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個殺手在那種情況下居然還敢發暗器滅口,再說他中的毒又不算嚴重,現在也能跑能跳的,你大可不必過于自責。”
“那是因為殺手志在滅口,毒性強烈的镖都悉數打向了魯秀雲,再加上白兄事先服的散功散的解藥沖弱了毒性,如若不然……”
“展昭,你不要總把事情怪在自己頭上,即便是聖人,也無法保證事事順遂如意啊。更何況救你是老五自願的,也沒人逼他,你這麽想不是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
被蔣平的話堵得心疼,展昭閉了閉眼,不再反駁,輕描淡寫的将話題一帶而過:“四哥言重,展某受教了。不知四哥找展某可是有事?”
見展昭不欲深談,蔣平也不勉強,随即笑道:“當然有事。如今我兄弟的案子雖蒙包大人公斷已經撤了,但盧義老哥哥與夫人上香回來後得知此事多少還是受了些驚吓,再加上盧駿跟他那個‘朋友’的事也攪和在一起,兩位老人家心中煩悶,打算回陷空島探探親。”
“朋友?”展昭心中一動,“二老莫非知道了?”
“是啊。”蔣平點點頭,“不過還好,經過盧駿娶親這件禍事,二老也看開了,對他們并沒有太過苛責,就算是默認了吧。說起來他們也是因禍得福,因此格外珍惜,這次也決定抛開俗事,一同陪老人回陷空島,沿路游玩散心。不過展兄弟你知道,五義現在正值多事之秋,實不敢放他們孤身上路,再加上幹娘追查的江寧前知府遇害一事現已告一段落,她老人家受盧老哥哥相邀,便幹脆與我等結個伴,一路同行。我現在來,就是來跟你辭行的。”
“你們要走?”展昭一愣,忙問,“但白兄身體未愈,如此上路過于急切了吧。”
“我知道他不宜上路,那就留下好了,反正他自己也說要陪你們一路赈災,如此不是正合他意。”蔣平擺擺手,無所謂的說,“有襄陽王此事在先,雖然行刺一事暫時得到解決,只可惜沒留下證據告不了他,想那襄陽王必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你們這一路恐難免危機重重,開封府也需要幫手,沒準兒他一個高興就此入了開封府,不是皆大歡喜了。”
展昭聞聽此言不由心下大急,連忙一把扯住蔣平的衣袖:“四哥此言差矣,既知此番上路危機重重,而白兄傷勢未愈,又慣于逞強,若與我等同路,豈不危險得很,你們既然要走,倒不如一同回陷空島的好。”
并未掙脫展昭的拉扯,蔣平收起臉上的嬉笑,直直看向展昭,直看得他不安的移開目光,方才說話:“展兄弟,你這又是何苦呢。”
“不知四哥此言何意。”展昭心中一動,面上卻未露分毫。
“你也不必揣着明白裝糊塗,咱哥兒倆今兒就打開天窗說亮話,用不着遮來掩去的。”見展昭依然顧左右而言他,蔣平幹脆把話挑明,“我說展昭啊,你不要當我翻江鼠蔣平是吃幹飯的,你的心思打從那次幫我們對付柳青鋒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出來了。”
“四哥——”沒料到蔣平會說出這種話,展昭一時臉色大變,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你不必隐瞞,四哥也是過來人,想是不會料錯。不過你大可放心,既然你不想讓人知道,我自然不會多事。”揚手止住展昭欲出口的辯解,蔣平接着說,“我明白,感情畢竟是兩個人的事,若老五無心,确是無謂徒增煩惱。但你也該知道,老五對你,向來不同旁人,畢竟算不得無心。特別近日來更是心之所系,情之一字尤為明顯,你又何苦定要将他推開呢。”
“四哥——”怔忡了半晌,展昭終于長嘆一口氣,撩起袍服坐在池塘邊,“不知四哥是怎麽看出來的。”
“哈哈,那可太簡單了。那時候老五被誣陷殺了欽差大人,聖上都下旨通緝,偏你展護衛處處維護,力證我兄弟清白,甚至在我等不明真相,一心以你為敵的情況下依然全力斡旋,光憑江湖交情,怕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吧。再加上敏姑娘的事,對心愛女人的用心竟然還比不上對宿敵的擔心,我說展兄弟,其實是你的表現明顯罷了。”
上前一步,同樣撩袍坐在展昭旁邊,蔣平笑道,“當然了,我們老五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态度,就差直接跟你提親了。我看啊,這回只要把他哄進開封府,以後你就是想拿個棒子趕他,怕是也趕不走了。他——”
“四哥錯了,白兄是絕不會留在開封府的!”眉頭一皺,展昭打斷蔣平的話,正色道。
蔣平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展昭。
“展某的意思是——”自己也覺得有些反應過大,展昭連忙解釋,“以白兄的性子,恐怕不大适合為官吧。”
“不适合?不覺得啊。”蔣平眼珠一轉,笑嘻嘻的說,“依我看可再适合不過了。老五這人一向灑脫慣了,雖說義字當頭但歷來狂傲魯莽,若留他在開封府幫忙,正可借此機會磨磨他的脾氣,對他來說倒也不失為是件好事。一來圓了你二人的情,而來全了于國于民的義,可謂一舉數得兩全其美啊。”
“這——”被蔣平一番凜然正氣的言辭封了退路,展昭一時語塞,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蔣平見狀心中暗笑,面上卻換了一派愠怒之色:“怎麽,我說了這許多,展護衛仍如此言語推脫,敢是怕我五弟壞了你開封府的名聲不成!”
“展某不敢!”見蔣平撤去了往常的嬉笑,突然間面沉似水,饒是展昭遇事沉穩,也不免有些心急。“我只是不願見到白兄一世英雄,如今卻與展某一樣,被這數尺官服,束了手腳。”
努力維持着面色不變,蔣平一手抓住展昭,拉了他來至院口處的涼亭內坐下,繼續以言相激:“那照展護衛之言,是擔心我們老五出身草莽,應付不來這官場乾坤,反連累你們開封府喽。”
“四哥此言差矣,展某與白兄雖不如你兄弟莫逆,但相交至今,也算得上是惺惺相惜,最起碼對他的性子,還是了解三分的。事實上,展某從不曾認為白兄粗心魯莽。” 被蔣平幾句話刺得心焦,展昭不由也跟着有些激動。
“哦,既如此,你不妨說來聽聽,看我如何冤了你。”蔣平聞言眼前一亮,連忙放緩了口氣誘道。
“畢竟,錦毛鼠白玉堂仗劍江湖這麽些年,殺貪官、誅惡霸、懲惡揚善,所到之處奸賊惡黨無不聞風喪膽,惶惶然不可終日,再加上白兄的行事風格淩厲狠辣盡人皆知,為此更是樹敵無數,多少人提起錦毛鼠三個字都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置之死地而後快,個中兇險可想而知。而憑着白兄喜歡獨來獨往的性子,這些年連與陷空島四鼠聚在一起的時候都不多,何況其他知交好友,如此看來,若白兄果真遇事草率粗心魯莽的話,恐怕也早已一命歸陰了。白兄他——他只是太過磊落了。”不知不覺的有些黯然,随着心思變化,展昭的眼神越過蔣平望向其身後某一點,原本激烈的語氣也逐漸平緩了下來。
“對于被他認作朋友兄弟的,不懷疑;對于來自弱小受屈的人的求助,不懷疑;對于凄涼的感人的悲痛的故事,不懷疑。不是想不到,只是不去想,他只是,不願意僅憑着“可能”二字,傷了心,傷了情,傷了人。故此他不怕相信,亦不怕輕信,因為他是白玉堂,他敢!
“他不畏天子,不懼國法,不服權勢,不屈威吓,随心所欲快意人生,天底下沒有他白玉堂不敢幫的人,亦沒有他白玉堂不敢做的事。四哥,你扪心自問,白玉堂入了朝堂,會變成什麽樣子!
“沉穩練達,謙和有禮,還是謹小慎微?那是展昭,不是他白玉堂!白玉堂不該是這樣子的!”
“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雖說是有意誘導,但蔣平也沒想到會引出如此一番的真情實意,倒有些憐惜起來,“推己于人是好事,但若處處為他人着想就不免落于歧路了。展昭,老五究竟願不願進開封府,或是進了開封府如何自處,單憑臆測如何談得公平,要我說,你不如親自問問他好了。”
“親自……問……”思維有些跟不上蔣平的速度,展昭愣愣的看着他慢悠悠的起身,慢悠悠的從院門外把一臉鐵青的白玉堂推了進來。
“我說老五,哥哥我為了你可是厚着臉皮把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我也管不了,還是你們兩個自己解決吧。”
用力把白玉堂推進涼亭,蔣平笑眯眯的看着展昭,抱拳拱手:“不管怎麽說,我這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