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機會下到各位的飯菜之中,不然我全家的性命就都——”
魯秀雲說着說着又有些哽咽,一時難以成言,然而衆人此時也無暇顧及,盡皆聚攏到一起,專心研究起這紙包中的藥面來。
“是散功散。”片刻後,一向對藥物頗有興趣的韓章一拍巴掌,篤定的說,“這玩意兒旨在散功,下在酒飯裏無色無味,極難察覺,即便吃下去也不會感到絲毫異狀,只是運功之時無法凝聚內力,與平常人無異。”
“散功散,二哥能确定嗎?”蔣平追問道。
“廢話。”斜觑了蔣平一眼,韓章拿起紙包作勢要往他嘴裏倒,“不信吶,拿去嘗嘗不就得了。”
蔣平見狀連忙一矬身閃到盧方身後,恬着臉笑道:“信信信,我信還不成嗎,二哥一向英名神武,威名遠揚,不會錯。哈哈,絕對不會錯。”
“好了,都別鬧了。”無奈的攔住自家兄弟不分時宜的嬉鬧,盧方拿過韓章手裏的紙包重新包好遞給展昭,“實在慚愧,讓展大人見笑了。話說回來,咱們現在既已知道了‘血蛾’的計劃,下面該如何行事,展大人盡管吩咐就是了,我等自當從命。”
“不敢不敢,盧島主言重了。”接過紙包放到一邊,展昭忍住笑說,“依展某看,四哥對此事應該早已成竹在胸了,還是聽四哥的吧。”
“嗯~咳~展兄弟既如此高擡,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談嗽一聲,蔣平溜溜達達的從盧方身後轉了出來,一臉的高深莫測,“魯姑娘,不知那個蒙面人有沒有告訴你他們打算于何時引我等出城?”
“啊——”
魯秀雲早已被先前的場面攪得忘了抽泣,才醞釀的一點點悲情氣氛也給沖得幹幹淨淨,直到此時才終于清醒過來:“哦,我記得,好像是明日午時之前吧。”
“很好,看來過不多久他們就會有書信送到了。”蔣平微微一笑,一直別在腰間的羽毛扇也終于裝腔作勢的搖晃開來,“魯姑娘,明日早飯的時候就勞煩你将這包藥下在我等的茶水裏了。”
魯秀雲聞言吓得連忙站了起來,一時慌亂非常:“秀雲萬萬不敢,我不是——是沒有——他這——”
“诶,魯姑娘不必害怕,沒事沒事。”見魯秀雲确是被唬得不輕,蔣平手中的羽扇一擺,不由笑道,“我自然不會要你真的将散功散下在茶水中,呆會兒去廚房換包面粉也就是了,這只是作作樣子,以免有人暗中監視,會瞧出破綻。等到明日果真交起手來,我們先故作中毒,将計就計,吸引賊寇的注意,展兄弟跟老五便趁他們松懈之時伺機而動,,救出魯川,省得動手的時候掣肘。至于接下來的,就得看咱們哥兒幾個的真材實料了,如何。”
衆人聽罷點點頭,對蔣平的布局均無異議,魯秀雲更是感激涕零,一通的千恩萬謝。
“好,那包藥面我回頭換成面粉再給魯姑娘送去,具體細節等三哥他們回來再說,沒其他問題的話那就這麽定了。”将藥包揣進懷裏,蔣平打了個哈欠,起身道,“魯姑娘來回奔波一定很累,咱們兄弟折騰了一宿也不輕省,都各自回去歇着吧,養足了精神明天也好抓賊救人啊,都散了吧,啊,散了吧。”
從昨天一直忙亂到現在,大家也确實有些困乏,見蔣平如此安排自是樂得從命,然而還沒等他們回房歇下,便接到一陌生小童受托送來的書信,內文大略與魯秀雲說得一般無二,即要想魯川平安無事,便要于翌日巳時帶着魯秀雲前去城西樹林交換雲雲。衆人見此更是心中有底,也不再多做讨論,各個抓緊時間養精蓄銳,單等明日一役,分個高地上下,見個分曉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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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初散,天清氣朗,然而行進至樹林深處,那些四下彌漫的微薄煙氣卻還是攪擾了衆人的視線,渲染出一派陰森濕冷之感,倒像是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眼見距離約定地點越來越近,衆人不由放慢了腳步,警戒的環視四周,一邊各把随身兵器橫于胸前以備不時之需,一邊以展昭和白玉堂為首排了個半圓,将魯秀雲牢牢的護在身後,這才緩慢的向前推進,步步為營。
然而出乎意料的,當他們繞過最後一排樹林來到信中提到的林中空地之時,才發現那幫“血蛾”的殺手竟然早已押着人質大大方方的等在當場了,各個皆擺出一副乾坤朗朗,光明磊落的樣子,令人好不生厭。
見展昭等人謹慎小心的架勢,一個首領模樣的黑衣人不由扯開個譏谑的笑容,上前一步,抱拳拱手道:“哈哈哈哈,各位不必如此緊張,我等已在此恭候多時了。”
“話不是這麽說,能勞駕大名鼎鼎的‘血蛾’纡尊降貴,如此的絞盡腦汁,費心費力,親自綁架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用以邀請我們,這般盛情,兄弟們又怎麽能像對付一般的蟊賊那樣敷衍應付呢,當然是要做足門面,這才對得起你們的辛苦不是。”用手一扯蠢蠢欲動的白玉堂,蔣平嘿嘿一笑,晃晃蕩蕩的從後面轉了出來,“對了,敢問閣下怎麽稱呼,我們也不能總叫您‘血蛾’吧,這兒的蟲子這麽多,叫亂了多不合适啊。”
聽蔣平這一通明譏暗諷,那個黑衣人雖臉色驟變,倒也好風度的沒有當場發作,只是哼哼陰笑了一陣,便向旁邊一撤,顯出被另一個黑衣人押着的魯川。
“爾等不必逞口舌之利,咱們閑話休提,談談正事吧。”
“也好,我說蛾子一號,你——”
“住口!”饒是黑衣人涵養再好也架不住蔣平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諷挑撥,不由氣得面色通紅,咬牙切齒道,“好你個蔣病夫,不要以為我客氣你就可以得寸進尺,信口雌黃,看我今天要是不把你碎屍萬段我就跟你姓!!”
“嗨~~早說嘛,誰讓我不知道您姓什麽呢,只好臨時起個尊稱代表一下了,千萬別忘心裏去啊。”用手輕輕恰了恰白玉堂的胳膊,蔣平不易覺察的稍稍向後退了半步,嘴裏卻依然不怕死的說,“閣下原來就是蔣姓殺手,我等久仰啊久仰。”
“蔣平!!!”
幾句話把個黑衣人氣得肺都快炸開了,一時也顧不得拿魯川這個人質要挾他們,當下右手向上一翻,便有一道寒光直沖蔣平而來,去勢之快力道之狠,饒是蔣四爺輕便靈活怕也是避之不及,險象環生。
然而電光火石之間,早有默契的白玉堂左腳跨出半步,畫影一橫,正擋在蔣平身前,耳輪中只聽得金屬相碰發出“叮”的一聲響,一個倒三角形的銅镖應聲而落,竟震得五爺站立不穩蹬蹬蹬蹬後退了好幾步,一時間面色慘白,腳步浮虛。
這一下變肘突生連蔣平都跟着臉色一變,趕忙随衆人一起圍至白玉堂身畔,低聲問道:“老五,怎麽回事?”
“不知道,內力提不上來。”白玉堂以畫影拄地,斜靠在展昭肩頭,一臉的驚疑不定。
“是散功散。”蔣平一怔,稍加思忖不由臉色大變,“糟了,魯秀雲!”
随着蔣平的捶胸扼腕,衆人這才恍然,然而到了此時此刻,一直躲在大家身後的魯秀雲卻早已在不知何時站到了黑衣人的身側,而本應該是人質的魯川也同樣上前幾步,占據了黑衣人的另外一邊,二人一掃之前的溫婉單純,盡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好似蠟人一般。
“哼哼哼,現在才發現是不是晚了點兒啊。”桀桀怪笑兩聲,那個黑衣人此時早已恢複了平靜,只是眼中的寒光卻更盛起來,直直的盯着蔣平,殺氣逼人,“蔣平啊蔣平,任你憑般狡猾多疑,自命不凡,如今還不是照樣栽在我手裏。放心,看在你剛才那麽客氣的份上,我也會好好照顧你的,一定讓你永世不忘,刻骨銘心。”
大略估了估眼前的局勢,蔣平不由暗自叫苦,然而事已至此卻已生死由人,一時竟是無話可說。
見蔣平低頭不語,黑衣人更是氣焰嚣張,不過所謂困獸猶鬥,他倒也不敢過于掉以輕心,一邊打了個手勢将早埋伏在林內的其餘幾個人招出,一邊呈扇形與之前後包抄,将白玉堂等人團團圍住。
“病鬼,我勸你有什麽遺言還是盡快留下吧,免得閻王爺那兒不等人,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展某有話問你。”正在黑衣人狂妄招搖的時候,一直密切注意着周遭情況而沒有出聲的展昭忽然間插了一句。
“你?”黑衣人微微一愣,仔細打量了展昭片刻,不由也為他的臨危不懼所攝,多少收斂了一些,“原來是展大人,你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