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經此一夜酣戰, 兩人未免都有些疲累,第二天直接睡到上午十二點退房之前才匆匆起來洗漱。
從酒店出來, 中午十二點半,昨晚賣力過猛早飯又沒吃, 現在這個點兒陸酒酒餓得快前胸貼後背了。
她嘴上什麽都不說, 但任平生一眼就看出來她走路姿勢有些怪異, 暗自蹙了下眉, 激情退卻,現在冷靜一想,才深覺自己昨晚太過魯莽孟浪,有點不知節制。
他從後面攬上她的腰, 稍稍用力帶着她把重心靠向自己,歉疚不已地建議:“要不把房間續一天, 吃完飯再回來?”
陸酒酒一個激靈,腳下的步子越發虛飄了,脖頸一縮, 慫得簡直要哭出來:“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大佬, 我……我骨頭都快散架啦(T_T)”
“呃……”任醫生摸摸鼻尖,安慰性地摟緊她的腰,慚愧道:“大佬不是那意思, 大佬是覺得你現在需要休息,可家裏都是一幫過來人,你這樣子回去……八成會露餡兒。”
陸酒酒愣一愣, 想想他說的也有道理,但轉眼又臉色一變:“可是……我實在不想回酒店,那個房間太特麽有情趣了,大佬你進去肯定又要迷失自己了。”
“咳咳咳……”任平生尴尬氣短一陣亂咳,低頭思忖了幾秒,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有個好主意,忙把頭一擡,笑意盎然地對她說:“咱們先吃飯,吃完飯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陸酒酒很好奇:“什麽好地方?”
“現在不能說,到了再告訴你!”大概真的是個好地方,他語氣神秘兮兮的,連心情都跟着明朗雀躍,春風得意了。
寵溺地刮一下她的鼻子,任平生看起來有幾分迫不及待,放了她便往酒店停車場的方向昂首闊步,揮揮手道:“你在這裏等我,我去開車,馬上過來!”
陸酒酒站在遠處睨着這個一夜耕耘還能健步如飛的男人,不可置信的眼神裏,自嘆不如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然而想起昨晚那些勇猛激烈的攻勢,她又心有餘悸地咽了下嗓子,默默揉了把酸痛的後腰,直嘆:“福禍相依,福禍相依啊!”
…
吃飯的時候,陸酒酒一直想打聽待會他會帶自己去哪兒,可惜任平生一直笑而不語,閉口不答,只不停的跟服務員點一些亂七八糟的菜。
“枸杞老母雞,黨參烏雞湯,清炖小鲫魚,益母豬蹄髈……”
陸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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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服務員走遠了,陸酒酒才敢把埋在手掌裏的一張臉拿出來,哭笑不得的問任平生:“你是參照網上的月子食譜點的菜吧?”
任平生不置可否:“怎麽了?”
她垂眸盯着拿開水幫她涮餐具的那一雙修長靈活的指尖,腦子裏不知道又亂入了什麽,臉‘咻’地一下就紅了,趕忙別開視線,惱怒地鼓鼓嘴,埋怨道:“現在知道體貼有個屁用!”
男人自知理虧,端着屁股下的椅子往她旁邊挪了一些,摟着她的肩膀靠在耳邊輕聲問:“疼得很厲害嗎?要不待會吃完飯去買點藥抹抹?”頓了頓,似乎替她考慮到不便,愈加體貼地又補充了一句:“回頭我幫你抹?”
“……”陸酒酒只覺無故又被他調戲了一下,臉紅耳熱,一副小嬌羞地用手肘怼了他胸口一下,扭捏着把臉又埋進了臂彎裏,含糊道:“你走開啦~~”
然而任醫生不僅沒走開,反而貼得更近,被她怼過的地方也半點不覺痛,反倒像是被小貓爪子輕輕緩緩撓了一下,把裏面撩撥得心蕩神馳。
揉揉自己胸口,他似乎意猶未盡,賤了吧唧地又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胸口送,擠眉弄眼地笑:“只怼一下怎麽能解氣呢,來嘛來嘛,再來一下,用力用力——”
陸酒酒:“= _ =|||”
……
吃過午飯,任平生載着陸酒酒就往市中心跑。
在一個挺大的小區門口轉了個彎,然後輕車熟路地刷了門禁卡,把車大搖大擺地開進了小區裏的地下車庫。
陸酒酒随着他的舉動也在一步步猜測:“這是你爺爺奶奶家?”
“爺爺奶奶早就過世了。”
“那是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走得比爺爺奶奶還早。”
每個家庭親戚朋友那麽多,陸酒酒覺得這麽一個個的猜正确率提不上來,于是變換方法:“你爺爺奶奶有沒有兄弟姐妹,外公外婆有沒有兄弟姐妹,爸爸媽媽有沒有兄弟姐妹?”
“我們家從我爺爺輩兒到我都是獨子,三代單傳,來往的親戚也就兩三家,還都不在本市。”
任平生有意無意地幫她排除錯誤答案,牽着她走進電梯,陸酒酒瞥了一眼,他按的是十五樓,不高不低的位置。
突然又被他的話帶過去注意力,卻沒往他預想的軌道上跑,而是驚訝些莫名其妙的問題:“那你從小到大過年豈不是很悶?拜年走親戚也就兩三家可以跑,多沒意思啊?”
任平生也笑了:“我們全家都是醫生,大多數春節都是在醫院過的,因為太忙,走親戚都是我爸利用某個休息日象征性跑一下。”
“那你過年從來沒跑過親戚嗎?”陸酒酒更加驚訝,卻又莫名很心疼他。
她臉上的憐憫同情太過明顯,任平生好笑,并未覺得這是一件多麽遺憾的事,他的行業就這樣,有那時間他更願意多睡一覺。
但小姑娘顯然不是這麽想的,微蹙着眉頭,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仿佛他錯過的這些真的可惜到她能為此哭出來。
任平生忍俊不禁,又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帶着安慰的心思解釋:“也不是,小時候跟着我爸跑過幾次,後來長大了自己不願意去,一年見不到幾次的親戚,去了逮着你問東問西,小一點問成績,分數,在班裏擔任什麽職位,大一點問工作,收入,男女朋友的情況,輪番上陣的問,想想就頭大。”
這一點倒是真的說到陸酒酒心坎兒裏去了,忙不疊地點頭贊同:“就是就是,我每年都要經受一次七大姑八大姨各種八卦拷問的摧殘,我有時候都懷疑我媽之所以這麽着急我嫁出去肯定也是被他們逼急了,誰讓他們每年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我都回答說沒有呢!”
聽到這裏,任平生忍不住敲敲姑娘的腦袋,信誓旦旦的承諾:“今年有我陪着你,絕對讓你在七大姑八大姨面前揚眉吐氣。”
陸酒酒被他這話哄得笑眯了眼,一個勁兒的點頭說“好呀好呀。”心裏甜得直冒泡,這一會兒功夫又把他弄出來的疼痛忘的一幹二淨。
她這副傻乎乎的孩子氣,任平生覺得可愛極了,剛想低下頭過來吻她,電梯“叮――”一聲到了十五層。
于是只好暫時按捺住這個想法,牽着她走出電梯。
這時候,陸酒酒慢半拍地想起來自己好像不知道什麽時候跑題了,于是趕緊繞回原點,锲而不舍地追問他:“所以我們到底去誰家?”
說話間似乎又想起什麽,陡然一把拽住他衣角,小聲驚叫:“糟糕!任平生,我們好像什麽都沒買啊,我初次登門,空着手怎麽行啊?”
任平生剛要回頭對她說‘不用’,誰知她像個小蠻牛似的前傾着身體,不管不顧地把他往電梯那邊生拉硬拽,一邊拉還一邊碎碎念道:“不行不行,這麽一個絕佳的展現我知書達禮,秀外慧中,溫柔賢惠,大方得體的機會擺在眼前,我要不珍惜還是人嘛,下去買禮物,挽救人設,趕緊趕緊!”
“陸酒酒……”他手腕稍微一使力,輕輕松松把這個小蠻牛拎回到懷裏,捧着她肉肉的嘟嘟臉就咬了上去,咬完左邊又咬右邊,“你怎麽這麽可愛呀,可愛死了,你摸摸,把我萌得肝兒都在顫呢,恨不得翩翩起舞圍着你轉圈圈……”
陸酒酒被他這種惡心吧啦的甜言蜜語齁得雞皮疙瘩起一身,掙紮着将自己的臉頰從他手裏拉出來,嘴巴被他擠得說話都含糊不清:“介位……介位少呂,請裏凜靜一下,放開我滴碾……”
臉頰足足被蹂.躏了好幾分鐘後,失态的少呂慢慢冷靜下來,恢複了幾許理智,然後帶着兩坨高原紅的陸酒酒開門進了屋。
出乎各種意料,那扇門被輕輕推開,引入眼簾的竟是空蕩蕩的一片——
陸酒酒表情一愣,終于察覺出什麽,心裏有種異樣的情緒在緩緩起伏,起初微不可察,到最後卻成了驚濤駭浪!
她杵在玄關處不敢邁腳,仿佛害怕這是一個夢,害怕她跨出這一腳,一切便化作了泡影。
她希冀又惶恐,期待又怯怕地盯着任平生,一瞬不眨,似乎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開口的第一句話裏。
好在,任平生并未讓她失望。
“這裏不是什麽七大姑八大姨的家,陸酒酒,這裏是我們的家!”他走了幾步又回頭,把呆頭呆腦的姑娘牽進了客廳,輕聲在她耳邊叫了聲:“老婆,歡迎回家!”
“歡迎你走進我的生命裏,給我帶來喜怒哀樂,讓我嘗盡苦辣酸甜,教會我愛,愛人生百味,愛人情冷暖,愛你,愛自己,愛我們相攜而老的餘生!”
他甫一開口,陸酒酒眼裏打轉的淚水便毫無防備地奪眶而出,眉睫顫動,再一眨眼,又是新一波淚流滿面。
“嗚嗚嗚……哇哇哇……&+%@+&‰#%&$+%@+”她情緒太激動,又哭得厲害,手舞足蹈的,怎麽努力都說不清楚嘴裏的話。
任平生一把摟過她,溫柔地幫她擦掉眼淚,動情道:“什麽都別說,我都懂!”
可是陸酒酒卻從他懷裏掙脫出來,一個勁兒地搖頭,之後的動作更是奇怪,一邊‘嗷嗚嗷嗚’的哭,一邊搖頭,還一邊顯得十分猴急地在他身上亂摸。
任平生:“???”
他有點看不懂陸酒酒這是什麽操作,頓了一秒才試探性地猜測:“是……是要再來一次嗎?……在這裏?”
陸酒酒停下動作,緩了緩氣息,終于發出了幾個正常的音節:“戒指呢?”
“哈?”任平生一臉懵逼。
陸酒酒:“你帶我來看婚房,叫我老婆,還真情告白,下一步難道不是要掏戒指求婚嗎?”
任平生:“!!!!”
陸酒酒擦掉腮邊兩滴眼淚,涼涼的眼神睨着他:“你不會真的以為老婆是白叫的吧?”
任平生:“欸???”
作者有話要說: 對狗子的勸告:呵呵,沒有做好萬全準備就不要随便說騷話,否則只會是玩脫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