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風雲湧動
晚妤步入門檻,正巧聽到太子對公子轸訴苦處,公子轸表情憂慮,似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晚妤停下腳步,這時只聽到公子轸道:“大哥!這事兒是不能再拖了,父王已經失寵于我,你不能再失寵了,想想辦法,趕緊跟父王他們溝通一下!”
“這是早有預謀的,你要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叛亂,我既已貴為太子,王位總有一天會得到繼承,我為什麽要垂涎呢,至于那個龍袍我真不知道是誰放的!父王近來對我很是疏離,我知道他是在對我失望,在龍袍之事沒發生之前,他凡事還找我商量,而現在一切大權都是他一個人獨裁,這跟把我打入冷宮沒什麽區別?真的好怕,好怕哪天父王不高興了,一聲不吭的把我給廢了!”
“大哥,你說這事會不會是王後所為?”公子轸忽然問。
“她?為什麽要這樣子呢?她既已是王後,不管誰繼承王位,她這個太後都是坐定了,她雖是我們的養母,但對我們兩兄弟從來都是無微不至,你怎麽能懷疑她呢?我們不該懷疑她的!”
公子轸接道:“就是因為是養母才懷疑,大哥!你還記得咱們母妃是怎麽死的嗎?宮裏人都說是王後害死的,她在害怕你知不知道?她怕大哥繼承王位後找她報仇,所以她一直在算計,還有她将自己的侄女嫁給你,你就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麽嫁給你的不是別的女子,偏偏是她的侄女?”
“這個——”太子建失言。
晚妤心裏有點亂,王後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記得以前領略過她苛刻的一面,可更多的是謙和,正思索着,身後有人喊她,晚妤定了定神,但見一個丫鬟端着螃蟹過來:“公主在看什麽?怎麽不進去坐下呢?”
丫鬟說這話時候,屋裏的兩雙眼睛已經飄了過來,晚妤只覺得脊梁骨一冷,好在她反應的快,端過丫鬟手裏的螃蟹走進來:“剛才看見你們說的正歡,我也不忍打擾,所以就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現在我看你們也閑一點了,吃螃蟹吧,現在還熱着呢!”
“果然是個知書達理的,其實你不必拘束,你與轸兒一起過來的,想進來就進來吧!”太子建對晚妤說,晚妤笑着将盤子裏的螃蟹放在桌面上,太子将螃蟹移一份給公子轸:“嘗嘗吧,這是前兒個托人從‘淨湖’那邊帶來的,難得一見的美味!”
公子轸接過,并不急着品嘗,而是發表自己的一套言論:“美味又怎樣?說實話,我不怎麽佩服它,長得一副鐵甲長戈,誰見過它有什麽大的本事?朝裏人若都像它這樣空有其表,那這個朝廷衰敗是遲早的事!”
太子低頭吃螃蟹,只當他胡說,兩人繼續說話,說着說着,忽聞太子掐着喉嚨難受,公子轸一驚,迅速撲上去問:“大哥!大哥!你怎麽啦?被蟹殼卡住了麽?”
“這……這螃蟹有毒……”太子倒在椅子靠上抽搐,然後口吐白沫死了。
“大哥——大哥——大哥——”太子沒有醒來,公子轸只覺得遭受五雷轟頂,他看向晚妤,眸子犀利無比:“說!你為什麽要害我大哥,為什麽?你安的什麽心?”
晚妤搖着手,百口莫辯:“不!他不是我殺的,我沒有要殺他,我沒有——”
這時文漱走進來,剛好看見這一幕,她撲上去大哭起來:“我的夫君啊,你死的好慘啊,你就這麽快的走了,留下我與肚子裏的骨肉可怎麽辦啊!”
晚妤腦子一片混亂,這也太突然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怎麽才一轉眼就出事了呢,一直以為生與死的距離很遙遠,而現在呢,生與死不過是轉眼一瞬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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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的氣氛很冰冷,文漱的哭聲越來越悲,仿佛要将一世的委屈哭出來,旁邊的下人也不敢去勸,文漱哭很寒顫,對晚妤吼道:“都是你,都是你,你這個賤人,是你害死了太子,你是罪魁禍首,你早有預謀,我一定要禀告陛下,讓你不得好死!”
晚妤後退一大步,轉身想要逃走,卻被一大群官兵架住,晚妤隔着兵器死死的掙紮,官兵們用力一推,晚妤就這樣跌倒在地上,她的頭不小心撞在地板上,疼痛沿着腦門象全身蔓延,沒有人同情他,有的只是衆人的虎視眈眈。
“住手!”一個高吭的聲音傳了過來,齊王正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四周頓時鴉雀無聲,官兵立刻讓出一個小道出來,齊王走過去向晚妤伸手:“趕緊起來吧,有本王在,誰也休想欺負你!”
晚妤的手朝他伸去,緩緩站起了身。
文漱站起身,沒好氣說:“蝦行不管魚行事,齊王,今兒這事我希望你不要袒護,雖然她是赴齊和親的公主,可她現在未出閣犯了錯事,請你不要管我們的事!”
“哦?是嗎?”齊王挑眉:“找了半圈,我還以為我的未婚妻哪裏去了,原來是被你們虜來了,現在你們又說是晚妤害死了你們太子,本王還要告你設局呢,你說這是不是你們一起設的局?你們看本王不順眼很久了吧!”
文漱當然不敢忤逆齊王,齊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句話那就能血流成河,她推着公子轸道:“你大哥都被這女人害死了,你怎麽一句話都不說呢?你以往的膽識都哪裏去了?難道你也向着那個晚妤嗎?是你大哥的手足就主持一個公道吧!”
“夠了!”公子轸甩了下手:“現在疑點還很多,大家只知道晚妤端了螃蟹,卻不知道是誰煮的螃蟹,這不是明顯有點不人道嗎?”
“不仁道?你現在會說不仁道了?我告訴你,除了她再沒別人!”文漱說道:“太子日日在東宮都是大家服侍着,丫鬟婆子們哪個不是矜矜戰戰,他們怎麽會毒害太子呢,可今天呢,晚妤來的很不吉祥,據說是從房頂上降下來的,一個正常的女人怎麽會房頂上下來,我猜她定然是妖怪!”
“王嫂,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是從房頂上下來的,可那三哥也在,是他帶着我,我又怎麽可能是妖怪!”晚妤思緒顯得平靜些了:“是你找不出理由,順便冤枉人!”
“我冤枉你?剛才那盤子螃蟹可是你端的,大家都看見了,你還想耍賴麽,我看不如捆起來交給陛下幹淨!咱們在這裏廢話做什麽?”
齊王威喝:“誰敢,誰要是過來?本王定然讓他死得連渣都沒有!”
晚妤舒了口氣,對齊王道:“算了,既來之者安之,這件事我一定要調查清楚,我相信陛下一定會給出個公道的!讓他們帶我走吧,公理自在人心!”
于是齊王眼睜睜的看着晚妤被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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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妤被幾個人綁到楚王那邊,楚王聞訊後晴天霹靂,他說他要親手過問這件事,預審的那天聚集了很多人,除了晚妤、文漱、公子轸、還有煮螃蟹的阿丫、洗螃蟹的阿南、廚子老五,所有經過場面的人都到齊了,大家跪在地上,場面宏然壯觀。
楚王坐在龍椅上,威震四方,場面是直接審理:“接到太子死訊,寡人甚是心痛,寡人問你們話,你們可要好好的回答,若有半句虛假,小心拉出去杖打致死!寡人問你們,太子到底是誰害死的?說——”
“是她——她端了螃蟹——”話語一出,除了公子轸,剩下的人幾乎全都指向晚妤,晚妤跪在地上一臉堅毅,也不反駁,禦審的規矩她是懂的,沒問她話不能随便回答,問了還要擇其言回答清楚。
楚王皺了下眉,問晚妤:“晚妤!別人都說是你,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的?”
“我很多話要說!”晚妤說道:“首先這件事疑點很多,我雖是随手端着螃蟹不假,可你該問問煮螃蟹、洗螃蟹的,中間也還有作調料的呀,這期間每個環節都可以作手腳,為什麽下毒的偏偏是端螃蟹的?那不是自找死路嗎?”
楚王覺得有理,忙問是誰煮的螃蟹,立刻有兩個丫鬟跪了上來,楚王說:“本王再問你們最後一遍,到底是誰下的毒?”
“是她!”一大群人繼續指着晚妤。
“是嗎?為什麽剛才私底下說廚子說下毒人是阿南?”楚王詐道。
阿南偏目看向廚子,廚子不敢使眼色,臉色分外平靜,她一驚,立刻磕頭道:“陛下明察啊,奴婢是被冤枉的,那毒不是奴婢下的,那毒是廚子所為!奴婢只是負責端去的,她怎麽能誣賴人呢?”
“你胡說!我怎麽可能會下毒,下毒是你差不多!”
廚子與阿南為了生存,雙雙吵了起來,她們誰也不肯讓着誰。
楚王怒道:“大堂之上,擾亂君耳,拉出去杖打致死!”
廚子與阿南頓時雙雙跪地:“陛下饒命啊,陛下饒命,奴婢也是受太子妃所拖,真正的幕後人是太子妃!她不讓奴才辦,奴才哪裏敢辦呢?”
語落,在場的所有人都震撼了,大家目光齊刷刷的飄看文漱,文漱緊張的要死,反駁道:“你胡說,我怎麽可能會謀殺親夫呢?那不是斷自己的後路嗎?他們信口雌黃,他們在污蔑臣媳!臣媳是冤枉的!”說着說着,豆大的眼淚落了下來。
“大膽!”楚王喝道:“你們居然誣陷太子妃,死到臨頭,你們該當何罪?”
阿南為了保命豁出去了,誰讓太子妃平日裏苛刻嚴厲,不把下人當人看的:“奴婢沒有冤枉太子妃,那兩只螃蟹本來是送給晚妤公主吃的,誰知竟然被晚妤公主送給了太子,太子吃了有毒的螃蟹,然後太子就被毒死了!”
楚王訝然,臉色一轉:“太子妃,你可知罪?”
文漱态度強硬:“臣媳不知,臣媳根本就沒有錯,臣媳從沒想過要害自己夫君,是晚妤,怪就怪她,誰讓她給我們太子送螃蟹了?她一個越人有什麽資格?如果她吃了那個螃蟹,這件事壓根就不會發生,真正的罪人是她……是她……”
楚王怒不可遏:“來人,将太子妃貶為庶民,關入天牢,終身不得外出,至于太子的葬禮,為王親自操辦,退了吧!”
散會後,晚妤的膝蓋已經跪得生疼,才要起來又趴在地上,齊王連忙上前扶住晚妤,晚妤順着攙扶起來,這宮裏人心叵測,她太疲倦了。
公子轸站在原地滿含嫉妒,當然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哥哥的後事,太子是他唯一的親人,而現在卻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