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狀元如此多嬌16
方池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腥紅,還以為在什麽恐怖電影的布景裏,他眨了眨眼,待眼睛适應了黑暗,終于看出這紅色的來源。
紅色來自于朱紅色的帷帳,他躺在帷帳之內,帳外燃着蠟燭,光卻未能透進帷帳,使得他産生方才那樣的錯覺。
滿眼的赤紅,恍惚間以為上了誰的婚床,方池正要起身,腳踝被人一拽,整個人向床尾滑去,頭也遠離了枕頭。
床單像絲綢一樣順滑,方池竟然沒有受到阻礙就被牽引了過去,滑到一半,他感到手腕一勒,然後他就停了下來。
“……”為什麽手會被勒住,方池慌張地轉過頭去,只見自己雙手被綁在床柱上,緊接着,腳踝感到一陣壓迫感,也似被什麽東西綁了起來。
方池猛地直起身來,就見何微背對着他,用繩子将他的左腳綁在床尾的柱子上,而他的右腿已經動彈不得了。
方池的臉像倒翻了顏料盤那樣好看。
“你在做什麽?!”
他激烈地反抗起來,覆蓋在身上的薄被逐漸滑下,露出只穿着裏衣的身軀,那衣服偏偏還是婚禮特別要求的紅色,襯得他的膚色像個大姑娘般瑩亮白淨,方池雙瞳一縮,怒視床尾那個男人。
“你綁我?”
何微不說話,轉頭看了他一眼,臉紅得滴血,眼中迷蒙,水氣升騰,看去柔婉多情。
方池一怔,基于對何微的了解,他知道這是他喝酒之後才會有的神情。
一向不怎麽喝酒的他給自己灌了不少酒,究竟是何居心?結合當下的處境,方池的臉色更糟糕了。
他猛地蓄力,然後一腳踢出去,終于将左腳從何微的手中掙脫開來,然而用力過猛,撞上了床尾的硬木,腳筋麻了,鑽心的痛。
方池強忍疼痛屈起左腿,整個人往後縮去,離何微遠遠的,說:“姓何的,你敢這麽對我,我跟你玩兒完了。”
嘴上說的強橫,但其實怕極了,把自己灌醉的何微和平時不一樣,看起來很弱,春情拂面、柔情四溢,但是雙眼赤紅,眼中深淺莫測,感覺很危險很堅硬,一般的話語已無法讓他分心、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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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微看着他,一下子撲了上來,方池的殘腿擋不住他,被他撲倒,何微貼在他耳邊說:“只是怕你逃走,才綁你的,你別怕。”
柔聲低語,氣息纏綿,如同情人在耳邊呢喃,方池卻禁不住一抖。
他的唇貼着他耳後的肌膚,然後順着他的耳廓*了一遍,迷醉地說道:“只是為了确保你在這裏,不必擔心明天醒來,身邊已沒有你而已。”
方池心中一震,明天……真在這裏待到明天,那程宇那邊豈不是要亂了?
“剛才一定很痛吧。”何微擰起了眉頭,溫柔憐惜地說道。
方池沒有回他,黑着臉說:“松綁,我要回去。”
何微默默地看着他,用眼睛表達了否定的意思。
“難道要等明天早上新郎失蹤一事鬧得人盡皆知,丞相找到你,把你問罪處斬你才肯回頭?”方池大聲說道。
“回不了頭了。”何微目光沒有絲毫動搖:“沒打算放你回去,無論外面鬧得多兇,都不放你回去。要和你一直在這裏待着,直到我們被發現,我被問罪,無法再和你在一起。”
“探花郎實是斷袖,于大婚之日劫走同窗好友,囚禁虐待,終被逮捕歸案,其情節惡劣,午門淩遲處死……是不是這樣你就滿意了?”方池譏諷地說道。
何微漫不經心地拂了拂他的鬓角,說:“若能與你長久處,哪怕只是‘同窗好友’我也認了,既是不能,我便要貪這半晌之歡,粉身碎骨亦不後悔。”
他深深注視着方池,方池有些難堪地轉過頭。
何微并不在意,別過他的頭,對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唔……”方池想躲閃,何微鉗住他下巴的手宛如鐵鑄,迫他擡頭,仰承他的烙吻。像是被燙到般,方池眼睫急劇顫抖起來,想拒絕,但四肢都動彈不得,只有胸膛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因為缺氧,劇烈起伏。
他怦怦的心跳讓何微着迷,他将頭埋在他的左胸,喟嘆着說道:“你的心也跳得這般熱烈呢。”
雖然知道他是氣的,但是何微嘴角還是浮現出笑影。
他星眸已醉,從上俯視着方池,剛從昏睡中醒來的他,臉頰如暮春山桃,花開嫣紅,異常豔麗,何微從未見過這樣的他,看着他的目光,像看到上蒼創造的傑作一般,癡迷和專注。
他拂手将他輕衫褪下,方池震驚莫名,臉頰蹭到肩頭,是一番自己都料想不到的風流模樣。
何微看到他寬闊而有型的肩,勻淨細膩的肌理,從腋下到腰,都是富有張力但卻絲毫不顯粗犷的優美曲線,緊緊收住的腰肢更是引人遐想……他的肢體美麗得即使是同類也會忍不住贊嘆,散發着清新而誘惑的氣息。
何微低頭覆在他身上,細細吻遍他每一處。
方池連連吸氣,扭着腰躲閃他的吻,但是這并沒有用,反而讓他得到了更好的享受,方池臉漸漸蒼白,看他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閉上眼睛,用這是在接受人工按摩來安慰自己。
比起目前的窘境,他更關注的是……必須聯系上系統,在何微在他身上不懈耕作的當兒,方池跟系統聯系上了。
系統第一個通知是,已把何微從親密名單中去除,他的行為讓系統把他歸到了危險人物一類。
系統可以抹殺掉被判定為危險人物的人,具體方法是當目标和方池接觸時,由方池身上放射出毀滅物質,讓目标直接進入腦死亡狀态,這就是方池最大的金手指。
對突然出現、立刻對方池生命造成威脅的危險人物,系統會自動抹殺,而危險人物不是突然出現的場合,處置權則交給方池。
換言之,方池現在可以決定何微的生死。
何微和他之間數量衆多的肢體觸碰,都可能成為他死亡的契機,何微本人顯然對此毫不知情。
“為什麽他一下子就成危險人物了?”方池問道。
“根據地球現階段的文明狀況,也将此種情況視為犯罪啊。”系統說。
系統說的沒錯,這種攻擊行為足以讓何微付出死亡的代價。
然而他人此刻卻跨在方池的身上,眉眼間是一片餍足。
沒有瀕臨死亡的自覺,反而很滿足。
方池驚覺,自己的不反抗給了他一種他是在順從的錯覺。
方池動了動沒被綁住的左腿,覺得已經沒有那麽痛了,他屈起膝蓋在何微腰上撞了撞,說:“玩兒夠了?”
何微搖了搖頭,又湊上前來吻了吻他的唇角,因為被吻過太多次,方池竟然連最初的抵觸也沒有了,只是慵懶地擡擡眉毛,說:“我勸你打住,我可以容忍和一個斷袖同朝為官,有着點頭之交,但不能容忍你自我毀滅,還把我拖下水。”
何微孩子氣地撇了撇嘴:“可是你逃不掉啊。”
果然,是不知道誰站在上風麽。方池想。
怎麽跟他說系統的事?怎麽提醒他懸崖勒馬?……
方池在思考的時候猛然察覺,他根本就沒想把對方置于死地。
被逼到現在這個地步,他很狼狽,何微又何嘗不是。方池注定不能接受他的愛意,兩人的關系在何微向他袒露心意的時候便走上了毀滅的終點,但是,死卻是不至于的,方池不想讓他一個人自取滅亡,不想用系統宣判他的死刑。
難道沒什麽兩全的方法麽?
保全過往的情誼,已經奢侈到不敢再想了。需要保全的,只是何微的性命和自己任務順利。
“如果我說……你再繼續下去,我有可能殺死你,你還不打算放我嗎?”方池說。
何微像是聽到笑話一樣爽朗地笑了起來:“如果你有三頭六臂的話。”
“三頭六臂倒是沒有……”方池正說着,何微又揉捏起他周身肌膚,眼裏蹿着火苗,方池有些惱了:“不要亂摸亂舔,當心有毒。”
“……”何微怔愣了一刻,忽然笑了:“你是在說胡話嗎,這麽想我死,竟開始臆想自己如何如何,便能殺死我了。”
……某種意義上真是,方池想暗示他他具有某種秘密的能殺死他的方法,但是奈何何微根本不信。
“我不是開玩笑,如果你死了,絕對是自己玩火的過錯,到時不要怨我。”
何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用手輕撫他的臉頰,說:“……你是嫌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麽,若你是山上的杜鵑,為了欣賞你的美,我做那一夜啼破心頭血的杜鵑鳥又何妨,第二日死在你的枝頭,我便心滿意足了。”
被用杜鵑花比喻,方池的表情不能說是太好,但是他對上對方認真的目光,竟然不能立刻移開眼睛。
沒有辦法了,沒頭沒尾的話不會讓何微産生動搖,方池知道,他需要向對方洩露一些真相。
“你确定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和你從小到大一直在一起的上官逸嗎?”方池問道。
何微的動作僵硬了起來。
“他是他,我是我,我來到這裏是十年之前,我的長相、身份、見識,甚至我的神态中都有僞裝的部分,我認為,你并沒有看清真正的我,即使這樣,你也敢說喜歡我嗎?”
“什麽意思?”何微錯愕地擡起頭來。
“我是一介魂靈,借上官逸的身軀來到這世上,是為了向邵茵兒報恩,我娶她是為了了結前世之緣,你如此攔我,可想過會給我帶來怎樣的困擾?”
何微拿審視的目光看着他。
方池繼續說道:“魂靈現世,總是有一些不為凡人所知的手段的,類似仙法,我想殺你,頃刻便能做到,你真的不信?”
說完,方池舒了一口氣,他覺得這樣解釋,饒是何微,也必是相信的了。
為了一場如萍如夢的歡好,放棄生命,這太不值了吧?他一定明白這個道理。
方池擡頭向何微看去,卻沒有看到預想之中的悲哀表情,何微捂嘴笑起來:“你在逗我吧。”
“你……”方池板起臉,直視他說:“你看着我的眼睛,如我有半句假話,便叫我永墜無間地獄。”
“我跟你說這些,是不想讓你就這樣失去性命,若你逼我太狠,我自然只能……”
“只能如何?”何微擡頭看他,目光澄澈寧靜。
“只能……殺你。”方池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好啊,”何微笑了,竟然笑得無比坦誠和明媚:“你盡管來殺我,死在你手裏,我不悔。”
他埋下頭,在方池鎖骨上刻下一個深深的印記,比在肩上咬下的更深上許多,方池卻完全沒有痛感,他被何微的癫狂驚到,只感覺自己的魂魄都已錯位,飄至九霄雲外去了,但是何微在他耳邊說的話卻能清晰地聽見:“什麽前來報恩的魂靈,我既說喜歡你,喜歡的便是眼前的這個人,我又豈會認錯眼前這個人。”
他熾熱的情感化作無數的吻,紛紛覆蓋在方池身上,被翻來覆去地搗鼓,方池不知怎麽回事,下身竟然有一點擡頭的勢頭,雖然只是一點,但也吓到了他。
何微從床邊拿起一個小瓷瓶,勾出許多膏狀物塗在他的後|庭,方池被吓得幾乎從床上彈跳起來,但是被他按住,将膏藥化在私|處,細心研磨。
方池發現再不選擇,就要錯過選擇的機會了,被他上了的話,明天世界在他眼裏會變成什麽樣子?
何微一定是瘋了,竟然在這樣的時候在他耳邊低語“愛你”,他灼熱的硬物頂在身後,随時都可能沖進那個地方,方池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緊張地抓緊了身下的被褥。
殺了他,殺了這個畜生……
這個念頭越來越清晰,但是方池遲遲做不出決斷。
逐漸,他感覺心口破了一個洞,他整個人都往下掉。
就這樣清醒着被他幹,明明可以反抗卻不反抗,這比什麽也無法做地接受他的侵犯,更使他感到絕望。
……
何微的硬物最終埋進了他的身體裏,方池疼得眼淚瞬間跌落眼眶。
何微的手卻在此時伸到他眼前來,抹去了他的眼淚。
方池死死地咬住了那只手,似是為了報複,直到唇齒間充滿了血的甜腥味也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