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搖搖欲墜的草棚子,也不知是何年何月遺留下來的,居然在這種戰亂的時代還留存着。只是這裏顯然許久不曾有人踏足,雜草瘋長,要不是張燕指給她看,根本連條山道都看不見。
張燕囑咐了她幾句,又往她手裏塞了個水囊,這才招呼兵士疏疏落落散到四周,将這條山道的上下通路統統守死了。
看似一陣風就能刮跑的棚子有牆有門,透風不透光。頂上的枯草被人拔開一道細縫,露出裏面整整齊齊的竹骨梁。天光一線,朦朦胧胧照出一個連一張矮塌都沒有的鬥室空間,只一堆堆草,趙雲就躺在草上。
據張燕所言,離開公孫瓒的軍營之後,趙雲就一直跟着探山小隊搜山找王妩,甚至可以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沉着臉完全不提他身上的傷從何而來,就連那一次山林裏的伏擊,除了那日在巨鹿戰場上的寥寥數言之後,他也不再提起。
然而到了每日分派各方的兵士前來回報的時刻,趙雲卻又極準時地出現在張燕的身側,風雨無阻,日夜不斷。張燕就趁着這時候找來軍醫,卻也只是來得及匆匆替他包了傷口,往往藥還來不及熬好,已經又不見了他的身影。
這回,有兵士回報,在這條山道的附近發現了一支短箭,像極了王妩的臂弩配箭。張燕知道攔不住趙雲,終于在強逼着他喝了碗藥下去後,親自和他一起趕了過來。
沒多久,他們就在山道偏南三裏之處發現了第二支短箭。
張燕心中起疑,唯恐是曹軍故意設計,将他們套了進去,于是便将分散的兵士統統召了回來,擰成一股慢慢探。卻不想趙雲卻仿佛一下子失了所有的冷靜自持,不管不顧地沖在最前面。
張燕很清楚他的體力精力其實已經到了極限,無奈之下,只能偷襲一下,直接将人打暈了扔到了這裏。
黑發披散,塵色滿面。
昔日俊朗英武的容顏瘦了許多,令原本的修眉朗目變得愈發棱角分明。
朝陽般的年輕将軍褪去了一身耀眼奪目的風華鋒芒,猶如一柄傳承千年的古劍,蒼茫中銳色內斂,卻凜然間,更多了一份直透人心,又難以言喻的肅然戾色。
而此刻,他蒼白的臉上卻有一團不正常的潮紅。
身在曹營,幾次三番,聽到一些事,見到一些事,明明不相幹的,也會在心中拐過好幾個彎想到他。而現在這個在她心裏轉了無數回,念了無數回的人正活生生地在她眼前,王妩卻頓時有了種近鄉情怯的感覺。想靠近,卻又不敢上前細看,想摸一摸那副氣宇軒昂的眉眼,又不敢伸手。眼淚毫無征兆地簌簌落下來,眼前瞬時一片模糊。
趙雲雙目緊阖,眉頭微皺,好似睡夢之中亦在擔慮竭思,無一刻平複安寧。
王妩閉了閉眼,反手擦了把臉上的淚漬,關了門,慢慢走到趙雲身側,蹲下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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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臉頰額頭的溫度明顯偏高,接觸到王妩微涼的手背時,不自覺地顫了一下,動了動唇,含含糊糊溢出一句夢呓。
“阿妩……”
“我在這裏,”王妩将他額前鬓側的碎發攏到耳後,哄孩子似地柔聲輕語,“子龍,我在這裏……”指腹劃過那熟悉至極的眉眼,她的眼底又是一陣發酸。
趙雲的嘴唇嚅了嚅,喉口微動,緩緩睜開來的眼中卻滿是迷離茫然。看着王妩,卻又似全然沒有看見王妩,沒有焦點,如同仍在睡夢之中。
王妩看着他幹裂起皮的嘴唇,輕輕嘆了口氣。發着燒,卻不知多久沒有好好喝口水,燒得迷迷糊糊的,又怎會好受。
張燕到底是個粗魯漢子,行軍打仗,餐風露宿,有什麽傷病也習慣了咬一咬牙,仗着身體底子好,就硬扛過去。那些軍醫也是拿趙雲沒辦法,天知道他已經燒了多久!
王妩分明地記得,那晚在山林裏,趙雲就已經發起了低燒,神智昏昏了。
見趙雲又迷迷糊糊地阖上眼,王妩在他擰着的眉尖上輕輕揉了揉,拔開水囊的塞子含了小半口水,一手托了他的下巴,帶着水光的菱唇就輕輕印在了他的唇上。
如同那日鄭家酒宴之上,四唇相接,水澤暗渡。卻又不似那日酒宴之上,那般羞怯難抑,心如擂鼓。
不知是有了先例可循,還是此時趙雲雙眸緊閉,看不到那眼底自己放大的影子攪起的震驚慌亂,亦或是現在四下靜谧,無人打擾,這個親昵到了極點的姿勢,王妩做得極為自然。
這麽久以來的憂心重重,惶惶不安,曹操的懸刀于頂,郭嘉的深不可測,仿佛都在這一刻消弭如晨間輕霧。
那仿若無盡的思念,時時刻刻萦繞在心頭的牽挂,都在這一刻統統釋放出來,化作心底一腔柔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再容不得她顧左右而言他,再沒有任何借口逃遁遮掩。
一雙有力的手掌突然扣緊她的腦後,王妩含了半口水的唇齒驟然被撬開,毫無章法地翻攪啃咬,好似突如其來的狂風驟雨,瞬間奪去了她全部的氧氣,幾乎不留半點喘息的餘地。
才渡了一半的水,另一半險些嗆進氣管。王妩幾乎窒息,下意識瞪着眼,伸手抵在趙雲不知何時仰起來的胸膛上。
趙雲的動作一頓,扣着王妩腦後的手松了一松,軒昂的眉眼中還帶了幾分迷惘之色,怔怔地看着她。
王妩只覺得自己臉上騰起一陣火辣辣的熱度,手掌貼着他的胸膛,急促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地叩擊在掌心中,又令她莫名地心安。
“阿妩……”趙雲的聲音仍像是夢呓一般,黯啞而飄渺,又帶了點不确定,尾音微微上揚,好像小心翼翼地在求證什麽。又像是一個雨天裏迷路的小孩,瞪着哭花了的眼,四處尋找自己熟悉的身影。
王妩的心頓時為之一軟。
長長舒了口氣,方才被吓了一跳而僵硬的身子漸漸放松下來,看着他眼底自己的影子,王妩輕輕抿唇,“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又向他一笑,展開手臂,半是抱,半是托到他的背上,示意他慢慢躺下去。
然而她的手還沒來得及放穩,笑容還挂在唇角沒完全綻開,卻見趙雲眸色陡然一沉。
下一刻,她只覺得身子陡然一輕,眼前的景物一下子轉起來,晃得她一陣暈眩。不知怎的,已經躺到了那草堆上。
根本不等她反應,趙雲的吻已是翻天覆地一般席卷過來。
始終冷靜自持的年輕将軍此時神智沉沉,清明不再。卻又像是終于放縱了壓抑了不知多久的念想,肆意而瘋狂。
趙雲對于男女之事并無太多的了解,唇舌交纏之間,橫沖直撞,全憑着一股激湧的熱血,憑着男人的直覺,肆無忌憚掠過王妩的嘴唇,面頰,眉眼,然後又回到唇上。磨咬親吮,百般來回,青澀而又笨拙,毫無半點技巧可言,只好像恨不能将她含入口中,吞入腹中。
一只手扣在她腦後,另一只手卻在她腰間,無師自通一般沿着她的背脊來回摸索,如同陣前斥候探路,披荊斬棘,為後軍開道。
脊椎的底端憑空竄上一股陌生的麻癢感,好像一根羽毛,若有似無地拂過心尖,輕癢而不可抓,微刺又無法撫,令王妩情不自禁地打了個輕顫。
還有一片火燙炙熱的觸感,幾乎要将她通身都燒起來。
劍拔弩張,兵臨城下。
王妩在趙雲的身下用力扭了扭,臉色有些發白。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她很清楚。
卻又似乎不清楚。
作為一個有過網絡,有過生理課,心智成熟,思想開放的現代成年人,王妩雖然不曾真槍實彈地上過場,但始終覺得自己對這件事情很懂,也很看得開。
其間的過程,甚至感覺,都能通過電影,電視,甚至無數精确絕妙,或含蓄,或奔放,字字珠玑的文字作品加以想象,感同身受。
而她現在才深刻地體會到什麽叫做紙上談兵!
懂和會根本就是兩碼事!
看得開和放得開更是毫不相幹!
因為剛才正托着趙雲的背,王妩的手順勢正環着趙雲的腰,清晰地感覺到指腹下男人線條分明的背肌随着他的動作緊緊繃起,令她突然想到了動物世界裏草原上那奔跑的花豹。身姿矯健而優雅,每一個動作,每一次舒展,都蓄滿了一觸即發的強大力量。
趙雲的眸子烏黑如夜,迷蒙間卻有一團火在跳躍,似霧氣萦繞,又似水光湛湛,深不見底。他稍稍偏頭,放過王妩水澤涔涔的唇,埋頭到她白皙的脖頸間。滾燙的面頰近乎貪婪地貼着王妩的肌膚,她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呼出來的熱氣,噴在頸間,身下那翻滾的悸動,越來越明顯。
“阿妩……阿妩……”
急切的喘息聲中,能清嘯穿雲的聲音卻壓着一聲又一聲低啞的喃喃之語。那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男子此時好似一個迷了路的孩子,不知所措,一心一意往王妩懷裏鑽。
一雙開弓執槍的手,現在開的是衣襟腰帶,翻山越嶺,長途行軍,執的是那柔凝嬌嫩的雪山玉峰。
王妩沒有穿心衣,中衣之下就空空蕩蕩。她從沒有像這樣清晰地在意他手上的薄繭,倒吸了一口冷氣,喉間溢出一絲嗚咽,如初生的幼貓細細地叫。
正自彷徨無措的趙雲好像受了鼓勵,低頭在那雪山之上催開了數朵嫣嫣寒梅。
衣襟散開,或從肩膀,或從腰下,一件件剝離,肌膚陡然與空氣接觸,雖是盛夏之際,也不由激起一層戰栗。
趙雲的身材極為均勻,雖然瘦了許多,卻瘦不露骨,腰身勁窄,肩寬臂強,手臂稍稍一收攏,就将王妩整個人都裹在了懷裏。
起伏的肌肉在腰間肩背形成優美的線條,收攏成淺淺的腰窩。王妩稍稍移動了一下手的位置,衣衫就從他背上徹底滑落了下去。露出腰間肋下,數圈白布層層而裹,一道暗色的傷痕自後背在白布間蜿蜒。
“你的傷……”王妩仰了仰頭,聲音斷斷續續,語不成句。
非我不願,時非善耳!
王妩狠狠吸了幾口氣,強自冷靜下來,手上微微用力,要推開趙雲。
卻冷不防與此同時,和王妩特別縫制的中褲做了許久鬥争的趙雲終于尋到了攻克城門的辦法。
最敏感的地方感覺到冷意之時,最後一層門防失守!
趙雲就這樣闖了進去。
堂堂少将,悍不畏敵,正面沖鋒,強打強戰,棄詭道迂回,揚一身武藝!
還沒說完的話變成了一聲悶哼,王妩猛地皺起眉頭,死死咬住嘴唇,渾身的冷汗都一瞬間冒了出來,雙手不由自主地收攏,攀住了趙雲的脖子。
趙雲埋首在她的頸邊,心跳急喘好像陣前戰鼓,身體如奉軍令,停也不停地立刻開始了策馬馳騁,開疆拓土的沖殺。
王妩繃着身子,深深吸了口氣,指尖在他的肩膀上抓出幾道細痕。
趙雲的肩膀上,背脊上,全是細密的汗水,王妩的手指從上面劃過,卻一下子觸到了硬得有些咯手的裹傷布料。被她連抓帶攀,扯得從趙雲的肩膀上滑落下來,落到她眼前。
稍稍垂眼,就看到一根色澤鮮亮的織錦腰封。也不知何時,從哪裏落了出來,一頭落在她身上,一頭則搭在趙雲的背上。
這是……她頭一次騎馬時用作馬镫的曲裾腰封……
交給趙雲之後,王妩曾在信都城內又在他身上見過一次,當時只當做他要以此為參考,研究一下這跨時代的産物。
原來,他一直帶在身上……
王妩心中驟然一軟,緊繃僵直的身體漸漸松懈下來。松了松緊咬着唇的牙齒,任憑他扣着自己的腰,将她身體裏最幽深有隐秘的地方慢慢打開。
那驟如急雨的疼痛似也緩了下來。
兵法雲:“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動如雷震。”
趙将軍沙場征伐,銀槍橫掃,沖鋒陷陣。
聲若巨雷,勢如奔馬,似驚龍出海,戲鳳于山巅。如決積水于千仞之溪,崩玉山在萬丈絕崖。馳騁千裏力千鈞,其勢難擋,其力難敵。
王妩的額頭上很快便細汗淋淋,身體又酸又脹,卻火熱得幾乎要燒起來,全然不覺方才空氣中的微涼。
***
王妩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暈了過去,她只記得自己好像打了一場硬仗,疲憊不堪,倦極而眠。
卻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睜開眼的時候,正對上一雙清亮的眸子,好像藏盡了世間的光芒,熟悉至極的眉眼,溫和至極的笑容,将清瘦了許多而線條分明的臉頰輪廓襯得極為舒朗精神。
身下還是那一堆枯草,眼前四壁空空蕩蕩,一線天光卻已然消失不見,只餘一點如豆燈火,遙遙在角落中跳動。
王妩腦海中湧現有一瞬間恍若隔世般的迷茫。
但随即,她突然想起張燕還等在門外,不由心裏一個激靈,猛地坐起來:“壞了,張燕……”然而身子又酸又脹,手腳發沉。別說坐起來,才稍稍一動,腰裏就酸得厲害,哼了一聲,連個身都沒翻過來,就又躺了回去。
“沒事沒事,有我在。”趙雲和她并肩躺在一起,手一攬,将她摟進懷裏,還輕輕拍了拍,在她耳邊輕語,“我已見過飛燕兄,他自率人守在外面,你安心歇一晚,凡事明天再說。”
這個時候,那個酣暢淋漓地征伐的将軍卻又變回了那沉穩如山的模樣,波瀾不驚的眼中含着笑,臉上依舊微微泛紅,卻已然不複那脆弱無助,只是拍着王妩的手勢顯得有些生疏別扭。
兩人俱着中衣,王妩身上幹幹爽爽,全無半點記憶中模模糊糊的汗漬黏濕之感。但周身火爐一般的熱度,圈在身前的臂膀,貼着側臉的胸膛中傳來的有力的心跳,熟悉又鮮明,将某些仿佛遠如夢境,卻思之就會臉紅心跳的記憶一幕一幕都勾了出來。
王妩閉了閉眼,悶悶地“嗯”了一聲,臉上的暈色爬到耳根。
趙雲肋下的布條似乎裹得比方才更厚一些,兩人貼在一起,清晰地隔在中間。王妩想起他身上的傷,又想起方才那一場劇烈的“戰役”,趕緊睜開眼,低頭看去,入眼卻只有白白淨淨的中衣,看不出絲毫端倪。
王妩皺了下眉,伸手在那布條上摸了摸。不是錯覺,确實比之前更厚了些,從肋下腰間,繞到肩頭,來來回回,似乎綁了好多層。
趙雲一把撈住她上上下下的手,說話時胸膛跟着微微震動,不等她問就開口道:“沒事,那傷口早就好了。箭镞擦着肋骨,傷不及骨,自然好得快。”
其實,他受傷之後不曾好好休息,先是星辰趕路再是戰場拼殺,之後還有公孫瓒的翻臉。加上沒有王妩消息,他什麽都顧不上,一直都只是草草包紮一下的傷口其實恢複得并不好。
可他自然不會把這實話告訴王妩。
王妩挑眉。若是這話放在她初來這個時代時說,她或許還會相信。但現在,她好歹也算是見過些許場面的人,又怎會如此好騙?
況且,先不說她曾親眼見到這傷口血湧如注的模樣,若真的只是普通的皮肉傷,又怎會那麽久了還不裹着布條?
見王妩顯然一臉不信的樣子,趙雲微微一滞,幹脆抓了她的手往自己額頭上放:“你看,出了一身汗,已經沒事了。”又挪了下身子,指了指綁在肋下的白布:“這麽大的動作傷口也沒迸裂,可見是全好了,放心吧……”
正所謂過猶不及。王妩本來也沒指望他能說實話,看方才他腰裏的力道……想來至少這傷口不會對筋骨造成什麽不可逆轉的傷害,那頂多以後她盯着他按照軍醫的囑咐休息養傷就是了。
可在聽到他說“出了一身汗”的時候,王妩突然意識到他這一身汗是怎麽出的。眨眼之前她想到他腰裏的力道,只是順着傷口的複原程度來想,被他這麽一說,卻猛地想到了她在那力道之下,潰不成軍……
王妩心念轉得飛快,臉紅得幾乎都要擡不起頭來了,卻哪知他下面還有一句“這麽大的動作”?
看着眼前俊朗的容顏一副清清白白要證明自己的無辜神情,王妩一時語塞,不知是怒還是羞,唯有紅着臉狠狠橫了他一眼,趁着他指紗布表清白的空當,抽回手用力掙了一下,翻了個身,留了個後背給他。
說的時候一心要打消王妩的擔心,理直氣壯,然而這事對趙雲而言雖是生平頭一遭,說的時候順口,等話一出口,再看到王妩的反應時,又哪有想不到其中的深意的?
這是典型的多說多錯。
趙雲自己臉上的血色也是一片大好,心虛得連連幹咳:“咳咳……那個……阿妩,我不是那個意思……”
王妩的背脊緊緊貼着趙雲的胸膛,體溫透過中衣傳過來,每一份震動都顯得格外清晰。雖面紅過耳,心裏卻有莫名的喜悅之情淡淡地浮現上來。說不清,只引得唇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揚。不由翻回身來,又橫了他一眼:“那你說說,你是什麽意思?”
聲音慵懶,尾音輕輕上揚,眉梢眼角還泛着紅,頗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她半側着面對趙雲,寬大的中衣沿着少女挺拔的身形垂落,勾勒出初初長成的起伏曲線,烏黑的長發有一小半鋪灑在單薄纖瘦的肩膀上,還有幾縷從交領的領口探進去,白皙如瓷的肌膚,若隐若現地還留着一兩個旖旎萬種的紅印子。黑發如瀑,眸光流轉,半是羞惱,半是擔憂,猶帶稚氣又還帶着餘韻未散的眉眼別有一番風致妩媚,婉轉迤逦的聲音,令室中才散去的旖旎又濃郁起來。
好像心裏最深的地方也被那縷柔軟發絲觸及,趙雲的手放到王妩腰上,收攏臂彎,火熱的雙唇就落在她額頭上。
王妩下意識閉上眼,柔軟的觸感,和趙雲微熱的呼吸,久久停留在她額頭上,如同停留在她心裏。
王妩勾了勾唇角,主動展開手臂,牢牢環住他的腰。
“雲當立于世,定不相負。”
作者有話要說:那啥~嚴打時期,就這樣吧~
小趙傷身又傷心,但身為親媽,腫樣~給的補償還算到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