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裝病
楚離明見此情景, 亦是眼神深切的望向了茍妃,給她暗暗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她趕緊還口。
然而茍妃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只能愣愣的跪在那裏, 半響都沒有出聲。
見此, 楚離明深吸了一口氣, 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北門鏡水倒是眉心一挑,“茍妃妹妹啊, 這人啊,要活的輕松一些,別整日裏臆想太多有的沒的。你們在場諸人也要給本宮記住,日後,本宮長樂宮的人, 不許你們阻攔,就算是犯了錯, 也帶來給本宮處置,誰若是打了長樂宮宮人的臉,那便是在打本宮的臉,都明白了嗎?”
北門鏡水威嚴十足, 而花脈脈亦是崇拜的看向了北門鏡水, 心下那股子躁憤,平息了不少。
茍妃握緊雙拳,雙目腥紅的看向了北門鏡水,揚聲大喝道:“皇後娘娘, 您縱然是護短也不能如此, 臣妾入宮多年,這麽多年, 您不知道,皇上也知道。這麽多年,臣妾從未犯過錯事,今日,是這個奴才出言不遜,本宮教訓她,有何錯?”
北門鏡水嘴角微動,笑意泠然的轉頭看向了茍妃,“茍妃妹妹稍安勿躁,你先起來。”
說着,北門鏡水上前一步,緩緩扶起了她。
“你教訓奴才,本沒有錯,只是本宮的奴才,以後還望你交給本宮,本宮親自處置,就不勞茍妃妹妹代勞了。至于花脈脈這個丫頭,自小長在江息谷,是你口中的山野之處,實在不懂得宮裏規矩,你身為妃位,自然不會與她一般計較,是嗎?”
茍妃氣的渾身顫抖不已,她轉頭看向了楚離明,希望楚離明能為她說上一句話。
然而北門鏡水卻先行一步沖着楚離明道:“臣妾記得,妙緣師父的江息谷清幽雅致,先皇,從前美若驚鴻的驚鴻長公主,就連皇上您,都住過呢,此等山野之所,臣妾十分向往,怎麽妹妹嘴裏,卻成了譏諷之處呢?”
“妹妹身份高貴,自然不懂得這山野的妙處,要知道,本宮也是自幼在山野長大,若是如妹妹這般想的太多,本宮是不是也應該以為,妹妹話裏話外,都在譏諷本宮?”
茍妃臉色青白交加,咬牙切齒的開口:“臣妾……不敢……”
“不敢就好,本宮若是如你這般僅僅一點點小事就大吵大鬧,那麽今日,就單單憑你這句話,本宮就可以認定你對本宮無禮,可是本宮沒有,因為本宮貴為皇後,自然不會跟妹妹一般見識,那麽妹妹,自然也不應該跟一個奴才一般見識,妹妹你說呢?”
茍妃閉上了眼睛,嗤笑一聲,她只覺得胸口堵得滿滿的,皇後娘娘三言兩語幾句話,她已經徹底服輸。
思及此,茍妃長嘆了一口氣,眼淚順着臉頰滑落,“皇後娘娘舌燦蓮花,臣妾自然,比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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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門鏡水斜睨了她一眼,随後看向了花脈脈,“不管今日之事誰對誰錯,既然茍妃妹妹認為你有錯,你也沖撞了她,就罰你一年的俸祿,好生思過,退下。”
花脈脈點頭稱是,退了下去。
而楚離明見此情景,自知此番,不僅沒讓北門鏡水不痛快,反倒是自己也鬧了點不痛快。
楚離明起身之時,沖着一旁的茍妃道:“走吧,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麽?”
茍妃連忙沖着北門鏡水行禮道:“臣妾告退。”
北門鏡水亦是嘴角輕揚,沖着楚離明的背影緩緩開口道:“臣妾,恭送皇上。”
待楚離明的背影消失在長樂宮之後,北門鏡水一怒之下打翻了楚離明方才用過的茶杯。
婉喬進來之時,吓了一跳,忙去收拾,鏡水一字一頓的開口道:“以後,凡是皇上來長樂宮用過的東西,全部都丢掉!”
婉喬驚詫萬分,望了望地上的那琉璃瓷杯,有些心疼。
這些都是琉璃瓷杯皆是價值不菲,僅僅因為皇上用過便丢掉,實在是可惜。
可是,皇後娘娘如此吩咐了,她只能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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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邊,楚離明身後跟着一邊走一邊抽泣的茍妃娘娘,她的哭聲,莫名的讓楚離明有些心煩意亂……
“別哭了,朕讓你立刻憋回去!”楚離明怒瞪着她,絲毫都沒有從前的溫柔之色。
茍妃一下子愣住,頗覺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皇上,眼淚順着眼角滑落,卻再也沒敢出聲。
見到此等情形,楚離明亦有些心疼,要知道,茍妃容貌頗有些妖媚,從前楚離明就喜歡。
如今雖然自己有了病症,不能生育,可也時時去茍妃宮裏。
即便他如今的身體大不如前,茍妃還是一如既往的柔情似水。
故而,正因為如此,除了茍妃和睿妃,楚離明再也不肯去旁人處。
因為他害怕,害怕旁人知道他的病,只有茍妃和睿妃,自小在他身邊,傻傻的,不懂這些。
“朕不是在兇你,只不過是**後,她太過于巧舌如簧,讓朕害怕。這以後,若是皇後反了天了,朕該如何對付?”楚離明每每想及此,便是愁容滿面,整個人陷入一種哀拗愁緒之中。
這還是皇上第一次跟茍妃說心裏話,從前皇上只跟睿妃說,故而,茍妃根本就不知道,皇上居然對皇後有這麽大的怨氣。
方才的不滿,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松懈。
茍妃緩緩撲進了皇上的懷裏,輕聲呢喃道:“皇上,您還有臣妾,臣妾無能,說不過皇後娘娘。頭腦也沒有睿妃姐姐清楚,但是皇上有難處,臣妾都會盡量幫忙。”
楚離明嘆了口氣,擦了擦她的眼淚,忙道:“別哭了,暫且先忍下這一時,朕早晚有一天,會為你做主,你可信?”
茍妃猛地點頭,“臣妾信,臣妾自然是信的。”
這番茍妃又哭了,這一次是感動的淚水,感動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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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邊,花脈脈跪在鏡水的腳下,深吸了一口氣,垂目小聲道:“是奴婢給皇後娘娘惹事,才讓茍妃娘娘和皇上鑽了空子,都是奴婢的錯。請皇後娘娘責罰。”
虛若姑姑此刻就站在一旁,見此情景,也忙道:“是奴婢的錯,今日,本該是奴婢去內務府領賬本的,後來偏偏讓了這孩子去。若是奴婢去了,也不能發生這樣的事。”
花脈脈猛然搖頭,争搶道:“不,就是奴婢的錯。今日若是虛若姑姑,定然知道該如何應對。偏偏奴婢沉不住氣,才讓茍妃鑽了這麽大的空子。若非皇後娘娘反應快,奴婢就是牽連了皇後娘娘。”
鏡水嘆了口氣,倒是也沒讓花脈脈起來,反而是淡淡道:“你是有錯,你太容易被她激怒了,她說你是山野長大的,你就生氣了?就算是她在影射本宮,你回來再同本宮商量便是,何苦跟她多費口舌?”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苦跟她争這一時一刻的長短?你看皇上今天那個樣子,恨不能讓本宮下不來臺,若是本宮今日沒能救得了你,皇上和茍妃指不定開心哼什麽樣了。”
花脈脈垂首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保證,再不會發生這種事。”
北門鏡水長嘆了一聲,伸出手道:“你先起來。”
花脈脈緩緩起身,咬牙切齒道:“皇後娘娘,茍妃如今跟皇上就是一體的,還有那個睿妃,整日裏盯着咱們長樂宮,咱們不得不防。”
北門鏡水眉頭一挑,想起了上次信天命的話,随後道:“想看本宮跌倒的人,何止是他們三個,皇上除此之外,還派了二十個影子侍衛,日夜監視咱們長樂宮,恨不能立刻抓住本宮的把柄。”
花脈脈一驚,就連虛若姑姑都是臉色一變,忙上前問道:“娘娘,皇上如此忌諱于您,您該怎麽辦?”
鏡水沉吟半響,淡淡道:“不急,先讓他們監視着,眼下時機不到,咱們等等便是了。”
師父只說這楚離明短命,又沒說什麽時候死。之前剛回宮的時候,鏡水心底大抵還很觸動,想着到底是名份上的夫妻,她總要顧念着點,這皇上都命不久矣了,她平日裏也少氣他,偏偏,這皇上日日都不讓人省心,才過去一天,便折騰出這麽多事!
自然,這還沒完。
日暮時分,鏡水坐在長樂宮安靜的用着晚膳,雖說白日裏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倒是沒太影響鏡水此刻的心情。
然而,不久之後,婉喬匆匆來報,“皇後娘娘不好了,現在滿後宮都在傳花脈脈
的謠言,說她是個妖女,說她下毒害了睿妃娘娘,茍妃娘娘……”
鏡水一頓,放下了筷子,蹙眉道:“茍妃怎麽了?”
婉喬忙道:“聽聞茍妃娘娘今日回去便昏迷不醒,太醫們去過了,說是看不出什麽病症,跟睿妃娘娘一樣,都是查不出來。這宮中早有傳聞,說之前睿妃娘娘生病,便是皇後娘娘授意讓花脈脈下毒給她個教訓的,如今,想必茍妃也是如此。”
鏡水記得很清楚,她之前特意囑咐過花脈脈,沒有她的許可,不可妄動。
難道,是這丫頭錯了主意?
思及此,鏡水蹙眉道:“你将花脈脈那個丫頭叫過來。”
婉喬忙點頭稱是。
花脈脈自然也是知道鏡水因何事召她,進來便跪下道:“請皇後娘娘相信奴婢,奴婢沒有。”
鏡水擡手,示意她先起來,随後沖着婉喬道:“你先下去,本宮有話要吩咐花脈脈。”
待殿內無人,鏡水親自拉了凳子,讓花脈脈坐下。
這一次,花脈脈倒是沒有如方才那般恭敬,臉色有些灰白,便長嘆一聲坐下了……
花脈脈這一次可委屈的很,拉住了鏡水的胳膊便嗚咽道:“鏡水,你可知,外面那些奴婢都是如何編排我的?”
鏡水搖了搖頭。
花脈脈說着說着,眼淚就要落了下來,“她們說我是妖女,會毒會妖法,就連皇後娘娘您都是道長培養出來的妖女,誰也不能輕易得罪。她們還說了非常難聽的,說我是無父無母無人教養,是山野村婦,還有一些小太監,說了更難聽的,我就不說了,免得污了您的耳朵。”
自打鏡水認識花脈脈以來,便沒見過花脈脈受過如此的委屈。
若不是鏡水攔着,花脈脈有仇當場就報了,而偏偏這一次,楚離明借着這個由頭,故意煽動謠言。
鏡水深吸了一口氣,一只手牽着花脈脈,另一邊,在思索着什麽。
半響,鏡水突然道:“本宮知道,此刻你心裏,是不是在想着,待下次逮到了那茍妃,一定要毒死她,讓她再不能蹦跶?本宮說的,可對?”
花脈脈垂首不言,她的确有這個打算。
鏡水點了點頭,随後将花脈脈淩亂的發絲撩到了耳後,“你記得,妙緣師父擅長用毒,你也是。所以,凡是宮裏有這種情況,勢必都會讓所有人懷疑到你身上,你切不可如此做,倒是正中皇上下懷。本宮不能拿你去換茍妃,你可以魚死網破,可本宮不能失去你。”
花脈脈擦了擦眼淚,轉頭望向了鏡水,“鏡水你說,我都聽你的。”
鏡水沉吟片刻兒,在花脈脈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麽……
花脈脈先是蹙眉,随後驚喜的點了點頭,“此法定然可行。”
鏡水點了點頭,随後道:“只不過還得委屈你幾日,你且記着,若是想要報複,有些時候,不必自己動手,可以借刀殺人。”
花脈脈猛地點頭,随後就在鏡水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一頭栽了過去,暈了……
鏡水大驚,沖着外面大喊,“來人啊,來人啊,快來人,花脈脈你怎麽了,你別吓本宮,你若是有事,本宮如何跟妙緣師父交代啊?”
虛若姑姑聞言亦是沖了進來,見此情景,亦是大叫出聲,“來人,快來人……”
醫者不自醫,這個道理,他們還是懂得,其中一位太醫沉吟半響,突然道:“回禀皇後娘娘,花姑姑其實沒有大事,只不過吃了些不幹淨的傷身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題外話:作者這次任性一次,給茍妃起了這麽一個狗名,借此來影射生活中類似于狗妃的這種人。
接下來的劇情,會寫睿妃,也是我生活中遇到的一種女人。
先來說茍妃這種人,極其好面子,她若是說月亮是方的,她的追随者也說月亮是方的,明明如此喪盡天良,你也千萬別去說真話,月亮難道不是圓的嗎?
然後她和她的追随者,能罵你罵到你遁地無門,有些事情,不是說你罵回去就行,人家說髒話已經罵到你祖宗十八代了,你還能沒素質跟他一起說髒話嗎?
狗咬你一口,趕緊打進口疫苗,千萬別跟狗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