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周 高大的盧笙
盧笙回憶錄12:我不知道康橋能又慫又傻成這樣,所以只好一直陪在她身邊,這樣就不會再有人能欺負她。
運動會一過,我們又恢複到以往的生活。因為拿了不少項目的獎,導員還特地發了獎品,xxx洗衣液……這還真不錯,恰好我的用完了。
王新安這小夥兒失戀了,為了安慰他那受傷的心靈,我們又混在一起出去開黑,只是不敢再熬夜。這時候我意識到他真的問起盧笙的事情來。
今天我沒去開黑,獨剩王新安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去了。盧笙晚上有事,已經先出門了。這時候八點過,天都黑了,王新安突然打電話讓我和盧笙一起出去跟他吃烤串喝酒。
他最近新失戀,我覺得陪陪他還是必要的。萬一這小夥兒心情郁悶喝醉了出啥事怎麽辦?再加上剛才我不小心碰到學姐和學長在宿舍樓下親密擁抱,心裏一受了刺激就想找人說話。
他打來電話的時候正是一個好借口。于是我洗漱一番就出了門。
在校門口的烤串攤上,王新安一身黑色襯衫,一臉失落地跟我招手。我無語地走過去問他:“幹嘛?看你好像還不樂意似的?”
“怎麽就你自己?”王新安嘆氣,“盧笙怎麽不來?沒有女孩子,這飯吃着都不香了。”
“說什麽呢!”我不滿地翻個白眼坐下,“我雖然看起來男孩子了一點,但好在我是個姑娘,是個姑娘好吧!再說今天的衣服挺像姑娘的啊。”
“你不管怎麽穿也不能掩飾你是漢子的內心。”王新安是能損我就絕不放過。我也不怎麽在意,這事說多了都是浪費口水。
我倆點了不少東西又各要了五瓶啤酒。然後就開始天南地北的瞎扯。一直說到我都無話可說的時候王新安才一口幹了啤酒對我說:“唉,你說你們女的怎麽想的?”
“啥怎麽想的?”我那時候有點暈但還有理智和邏輯。
“還能有啥,你說她是不是太過分了。每天要查查我去了哪兒做了什麽,還都跟誰說了話。然後有一天晚上和哥們兒一起開黑去了忘了告訴她,早上回來時恰好遇上一個認識的女生一起,她非得說我和她有關系,還怎麽解釋都不聽。”
“還說什麽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裝,別拿認識的女同學當掩飾,真不要臉。我當時就翻臉丢下她一個人走了。你說這是個什麽事兒呢?”
他說話時那種郁悶和落寞簡直和我現在有得一比,只是我不敢說我的傷心。我只敢拿着啤酒和他一起幹。
“康橋,你覺得盧笙怎麽樣?”這是我倆喝完第四瓶的時候他突然問我的,而且是很認真很認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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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一下子不快起來,蔑他一眼,立即說:“你別打她主意,她還小。”真的,這個理由說出來我自己都有點莫名其妙。
“還小?”王新安嗤我一聲,“你這什麽理由?人家不和你一樣大年紀?行了,快告訴哥們兒她人怎麽樣?”
“人,”我憋了半晌,最後才幹巴巴地說,“挺好的。”
“挺好的是什麽樣子的?”
“哎呀,就是挺好的。”我突然就有點煩躁,“你別打她主意,這多奇怪啊。你們倆要在一起了我以後還怎麽面對你們,還能不能好好鬥地主了。再說兔子不吃窩邊草懂嗎?”
估計是他心裏的事讓那點酒的度數變高把自己給喝暈了,所以想了想就覺得我說的挺有道理,然後點頭說:“也是。是挺尴尬的。”
我倆就此沒了話。但王新安問起盧笙的時候我的腦子裏暫時放下學姐開始想盧笙。
她确實挺好的,不是外貌有多出衆,關鍵是性格好。人沒什麽大脾氣,又溫柔又是學霸,還有各種各樣的技能在身。而且我倆可是無話不說,無話不談。
要再問還有什麽優點沒,我只能說想不起來了。這時候恰好盧笙給我打電話,我告訴她我和王新安在校門口吃烤串,讓她來一起吃。
十分鐘後和她一前一後走來的人讓王新安差點跳起來。對,就是她前女友。身材火爆搭上牛仔超短褲,兩條大長腿更顯風情。只是她的眼睛狹長了些,唇形也薄了些,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我想盧笙可能不認識那個女的,她正向我們歡快地招手。而那女的已經氣勢洶洶地三步兩步走過來,一杯酒潑我臉上之後同時甩了王新安一巴掌。倍兒響。
“就是這個不男不女的賤人讓你瞞着?”
不男不女的賤人?我望了望周圍才發現她說的是我。我心裏火大卻忍着一聲沒吭,她是女人,我不忍心傷害女人。又看了看王新安的臉色,他正氣得雙目圓瞪要打人。
“你說誰是不男不女的賤人?”
我真沒想到這話會是盧笙說的,而且還是走過來新倒了一杯酒潑那女人的臉上。我真的,我和王新安都驚呆了。
女人顯然沒料到盧笙會潑她一臉,轉身就想給盧笙再來一巴掌,王新安眼疾手快地架住了。而我直接被吓懵了。這女的太暴力了好吧?
“給康橋道歉。”王新安生氣的樣子很吓人,臉色鐵青,眼睛瞪得老大,聲音粗暴地向那女的吼,“別說我們倆現在沒關系,就算有關系也跟你沒半毛錢關系,你現在立即給她道歉!”
“哼!王新安你腳踏兩條船還想讓我給她道歉?你做夢去吧!”
“你說誰腳踏兩條船?”盧笙在一旁和那女人對視,“自己沒本事留住男人還找這麽爛的借口。而且你眼睛是長腳底下了嗎?看不出來他倆是好哥們兒啊?”
盧笙這麽伶牙俐齒的樣子,我也是第一次發現。不過她這樣子好像一只氣勢洶洶的母雞,雖然身高上有了差距,但氣勢上一點都不輸陣。
我和王新安看這兩個女的吵架,着實覺得厲害,暗中戳戳他:“喂,你當時眼睛是不是瞎了,怎麽看上這麽厲害的女人?”
“我本來就近視眼。”王新安推推眼鏡說,“不過我也沒想到她這麽厲害。只是看起來盧笙還要厲害些。”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感到事情不妙,又自己被潑了一身酒水的很冷,所以便站起來當和事佬:“行了行了別鬧了。”又對王新安說:“人多了,別讓人看了笑話。”
“康橋。”盧笙怒其不争地瞪我。
“沒事。”我對她笑笑,下意識地揉揉了她腦袋以示安撫。
“你沒事吧?”王新安這才想起來我被潑了酒,不好意思地看着我,“你們先走,我和她還有話說。今天本來只是想拉你下來喝酒聊天,結果沒想到出了這事兒,是哥們兒對不住你,下次再請你吃飯陪罪。”
“算了,都說是哥們兒了我也就不計較了。我和盧笙先走了,你看着辦吧。”
後來我沒問他結局怎麽。但是那天我被盧笙數落了一路。大致的意思就是見過慫的沒見過我這麽慫的,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居然還沒反應。
我一路沒敢還嘴,低着頭想自己就是慫。沒膽量去追喜歡的人,也沒膽量還嘴,只能任人欺負,但是那一刻盧笙的英勇形象至今記憶猶新。
回宿舍的時候我沒想到學姐和學長還在,站在離宿舍門口老遠的地方,我就愣愣地看着他們在陰暗裏擁吻。盧笙顯然沒想到我會停下,看我古怪的樣子也順着看到了學姐學長。
“行了,愣着幹什麽?沒見過摟摟抱抱親親熱熱嗎?看你那點出息。”這話說得跟我媽是如出一轍,我心有不快地小聲嘀咕:“就是沒見過不行啊!”
“那你可真是少見多怪。”盧笙的白眼平常都不給人,我發現她特別喜歡對我投以鄙視白眼之類。我真有那麽無知?
回宿舍也提不起精神,總感覺身子被掏空了似的。學姐和學長的感情那麽好,我又算得上是哪根蔥?王新安這小子也是活該,終于沒女朋友了吧,終于跟爺一樣了吧,讓他沒事秀恩愛,哼哼哼哼。
日子又平淡無奇了,不過最近宿舍的老大好像有點不太一樣。具體怎麽不太一樣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怎麽總有一種她是王新安的錯覺呢?
王新安自從上次路邊攤事件之後,好像一下子就從失戀的陰影裏跳了出來,然後整天意氣風發地向我直接或間接地打聽盧笙的喜好。
我拿着他的把柄,以此坑了他不少零食,幾套游戲皮膚,心情好就告訴他盧笙常去的教室,心情不好就讓他快拿東西來賄賂賄賂大爺我!哈哈哈哈!
可是心裏卻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堵住了,出門王新安在耳邊念盧笙,回宿舍老大也念叨盧笙,我懷疑老大被王新安附體了。
“盧笙,你明天有空嗎?沒事的話陪我去城裏一趟吧?”老大在敷面膜,我覺得她的皮膚已經夠好了,完全用不到敷面膜嘛。而且有時候我總會生出一種老大其實已經不小的錯覺。或許是她的氣勢太壓人。
“我沒事啊,去城裏幹嘛?”盧笙在寫作業,因為她最近突然又忙起來了。雖然也不知道到底在忙啥。
“老大,我陪你去呗!”孫紅燕從洗手間飄出來,那妖媚的聲音聽一遍就不得不起雞皮疙瘩。
“去城裏自然是有事。”老大沒說透,盧笙也不問就答應了。我突然生出來一種老大在拐、賣、人口的錯覺。于是突然就冒出來一句:“什麽事啊?”
這下好了,底下三個人都望着我。老大還是那麽波瀾不驚地噎死人:“關你什麽事?”
這話噎得我,臉都要漲紅了也沒說出個話來。可是回頭一想,對啊,關我什麽事啊?于是我點頭:“哦,是不關我事。”
“噗。”孫紅燕突然嗤笑出聲,我不明所以。她意味不明地說:“康橋你真可愛!”我撓撓頭,這有什麽必然聯系嗎?真是搞不懂她們在想什麽。
第二天,一大早的盧笙和老大就走了,我起來的時候竟然沒有早飯吃。盧笙居然忘了給我帶早餐!!!這自打上學期以來,我們就奉行她買飯我打水的一幫一互助政策,突然之間沒飯吃讓我很是受傷。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盧笙你居然就這麽丢下我走了啊,我的早飯,嗚嗚嗚……傷心欲絕的我只好疲憊地拖着身子去食堂吃一頓所剩不多的早飯。
剛吃過飯回來,王新安這小夥兒給我發短信,我正好心情不好,出去開黑放松放松一下也是很好的。但是他只是發短信告訴我看見盧笙和我們宿舍老大在游樂場,并且奇怪我怎麽沒去……他們宿舍今天一起也去游樂場玩了。
“說好的有事呢!說好的有事呢!”我一聲大吼,宿舍空空蕩蕩的,無人接收這沒來由的怒氣。一直頹喪到晚上盧笙回來,她和老大還說說笑笑的回宿舍。我感覺被抛棄了。但是交了新朋友忘了老朋友不是正常的嗎?
“康橋你打水了沒?”盧笙一回來就說這事,我還沒怪你不給我買早飯呢!可是我還是蔫兒蔫兒地回答她:“打了。”
“我就說不會忘的!”我真不知道她這話是對誰說的,我?還是老大?但顯然是後者,老大立馬接着她的話說:“這些事她倒記得清楚。趕明兒幫我也打一個?”
“不要。”我抗議,“老大你自己去,我只能拿兩個。”
“小氣!”老大撇撇嘴。
“哈哈哈,老大,她那麽懶,你別難為她了。”盧笙幫腔,我撇撇嘴,心裏不屑,誰要你幫腔了?忘了買早飯的壞人!
“哼,你就幫她吧。”老大這話,怎麽說呢,感覺剛剛吃了好多酸東西一樣,我清晰地感覺到了那莫名的酸氣和敵意。
“那是得幫她,她那麽傻。”盧笙說的并不大聲,恰好落在我耳朵裏。我一聽就不樂意了,大聲質問她:“誰傻誰傻?你說清楚了!”這沒買早飯的事還沒跟她算賬呢,這還要罪加一等了!
“不傻不傻。”她走過來揉揉我探在欄杆外的腦袋,我就那麽莫名其妙地被治愈了。心裏還是有點尴尬,怎麽老愛摸我頭呢?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