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人地吹着口哨,杵在袁越跟前的石膏腿露出的腳趾一點一點打着節拍。
“顧晴朗,我覺得你……”不需要這三個字兒還沒說出口,顧晴朗就像準備好了似的打斷他。
“幫我塗下沐浴露,背上。”
“……”
“我單手夠不着,你幫我塗一下。”顧晴朗把背轉給他,石膏腿幹脆跪在了浴缸壁上,“順便可以幫我搓一搓。”
袁越視線自動屏蔽了顧晴朗的腰部以下,顧晴朗現在手放開了,他便從鏡子邊上取下了絲瓜筋,擠了一堆沐浴露。
“哎操。”顧晴朗看着袁越手上的絲瓜筋罵了句。
袁越用絲瓜筋往他背上抹,下手狠,疼得顧晴朗一直在吸氣。最終抹得差不多了,又接過顧晴朗手上的花灑,朝他背上沖去。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幹淨利落。
這澡洗得讓顧晴朗皮都掉了一層,可給他洗澡的人是袁越,洗爛了顧晴朗也不介意。
“好了,你自個兒穿吧,我出去了。”袁越說。
顧晴朗頓時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幹嘛表現得那麽堅挺讓袁越如此相信他的自我能力,不過他也不想再麻煩人家,他剛才看見袁越熱得額頭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可他腳麻了。
是真的麻,那只剛剛站在浴缸裏的腳大概是超負荷運轉了,在自己要穿衣服的時候一陣發刺,來得突然又強勢,一直從腳底傳到頭頂。
“小越我腳麻了。”他笑着說,帶着一絲無奈,因為他覺得這樣挺慫的,雖然平時他也向袁越時不時撒個嬌示個弱,但這些都是一種感情的交流,和真慫不一樣。
所以狼來了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過度的虛張聲勢往往會讓你在關鍵的時刻掉鏈子。
Advertisement
果不其然,袁越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轉頭徑直走了。
“自作自受啊……”顧晴朗感慨一聲,摔在了地上。
這動靜把走遠的袁越引了過來,顧晴朗注意到他是快步小跑過來的,瞬時覺得這腳麻的值。
“真麻了?”袁越此刻也不管顧晴朗是不是光着身子的了,直接把他扶着靠在浴缸旁,用兩手撫上他的腿,“哪條?”
“好的那條。”顧晴朗說。他看着袁越用手掌一下一下捏着自己僵硬的小腿和大腿,沒有嫌棄腿上沒擦幹的水,力度恰到好處。
“別的地方沒摔着吧。”袁越邊捏邊問。
“沒。我手撐了一下。”顧晴朗回。
袁越這人,剛剛給自己擦背時還像階級仇人,現在……
“好了嗎?”袁越專心致志地捏了很久,從顧晴朗的角度只能看見他垂着的睫毛和露出一點兒頂端的鼻梁,現在猛地一擡眼,又狠狠攥了顧晴朗心尖一下。
顧晴朗回:“嗯,不麻了。”腿上逐漸不麻了,但心裏麻了一片。
袁越把他要穿的衣服遞給他,似乎想幫他穿,但被顧晴朗阻止了。
“你出去吧,我自個兒穿。”
“你行麽?”袁越問。
顧晴朗低頭擺弄着自己放在關鍵部位的衣服,朝他笑:“男人怎麽能說不行。”
袁越這回是真的出門了,還把浴室門重重地甩上,這回顧晴朗就算兩條腿都麻了,他應該都不會進來。
不過顧晴朗也沒法兒。
他硬了。
就剛才袁越擡頭那一眼,他腦裏上演的小片兒都能從街口跑到街尾,還都是自我腦補版,光是臉就那麽一張。
顧晴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面,确定沒流鼻血,雖然他此刻很想就這麽撸一發,但收拾現場這問題他不一定能自個兒解決,只得等自己慢慢消。
等到消完穿好衣服出門,他撐着放在門口的拐杖坐到了客廳沙發上。
袁越聽見聲兒便自己拿着衣服進浴室洗,眼睛沒往他身上落,洗澡過程無縫鏈接。
顧晴朗慶幸自己沒被欲望沖昏頭腦真的在浴室來一發,不然袁越進浴室聞到那味兒,保不齊就不是不理人這種程度了。
在袁越進浴室洗澡時,林餘聲他們也回來了。
只是氣氛也有些詭異,林餘聲臉色并不好,其實也就是個面無表情,但林餘聲這天生一副溫和卦象的人,面無表情的确少見。
再看跟在他身後的一臉憂愁的駱小天,顧晴朗眯起眼覺得形勢沒那麽簡單。
果然,林餘聲直接進了廚房整理食材,駱小天便一下子撲到顧晴朗身邊,眉毛都愁成了八字眉。
“晴朗哥,我好像犯錯誤了。”
“怎麽?”顧晴朗挑眉。
駱小天撓了撓自己的頭發,“就……哎,挺複雜的,你知道餘聲哥生氣怎麽才能消嗎?”
顧晴朗愣了愣,腦子裏轱辘辘轉了個圈,憑着他對林餘聲的了解,駱小天這樣的被林餘聲騙了可能還會替他數錢,所以林餘聲剛剛多半是裝的。
教“獸”一詞是顧晴朗多年來對林餘聲的總結。
他看了眼駱小天,又瞥了眼廚房,輕嘆了一口氣,“他啊,生氣起來很難消。”
顧晴朗為駱小天可憐,又一個被林餘聲套路進去的小綿羊。
16.
四人相看無言吃了頓飯,時間也晚了就各自回房間休息。
駱小天是個藏不住話的人,一回房間就開始針對白天林餘聲的行為進行了自我反思,睡在另一張床上的袁越聽了幾句大致了解了意思。
原來林餘聲早就知道徐婉對自個兒有意思,本想借着上次聚會旁敲側擊向徐婉表明,可誰知徐婉竟然直接表白。
這之間有大部分都是駱小天翹邊的功勞。這樣子不得不讓林餘聲直截了當了拒絕了人家,還讓徐婉也下不來臺。
于是林餘聲生氣了。
從駱小天的口中來說,林餘聲因為自己多管閑事兒而生氣了。
雖然袁越并不認為林餘聲會是那種因為這件事而生氣的人,但看駱小天一臉事态嚴重的樣子,只得草草勸說。
“你別急,明天正式道個歉就好了。”
駱小天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唉聲嘆氣道:“哎,我也只是想幫幫人家徐婉,本來還想叫徐婉一塊兒來的……”
袁越提醒:“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兒,再去操心別人。”
駱小天發洩地雙腳踹了踹被子:“煩死了煩死了!以後再也不管這檔子事兒了,我自個兒還是條單身狗呢!”
第二天行程正式開始,所幸駱小天恢複了一夜又是元氣滿滿,打算在滑雪的時候向林餘聲認個錯。
“知錯就改就是好孩子。”駱小天一邊刷牙一邊說。
上午先是逛了逛附近的旅游點,主要在大巴裏走馬觀花了一番,然後一齊吃了午飯,下午才前往滑雪場。
除了顧晴朗,其他人都帶了滑雪服,他們到達滑雪場地後就各自換上衣服,帶上裝備。
滑雪場有專業的教練,對于沒滑過雪的都會進行指導。
駱小天和袁越都會,以前大學放假的時候,袁越就被駱小天拉着去滑雪,這麽看來許多技能都是被駱小天拉着學會的。
林餘聲卻不會,但他也沒去跟教練學,因為駱小天已經一馬當先做起他的教練。
顧晴朗坐在滑雪場門口的咖啡廳,暖融融地喝着咖啡,隔着玻璃看着滑雪場上的人。
袁越穿着一套亮色藍綠條紋的滑雪服,帶着滑雪眼鏡,臉露出的部分被白茫茫的雪地描畫成一輪精致的弧度。
他用的是滑雪板,雖然很久沒滑過,也只不過在最淺坡區域适應了一小會兒,便腳一蹬,把滑雪板一勾,抱到了自己手上,與駱小天打了聲招呼就坐着纜車到了高坡度區域。
坐在咖啡廳裏的顧晴朗覺得有些可惜,他一邊把帽子脫了,露出光溜溜的頭頂,一邊感慨這腿壞的真不是時候。
剛剛袁越在那兒滑的那幾下,坐在隔壁位上的幾個女生便開始指指點點,誇那個藍綠衣服的男人帥。
顧晴朗自然知道袁越滑雪的樣子帥得無可附加,先不說他是在一群連站都站不穩的初學者中間,就算是他也站不穩,也是最帥那個站不穩的。
只可惜袁越坐上了纜車,從顧晴朗這個角度就看不見了。
高地并不适合初學者,這裏明顯人少了許多。
袁越很喜歡滑雪,這種專注于腳下專注于眼前或者說專注于自己的運動,從高處向地處急速前進的過程與沖擊,可以釋放很多情緒,也可以忘了很多事情。
耳邊只有唰唰而過的風聲,眼前的風景都被抛之腦後,只有滑,向前滑。
駱小天依然在耐心地當着教練,林餘聲學習能力很快,除了有些不穩,但對于初學者來說已經很好了。
“我們再練一會兒,就去高的坡,在這兒進步不了!”駱小天攙着林餘聲的手讓他站住,“對,就這樣放松。”
駱小天是個不錯的教練,在專心教的同時也沒忘了今天的主要任務。
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