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雙标狗
他本以為他會暈倒,但是沒有,有人扶了扶他的胳膊
“任遙遠,你好啊,我是唐堯。”
聽見他的聲音,任遙遠有點想笑,恍惚的神志開始回歸原位,他明白為什麽沈叔北叫他死娘炮,聲音真的很娘,娘到他可以暫時性的忽略走向他的任遙窈。
這對他而言是有益的,醫生告訴他,要避免那些不愉快的回憶。沒有出現意料之內的難受,不知道是娘娘腔的作用,還是沈叔北那句“看到讨厭的人也不可以亂發脾氣”
是的你不可以對我亂發脾氣哦,任遙遠在心裏默默說道。
任遙窈也沒有發脾氣,在場的人要麽有頭有臉,要麽是傳媒達人,随便一個水花第二天就能上頭條。她臉色不太好,挂在臉上的說不清是笑還是憤怒,但是這個表情任遙遠最熟悉不過了,透過她的眼睛他都知道對方像看地溝裏的蛆蟲一樣的厭棄。
“怎麽,你的病好了?”
任遙窈隔着一個沈叔北問道:
“恢複得差不多了。”任遙遠禮貌的回答
“恢複得這麽快,看來是找到良方了。”任遙窈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沈叔北,任遙遠沒有理會她的眼神
“謝謝關心。”
“客氣了,畢竟有娘生沒娘養,”不屑地笑了笑,“哦,任先生,我忘記了,你娘是誰來着?”
任遙遠感覺唐堯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收緊了一點,他怕自己打她嗎?不會的,這種場景自己也算熟悉,其實說的話在他聽來已算客氣。或者,他怕自己暈倒?雖然他覺得沈叔北不會告訴別人自己的情況,不過這無所謂,他現在奇跡般的還能保持呼吸順暢。
見任遙遠不答話,任遙窈又探了探身子
“我要是你就絕對不出來丢人現眼。”
“小三養出來的也只能是個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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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經病守着老神經病,互相看着免得出來禍害人不是嗎?”
“哼,那個賤人比你有自知之明多了,如果不想死為什麽不好好呆在角落免得髒了別人的眼睛。”
任遙遠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對方高高在上的語氣近在咫尺。
“那任小姐呢?”沈叔北忽然出聲,“你不也是小三養出來的嗎?果然養出你這麽個歪瓜裂棗。”
沈叔北聲音不算大,卻如平地一聲驚雷,驚得任遙窈得意的表情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任遙遠也吃了一驚,沈叔北盯着任遙窈沒有看他,他下意識的看了看唐堯,對方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任遙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強裝平靜的轉向沈叔北
“沈先生可能不了解情況,只有這個人是有的人不知廉恥的産物。”
“你是說你父親嗎?”沈叔北感興趣地問道,任遙窈臉上一僵,幾乎切齒
“我是說他的媽媽。”
“我也是在說你的媽媽。”
任遙窈這會是真的忍不住,聲音提高了不少,惹得周圍人側目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任小姐不知道嗎,你母親許女士不過也只是一個有些背景的紅顏知己,撬了別人的牆角就以為東西是自己的了?”沈叔北輕聲笑了笑,“奈何狗改不了吃屎,下一個紅顏出現的時候,許女士為什麽可以理直氣壯的罵別人小偷?”
話音未落任遙遠就想擋在他的面前,只是手被鉗住,只能眼睜睜看着任遙窈一杯紅酒就潑到沈叔北的頭上。
“你閉嘴,我媽媽不是小偷,她是明媒正娶的任太太,那個賤人勾引我爸爸生下這個雜種,還想回來當正牌的任少爺。去死吧,狐貍精。”
那杯紅酒已經吸引了不少注意力,任遙窈失控的聲音瞬間激起了千層浪,低聲的議論拉回了任遙窈的理智,慣常在雲端上的人如何受得了別人怪異的打量,更何況此時一對三的格局已很明顯,沈叔北頂着濕漉漉的頭發也淡然如常,任遙窈崩潰的哭叫了一聲。
鬧劇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有人來收拾殘局,把任遙窈帶離人群,沈叔北拉着任遙遠順勢離開,留了唐堯在原地應付八卦。
兩人回到車上,密閉的空間使得沈叔北身上的紅酒味格外明顯,沈叔北沒有想好怎麽對任遙遠說這個事情,他覺得他至少需要道歉,私自去暗查他的家事。半晌,任遙遠開了口
“先去我住的地方洗個澡吧。”
這幅樣子回家,免不了一陣大驚小怪,看見對方細致如此,沈叔北稍微放下心來。
一路無言,任遙遠從衣櫃裏找出一套自己的衣服,遞給對方。沈叔北覺得自己再收集一套對方的衣服也不錯,只是對方陰沉的面孔讓他自覺理虧,陪着笑想解釋,任遙遠搖了搖頭
“先去洗一洗吧。”
任遙遠聽着浴室的水聲發呆,他從來沒有想過和任遙窈正面沖突,今日之事确實出乎意料,得罪任遙窈已成定數,而沈叔北說的話估計連許清光都要驚動。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哪裏知道自己随便一句話就能把天捅破。
沈叔北很快就出來了,染着一身水汽坐在任遙遠旁邊
“對不起。”
任遙遠挑眉,這人倒是知道自己闖的禍。沈叔北見了任遙遠的表情也是心虛,說好不問家裏的事卻偷偷打聽,明知他身體有恙還拉他冒險,只好多解釋幾句。
“我不是故意要去打聽你家裏的私事的,我只想給任遙窈一個教訓,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忘掉。”
任遙遠卻糊塗了,對方似乎和自己不在一個頻道,什麽私事?他打聽了什麽?沈叔北以為任遙遠真的生氣了,更是心慌,探過身子跪坐在對方面前,誠懇的說到
“我就只調查了許蓮,沒有調查你媽媽,任榮……啊,你爸我也随便了解了一下,真的我保證,其他的我一點也沒有……”
“等等。”任遙遠打斷了對方,也來不及計較他奇怪的姿勢,“你調查了誰?”
“許蓮啊。”
“許蓮是誰?”
“……任遙窈的媽,任太太。”
電光石火間,任遙遠什麽都明白了,剛才是吃驚沈叔北口不擇言,這回是真的吓到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你說的那些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啊。”沈叔北一臉無辜的點頭,又拉過對方的手“我幫你解決了畫展的問題,在你心中有沒有加點分啊。”
任遙遠尚在消化這個情報中,實在注意不到對方的小動作
“什麽畫展的問題?”
“你看着吧,你們之前被壓着的東西,一個星期內肯定搞定。”
“為什麽,可是,你怎麽……”沈叔北又心疼又好笑的看着對方語無倫次的樣子,索性拉他和自己一起坐在地毯上,另一只手也拽過來,才滿意的解釋道
“我請人幫忙去調查了任太太,原來任榮……就是你爸,在結婚前曾經有婚約,對方是他的青梅竹馬,只是任……你爸去讀書的時候認識了任太太,任太太一眼相中了你爸,窮追不舍。任太太是許家的長女,許家又是書香門第,桃李滿天下,對于你爸這種一心成龍的人自然比青梅助益良多,于是就解除了婚約。可憐那位一心一意等着未婚夫回來娶自己,卻等來一刀兩斷的消息,親自找上門去,被任太太一陣奚落,真是奇怪這個任太太不管是搶別人東西還是保管不好自己東西都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真是雙标狗的典範。”順口吐了吐槽,又急忙去看任遙遠臉色,發現對方聽得認真,又自得的接着講下去,“結果這位未婚妻剛剛被甩又被這鸠占鵲巢之人反咬一口,悲痛欲絕的投河死了。許清光花了很大力氣才把這個消息壓下來。”
沈叔北仔仔細細的觀察任遙遠的臉色,對方神情恍惚,想到在日本随意的一句話就讓任遙遠犯病,他害怕的在對方眼前晃了晃
“遙遠,遙遠,你沒事吧。我說這些只是為了讓任遙窈他們知難而退,不要太為難你,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多想好不好。”輕聲安慰道。
沉默半晌,任遙遠才開口
“我的母親,也死了。”
那種表情,明明很在意卻又不想被人發現,故作随意的提起,妄想誰也看不見自己的傷心,沈叔北心疼的不行,把任遙遠擁在自己懷裏,輕輕撫摸他的背脊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