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孤狼劍俠11
楚兒仍在對地上的人又踢又踹,這時椅子上坐着的男人動了一下,放下了覆蓋在臉上的手,方池看見他臉上反射出金色的幽冷的光,起先他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他很快就察覺那是因為男人臉上有張面具。
金色的面具之上,勾勒着紅唇獠牙闊面吊睛的大鬼的面容,看去實在駭人。
楚兒也看到了男人臉上的鬼面,就是她也禁不住身體一顫,對趙昀的踢打停了下來。
男人突然發話了:“陸長老,你說要處置仇家,地方我給你騰出來了,你看這裏還可以麽。”
“這裏是大人的私牢,沒人可以擅闖,屬下哪敢有什麽不滿意。”中年男人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男人的問話給他施加了莫大的壓力:“……能走到今天,抓住這兩個畜生東西,報屬下的血海深仇,這一切都多虧了大人。”
男人“嗯”了一聲,便沉默了。沒有他的命令,陸長老和楚兒都一動不動。
男人終像回過神來一樣,說:“陸長老,你可知,今日這二人殁在這裏,對江湖人不好交代。”
陸長老以為男人反悔,面上露出焦急之色,說:“大人,您不是答應我了嗎……”
“你不要急,”男人不慌不忙地說道:“這仇總是要報的,我豈能讓你多年的經營白費……”
男人慢條斯理地說着,忽然向方池看來,說:“這就是那位秦羽?”
陸長老緊張地握了握手,說:“是,大人。”
“他看着倒比地上那個順眼許多。”男人說着,語氣平穩,看不出情緒波動。
陸長老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說“是”。
“你讓他湊過來,讓我看看。”
楚兒聞言“哼”了一聲。
男子輕笑道:“丫頭,你笑什麽。”
Advertisement
楚兒嗔怒地道:“他是人家的仇家,大人卻覺得他好看麽。”
“我沒說他好看,”男子從喉間流洩出一絲笑意:“我只是要看看他,楚兒莫非嫉妒了?”
“嫉妒?楚兒嫉妒什麽,嫉妒自己生下來不是男子嗎?”楚兒氣得跺腳,轉過身去,面對着牆壁,生着悶氣。
陸長老不知想到了什麽,雖在陰暗濕冷的地下,身上卻汗流不止,然而他不敢反抗,推搡着方池上前。
陸長老想讓方池跪在男人面前,方池不肯,最終男人站了起來,和他平視,他并沒有摘下面具,然而煞有介事地“看”着,叫方池心裏發涼。
男人一錘定音地說道:“我借他一晚,明天還你。”
男人的話讓父女二人身體僵硬,久久不能回話,男人見狀問了一句:“怎麽,你們反對?”
“不敢,”陸長老垂頭道:“對他的淩|辱,便是對亡兄最好的祭奠。”
“你這樣想最好。”
男子起身,一掌打在椅背上,只見那椅子緩緩下沉,最終陷在地裏,一塊方形的磚滑出,蓋在椅子上面,掩去了它的蹤跡,與此同時,椅子後面的牆壁出現了一個大洞。
男子率先走進洞內,方池站着沒動,男子運功将方池一吸,方池被迫滑移到了洞口之中,男子按下門內開關,洞口慢慢掩住,方池最後看到的是陸長老和楚兒幸災樂禍的表情。
方池十分不解,他大概猜到了陸長老和“秦羽”之間有什麽仇,但他猜不透面前的男人是何方神聖。
不論陸長老和楚兒表現得多兇悍,方池終歸可以用系統武器攻擊他們,但眼前的這個人……系統還沒有把他劃為危險人物。
按照系統說的話就是,他的心中沒有敵意,沒有殺意,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
牢獄的後面原來是一個卧室。男子走到床頭櫃前,拿起一個小瓶,倒了點東西在手心,吃下了之後朝方池走來。
方池有些緊張,手心冒了汗。
他要活命,一定要吃解藥,解藥他沒有,還要花功夫去找,他如何從那對父女的眼皮子底下離開武林盟,還有命去配置解藥?或者,他有何辦法從那對父女手裏拿到解藥,離開這裏?
解藥也許面前的男人就有,方池心想。但從那對父女最後的眼神來看,面前這位也絕非善類,他怎麽可能給他解藥?
方池的心一點一點下沉,但男人卻好像能讀懂他在想什麽,說:“我給你解藥,你……”
方池大驚,随即大喜,朝男人看去。
男人的聲音從面具後面傳出,喑啞的誘哄的:“現在立刻躺到床上去。”
方池的腦回路跟不上,笑容在臉上慢慢變得僵硬,他忽然回想起楚兒說過的“嫉妒生下來不是一個男子嗎”,明白過來,臉漸漸變白,腳步一點點往後挪。
“你不答應?”男子湊上前來,捏住方池的下巴,說:“我猜,像你這種人,就是平時有人肯對你好,你也是不屑一顧的,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挺清高,衆生如蝼蟻,都該站在你腳下仰望你?”
他和楚兒一樣碰過方池卻不怕中毒,大概是吃了避毒丸一類的東西。
“我對你這種人特感興趣,而我恰好又喜歡男人,折辱像你這樣的男人的自尊,大概是我最大的興趣了。”男人說着說着笑起來。
方池覺得面前的大概是個斷袖,外加變态。
天要亡我,他想。逃出外加尋找解藥的想法徹底消失了,面前的是一條死路。對的,就是死,也不可能答應這個男人。
方池一言不發,抱着浣塵,走到房間的一隅,坐下來,閉目養神。
男人對他的做法并不驚訝,說:“我等着你,你會來的。”
方池問系統:“不能殺了他嗎?”
“不能,他提出的是交易,有付出有回報,不算犯罪。”
方池“呿”了一聲,悶悶在地上坐着。
過了不知一刻鐘還是半小時,他覺得喉嚨有種脫水一樣的燒灼感,整個人像是曬在海灘上的魚一樣,極度難受。
方池知道,毒|藥發作得更厲害了。
在堅持不住的時候,就解決掉自己,但在男人面前自殺讓他很抗拒,他想,還是毒發身亡更好吧。
漸漸的,意識開始模糊了起來,方池感到害怕,原來中毒身亡最後意識會模糊的麽?身體感覺不像自己的,整個人像做夢一樣輕飄飄的,但痛苦卻像壓在胸口的大石那樣,又很真切。
昏暗之中,一個聲音傳進耳裏:“寤寐傷魂散,這毒的滋味絕不好受,中毒者,會思緒混亂,接連産生幻覺,深陷在自身經歷過的最可怕的噩夢中,連自殺也做不到。”
他沒的說錯,當陷入幻覺的時候,除非你脖頸底下就靠着刀刃,不然,你是連自殺都無暇顧及的。
方池的眼睛變得空洞起來,整個人像提線木偶一樣,腦袋怪異地左右轉動,但他本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于祁看他果然進入寤寐傷魂散的最後階段,再過六個時辰,便會毒發身亡,嘆了口氣,從床上走下來。
他揭下臉上的面具,走到方池身邊,把他抱到了床上。
于祁轉頭在床頭櫃的另一個瓶子裏取出紅色的丸藥,叩開方池的牙關,用冷水把丸藥灌了進去。
他說着:“這雖是解藥,生效卻很緩慢,少不得你要再痛一會兒。”
于祁安置好方池之後,背對着他躺在床上,滅了燈。
他閉目淺眠,身後人在噩夢中輾轉沉浮,時而嘆息,時而呻|吟,一刻也不消停,他低罵了一聲,一探身下,已經起了。
這到底算什麽事?也許把他放在床上是一個錯誤。于祁想。
他還想,能在寤寐傷魂散中掙紮成這樣,說明他過往的日子裏有許多他想逃避的、不好的東西。
于祁終于有了淺淺的睡意,在快要睡過去的時候,背後伸過來一只冰冷的手,他原先還想這難道是死人的手?接着明白過來,是方池的手。
于祁一動不動,任方池的手在自己懷裏暖着,暖了一會兒,背後的男人像是得了甜頭一樣,整個身體都依偎過來,尋求着溫暖。
于祁渾身一僵。
轉過頭去,只見方池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眉死皺着,除此之外,面皮緊繃,似乎很緊張。
于祁伸手揉了揉他的臉,讓他不那麽緊張,然後方池自然地在他掌心蹭了兩下,像是在尋求安慰。
于祁再次愣住。他像是試探似的,環住方池的背,和他一起仰面躺着,看着床頂。
過了不久,方池在他臂彎中不安地躁動起來,讓他料想不到的是,他轉過身來,頭枕着他的胳膊,這才踏實了。
于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像是荒野上遇到落單的獵物的狼一樣,猛地紮到方池脖頸上,咬了一口,說:“破綻。”
硬如冰、堅如玉的靜月山莊主人,也有這樣依賴別人的時候。
于祁想看到他丢盔棄甲的模樣,十分想。
他揉散了他一絲不茍的墨發,親吻那失焦的眼睛,直到對方怎麽也忍耐不住,閉上了眼睛,這之後,他仍舊不厭其煩地親吻他的眼睑,感受着他的眼睫毛觸碰自己嘴唇的微妙感覺,笑出了聲。
于祁的手指劃過方池的眉毛,順着顴骨,走過頰骨,之後捏住他的下颔,迷醉地親着他的嘴唇。
富有彈性的唇瓣被舔舐的濕潤,毫無防備地微分着,引人入內,于祁深吸了一口氣,脫下上衣,捧住方池的臉頰,深深地吻住他。
身下的身軀彈動了一下,頭也偏了開去,于祁本以為他是反抗,沒想到他的頸子和他的相交,唇在他的後頸輕輕點了一下。
也許只是無意中所為,但是仍讓于祁一愣,愣過之後,他變本加厲地想做些什麽。
因為頭已經無法動彈,他伸出雙手,溜進他的衣中,觸手皆是緊實滑潤的皮膚,于祁摸到腹部,練武之人的關竅所在,感覺肌膚更是緊致吸人,于祁手癢不已,反反複複摸了個遍。
雖然不能看是個遺憾,但是光憑這份觸感,也足以讓人魂失。
手從腹部滑下,褪下他的下着,略作猶豫,放在腿心,對着那物,揉搓了兩下。
方池彈了彈腿,像是不适似的,于祁覺得自己也是好笑,便将手移到腿上,大腿看着瘦削長直,摸着卻也覺得皮肉豐盈,趣味盎然。
于祁玩耍了一番,這才将手上移,掐着方池腰眼,撓起他的癢癢。
方池嘴中吐出兩聲哼哼,發出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聲音,于祁知道他跟毒|藥戰鬥,實在難受,也就放過了他。
于祁費了一番功夫,将上半身擡起來,用解放的眼睛仔細打量着身下的男人,漂亮養眼,自然是越看越*上腦。
他眼睛一瞟,在床頭櫃上發現一瓶傷藥,是用什麽名貴藥物制成的膏狀物,用起來挺濕潤柔和的。
他邪念一起,将藥瓶取來,傾倒一部分在手心,朝方池靠近。
他将他頭下的玉枕取下,墊在腰間,這使方池微微感到不适,晃了晃腰,姿态撩人,于祁看得雙眼發直,手一抖,差點将手中東西丢掉。
他回過神來,半跪在他兩腿之間,将手中之物往他股縫擦去,一邊摸索一邊擡高了他的腰,将他下身看得分明,不自覺間已咽了一口口水。
手終于落到實地,将那處塗抹得濕潤無比,手指淺淺戳進穴口,立刻又被壓出,于祁沉住氣,變換着角度,再次試圖進入。
在手指第一指節進入他的身體的時候,忽然感覺緊繃得異常,連一開始試探時也沒感覺有這麽緊,于祁正感奇怪,便覺方池的腰硬生生地擡離了他的手指。
不只是腰,幾乎是一瞬間,他整個人都翻了個身,險些滾下床去了。
于祁抱憾地收回了雙手,從櫃子上拿起毛巾,擦拭着手上的殘留物。
身後一陣風刮過,于祁不用回頭都知道他的拳頭或是腳飛過來了,偏頭一躲。
轉過頭,只見那人穿着白色薄衣,半披半露,明明色氣滿滿,一雙眼睛卻不是這麽回事。
憤怒與羞惱,驚訝和茫然,點亮了那雙眸子,和方才的死氣沉沉簡直不像是一個人的。
于祁喜歡這雙美麗的帶着怒氣的眼睛,但他此時,卻無法克制地嘆了口氣,畢竟方才在掌中溫存的身體他也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