹲在各自的小箱子裏,接受每15秒一次的投喂。
鴿子很快就開始做出各種奇異的動作,搖頭擺尾或者逆時針繞圈。當投喂間隔延長,它們也愈發執着于各自的祈食舞,似乎再虔誠些就能感動那些被隔開操作,根本不知道它們在幹嘛的研究人員。
"你看,鴿子都能這麽快發展出自己的迷信,甚至完全不再給食物,也會重複上萬次才會最終放棄。人類這麽執着又善于曲解事實的生物,一旦認定就堅持傳承個千百年也不奇怪吧。"我忽然又想到了一件奇妙的事情,調整時空到了21世紀初的非洲。
一個牧師正在當衆禱告,祈求讓他能在水上行走,以彰顯主的榮光。我們并肩觀看他的表演。
"他已經為這事禁食祈禱一個星期了。"我告訴傅賢。
牧師在教衆的注視下,緩緩步入河水向深處走去。他揚起手大聲呼喚着救主将他舉起。忽然之間,他的雙腳似乎真的浮上了水面。
傅賢驚訝地扭頭看我,我手裏卻空空如也----剛才我已經收起了操作界面。
水花四濺,一只巨鱷不滿被踩在腳下,憤怒地把牧師掀入水中,兩只附近的同類也迅速趕來分一杯羹。河裏瞬間血色暈染,岸上一片尖叫。
幾分鐘後,一只涼鞋和一條內褲漂上了複歸沉寂的水面。鱷魚們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看起來還是鱷魚的祈禱更有效果呢。"我沖傅賢眨眨眼。
"戴葉你…"他一臉糾結,"…好惡趣味啊!"
"其實到了這個時代,很多人也意識到祈禱基本沒什麽實際效果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下,"他們把這個歸結為,不要試探神的旨意,應該認真祈禱,并且相信無論之後發生什麽都是神對他們最好的安排。"
"那還祈禱個P啊…"傅賢翻着眼睛,"自欺欺人到這種程度也是沒誰了。"
"反正他們還挺開心的。"我聳肩,"雖然…這在工業時代就很可能會帶來其他問題就是了…"
我們又觀賞了一陣臨近地區每天雷打不動的若幹次伏地祈禱。外國工廠主看着頻繁被迫緊急停工的生産線,搖頭嘆息着,準備趁還沒破産,抓緊時間打道回府。
想起未來這個地區會發生的事情…到底還是會心情沉重啊。
注1.宗教與香氛/迷幻物質參考了相應維基詞條
注2.牧師水上行走梗來自17年5月的新聞Pastor attempting to walk on water like Jesus is eaten by crocodiles
注3.鴿子迷信實驗來自斯金納《鴿子的迷信行為》
8.死亡與狗血劇
一個奄奄一息的幼兒正趴在草叢間緩緩掙紮着前行。四肢幹癟瘦弱,肚子不自然地鼓脹着,脆弱的脖子仿佛無法支撐水腫的頭顱。一只禿鹫悄然飛落,站在一旁虎視眈眈,等待開飯的時機。
我不敢看。但我找到這裏,就是為了記錄下這關鍵的一幕。
躊躇間,我按了暫停,痛苦地閉緊眼睛,試圖說服自己勇敢起來。
這是非常重要的。這是作為一個現代社會的人類,應該背負的。
但還是,做不到啊。我捂住臉,指甲幾乎要扣入皮膚。
忽然,有人抓住了我的雙手,堅定地拉開。對方把我擁入懷裏,輕輕撫摸我的頭發。
"我在這裏。"傅賢說,"戴葉,我在這裏。"
我深深呼吸着他熟悉的氣味,終于稍稍安下心來。
我擡起頭,抹了把臉試圖轉過身。傅賢很快放開了拘束着我的雙臂,只留一只溫暖的手搭在我肩頭。
"…如果你一定要看,一起看好麽?"
我點點頭,讓時間繼續流動。
孩子爬不動了,趴在地上喘息。禿鹫躍躍欲試地探頭向前,尖嘴猛啄了一下,見孩子掙動就又跳開,歪着頭觀察。
傅賢的手指收緊了,肩膀被捏得有點疼。
禿鹫襲擊得愈發頻繁,愈發放肆。孩子疼得微微彈動着,掙紮越來越微弱。又有幾只食腐者注意到這場盛宴,匆匆趕來加入。我皺眉拿起數據監控屏,證實在我的模拟中,孩子被開膛破腹時,依然是有知覺的。
傅賢這次終于沒有質疑我的目的----這段慘烈的歷史是所有人的必修課,方方面面都是當代研究熱點。他好像終于明白了些什麽。
"先到這裏吧。"他建議,"看點別的?"
我把轉換器交給了他。傅賢琢磨半晌,忽然露出一個壞笑。
***
死的對立面,是生。而生,源于性。
我們來到了新世界的野外。一只灰撲撲的細尾鹩莺正趁着清晨微亮的天光,悄悄溜出了自己的領地。
這是九月份的澳大利亞,春暖花開,食物充足。鹩莺姑娘落在枝頭,小腦袋搖來擺去,分辨着林間叽叽喳喳的歌聲。她忽地躍起,飛向茂密的樹叢。那裏,一只格外豔麗的雄鳥正啼鳴着等她。
兩只小鳥終于相會,互相梳理着羽毛,交頸磨蹭了一會兒,情郎就爬上了對方的背。
晨曦漸盛,姑娘才心滿意足地回到領地,鑽進窩裏。她愉悅地逗弄自己的正牌老公,幹柴烈火又來了一發。
我轉頭去看傅賢,他咧嘴笑着,開心地觀賞這動物世界的八點檔。
"看看她之後生的寶寶到底是誰的?"傅賢戳戳我的腰。
還說我惡趣味…"剛才鄰近領地那只的。"我翻了下頁面,"這種細尾鹩莺雛鳥90%以上都不是正式配偶的後代。"
我快進了一下,看着領地上所有雄鳥都殷勤地共同撫育那一窩隔壁老王家的孩子。"嗯,不過這只的配偶也很厲害的 附近六個領地的雛鳥都是他的,除了他自己照顧的這一窩…"
"這種鳥不是超級喜感麽!"傅賢樂得前仰後合,眼淚都要出來了。我翻了個白眼,把他帶到北半球一個寧靜富裕的小鎮。
***
美麗的女主人正端出精心烘焙的糕點,招待當地新上任的神父。
"您的手藝和您虔誠的心靈一樣完美。"神父品嘗了一口噴香的南瓜派,微笑着贊許。
女主人掩嘴發出小女孩一般的咯咯笑聲,眼角漾起細密的紋路。她沖着英俊的神父脈脈含情地忽閃眼睛,厚厚的睫毛膏尖端,細微的顆粒搖搖欲墜。
神父咧開嘴,一排閃亮的貝齒讓夫人沉醉。他誇獎着這個教區久負盛名的傳統和美德,表示他還從未受到過如此熱情的迎接。夫人則激動地握住神父的手,表示這僅是盡了一點微薄之力而已,還是對方周日的布道振聾發聩,感人至深,給當地社區注入了新鮮血液----比起之前因病卸任的老牧師…
"嗯,你喜歡看這種事情?"我問傅賢。他吐了吐舌頭。
兩人互相恭維,眉來眼去間,戶主開着車帶女兒回家了。
"嗯,這女兒确實是她爸的。"我告訴傅賢。他聳聳肩。
夫人連忙松開手,叫丈夫和女兒過來打招呼。丈夫興致不高,完成了禮貌的問候便借故還有工作躲回了書房。13歲的女兒則扭捏着偷眼打量一會兒客人,就忽然扭頭逃走了。
神父目送女孩消失在樓梯上,搖搖頭表示教養青春期的孩子肯定是了不得的挑戰。夫人連聲為女兒的失禮道歉,又輕言細語地交談了一陣,才打包一大盤餅幹起身送客。
"所以?亮點何在?"傅賢忍不住問我,"沒有些當場捉奸之類的戲碼麽?"
我帶他去了丈夫的書房。男人并沒有在工作,而是小心鎖好門,拿出一個卡片機,翻看着裏面的照片。傅賢彎腰從丈夫的肩頭窺視,吹了聲口哨。
相機裏一系列照片上,都是一個只穿了件皺巴巴襯衫的年輕男子,雙臂擡起遮擋着臉,兩腿大開,被拍攝者深深貫穿着。
丈夫打開電腦,找出埋在目錄深處的一個文件夾,把照片全都導了進去。他又上網訂了幾套昂貴的名牌服飾,才給情人發了條短信。
"剛才把你的衣服弄壞真是不好意思,這幾天注意簽收包裹哦~"
對方很快回複了:"哼~這還差不多。那就先勉強原諒你啦!"
兩人又交換了幾句甜膩膩的情話。丈夫一臉幸福地傻笑半天,才忍痛删掉了通訊記錄。
"啧,這一對夫婦真是…"傅賢撇嘴,"之後發生什麽了?"
我想起來心情又有些複雜,只得平淡地說:"下次再給你看吧。"
傅賢卻一點沒為我賣關子失望,反而笑得頗有些深意。
9.創世的誘惑
我和戴葉一起觀察下面終于造好了平頂金字塔的人類。他們把一群奴隸捆綁着押到塔頂。
"這是他們第一次想到可以用活人祭祀。"我有些陰郁,"要不要誰動手殺人就用雷劈誰啊?"
戴葉笑了:"有個很出名的世界差不多是這麽解決的呢。"他搜索了一下,打開通道。
***
"我使人死,我使人活,我損傷,我亦治療。我的箭飲血,我的刀食肉。"----這個世界的介紹還真是中二感爆棚。
"這個神有很特別的好惡。"戴葉介紹,"比如…很讨厭聽人抱怨。"
一群衣衫褴褛的奴隸被一番絢麗又血腥的神跡解放出來,接到指示要跨過荒漠去占領一塊土地成為新的主人。為了讓他們在路上不餓死,神還體貼地招了大群甲蟲夜裏産下營養豐富的蟲卵給他們吃。
荒漠裏的食物和水源越來越短缺,奴隸們憂心忡忡議論紛紛。忽然他們腳下冒出一群毒蛇。死傷無數之後,剩下人分到的食水果然就多起來了呢!大家連忙閉了嘴。
奴隸們享受了一陣艱辛的自由,果然開始懷念以前雖然身戴枷鎖,但不用風餐露宿,還近乎衣食無憂的生活了。神一生氣,又點火燒死了一批抱怨鬼。
然而焚燒肉`體的氣味卻讓吃了太久蟲卵的人們咽起了口水。他們小心翼翼地祈求萬能的主能不能賞他們點肉吃?
這群貪得無厭的家夥!神掀起飓風刮了一大群鳥丢在地上,足足摞了一米厚。奴隸們歡天喜地大吃起來,開心了沒一會兒,卻忽然發現自己完全停不下來了。他們痛苦地被迫拼命往嘴裏塞肉,直到從鼻子裏冒出來才罷休。這種日子持續了一整個月。
滿地的死鳥腐爛帶來了一場浩大的瘟疫,正好用來懲罰那些為死難家屬哭天搶地,膽敢指責神明殘暴的刁民們。當大家終于醒悟,跪伏在地祈求原諒,乖乖按原計劃前進時,已經死了上萬人。
"我勒個去…"我目瞪口呆,"這個世界的主玩家沒被送去精神鑒定麽???"
戴葉笑出了聲:"看起來你的古典文學推薦列表沒好好讀啊。"
"蒙昧時期真的不只是說說而已。"他遠望荒漠裏沉默着蹒跚前行的人類,"我們現在從小到大的教育,就是把人類千百年來道德觀念自然成長的過程,濃縮在了短短幾年裏。而這個世界的神就像當時的人類一樣,在我們現在看來,都還是任性的小P孩。"
"而且是非常惡劣的熊孩子…"
"所以,你是想直接灌輸給你的子民現代道德觀呢,還是允許他們自己探索,從錯誤中慢慢積累前進?"戴葉轉向我。
"應該有人試過直接灌輸吧?"我問。
***
戴葉打開他的收藏夾,帶我去看一個叫做"理型世界"的地方。
"想象一下,假如像宗教傳說裏最開頭那樣,神造了天使和萬物就明智地住了手,這個世界會是什麽樣子?"
這個世界只有一種智慧生物----一種從誕生之初就熟練掌握理性思維,摒棄了所以負面感受,而且被設定為永生不朽的生物。
他們有條不紊地探索着身邊的世界和自己的內心,一點點改善生活條件,只在有足夠資源時繁衍出适當數量占領新的土地。
"這幫家夥在數學方面時不時會有些很神奇的發現,咱們現實世界也會外包些課題給他們研究呢。"戴葉揉着下巴,"這是個真正意義上沒有黑歷史的地方。"
"為什麽我覺得這只是一群高級AI啊…"我看着那群沉迷于計算的家夥,感覺這實在有點太刻意了。
不過他們确實很快樂,畢竟從一開始就被設成了只能感受愉悅的樣子。
"我們創造的世界嚴格意義上來說,都是各種AI模拟嘛。"戴葉沖我擠了下眼睛,"你确定咱們不也是某個文明的模拟麽?"
這也是創世游戲出現以來讓大家最不安的地方啊。
"除了這種呢?"
"你可以自由嘗試嘛…比如讓人類的行為不那麽像殘暴的黑猩猩,而去學和平主義的倭黑猩猩?"戴葉笑了,"相逢一炮泯恩仇哦~"
跟着戴葉觀察了一段時間過去的歲月,我發覺現代社會的一個弊端就是----
談論性時,很難區別對方到底是在撩你,還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我考慮了一下,辟出一條時間線,在隔開黑猩猩和倭黑猩猩的剛果河上架了座陸橋,然後快進了一段時間。
倭黑猩猩滅絕了。剛果河南部的叢林中游蕩着大約有1%倭黑猩猩基因的黑猩猩。戴葉嘆息了一聲。
"所以,love&peace完蛋了。"他伸了個懶腰,"我去睡了,你可以再想想。晚安。"
我點點頭,戴葉忽然湊到我耳邊吹了口氣。
"我很期待哦~"
我呆望着他消失後留下的一片空虛,感覺難以忍受的麻癢從耳朵一路擴散到心髒。
輕盈的腳步踩在柔軟的嫩草上,矯健敏捷的身影閃過郁郁蔥蔥的林間,枝桠間漏下的陽光時不時彈在那細膩光潔的肌膚表面,映出一縷忽隐忽現的白`皙幻影----一個全身赤`裸的戴葉正在森林裏無憂無慮地摘果子吃。
他看上了一粒懸在空中稍高位置的猩紅色果實,踮起腳伸長了胳膊去夠卻也碰不到。他揮舞着手臂高高跳起來,胯下的軟肉忽悠悠地搖蕩,還是差了那麽一點點。
戴葉蹦跳了半天,有些沮喪地喘息着。他臉頰粉紅,額頭冒出了些細密的汗珠,在陽光中碎鑽般閃耀。他看着那完美的心形果實,眼睛裏充滿了純粹的渴望。
忽然,他微微睜大了眼睛。一條淡金色斑紋的蟒蛇滑上了樹枝,張開大嘴把那顆果實含了進去,一扭頭,果柄啪地扯斷了。
蟒蛇似乎作勢要把果子吞掉,戴葉不滿地微微撅起嘴唇。那生靈忽又改變了主意,尾巴盤在樹枝上,垂下粗壯的身體,把頭懸到戴葉身前。他眨眨眼,有些意外地平伸出手,蟒蛇一張嘴,把果實丢在他掌心。
戴葉笑得很開心。他摸摸蟒蛇平滑的頭,咬了一大口脆生生的果肉。鮮紅色的甜蜜汁液從他嘴角流下,滴在鎖骨處。
蟒蛇爬到更高的地方,又摘了好幾個珠圓玉潤的果實丢下來。戴葉貪婪地撿拾吞吃着,弄得臉上身上都有些黏噠噠的紅色果漿。
他吃得太專心,沒注意到那條蟒蛇已經悄然爬下樹,隐蔽在草叢間悄悄接近了他。
戴葉腳下忽地一絆,跪倒在地上。蟒蛇的身體迅速纏上了他的大腿,從脊背上滑過,頭探到他的臉邊,伸出分叉的舌頭舔舐他嘴角蜜味的汁液。
戴葉無所畏懼地咯咯笑了起來。他輕撫蟒蛇滑順細膩的鱗片,任巨蛇的軀體在他身上四處游走,沉醉在這微涼的快意中。
很快,男人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喉間溢出柔軟的哼鳴。他胸前粉色的兩點被鱗片摩擦得硬了起來,尖尖地凸起。他軟綿綿躺倒在地,身體随着蟒蛇的蠕動微微扭動着。蛇身上的肌肉用力蜷曲,摩擦着他的下`體,那粉色的柱子已經顫顫巍巍立了起來。
蛇靈巧的尾尖反複刮擦着他張開的大腿間,輕輕擠壓他的睾`丸,又盤旋而上,轉着圈撫摸他的莖體,時不時照顧一下頂端嬌嫩的圓丘。戴葉被這陌生的快感激動得嗚嗚呻吟起來,閃爍的淚花一冒出眼角,就被那四處探索着的舌頭舔了個幹淨。
終于,那條作惡的尾巴沾滿戴葉下`體冒出的液體,滑溜溜地耐心磨蹭那緊致的臀縫,趁人類放松警惕的一瞬間,撬開小巧的菊`穴鑽了進去。
戴葉翻滾着尖叫了起來。他大大分開雙腿,四肢痙攣着迎接更深的插入,扭動屁股挽留那根開始迅速抽動的尾巴。随着那尾尖準确搗上他的前列腺用力按揉,戴葉撕扯着指間的嫩草,失禁般噴發了。
我躺在床上反複腦補着整個過程,很久都無法入睡,忍不住半夜跳起來進入了游戲界面。
然而等到真的拿起人物塑造工具,我又再一次慫了。
***
所以說,玩創世游戲一個很大的誘惑就是…
把自己喜歡的人捏出來,甚至捏好幾個,對他們醬醬釀釀啊!
我盤腿坐在白雪皚皚的世界屋脊之巅,調整着體感溫度和風速,想讓燥熱的腦子冷靜一下。
既然戴葉本人會來我這個世界串門,我終究也只敢想想而已。
當然其實也可以在宇宙深處圈一塊私人區域,甚至再開個限定本人可見的小號,找到一顆美麗的星球,種下一樹順從的戴葉…
而且…我想起之前那"個性化服務"。為什麽自己當時逃了呢?明明現在想想都要…
"嗨。"一雙長腿忽然出現在面前。
"咳,嗨。"我連忙合攏膝蓋,掩飾胯間的異樣,尴尬地仰起臉打招呼。戴葉看我沒有站起來的意思,困惑地歪了下頭。
簡直是誘人犯罪。
戴葉轉過身站在懸崖邊緣,俯瞰周圍連綿的雪山。我微微擡眼,就正好看到他裹在牛仔褲下緊致的臀`部。
這個沒自覺的家夥啊…
"你怎麽半夜忽然上線了?想到什麽解決辦法了麽?"戴葉問,"關于活人祭祀的事情?"
他依然背對我站着,像那個淋浴中的幻影一樣,微微蜷起一條腿,腳尖點地,在高空的寒風中微微搖晃。
"一邊用雷劈想出這主意的祭司,一邊在雲端傳話'誰特麽要這種東西啊傻X'?"我心不在焉地應付着他,目光黏在他屁股上。戴葉忽然扭過頭,有些犀利地撇了我一眼。不過他現在穿着衣服,殺傷力沒之前那麽大。我厚着臉皮咧嘴沖他樂。
"之前都沒問你呢。"我忽然想起來,"你是怎麽選到和我當室友的?"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半晌才說:"系統匹配。"
"你的…搜索條件是什麽?"
戴葉表情有點僵,轉頭用後腦勺對着我:"适合…作室友。"
唉…果然如此。
"你又是為什麽?"他繼續遙望天際。
我有些賭氣:"和你一樣。"
"傅賢…"他雙臂擁抱着自己,顯得更加單薄了。過了一會兒,他似乎下定決心,轉過身走到我面前。他眼睛裏有些難耐,欲說還休。
我等了很久,他還是不說,也不動。
忽然就焦躁起來了。也許是憋了太久,也許是夜裏起來不太清醒。我把自己在游戲中的動作鎖定,用目光上下舔舐他的身體,悄悄拉開褲鏈,動手撫慰自己。戴葉若有所思地俯視着我一動不動的身形,又好像是在透過我看什麽其他的東西。
***
戴葉穿着睡衣站在室友的房間裏,把頭盔的視野改為現實。他低頭看着傅賢對着自己努力套弄硬`挺的下`體,直到釋放,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這個沒自覺的家夥。
如果有耐心去讀系統公布的算法代碼就會發現,只有目的相同的搜索,才會被匹配的。
注1:中二世界取材于聖經《民數記》,猶太人出埃及過程中的事件。介紹也改編自原文。
注2:其實現在黑猩猩基因裏也有1%左右倭黑猩猩基因,可能來源于剛果河将兩岸徹底分離前的少量基因交流。
10.撸貓的代價
我仔細舔着自己潔白的腳爪和粉`嫩的肉墊,反複清潔臉上的軟毛,揉着揉着就蜷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有人在撫摸我的背,輕輕搔着耳朵後面。我眯縫着眼睛看了一眼,發現又是我的室友。
他見我醒了,得寸進尺把我抱到了大腿上,愈發放肆地四處順毛揉`捏。我懶洋洋地享受了一陣這臨時鏟屎官的服侍,喉嚨裏呼嚕嚕地哼唧。忽然那不老實的爪子摸上了我敏感的肚子,甚至向兩腿之間探去。
我一扭身跳了起來,亮出尖爪撓了他兩下,呲牙兇巴巴地呵了一聲,才趾高氣昂跳下地溜出了院子。
"哎呀咪咪不要跑嘛!"傅賢一臉谄媚地跟在後面穿牆而過。我回複了人形,他立馬直起身來,傻笑着撓頭。
"小貓脾氣還真大。"他咧開嘴。
"別瞎摸人家…的貓啊。"我還沒完全緩過來,胯間似乎還殘留着他手指的觸感,覺得有點無法直視這家夥。
"是是是!"他答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