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徐婉臉上因激動而泛着紅。
袁越原本想跟着去看小天兒的比賽,壓根不願理顧晴朗,可林餘聲卻這樣向他叮囑,他聽着他叫自己小越,更加不可能拒絕。
他勉強點了點頭,笑不出來。
就這樣制造了徐婉和林餘聲的私人空間,徐婉應該就會表白了吧,袁越心中苦澀,卻無能為力,他想着如果永遠都見不到林餘聲了,或許也就想一輩子,至少不會像今天這樣,看着他即将身邊站着別人。
喜歡永遠是自私的,更何況袁越從不承認自己高尚無私,他自認自己就是個自私的人。
一切以自己的利益為重,事不關己就不會越界,別人和他沒關系,他只在意自己。
可他自私,卻不貪心。
他只是想把自己的那份兒保留好,少了就想盡辦法填補,但多了也不要。
他穿上護具,被工作人員領到了一匹白馬面前。
“這匹馬有點人來瘋,很活潑,因為你有騎馬經驗,相信你能駕馭它。”袁越掃了一眼,這裏不會騎馬的人占大多數,工作人員都會挑溫順的馬去給他們騎,袁越摸了摸眼前白馬的鬃毛,白馬的大眼睛眨了眨,朝他調皮般地噴了口氣。
“好。”由于駱小天家附近就有一個馬場,自己常常被拉着去騎馬。袁越今天仍然昨天的穿着,長款的大衣也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發揮,輕松一蹬,便坐上了馬。
隐隐有女生在竊竊私語,探讨着袁越其實很帥氣。
林餘聲和徐婉應該在另一間馬場,袁越被人拉着逛了一圈馬場,也沒有見到他們。
這匹馬的确活潑,當袁越坐上去時就時不時跳起,若不是有人拉着它恨不得就先跑上一圈。
不過袁越很喜歡這匹馬,毛毛躁躁,像極了某人。
“熟悉了吧,這馬其實挺乖的。”工作人員對袁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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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越點點頭,“你放手吧,我自己可以。”
“行,那邊是你朋友?”工作人員指了指,袁越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是顧晴朗。
顧晴朗今天戴了黑色圍巾,把整張臉都藏在圍巾裏,大喇喇地坐在馬場進口處的長椅上,即使離得很遠,袁越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跟在自己身上。
顧晴朗轉過頭,“不認識他。”
袁越騎着馬跑了三圈,覺得膝蓋有些痛了,便下了馬,他目光直接略過座椅上的顧晴朗,開了水瓶就喝起水。
顧晴朗仿佛知道他打算将這樣不理人的态度繼續下去,伸了個懶腰,站起來走到他身邊。
袁越依舊不動聲色,把水瓶擰好,轉身又想上馬。
“袁越,餘聲讓你教我騎馬。”顧晴朗下巴上生出了青色的胡渣,眼底深深的黑眼圈使得他的眼窩更加凹陷有壓迫。
可他說出口的話卻如此厚臉皮,袁越覺得自己就像被沾上塊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他置若罔聞,直接上馬,居高臨下。
“我不教人,有本事你自己學。”白馬順勢哼了一聲,像在示威。
顧晴朗抿嘴一笑,擡頭看袁越,“你挺孩子氣的。”
袁越臉色黑了下來。
“為什麽你會認識餘聲?”顧晴朗就這麽抱着雙手,不嫌累地擡頭,眼神裏滿是袁越看不透的色彩。
袁越冷哼一聲,“我不認識林餘聲,再說,就算我認識他也和你沒關系。”
“袁越,那我有必要跟你說清一件事。”顧晴朗了然點頭,擡手摸了摸朝他瞪大眼睛的白馬,“你對餘聲有什麽感情我都不管,你現在得記住,我在追你。”
“顧晴朗。”袁越倏地攥緊缰繩,皺眉睨着顧晴朗,只覺得剛剛說的話可笑至極,“你是不是有病。”
“剛剛體檢過,很健康。”顧晴朗回。
“你知不知道我是男的?”袁越嗤笑,嗤笑着顧晴朗,同時嗤笑着自己。
顧晴朗輕笑,眼角攏起一絲細細的紋路。“我說了,我沒病。”
袁越不坦誠,他只是把所有別人可能對自己說的話,轉給了顧晴朗。
從小到大,沒有人知道他的性向,甚至是自己的朋友小天兒都認為他喜歡的是女生。
可袁越知道不是,即使他迄今為止只喜歡林餘聲一個人,可他對女生沒有生理反應。
在看那些別人都會看的片子時,他驚覺自己那難以啓齒的反應是對着與自己同性別的人産生的。
可他從來不說,不敢說,沒人說。
相比自己,顧晴朗坦蕩地過分。
他說出口的時候,身邊已經有人聽到,袁越能感受到他們驚訝的眼光,而顧晴朗卻絲毫不在意。
這份坦蕩,讓袁越做嘔。
袁越急喘一口氣,将缰繩在手腕繞了個圈,發力往後一提,白馬前腿高高翹起,嘶鳴聲響徹整個馬場。
“小心!”
周邊之人發出驚叫,只當是白馬失控,而距離最近的顧晴朗絲毫不懼,那馬蹄擦着頭發,高過自己頭頂。
千鈞一發,袁越咬牙将缰繩往側一攥,白馬側着顧晴朗,重新落了地。
袁越沒吓到是假的,剛剛氣急只想吓退顧晴朗,哪知顧晴朗卻絲毫不動。
這一瞬間,袁越有一絲錯覺,明明身在高處的是自己,卻被壓迫于站在地上的這位。
“吓死我了。”顧晴朗吐出一口氣,又笑着走到袁越身邊,然後猛地踏上馬镫,跨上了袁越的白馬,袁越坐在他前面,這個姿勢像是被他抱在了懷裏。
“你給我……”
“別動。”顧晴朗湊到他耳根說。
袁越脖間一暖,是顧晴朗的圍巾,顧晴朗自顧自地把圍巾一圈一圈繞得嚴嚴實實,袁越轉頭時呼出的氣在眼鏡上形成了一層白霧。
“你明明會騎。”
“是你教的好。”顧晴朗捏了捏袁越的腰,不等袁越開口便下了馬。
袁越像只漏氣的氣球,不想再與此人糾纏,缰繩一轉,留下顧晴朗一人留在原地。
圍巾終究被袁越重重丢在顧晴朗臉上,可他依舊一整天都挂着淡淡的笑容,導致林餘聲見到他都面帶奇怪地上下掃了兩眼。
駱小天從騎馬比賽回來,果真得了第一,獎品是上等牛肉,他興奮地滿頭大汗,把獎品抱給袁越看。
“怎麽樣我厲害吧?”駱小天笑得八顆白牙都出來了。
袁越抽了幾張紙巾替他擦了擦汗,“把衣服穿上,生病了沒人管你。”
“不是有你嗎,你肯定會管我呀!”駱小天說是這麽說,還是在袁越的眼刀下把衣服穿好。
“咦?徐婉呢?”駱小天剛剛因為自己獲獎的事情太興奮,都沒有注意到這一桌人上徐婉不在。
林餘聲回,“她坐在她朋友那桌了。”
駱小天張着嘴啊了聲,如夢初醒般看了眼林餘聲,又伸着脖子在人群中找着徐婉,皺着眉小聲嘟囔着,“不是吧……”
袁越淡淡掃了一眼面色不變的林餘聲,卻正巧在半空與顧晴朗的眼神撞個正着。
“我們等會兒烤肉吃吧,你們等等我啊我去拿器具!”其實駱小天是想趁這個機會去問問徐婉情況如何,可沒想到還沒起身呢,林餘聲也站了起來。
“我們一起去吧,順便拿點飲料。”
“哎?不,不用了吧。”駱小天尴尬地笑笑。
林餘聲往他脖子上一勾,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絲毫不給駱小天反駁的餘地。
沙發上又只留了顧晴朗和袁越兩人,袁越幹脆眼不見為淨,閉着眼揉着太陽穴休息。
可即使這樣,顧晴朗卻見縫插針,把腳靠到了袁越腳上。
袁越躲,顧晴朗靠。袁越再躲,顧晴朗幹脆就搭在了他腿上。
“你知不知道這種行為……”
“性騷擾?”顧晴朗說。
袁越白了他一眼,“不要臉。”
9.
徐婉的表白大計終究失敗,說是林餘聲十分委婉地拒絕并且祝福徐婉能找到更适合自己的人。
徐婉倒是沒怎麽傷心,只是有些失望地對駱小天說了句,凡事不可強求。這事兒也就翻篇兒了。
不過表白大計中除了女主人公徐婉,駱小天身為推波助瀾的幫手,也被林餘聲逮個正着,駱小天在躺上床那一刻繼續對袁越抱怨,說着林餘聲這個人沒表面上那麽和善,感覺一肚子壞水。
袁越就在他的嘀嘀咕咕中睡了過去。
這項活動算是圓滿落幕,臨別時衆人紛紛表示不舍,駱小天更是和徐婉結下了革命友誼。
顧晴朗前一天就先走了,說是臨時有個工地的項目需要他去審。
林餘聲靠在車門前朝笑着袁越他們招了招手,“下次有機會再聚。”
袁越心中湧上不舍,這一別不知何時再能見面,可他隐藏地很好,面色卻不變,淡淡點了點頭。
“我們也走吧!”駱小天把車倒出來,打開車門朝直愣愣站着的袁越說。
袁越吸進去的空氣很涼,吐出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