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狀元如此多嬌20
方池被何微打了岔之後,險些忘了自己先開始和他談話的初衷。
他回過神來,看何微已經擡腳往外走,知道他想拖延,忙攔住:“你別走!我問你,什麽時候送我回府?”
“等你養好傷,”何微轉過頭來,表情明晦不辨:“等你養好傷,我就送你回狀元府。”
方池心裏有些吃驚,何微肯主動放他走出乎他的意料,而且他也沒說要用程宇的事威脅他,但是,這個“等你養好傷”,卻還是太模糊了。
他擡眼看何微,盡量冷靜地說:“我可以在自己府裏養傷。況且,吃皇糧,便要為皇上辦事,現在是開春,朝臣有休假還好說些,我總不能在輪值的時候連假也不請一個吧……”
“你的病假,我自然會為你請好。”何微說:“你安心修養。這裏缺什麽,只管告訴我。”
說完,不再停頓地走出了房。
方池還未說完的話被堵了回去。
他想,就這樣拖延,又能拖延出什麽來呢?在這一點上,他不是很能理解何微的想法。
過了幾天後。
何微來跟方池說,那日死在他馬車上的那個人真名不詳,經過核實,京中的巡城吏中并沒有一個叫梁克的,方池是從一開始就被欺騙了。
方池用手扶着額頭說:“聽他談吐,不像是一個粗野之人,更像是讀過些書的,說是巡城吏已經叫我很驚訝了,沒想到竟是一個處心積慮的刺客。”
“正是因為處心積慮,”何微說:“表面才僞裝得那麽漂亮……你大意了。”
方池回想起那一刻電光火石的交鋒,至今仍覺得後怕,如不是最後先碰到了那人肩膀,如不是他有着別人沒有的外挂,絕對死得透透的。
方池摁下心頭的不寧,轉眼看着何微道:“那麽他的事情你悄悄處理掉了,沒對外宣揚?”
何微點點頭,說:“現在敵在暗,我在明,少不得要吃一個啞巴虧。那刺客若活着還可以拷問一番,既然死了,別無他法。”
Advertisement
他頓了頓,帶着點探究看着方池:“你究竟是怎樣勝過他的?我看他死時匕首尚且直直握在手中,有一擊必中之勢,你在中了一刀的情況下竟然能躲過?”
方池意有所指道:“我跟你說過我有些玄妙的手段,這刺客便是這樣失手的,現在你總該信了?”
何微單手托腮想了想,說:“确實該信……是了,你還能在沒見到邵茵兒的情況下向他傳信。”
方池哼了一聲:“既知道了,不要在太歲頭上動土,早日放我回府,我們好聚好散吧。”
何微皺着眉頭輕啐了一聲,說:“做你的夢去吧。”
方池從沒有見過這樣不文雅的他,奇怪的是,他嘴邊還挂着一絲笑意,眉宇間帶着嗔意,這樣佯裝憤怒的他,比之一幅美人畫來也毫不遜色,方池一瞬間竟有些挪不開眼……
“準備一下,趁你打起精神了,待會兒就入浴洗個澡吧。”
何微忽然說。
方池有些傻眼,反應過來的他急忙往後縮了一下,說:“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這話沒什麽深意,”何微看着他的反應,笑了,說:“就是字面意思。”
“再好色的帝王,也不會在妃子生病時臨幸她的,你重傷在身,我只望你快好,怎會動你?”何微一本正經地說。
方池眼睛瞪得老大,罵道:“混賬東西,把老子比作女人,你還想當皇帝了?!……”說完仍是抵觸,又說:“我就在床上躺着,不去洗澡,你別管我!”
“不去?”何微故意斜眼看他:“身上有血腥味,光在床上躺着,也出了不少汗,竟然不去,這樣下去,身上要生出臭蟲來了。”
“……我……”方池何嘗不想洗個美美的澡,本想說“你死遠點我就去洗”,可是對着何微,話從嘴邊一拐,變成了——“我怕?”
“我怕,”何微捂嘴笑了,說:“那我就趁你睡覺的時候拿毛巾幫你擦身了——也是逼不得已,出此下策。”
“你敢?!”方池怒了,想到這幾天晚上何微都遲遲在他床邊坐着不走,時常流露出想要留宿的意思,方池頭皮一麻,接下來,不會真的要……
“你點個頭這事不就結了?”何微偏了偏頭說。
“好,我洗。”迫不得已,方池還是妥協了。
“嗯,”何微說:“我叫下人準備準備。”
作為一個身負重傷的人,方池靠自己連腰也直不起來,就這樣,要洗澡,難度是相當大的。
仆人擡來一個擔架一樣的東西,在上面鋪上草席,準備将方池擡上去,擡進浴間。
他們走過來給方池脫衣服,明明都是些臉皮嫩身條瘦的少年,方池卻覺得臉頰通紅,他拒絕被脫得光溜溜的,在腰間圍了條遮羞的毛巾,才容許他們将他擡上擔架。
進了浴間之後,為了避免他着涼,一共有四個仆人分別蹲在他的身體兩側,用熱毛巾溫暖他的四肢。
方池覺得有些臉紅,但同時也很舒服就對了。
傷口已經結痂,但是不能沾水,古代沒有防水繃帶,因此有一個仆人一直蹲在他的身邊,關注着他的傷口,确保一顆水珠也滾不到他的傷口上。
方池平躺着,有下人為他搓洗着四肢、前胸,然後把他小心地轉了轉,讓他側着給他搓洗後背。
不得不說何微準備的服務很周到,給他搓澡的都是水靈靈的小丫鬟,方池感覺她們的柔荑按揉着自己的四肢,舒服得快要飄起來。
浴間裏熱氣熏熏,十分舒服,方池情不自禁地想睡,但他又強打精神,對自己說,還有這麽多嬌娃連臉都沒看清呢,怎麽忍心睡過去?
他擡起頭來直直盯着人家姑娘看,把姑娘看得臉紅心跳,方池又覺沒趣,默默收回了眼神,心想,怎麽我沒被她誘惑到她反而先臉紅上了?……
洗浴時間結束,方池擦幹全身,換上亵衣,被擡回了房間。
下人将他安頓在床上,便擡着擔架出去了。何微走了進來,手裏拿着絹布,說:“我給你擦幹頭發。”
方池本以為是下人來做,看是他,說:“何必要勞煩你?”
何微笑笑,不說話,用絹布擦起他的濕發,效率是比較低的,一連沾濕了三塊絹布,才将将把頭發弄得半幹。
何微的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柔,透過指尖,能感到他柔和的态度和體貼,方池感覺怪別扭的,出聲說:“好了……擦好了吧。”
“嗯,好了。”聽他說,何微停下了手,說:“還是要快些讓它幹才行,要不你去院子裏曬個太陽吧。”
“冬天曬太陽?”方池搖了搖頭:“我怕還是太冷,一個頭發不礙事。”
說完轉過了頭,朝着床內側:“我想睡個午覺。”
“頭發濕着就睡覺?”何微嘆了口氣。
方池哭笑不得:“哪裏就是值得操心的問題了?……我是真的很想睡……”
說着,已經有些迷迷糊糊了。
方池在半睡半醒之間,感到身側一沉,有人躺到了他的身邊。
他的頭發好像被人掬成一堆,一縷一縷、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擦拭着。
那人的手法很溫柔,很舒服,方池像是被人唱了搖籃曲一樣,像個小孩子一樣,毫無防備的飛快的陷入了酣眠。
……
晚上,方池吃過晚飯後,何微依舊待在房間裏,已經到了就寝時間,方池示意何微可以離開了,但他仍杵在他這兒不動。
方池就知道何微沒有這麽單純,他人模人樣地在那兒站着,看起來人畜無害,肚子裏有什麽壞水全看不見的。
“最後跟你說一句……”方池用命令的口氣道:“你可以走了。”
何微巴巴地走到他身邊來,臉忽然挨得離他很近地道:“不走,今晚,我也睡這兒吧。”
“做夢。”方池怒道:“不可能,你快走。”
“不,”何微解開外衫,說:“這是我家,我愛躺哪裏躺哪裏。”
“……靠,”方池罵了一句:“那你叫人把我擡隔壁去。”
何微藐視地看了他一眼,指指他腹部的傷口說:“如果你非要去隔壁,那就試試看自己去吧。”
方池的怒氣一下上升到臨界點,手指顫抖着指向何微,說:“你……你、你……”
“你”了半天,他說:“能不能不要這麽卑鄙?”
“卑鄙?”何微嘴角輕揚:“我還什麽都沒做,你就說我卑鄙?還是說,已經有我要做什麽的預感了?”
方池噎住,說:“你不要玩兒火,這次,真的會死的。”
何微不知是受到了挑釁,還是受到了誘惑,看着他,目光一暗,說:“那就試試看吧。”
他俯下身來,像陰影一樣遮住了方池的視線,唇直取他的雙唇,唇瓣相依,轉瞬擦碰出熱情的火花,何微的舌長驅直入,向他的深處滑去,方池還未抵擋就已被攻城略地。
不知是不甘,還是惱怒,他激烈地反抗起來,拼命想将何微擠出去,這使得兩人的唇舌那般親密地糾纏在一起,以至分不清他到底是不願意,還是主動。
一吻終了,方池有點暈乎乎的,他有些驚慌地往旁邊挪去,心想,真是失策了。
何微心迷情醉,手牽住他的腰帶,不讓他走,發出滾燙的吐息,說:“舒服嗎?……”
方池礙于有傷在身,不能挺身,被何微拖回了身畔,看他不言不語,何微低頭,用手輕撫他腹部的紗布,說:“疼嗎?疼就別動。”
應該別動的是你。方池瞪着何微,傳達着這樣的意思,但何微顯然沒有自我檢讨。
他手沿着紗布向上,在方池的胸前稍作停留,最終停在了他的肩頭,方池不解何意,只聽一聲類似風吹紗簾的聲音響過,他的上衣就被剝落,掉到了身後。
他傻眼看着何微,何微卻已低下頭,在他胸口上處處點火,猶豫了一下往上還是往下,最終吻向他的下腹走去。
方池進也不行,退也不行,很快發現自己又陷入了和那晚一樣的處境,他的眼睛像星子那樣亮,卻不是因為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是被激怒的。
他拽住何微的發髻把他的頭拉起來,何微眼中帶着迷茫和情熱看着他,看得方池心裏冷飕飕的:“你又來了?是不是?”
“想明早變成一具屍體,你就繼續。”他用手扇了扇何微漂亮的臉頰,警告地說道。
“是明早嗎?”何微忽然道。
方池一愣。
“為什麽不是今晚?”何微笑了:“如果你今晚讓我為所欲為,我明天就任你處置,如何?”
方池又是一愣,随即嚴厲地看着何微:“你以為我有可能答應?”
“沒可能嗎?”何微捧住他的臉頰,有些遺憾的說道:“我倒真的願意做這筆交易,和你在一起,随時都有死去的可能……感覺像是為了追逐你不惜生命,這種感覺,有種致命的吸引力呢,我真的願意做這筆交易。”
“你是故态複萌,”方池扒開他的手,說:“上次說過不用自己的命威脅我,這次……你真以為我好欺?”
“你就當做是春夢一場吧。”何微的手探到帳鈎,把帷帳放了下來,掩去了一室的春|色旖旎。
“當不了。”方池說:“你再敢過分一點,我就讓你死。”
“那就試試……你的底線在哪裏。”
于是一晚上摸也讓他摸了,親也親了,除了最後關頭穩住了之外,方池節節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