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睫毛飛快地眨了眨,粟烈裝傻:“沒啊,我回家了,在家睡的。”
陶文目光落到他僵在後背的拳頭,問:“在家睡的,睡得腰疼?”
這話太直白,粟烈再傻也不可能聽不明白。陶文衛衣下的紅印子還沒消透,顯現出狀況的激烈,可他……是連房門都沒進去啊!
哪來的機會腰疼。
“對啊,我睡相不好,不小心掉床底了,腰有點磕着。”粟烈讨好地笑笑,“我記得你那裏有紅花油吧?回去借我抹抹?”
同宿舍近四年,誰的睡相如何大家一清二楚,陶文沒戳破這個謊。
“好。”他收回目光,漫不經心地轉着筆塗塗畫畫。
粟烈松口氣,用力捏一把腰背肌肉後雙手插兜,不給他人發現和調侃的機會。
回到宿舍,陶文從櫃子裏拿出紅花油,還塞了根體溫計給他。
粟烈不解,看着平平無奇的水銀體溫計發問:“幹嘛?磕個腰還要測體溫啊。”
“這要分哪種磕腰。”陶文回到位置,看粟烈把體溫計随手一放,根本沒當回事,又說道,“難受別忍着,要真發燒了,有你苦頭吃。”
粟烈瞪圓眼睛,字正腔圓道:“我真的只是磕到腰了。”
“随你。”陶文理解他的羞澀,好心提醒說,“下午老楊的課,你不想去我可以幫你請假。”
這人是認定他被吃幹抹淨了啊,粟烈不服!
要是他真那樣了,也就沒啥,問題是沒有啊,他和餘敬之的關系和以前沒差別。陶文憑哪點就斷定他倆睡了啊。就因為腰疼?
瞧一眼馮陽陽和趙小虎,這兩人正埋頭打游戲,粟烈起身敲敲陶文的桌子,說:“一塊去超市買點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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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文沒異議,拎上外套出門。
水果超市距離有一段路,走到沒人的路段,粟烈憋不住地問:“你今天怎麽回事,話裏有話啊,是我哪句話給你錯誤的暗示了?”
先前他就覺得陶文應該發覺他對餘敬之的感情不純,沒想到人家已經想到把他倆往床上摁了。
“還用暗示嗎?”陶文嗤一聲,“你那點心思,明晃晃地寫在眼神裏。也就馮陽陽和趙小虎那兩傻貨看不出來。”
粟烈又慌又驚,還夾雜着絲絲喜悅。
原來在陶文心裏,他和餘敬之早是一對?那是不是說明餘敬之對他的心思,也能從眼神裏看出一點。
撓撓頭,他浮上一層羞澀,誠實道:“我是喜歡餘敬之啊,不過沒你幸運,我倆裏裏外外都還以兄弟相稱。”
陶文有些震驚,半天才給出回答:“你倆都是忍者。”還誇張地比個大拇指。
粟烈提一腳小石子,似訴苦似埋怨:“有時候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不必非得挑破那層關系,相處愉快就是真。可我轉念又想,我也想像你一樣,能坦蕩地說他不僅是哥,還是我對象。”
“不是我說,你隐藏得是真好啊!”粟烈捶他一拳,“以前還口口聲聲說沒對象,牡丹。現在臉不疼嗎?嗯?”
“誰說我和他是在處對象了?”陶文平淡地丢下一句。
“這、這不是對象是什麽……”粟烈摸摸脖頸,示意他上面還留着痕呢。
陶文不以為意,輕輕地笑:“生理需求,和撸/管差不多。”
什麽就差不多,差十萬八千裏好吧!粟烈被他這番言論驚着了,良久才消化。
水果超市品種齊全,水果還算新鮮。粟烈買了提子和脆柿,陶文則提了一袋蘋果。
“那……你們不別扭嗎。”粟烈輕聲問,生怕聲音重些,便往人心裏戳。
哥哥變炮/友,這比哥哥變戀人可刺激太多了。
陶文想了想才開口:“我和他的事一句兩句解釋不清,現在這樣也不錯,我們……都挺滿足的。不過,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給你一點建議。”他皺皺眉,“算是必經之路上的大坑。”
“要!這肯定要聽!”粟烈興奮,手裏拎的水果袋被他晃得滋啦響。
“你應該搞清楚,你對他,到底是喜歡,還是習慣。”陶文頓住,擡頭望天空。
“很多時候,人會把習以為常的當作必不可缺,但那只是你給自己畫的圈。你要跳出去,重新審視。”
他眼睛從藍天白雲挪到粟烈的臉,接着說:“比起禁锢在自己畫的圈裏,更蠢的是跳進別人畫的圈。”你這麽聰明,不應該重蹈覆轍。
後半句陶文在心裏補充,說完,他往前走,沒給粟烈留太多思考的時間。
以至于粟烈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想不明白這段話。什麽你畫我畫,圈不圈的,他一句沒聽懂。
這時,他認可那句話了,聰明的人不僅學習好,談戀愛也深奧,他這麽傻,怕是一輩子都趕不上了。
……
不去糾結難懂的問題,日子還算過得舒坦,要是在烘培課練習時,他能少犯點錯就更好了。
粟烈入烘培坑三年,所有手法都是看視頻自學的。看着有模有樣,但內行人一眼就瞧出問題所在。
裱花的手法、握抹刀的姿勢、切水果的角度等等,每一項離合格都差一點。
偏偏粟烈已經習慣成自然,想改也不是件易事。
老師和助教下場指導,粟烈握着裱花袋的手有些抖。今天學習的是塑造各種小動物,主要是生肖。
雖說現在市面上多數以水果和巧克力擺件做裝飾為主,但楊平老師堅持說,生肖是中國生辰的重要組成部分,是靈動的,是鮮活的,不能盲目依賴粘貼複制的動物擺件。
裱花是粟烈的弱中之弱,今天他要做的是一只兔子。造型是以匍匐的姿勢在吃胡蘿蔔。
餘光瞥一眼還在前頭的老師,粟烈抓緊速度,想趕在老師來之前弄完,他可不想當着老師面手抖。
緊趕慢趕,終于在老師來時,把胡蘿蔔的綠芽填補上。
打量一圈,楊平老師點頭誇道:“不錯,比上節課進步很多。手勁能靈活控制了。”甜棗吃完,開始說不足。“就是兔子的姿勢和表情有些僵硬,這方面要多注意觀察。”
“好的。”粟烈乖巧應。
老師很欣慰:“下課你去找小秦要點圖片,多揣摩多觀察。”
粟烈謹遵師命,下課去堵助教秦羿。
不料秦羿走太快,粟烈根本沒追上,到了樓下才看見他的身影。外面在下雨,他沒帶傘。
小跑過去,粟烈打招呼,并轉述老師的話。
秦羿沒多問,只說圖片存在電腦裏,回去發給他。事情解決,粟烈望着豆大的雨滴,心想餘敬之會從哪個方向來。
“你能先送我到那邊車位嗎?我有急事,衣服不能弄濕。”秦羿突然說道。
“啊……”粟烈懵了一會,反應過來立馬答應,“好啊,在哪邊?我撐你過去。”
秦羿車停得位置有點遠,期間粟烈的手機震了好幾下,秉着不讓對方為難的點,他沒理會,安全穩定地把人送到車上。
秦羿的衣服是一點沒濕,反倒是粟烈的半個肩頭都浸透了。他忙不疊打開手機,按着餘敬之發來的微信位置走去。
上車,粟烈拎着全是水的雨傘滿是嫌棄。
餘敬之更是望着他濕透的肩頭擰眉,說:“就幾步路,你怎麽淋成這樣?”
“我送助教去他車上了,他有事衣服不能濕。傘就那麽點大,往他那邊偏了我就淋了點雨。”
餘敬之緊抿嘴角:“剛剛那位置停車罰款兩百。”
“???”粟烈一驚,“知道罰款你怎麽還停。”
“停遠了你要多走一段,容易淋濕。”餘敬之沒好氣地說,“不過看你這舍己為人的精神,是一點都不怕淋濕。”
“那罰款你也舍己為人一下,交了吧。”
“憑什麽!!”粟烈抗議。
收到餘敬之掃過去的眼神,他立馬噤聲,努努嘴嘀咕:“交就交……不就兩百塊錢。”
一場雨,讓他濕透衣裳、貼了二百,還不知緣由的惹怒餘敬之。實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