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
“好,展某想知道的就是,‘血蛾’為什麽會單單盯上我與陷空島的五位義士,甚至不惜耗時耗力,為我等精心準備了這麽大的一個陷阱,不覺得有些小題大做嗎。”
“展大人過謙了,想對付堂堂的南俠與五鼠,不花些心思多下點功夫又怎麽行呢。”黑衣人故作大度的拱手一禮,笑道,“再說各位也知道我們的來歷,殺手嘛,自然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收錢動手而已,又怎麽能洩露財神爺的身份呢。”
“此言差矣。江湖——”話說到這,一直讓白玉堂倚着的展昭似也有些力不從心,左腳向後撤了半步,重新支撐住兩個人的重量,喘息了片刻方才接着說,“江湖上人盡皆知展某與五義素有嫌隙,向來貓鼠不能相容,況且展某入公門已久,常年執法辦案,又怎麽會與五義有共同的敵人呢。”
“這個——”被展昭幾句話逼問得啞口無言,黑衣人不由目露兇光,一掃方才的恭謹,陰聲道,“廢話少說,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至五更,怨只怨你展昭有眼無珠,保錯了人,還有什麽問題就下去找閻羅王問吧。”
“殺!”
22
風很涼,缺乏光照的樹蔭下更是陰冷非常。
一陣狂風刮過,吹得空地上的衆人衣襟飄動。然而與片刻前截然不同,森林深處安靜的出奇,不但沒有尋常的鳥叫蟲鳴,甚至連再輕微不過的喘息聲都被掩蓋在風聲之下,一時片刻死寂深沉,毫無半點生命的痕跡。
背後的汗跡早已被吹幹了,現在粘膩的附着在皮膚上的,應該是從沒有凝固的傷處流出的血液,濕滑冰冷,随着風勢蜿蜒舒展,竟如同毒蛇在身上攀爬蔓延一般,激得人控制不住的陣陣打顫,牙齒“格格”直響。
終于,随着血液的迅速流失,神智也跟着逐漸模糊起來,雙腿似乎再支撐不住全身的重量,只聽得“哐當”一聲寶劍脫手,人也緩緩的順着樹幹下滑,萎頓于地。
不可能!怎麽可能!
用力瞪大被鮮血迷蒙的雙眼,睚眦迸裂的盯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那個瘦小身影,眼中的恨意濃烈的幾乎能在他身上燒出一個窟窿來。
一定就是這個人,這個不起眼的猥瑣的病鬼,毀了他精心部署的一切!
“蔣~~平~~”勉強提起一口真氣,這兩個字仿佛被嚼爛了一般在嗓子裏打了好幾個滾,才一字一頓的從黑衣頭領的牙縫中擠了出來,卻又被随之湧上的另一股血氣堵住了接下去的話。
“哎,奇怪了,又不是我傷的你,你老死咬着我不放幹什麽。”
嘿嘿一笑,蔣平應聲往前挪了幾步,就跟怕他所承受的打擊還不夠致命似的,一臉無辜的看着他:“我說蔣姓殺手,可別說我不關照你,雖然你一不是我兒子,二不是我孫子,算起來頂多也就是個同姓各宗,不過畢竟還是同姓啊是不是,出門在外的,多多親熱也是很應該的嘛,何必把關系搞得這麽僵呢。這樣吧,我做主了,只要你能說清楚你們幕後的東家是誰,以及為什麽找我們兄弟的麻煩,四爺爺保證你們此行有驚無險,平平安安,從今後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路,如何?”
被蔣平這幾句得了便宜賣乖的話氣得眼前發黑,黑衣頭領只覺得嗓子裏一陣陣腥甜上湧,再也控制不住地噴出一口血,顫顫巍巍的指着蔣平罵道:“呸!誰跟你同姓,你個病鬼,不必在這裏巧言令色,想讓我叛主投降,純粹是做夢!有本事你就給我個痛快,不然早晚有一天,我定将你們這些走狗大卸八塊,锉骨攘灰,方消我心頭之恨!”
聽着黑衣人刺耳的聲音在旁邊嚷叫個不停,原本一直借口打累了而死死賴在展昭身上不肯動的白玉堂不由劍眉一立氣往上撞,“嗆啷”一聲,冷森森的劍尖便抵在了黑衣人的頸項之處。
“四哥,你跟這種敗類浪費什麽口舌,不如遂他心願,直接讓我給他個了斷,管他是什麽人派來的,若有膽子再來犯我兄弟,五爺照樣令他們來得去不得!”
“哎呀,危險。”眼見着銳利的劍鋒在蔣平的大力推拉之下于黑衣人的鎖骨乃至胸前劃開了一個幾寸來長的大口子,翻肉露骨,鮮血淋漓,蔣平順勢大驚小怪的驚呼起來,“你看看你看看,傷了不是。老五啊,不是哥哥說你,下手不要太狠嘛,大小也是條性命,萬一他這點兒血不禁流,‘嘎嘣’一下翹了辮子,你讓人家展兄弟回去也不好交待不是。唉,年輕就是年輕,太魯莽。”
白玉堂聞言也不答話,只板着臉把劍勢一收,不由心中好笑:要論起陰損狡詐,真是任誰也比不過這只缺了德的水耗子,你要不扒拉我呢,哪兒就能剌這麽深一道口子了,這下可好,倒成我下手狠毒,過于魯莽了。
正琢磨着,一直在他身後冷眼旁觀看熱鬧的展昭适時的上前幾步,将白玉堂剛塞給自己的畫影劍鞘又遞還給他,不疾不徐的開口道:“四哥多慮了,本案至此已算有所了結,展某只要保證魯小姐一人無恙便可交差,更何況現有盧島主協同韓二爺徐三爺聯手保護魯小姐,四哥自不必再多顧慮展某。至于其他這些殺手,既是刺客,那麽争鬥交手在所難免,傷亡自然也無可厚非,其實——不妨事的。”
“噢~~~原來如此。”故作恍然的捋着颌下的幾撇小山羊胡,蔣平眼珠一轉,斜觑着那位依然遍體鱗傷的黑衣頭領,“展兄弟所言甚是,争鬥嘛,當然是難免傷亡,這麽看來——”
“慢着!”看着蔣平一臉不懷好意的表情,黑衣頭領只覺得頭皮發麻,一股惡寒從脊背竄上,趕忙急聲喝止,喘了好幾口氣之後,這才咬着牙問道,“蔣平,想要知道買你們性命的對頭姓字名誰倒也不難,但你得先告訴我,我們的計劃如此缜密,你究竟是從何處看出破綻的,不然我決不甘心。”
蔣平見問不由奸笑出聲,一副即便你不問我也會原原本本的告訴你然後氣死你的快意模樣,洋洋自得的說:“就憑你們那點漏洞百出的小花招,還好意思在你家四爺爺跟前說缜密,也太沒自知之明了。不過看在你這麽嘔心瀝血虛心求教的份上,我就好心一點惠賜你幾句,如果這回能保住小命兒的話,下次再設圈套的時候切記要派出個會做戲的,省的一出來就讓人家戳穿,笑掉大牙——”
“你胡說!我完全是按照王——”一旁被盧方等人制住的魯秀雲雖然距離他們并不算近,但卻對蔣平這幾句話聽得清清楚楚,不由惱羞成怒,張口欲辯,然而被黑衣頭領惡狠狠的眼神一瞪,只得噤聲。
“願聞其詳。”收回搭在魯秀雲身上的視線,黑衣頭領的面色已然恢複成了原本的陰沉,一字一句的低聲說。
“很簡單,只不過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方式,有些太過熱鬧了。”若有所思的瞥了眼魯秀雲,蔣平的目光在回到黑衣頭領身上的時候不由帶了些狡黠,“你很聰明,甚至不惜賠上手下的性命來讓我們相信魯秀雲被追殺,說實在的,這招确實效果不錯,那時候我幾乎都相信了,只可惜這位魯小姐太過于俠肝義膽,在才歷經了一次追殺的情況下居然還有心有力的幫展兄弟鳴不平,也實在是讓我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所以單憑這點,便已經足夠讓我懷疑這位楚楚可憐的受害人了是不是真這麽楚楚可憐了。再加上入城以後,湊巧老五救了個少年湊巧是魯小姐失散的弟弟又湊巧告訴了她我們的身份就是她狀告的五鼠,哈哈,還真是湊巧的很啊。于是,這位冰雪聰明的女子竟然才發現我們原是她的仇人,随後便在被追殺的情況下丢下弟弟自己一個人跑了出去,噢,當然了,她最終幸運的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并且知書達理的接受了我們的解釋,你說,對此我應該怎麽想呢?”
“咳咳,你說的固然有道理,但季咳咳……進展我也料到不會那麽簡單,因此早有準備,你又是如何咳咳咳……”微弱的語滞掩在一陣陣嗆咳之中,黑衣頭領疲憊的靠在樹幹上,憤恨的環顧着橫陳在四周的那些茍延殘喘的手下。
“不錯,你的計中之計果然高明,在被揭穿之前先自己坦白,一番哭訴在情在理,唱作俱佳,連我都差一點着了道,不過可惜啊——”并沒有忽略他話語中這些微小的變化,蔣平眉梢一挑,未動聲色,只是上前拍了拍黑衣頭領的肩膀,體貼的回應他的疑問:“我們家老五,也不是只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