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是在你府裏不見的,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誰知道是不是你逼婚不成惱羞成怒才把秀雲置于死地,要說起嫌疑,應該是你最大吧!”
“你——你胡說,血口噴人!”完全沒想到魏簡之會有此一說,盧駿一時間又急又怒,卻連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血口噴人,你也不動動腦子,沒嫌疑的話一個開封府的堂堂四品帶刀護衛會不會千裏迢迢的特地跑到江寧府的飄香院來找你!沒嫌疑的話他為什麽在見到你的的一面便限制你的出入自由!沒嫌疑的話你會被抓起來直接關進死囚牢房!沒嫌疑,哼!”
“我沒有,我沒有逼婚,你知道的……我沒有!”被他一席話說得心慌意亂,盧駿仿佛一個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緊抓着魏簡之的衣襟,拼命想要解釋。
然而魏簡之卻仍然還是一臉的嘲諷,冷笑道:“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說過跟魯秀雲沒有男女之情,我只知道我相信了你,可結果呢,我才離開了幾天,回來後第一個聽到的就是你們要成親的消息,我還能知道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
呆怔了片刻,盧駿似乎被他的話震撼住了,不由一點點松開抓着魏簡之衣襟的手,面色慘白的好似游魂一般,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對……對……你說的對,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也連累了秀雲。是我錯,全是我的錯……”
見此情景,魏簡之站在原地僵持了半晌,終于還是長嘆了口氣,伸手将他攬進自己懷裏,洩氣的說:“好了好了,是我不好,不該這麽說你的,別難過了。”
仿佛是發洩一般,将頭埋進魏簡之懷裏的盧駿終于哭了出來,邊哭邊哽咽着說:“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我不是……不是有意的,我也……沒辦法,我……”
“我知道,令堂大人病了,你也是母命難違是吧,我知道了。”摟着盧駿坐回榻上,魏簡之好言哄道,“快別哭了,我來看你也是有時間限制的,你要再哭我可走了。”
盧駿聞言心下一急,下意識的一把抓住魏簡之的衣袖,卻不想用力過猛扯得二人身形不穩,雙雙倒了下去。
由于事發突然,魏簡之情急之下趕忙用手撐住床榻,整個人堪堪懸在盧駿上方,然而定下神來才發現二人已經形成了一個極為暧昧的姿勢。望着盧駿雖殘留着淚痕卻依然難以遮掩的一絲旎旋之色,魏簡之不由得心馳意蕩,順勢俯身吻上他的雙唇,流連輾轉,舔砥纏綿,直到二人全都頭昏腦脹呼吸不暢,這才喘息着分開。
“放心吧,會沒事的。”一把拉起盧駿仍将他摟在懷裏,魏簡之一邊拍撫着他的後背一邊安慰道。
“算了,聽天由命吧。”盧駿的情緒經過剛剛一系列的大起大落也實在是倦了,便閉着眼靠在魏簡之的懷裏,安靜的說。
“不用擔心。你也知道開封府辦案一向公正廉明,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在,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但是你——”盧駿神色奇怪的看着魏簡之,似乎想說什麽卻欲言又止。
“別瞎想。”意識到他在想什麽,魏簡之不由得屈起中指用力扣在盧駿的腦袋上,又好氣又好笑的說,“我才不會做那種事呢。”
“嗯,我相信你。”堅定的看着魏簡之,盧駿終于露出了自打見到他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現在才相信,早幹嗎去了。”魏簡之有些好笑的說。
“你也不能都怪我啊,誰讓你有話不說,還一直躲着不理我,就是可疑啊……”
正談笑間,忽聽得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兩個人俱是一驚,連忙各整衣衫,正襟危坐,齊齊看向動靜的來源。
随着聲音的迫近,原來是此間守獄的獄卒,只見他快步走到牢門口,一邊開鎖一邊陪笑道:“不好意思,半個時辰已經過了,魏公子,您看您是不是——啊。”
“啊,這麽快。好吧,勞煩這位大哥了。”見獄卒來催,魏簡之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只得謝過獄卒,走出牢門。
“盧兄,那我就告辭了,你——多保重。”
言罷深施一禮,魏簡之最後再深深的看了盧駿一眼,終于硬下心腸,轉過身跟随獄卒決然而去,只留下行走間帶起的微風,擾亂了幾盞燭火的安穩,而在這燭影晃動的陰暗所在,一聲若不可聞的嘆息卻更是顯得凄怨悲慘,低迥婉轉,仿佛人世間所有的希望,都将徹徹底底的融化在這孤寒之地,再難以重見天日。
18
仿佛被兜頭一盆冷水澆了個清透,随着那聲悲涼的嘆息,白玉堂激靈靈打了個冷顫,整個人就好似突然被雷殛中了似的,從癡怔中猛的驚醒,雖身處這陰森苦寒的深牢大獄,卻仍舊是心潮澎湃,汗濕衣襟,胸口更是有如擂鼓一般的鼓脹震動,難以自抑。
無法置信。這是他清醒之後的第一個念頭,卻好似投入湖中的石子一樣轉瞬即逝,反而是随之湧現的一圈圈漣漪,在他的心中被不斷放大、擴散,直至滲透全身。
不知道為什麽,白玉堂忽然間感覺自己很卑鄙,甚至比那種喜于偷窺別人閨房秘事的無恥之徒更加的卑鄙,但同時他卻又感覺很熟悉,幾乎是于傾刻之間對這兩個人産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熟悉到感同身受。
幹幹的咽了口唾沫,白玉堂閉上眼,極力平複自己的心緒。
他們是在辦案,他們費盡心機埋伏在此本就是為了聽取背後之言,他們需要知道實情,他們必須知道實情,他們——
心念倏動,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白玉堂忽然意識到躲藏在暗處探聽的人本不止他一個,還有蔣平,也還有展昭!
念及此,白玉堂連忙擡頭向上觀望,卻赫然發現橫梁之上早已空空如也,而蔣平也早已在他還傻傻發呆的時候便借着隐蔽的地形,一聲不吭的丢下他們離開了,全不顧他與展昭勉強藏匿的這個角落,根本無法在盧駿仍然清醒的狀況下抽身而不被發現。
這個時候,一直擋在白玉堂身前的展昭似乎也感覺到身後之人的焦躁,于是稍稍向後傾身,靠着他輕聲道:“別急,再等等。”
毫無預警的,白玉堂只覺得一股熟悉的清爽氣息随着展昭的貼近同時而至,身體上與他相互挨擦的部分也在剎那間變得灼熱無比,一種與幾日前見展昭沐浴時類似卻更為強烈的異樣感油然而生,攪得他心緒不寧,思維混亂,恨不能将這個人就此摟到懷裏,揉進心中,方才覺得安穩。
于是白玉堂豁然開朗,這個一向自命風流天下我一人的家夥終于意識到,一直以來,他對展昭的種種挑釁、找茬、專注、執着等幼稚行為,原來都只因為一個情字障目而已,原來他這個自以為多情餘恨的錦毛鼠其實說穿了,也只不過就是一只愚蠢到極點的笨耗子罷了。
但白玉堂畢竟是白玉堂,對這麽一個張揚到放肆的家夥來說,像優柔寡斷、心怯氣短這種類型的詞語是壓根兒就不會在他的字典裏面出現的。所以當他終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麽接下來的便自然不會是遮遮掩掩的猶豫不決。
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但考慮到當前的形勢,白玉堂倒也掂量得出事情的輕重緩急,只是他若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只煮熟了的鴨子被送到自己嘴邊卻連一口都不咬,那他也就不是白玉堂了。
于是借着展昭靠過來的姿勢,白玉堂老實不客氣的從後面摟住他的脖子半壓在他身上,更将下巴往他的肩膀上一搭,緊貼着他的面頰耳語道:“不急。五爺只是站得有點累,歇一會兒就好了。”
感覺到白玉堂以一種及其暧昧的姿勢貼靠着他,說話時的氣息更是直直吹進耳廓以內,展昭不由得渾身僵硬,連脖子都紅透了,卻又苦于形勢而無法掙紮,只得在心中暗恨,咬着牙低聲道:“白玉堂,不看看這是什麽時候,別鬧了!”
“好。”被展昭的反應逗得失笑,白玉堂愈加得寸進尺,一邊用雙手環住他的腰把他往自己懷裏拉,一邊有意無意的咬着他的耳朵說,“那你也往裏點,省得被發現。”
“白玉堂!松手!”展昭氣得連聲音都有些發抖。
“才不要。”幹脆的一口拒絕,白玉堂耍賴道,“我好累,你讓我靠一下又不會死,好小氣的貓兒。”
“你——”被白玉堂氣得險些當場發作,展昭連忙深吸一口氣,忍了又忍終于把火壓了下去,僵直着身體不再出聲,兩眼死死的盯着才躺下不久的盧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