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0上朝是正經事兒,不要想些無關的事情!
朕心裏頭感慨着皇帝不好做,下頭的朝臣一個都不搭理朕,忽然就感覺到了一絲絲當老師的無奈——
雖然朕并沒做過老師,就算是穿越以前,朕也沒好好的在學校上過幾天課。
想想還怪遺憾的。
不過朕是個樂于換位思考的人,教導朕最長時間的人,就是阮先生,稍微代入一下,想到阮先生向朕提問的時候,朕假裝沒聽見的場景。悄悄同情一下,阮先生真是辛苦了。
辛苦歸辛苦,阮先生提問朕又答不上來的時候,還是得裝聽不見,就算禦書房攏共就那麽大,聽不見就是聽不見。
畢竟誰都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大約是朕在上首臉上變換莫測,給下頭的人帶來些許壓力,表面上是親近皇帝一派的文淵閣學士站出來一個人,出來說話了。
從一衆臣子中出列,跪在地上道:“回禀陛下,臣有本奏。”
有人開口打破僵局,早朝的氣氛似乎都變得輕松活絡起來,眼可見的所有朝臣緊繃的身體都微微放松不少。
這乍一看,朝臣們還挺聽朕的話。
雖然朕也不知道,朕這個手裏沒有實權的少年天子在早朝上說兩句話,是不是就能讓他們聽朕的話。
不過說到底,封建帝王的威嚴還是在的,面子上并不會有人駁朕。
現在站出來的人,是在文淵閣內說得上話的大學士,也是先帝爺留給朕的輔政大臣之一,名喚謝歸之,大約有五十來歲的樣子,眉發皆白,自帶一股正氣凜然的氣勢。
說來也有趣的很,謝歸之這種通身氣派都寫着正義凜然的國字臉,卻是那個長得比花還好看的謝探花父親。只是單獨見這兩人靠腦補的話,總讓人覺得謝夫人年輕時候給謝歸之大人頭頂養馬了,但兩個人站在一起,又怎麽看都是父子。
明明是相似的五官,在謝探花臉上就是人比花嬌,在謝歸之臉上就是為國為民。
不得不讓朕感慨,遺傳基因的神奇。
像以前,朕的父皇還活着的時候,朕也有這種煩惱。
和母後在一起的時候,人人都覺得朕像極了母後;和父皇在一起的時候,又都說朕像父皇;甚至和熠皇叔走一塊兒,都有些許神似。
畢竟熠皇叔和父皇也都是皇祖父的崽,兩人容貌上也是相似的。
想到這兒,不禁恍然大悟,怪不得會有流言蜚語說朕是熠皇叔的崽。
不過朕年歲越長,太後娘娘強勢的美貌基因就占據上風,遙遙領先帝王家,朕就算單獨呆着,誰都不會把朕認錯,絕對是太後娘娘的親生崽。
咦,朕的思路又跑偏了。
看着下頭為了給朕一個臺階下的謝歸之大人,朕不禁汗顏,覺得對不起謝歸之大人。
不過謝歸之上奏的事情,其實也怪普通的——
籌備今年的春獵,問朕想要帶些什麽人過去。
春獵是大齊每年都有的一年大事兒,往往都是一入冬就有人在籌備,現在這還有一個月多的時間。說早不早,說晚不晚的,其實也沒啥好讨論的,其實就是謝歸之大人站出來說點什麽,讓朕在龍椅上不要太尴尬。
忽然get到謝歸之的意思,朕看着朝臣們紛紛出列,其樂融融地讨論春獵的事宜,就仿佛剛才噤若寒蟬的一群人都不是他們。
朕不禁都樂了。
謝歸之大人也不是看起來那麽板正嘛,怪不得是謝探花的老子。
可惜勤政殿的歡樂氣氛十分短暫,因為王富貴兒是王大聰明的徒弟,做事一脈相承的幹脆利索,要告狀的曹選明也是有備而來,很快就人證物證齊全地進了宮,站在大殿下頭,等着朕審問。
大約是王大聰明吩咐過,讓王富貴兒只去宣人什麽也別說,所以這袁家父子倆一開始還算鎮定,但随着曹選明的另一波人證到場,袁家父子兩個心裏頭知道可能已經事發,都不算淡定了。
袁載道不等父親開口,自己先喊冤枉,求陛下做主!
這個袁載道并無功名在身,不過作為京城官員的子弟,先前年節時候,袁載道是進宮參加過宴會的,是以雖然戰戰兢兢,卻也鎮定。知道這裏是皇宮,別管皇帝手裏有沒有實權,那都是大齊的國主。
而有官職在身的袁浩川就沉穩許多,先是看了看自己的上官大理寺卿,又看看刑部侍郎。不過這兩人并不搭理袁浩川,恨不得從來都不認識他。
收到這樣的回應以後,袁浩川還有點懵。
朕看着殿內幾個人的眼神交流,覺得真是有趣。
此時曹選明站出來一一陳情,說明整個事件的經過,事件發生的前情都已經提過好幾次,後來的調查結果才是重頭戲。
為遮掩這事兒,曹選明調查到刑部侍郎收受大理寺卿賄賂八千兩白銀。要知道曹選明這種四品的大齊官員,一年的俸祿才一百多兩,随随便便拿出來八千兩,想想就知道怎麽回事兒。
不過事實上袁浩川是準備了兩萬兩,一半給大理寺卿,一半給刑部侍郎,大理寺卿這個中間商過了一道手,到刑部侍郎手裏就只有八千兩了。
聽到曹選明這麽說,朕分明地,從刑部侍郎和袁浩川兩人的眼睛裏讀出了不可置信。
畢竟誰能想到行賄這事兒還能有中間商。
大理寺卿被自家隊友這麽看着,又震驚自己事情被揭發,氣的臉色漲紅,也顧不上現在還是在殿前,站起來就要打曹選明。
曹選明這人一向刻薄,大約平時就沒少被人揍,跑起來十分靈活,大理寺卿一時間沒有抓着他。曹選明靈活地跑到京畿衛将身邊,探頭探腦地看着大理寺卿,發現這人不敢上來了,這才放心的開始講下頭的事情。
而被曹選明當做擋箭牌的京畿衛将眼可見的臉色黑了下去。
朕在上頭看着這事兒發生,不由覺得好笑,但是朕要端得住,不能笑,于是朕小聲的和王喜福說:“你笑什麽笑。”
沒有朕吩咐就好好地站着裝柱子的王大聰明,難得的沒跟上朕的思路,但是卻很配合朕,無辜地看向朕說道:“奴才只是剛才想到好笑的事情,和下頭大人們無關。”
朕義正辭嚴的告誡王喜福:“正在上朝,不要想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朝是正經事兒。”
王喜福:“奴才明白了,謝皇上指點。”