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前任也是朋友
抛夫棄子,婚內出軌,虐-待孩子,哪一條都該讓她死在大街上,可鐘辰希依然堅守着當初的那一份情分,把這個女人送到了最後。
“晚上吃的什麽,我給你煮點面吧,今天就別回去了,在這兒好好睡一覺,總這麽熬着誰也頂不住。”
孟楚然沒等他說什麽就去了廚房,雖然事出有因,但總還是心裏別扭,臉上沒現出幾分喜色,冷冰冰的同時對鐘辰希還是存有一絲心疼,愛上的就是這麽個一根筋的男人,有什麽辦法,另外有種整蠱的想法在作祟,想借這個機會給大叔點教訓,別到以後再出一個江美蘭,又把自己撇一邊,得讓他記住這種被無視的感覺。
鐘辰希的确摸不透他的心,沒敢貿然,坐在沙發上看孟楚然在廚房切着香蔥火腿,以往的美感再次浮現,本應該對方會給他一個暧昧的暖笑,或是飛來一個香吻,可此時孟楚然像被他傳染了,冷的直掉碴,有心上前搭話,不知道說什麽,想從背後抱住他,求他原諒,又怕孟對他沒了那份心思,于是就那樣糾結的看着,竟然盯着他裏裏外外把面條做完上桌整個過程。
“晚上我做的少,和樂樂都吃光了,吃碗面對付一口吧,客房是幹淨的,你去客房睡還是去和樂樂睡都可以,吃完早點休息,我先去洗漱,碗筷放那明早我收,不用管。”
孟楚然交待完,起身往樓上走,看鐘辰希一臉懵住的表情心裏竟然生出幾絲得意,原諒我在這個時候又給你加了一把柴,不這樣,你軟弱的性格到什麽時候都硬不起來,不逼你,永遠不知道你的感情在哪兒。
晚飯沒怎麽吃,因為江美蘭,事務所那邊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也沒怎麽去,還好韋志明體諒他,沒讓他有過多的壓力,但江美蘭病情的反複,再加上孟楚然的再次出現,攪得他心有不寧。
讓孟楚然做面原意是兩個人能多呆一會兒,本意不在吃上,可當面上桌,聞着那香味,肚子竟然應景的來了個空響,于是沒多想拿起筷子開動,連湯帶面下去竟沒覺得怎麽撐,原來吃飯也要分地點和人物,雖然對方沒什麽起伏的顏色。
鐘辰希洗漱完去看了看樂樂,孩子睡得很熟,小臉紅紅的,親了一下兒子出來,路過孟楚然的房間,房門虛掩露出桔黃的壁燈光,似乎在看什麽書,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想進去道聲晚安又踯躅了腳步,低頭朝客房走去。
孟楚然早知道大叔在門外看他,但他沒動,翻着手裏園長給他整理的幼兒園資料,偶爾也會偷偷瞄一下門口看一下大叔的動靜。
人影一閃而過,孟楚然放下材料輕嘆了一聲,其實此時心裏什麽滋味他自己都不清楚。
一部分有對那個人的向往,一部分又有過往的悵然,鐘辰希的猶疑不定讓他不得不對這一見鐘情有所考量,誰能說死我這一生會遇到誰,會愛上誰,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可能緣分就在那一剎那光臨到了他們的頭上,讓他們相遇,不然也不會生出以後的種種。
孟楚然還是堅信鐘辰希對自己是有感情的,只是性格和閱歷使然。
孟楚然翻身下床,是在一個小時後,樂樂睡的香甜,鐘辰希的卧室也響起了輕鼾,看來的确累了。
輕輕推門,把買好的聖誕禮物放在他枕邊,看了他一分多鐘走出,倒了一杯水喝下回房睡覺,一牆之隔,和以前一樣,睡的還算安穩。
第二天一早鐘辰希先醒的,起床看見枕邊包裝精美的禮物,臉上挂笑,沒急着拆就跑出卧室,看孟楚然以趴的姿勢還在睡,便輕手輕腳的進去蹲在床前,屏住呼吸在孟的額前印了一吻,看沒什麽動靜才又退出卧室,在樓下留了個便條就匆匆去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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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蘭進急救室了,快來。”
“開機回電話。”
這是江美蘭的姐姐發來的,時間是淩晨五點二十一。
鐘辰希沒啓動車給大姨姐回電話,那頭很快接了,大意就是江美蘭出現異狀再一次被推進去急救,已經快1個小時了,還沒出來,讓他趕快過去。
鐘辰希明白,江美蘭這一次十有八-九是出不來了,于是開車去把前岳父岳母接上就奔了醫院。
剛到急救室門口,正好趕上醫生出來,從那表情上看就知道鐘辰希猜中了。
讓大姨姐帶着兩位老人去和江美蘭見最後一面,自己則開始辦理逝者的一些後事,和殡儀館交涉火化事宜,因為家屬少,江美蘭的名聲又不太好,所以老兩口執意越簡單越好,就一家三口舉行個簡單的告別儀式就完了。
人的一生靠欲望支配,死時不帶半分纖塵。
鐘辰希情緒上沒什麽大起大落,混跡在醫院一個多月,他覺得作為一個前夫,已足矣,從江美蘭最後咽氣的表情看,這個人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還有很多事要做,可惜老天已經不允許了,這讓鐘立時感覺到時不等人,想做什麽要趁現在,不能留遺憾。
所有事情辦妥,韋志明給鐘辰希放了兩天假,讓他好好歇歇睡兩天,心說如果江美蘭不死,他都要被撂那兒了。
自從那天早上從孟楚然那兒走,兩人就再沒聯系過,孟照常接送孩子,相處的親和度又回到了從前,甚至樂樂幾天沒見到爸爸都沒聽他念叨過,反過來和孟粘的不行。
孟楚然知道鐘辰希醫院事務所兩頭跑累的要死,所以也沒叨擾,第二天就元旦了,答應爺爺的回家吃團飯跨年,上次生日偷逃,這一次怎麽都不能讓老人家失望,可這樂樂怎麽辦呢?
早上孟楚淩以爺爺的名義打電話确認是否回家,大概幾點到,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啰裏啰嗦的說了半天,正猶豫着樂樂的安置問題,鐘辰希的電話進來了,說一會兒來家接孩子。
就算補了兩天的覺,鐘辰希看上去還是缺血的樣子,不過精神頭比以前好了很多,進屋喊了聲樂樂,小家夥從樓上蹬蹬蹬的跑下樓叫着爸爸撲入懷裏。
“真謝謝你,沒耽誤你事吧?”鐘辰希抱着樂樂稀罕了一會兒放下,孩子一旁玩去了,對孟楚然說道。
這樣的客氣話說來也正常,符合他的性格,但聽着還是紮心。
“沒耽誤,我的事都得等放假之後才能辦,元旦過後考完試也就自由了,大叔不必客氣,坐吧。”孟楚然也表現的親疏有度,有禮有節,去給鐘沖咖啡了。
“江美蘭怎麽樣了?有好轉嗎?”孟楚然把咖啡遞給他問道。
“已經走三天了。”
孟楚然剛想問去哪兒了,方才醒悟這走估計是永遠也見不到人間景物了。
“怎麽沒跟我說,我也好過去幫幫忙。”
“一切從簡,沒什麽可幫的,原想着接樂樂過去看她最後一面,可想到之前對孩子的不良影響和造成的陰影,我拒絕了,好不容易讓孩子緩過來了,不能刺激他,本來和江美蘭就沒什麽感情可言,就當從小沒這個媽媽吧。”
又一個沒了媽的孩子,不管身邊有多少人愛他,總之沒了媽媽這就是個可憐的孩子,不過也好,讓孩子記住媽媽猙獰的面孔,還不如留給他一個想象的空間。
孟楚然欠了欠身,“現在不告訴他也好,孩子的心靈還是很脆弱的,等大一大再說,畢竟是他的媽媽,他有權知道,”江美蘭是可恨,但給了樂樂生命,孩子媽媽的事實是無法掩去的。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等他再大一點上學了我再一點點透露給他。元旦我有三天假,正好樂樂也放寒假了,我打算送我媽那兒呆一段時間。”
“叔叔的腿好了嗎?”暑假的時候就聽鐘說過,老人腿腳好的慢,不知道是否真能照顧得了樂樂。
“沒事了,現在我爸都能去早市買菜了,老兩口在家寂寞沒意思,早就讓我把孩子送過去,這不剛知道放假就催上了,這樣也好,樂樂有了着落我也能安心工作,之前照顧江美蘭事務所的事都是韋志明一個人扛着,作為合夥人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不能總拖後腿讓他擔着。”
鐘辰希原想寒假還讓孟楚然帶,這樣會有很多便利的機會讓兩人相處,最好能回到當初,後來孟說假期要去國外考察,又要開始着手幼兒園的事,所以也就作罷,正好家中父母也想孫子了,今年年關早,大概不到一個月就過年了,孩子早去也不至于老兩口寂寞。
“哦,先過去住一段時間也可以,如果樂樂呆的不習慣,鬧老人,就再接回來,我去國外頂多半個月就回來了,我可以帶。”
孟楚然說的很平靜,似是客氣,又似有他意,這讓鐘辰希摸不清。想當初為了能給樂樂做家教天天的守在幼兒園門口,虛寒問暖,送吃送喝,沒等做上老師就先跟孩子混了個半熟,那積極的程度,那熱情的程度感覺就差下跪求他了,可今日淡然的反差就像他們兩人隔了一世紀那麽遠,想念他富有激情的朝氣,而不是現在的冷靜,想念他滔滔不絕叽哩哇啦,而不是現在的沉默。
他們之間到底怎麽才能緩和關系,鐘辰希暗想。
“晚上你……”
孟楚然電話突兀響起,沒聽見鐘辰希這半截話就接了起來。
“司其格。”
“晚上有時間嗎,我們吃個飯吧,聖誕沒一起過,我想我們就一起跨個年吧,”怕孟楚然再次拒絕,司其格又接了一句,“明天我就要去北京了,我希望今晚能給我們畫一個圓滿的句號。”
孟楚然看了一眼鐘辰希站起身走到一邊,“幾點,地址。”
“八點,朗月西餐廳。”
“好,不見不散。”
挂掉電話回來,明顯看見鐘的臉色不大好看,有種失落的情緒在裏面,孟心裏開始哼起了歌,大叔這是吃醋了,好兆頭。
“晚上有約?”鐘辰希問,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是女的。
“嗯,我前女友。”孟楚然扳的依然正經。
“啊,前女友,你們還有…聯系?”問出這話鐘辰希臉紅了,他覺得自己挺可笑的問這個。
孟楚然更加得意,剛要上揚嘴角馬上回複,“那大叔的前妻不也照顧的盡心盡責嗎?”盯着看大叔的表情,輕咬住下唇,不敢看自己,知道這句反問把他噎住了。
“你說的對,雖然是前任,但還是朋友,見見面沒什麽的,我也只是問問,你別生氣,那我就提前祝你元旦快樂,玩的開心。”說完起身上樓給樂樂收拾東西去了。
看着大叔戰敗落荒而逃,孟楚然心裏升起一股異樣的滿足感,就像當初有意無意撩一下就跑一樣,他要讓大叔自己投懷送抱,要把他吃死,要讓他離不開自己,最後說出那三個字才肯罷休。
他也不知道這次的舉措能否成功,或激發或激退都由鐘辰希自己,孟楚然相信直覺,相信和大叔的情斷不了,所以即使說完做完心裏不舍,也要硬下心那麽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