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只等他重新睡熟。
時光流逝,展昭就這麽度日如年的等着,盼着,終于等到盧駿微弱的鼾聲響起,當下便兩手一曲,毫不客氣的雙肘向後撞去。
雖然方才略占了上風,但受過多次經驗教訓的白玉堂也總算熟知展昭的脾性,心裏很清楚猜到貓尾巴的後果,所以即便是表面上一直舒舒服服的靠着他,卻也在心中時刻警惕着他的一切舉動,因此當展昭突然發難之時并沒有一點措手不及,而是極快的撤手回防,擋住了他的攻擊。
不過出乎白玉堂意料之外的,展昭并沒有與他再多做糾纏,而是在他松開鉗制後當即躍上房梁,尋原路離開。白玉堂意外之餘倒也不敢怠慢,趕忙蹑足潛蹤的緊随其後,雙雙魚貫而出。
然而出了府衙大獄,兩個人相對而立卻似乎都有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尴尬,甚至連嚣張無賴有如白玉堂一般,也覺得心裏發虛而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得面面相觑兩下無言,一先一後各自施展輕身之術,一路無話的趕回扈家老店。
但沒想到兩個人才走進後院,就見蔣平房中燈火通明,嘈雜中還隐隐伴有哭泣之聲。
白玉堂見此情景不由心中奇怪,連忙搶先一步推門而入,只見房間裏人聲鼎沸滿滿當當,幾乎所有人都聚集在此。
站在中間的是大爺盧方,正滿頭大汗的哄着又不知道因為什麽而哭得稀裏嘩啦的魯秀雲,而韓章跟徐慶則像是剛剛經過一番争鬥,此時倒又躲在一旁哥倆兒好的互相上藥,至于比他們先一步回來的蔣平更是專注,一個人坐在床榻之上,用手撚着颌下的幾撮小山羊胡,低着頭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麽,根本就完全沒意識到有人進來。
狐疑的與展昭對視了一眼,白玉堂幾步走到距離他最近的韓徐二人跟前問道:“二哥三哥,這又是怎麽了?”
“喲,老五回來——嘶~~我說二哥,你就不能下手輕點。”顧不上招呼白玉堂,徐慶狠狠瞪了正在給自己上藥的韓章一眼,抽着氣說。
“這麽點傷就呼天搶地的,丢不丢人哪。”幹脆在徐慶的傷上用力拍了一下,引得他又是一陣龇牙咧嘴,韓章這才轉頭對白玉堂說,“咳,別提了,你三哥今兒算是陰溝裏翻了船了。這事兒啊一時半會也跟你也說不清楚,我們剛已經跟老四交代過一遍了,你問他去吧。”
聽韓章這麽一說,兩個人心下更是疑惑不已,剛想繞到蔣平那兒問個清楚,沒成想腳下還不曾邁步,旁邊的魯秀雲忽然打斜刺裏沖了過來,“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展昭面前,哭得好不凄慘。
“展大人,求求您救命啊!”
19
被魯秀雲這麽一跪,展昭與白玉堂更是覺得莫明其妙起來,趕忙同盧方一起将她攙扶到一邊好言相勸,此時蔣平也終于被吵鬧聲驚醒,上前細問之下,這才得知了整件事情的大概經過。
原來就在他們三個跑出去聽牆根兒後沒多久,這客棧內就摸來了幾個黑衣蒙面的不速之客,在雙方動手之際不但以暗器傷了徐慶,并且還無恥的抓了因聽見聲響而出來查看的魯川作為人質,逼的大家只得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全身而退,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然而正在蔣平一邊搖頭嘆息的對魯家姐弟的悲慘遭遇表示遺憾,一邊恨鐵不成鋼的對自家兄弟的丢人之舉進行唾棄而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自始至終一直哭個不停的魯秀雲突然又搶上幾步跪在展昭跟前,扯着他的衣襟下擺哭道:“展大人,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弟弟,我——我知道我有錯,不,我是有罪,但是這不關川兒的事,他是無辜的啊大人。我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吧……”
展昭見狀不由心念倏動,擡眼與表情瞬間變得嚴肅的蔣平相互交換了個了然的眼神,手上倒也迅速的扶起魯秀雲:“魯小姐快快請起,展某實不敢擔此大禮,魯小姐有話盡管直言相告,展某身負保護的重責,自然義不容辭。”
“大人,秀雲有罪啊。”被展昭攙扶着站了起來,魯秀雲依然泣不成聲。
“诶——”展昭微微一笑,溫文有禮的請魯秀雲坐下,“魯小姐何處此言哪?”
“不敢再欺瞞大人,其實——盧駿盧公子并沒有軟禁過秀雲,當然也更不曾試圖對我姐弟殺人滅口,秀雲之前所言俱是編造,此事——說來話長啊。”魯秀雲強忍悲痛,搌了搌眼淚接着說,“事實上,我姐弟确是住在魯家莊不錯,但家父母并沒有病故,而是被方才那些強人虜了去。就在一個月以前,那些賊寇突然闖進我家,抓了家父家母,并以二老的性命相脅,強逼着我姐弟為他們做事。一方面要我混入盧府引誘盧公子與之成親,卻又在臨近喜日前将我劫了出來,令我到開封府告狀;另一方面又逼着川兒以謊言相欺,使得陷空島的衆位義士也被卷入此事,至于後來的,你們應該也猜得到了。展大人,秀雲心知自己的所作所為不但牽累了盧公子,也觸犯了國家的刑律,但實在是救人心切,迫不得已啊,只是沒想到,這些禽獸不但不肯依約放人,今日反又抓走了川兒,我——展大人,秀雲如今将一切坦言相告,不管會受到什麽懲罰都好,秀雲別無所求,只求大人救救川兒,救救我弟弟吧大人!”
說着魯秀雲又想要起身下跪,幸虧展昭有先見之明攔的及時:“魯小姐快不必如此,此案既已告上開封府,展某自是不會袖手旁觀,你大可放心。”
“真的!”在展昭的安撫下,魯秀雲的情緒終于逐漸平靜了下來,“那秀雲先替川兒謝過大人的救命之恩了。”
展昭暗中籲了口氣,擺擺手說:“不必不必,展某份內事罷了。”
“對對,既然展兄弟答應了幫你,我們幾個當然也不會躲在一邊看熱鬧。”見魯秀雲總算止住了悲聲,蔣平這才插話道,“秀雲姑娘,敢問你可知道剛剛那幫賊寇的來歷嗎?”
感激的沖蔣平等人勉強擠了個笑容,魯秀雲思索了一會兒才道:“雖然他們的來歷秀雲不是很清楚,但我曾經見過那些人的手腕上俱都繪有一個蛾子的圖案。”
“四哥,看起來這些人一定就是血蛾的殺手了。”掃了眼同樣因這句話變了臉色的韓章,白玉堂拍了拍蔣平的肩膀,低聲說。
蔣平正專心的分析着魯秀雲透露出的信息,聽了這話只點點頭,便接着問道:“那麽通過這些日子跟他們的接觸,你對這些人都有什麽了解嗎?知不知道他們會把你的家人關在哪裏?”
“這——”魯秀雲聞言立時又紅了眼眶,黯然道,“秀雲不知。他們每次與我見面都只是下達命令,從不曾洩漏過半句關于他們自己的事。秀雲只知道他們的目标似乎不是盧公子,而是展大人跟幾位義士,但是究竟為什麽原因,秀雲就不得而知了。”
“目标是我們——嗎。”蔣平微皺起眉頭,在心中細細咀嚼着魯秀雲的話,一時間又徑自陷入了恍惚之中,不再答話。
倒是白玉堂聞聽此言冷笑了幾聲,兩道劍眉向上一挑,半靠着展昭傲然道:“四哥多慮了,像此等藏頭露尾的無膽匪類有什麽好怕的,有五爺在,定會打得他們抱頭鼠竄,後悔當年為什麽要從他娘肚子裏爬出來!”
偏過頭看看在不知不覺中逐漸把重心移到自己身上的白玉堂,忽起戲弄之心的展昭不動聲色的猛然向旁邊一撤身,生生閃了他一個趔趄,這才心情舒暢的接過蔣平的話頭問:“魯小姐,不知你以往都是怎樣與他們聯系的呢?”
“以往多是他們來找我,若有急事的話,只需到城西樹林中的一棵古槐下面等,便會有人現身的。”魯秀雲面帶愧色的說。
“噢,敢情前日裏你莫明其妙的往外跑就是為跟他們見面啊,害我們還擔心你出事到處去找。”顧不上找展昭抗議,勉強穩住身形的白玉堂忿忿然的看着魯秀雲,心裏多少有些被瞞騙的不快。
“好了好了,魯小姐不必自責,你也是迫于無奈而已。”眼看着魯秀雲眼圈一紅貌似又要開哭,展昭的頭都大了,連忙好言相慰,想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對了魯小姐,他們方才的所作所為,事前可曾知會于你?”
“不曾,秀雲對此一無所知。”注意力被成功的引回到展昭的問題上,魯秀雲抿着淚回答。
展昭見狀點點頭,思忖了片刻方道:“魯小姐,依展某看來,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盡快與他們取得聯系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